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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一年以前刚来到这里时的自己,不禁感到可笑。那时候见到一个没有天灵盖的老头都要尖叫,还要金发来讲解有关这里的一切。
现在,距离现实中的我死去,而意识体来到这个叫做禁裂区13号的地方已经整整一年了。,
此时正飞奔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回过神之间,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个一直在跟着我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迅速回身,在空中急速倒退的同时,左手从背后抽出一直背在我后身的那把弓,翻手之间,一把箭已经蓄势待发,瞄准身后的来人。
来人一身黑色,矫健的身影迅速作出回应,他一个加速起跳,直跃至我的头顶,我迅速抬头,在看见他低着头戏谑的看着我笑的那副神情后,空出一只手一把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两个人一起往地面坠去。
他毫不客气的踢开我的手,顺着我的力度,几乎和我同时落地。
随着鲜红色细碎的裙摆着地,我脚踩着那双亮红高跟鞋也稳稳的落下,凌乱的红色卷发被夜风高高的吹起,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跟踪狂。
跟踪狂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只不过一年以前他最喜爱的黑色高领毛衣如今已经换成了黑色高领风衣,两手随意的插进风衣两侧的口袋,微长的黑发也随风而舞,一双漆黑如墨却仍然闪耀着莫测光芒的眸子正凝视着我。
“聂尊,一年了,你就不能换件带颜色的衣服?”我冷笑着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重新收好弓箭,背回自己的背后。
聂尊耸耸肩,嘴角扯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你不也钟爱红色,钟爱在夜里像个疯子一样的跑么,我有劝你改改吗?”
我挑高一边眉:“不容易啊,活泼多了,一次性能说这么长串的话呢?”
“分对谁说。”聂尊邪魅的一笑。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怔了一下,随后马上又开始鄙视自己无法招架帅男人笑容的陋习。我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年前还沉默寡言装忧郁的,如今却像个浪荡的恶魔整日在我眼前乱晃的男人。
正要出口讽刺,突然看到前方走来一个可爱的女孩。
这女孩是昨天刚来的新人,名叫拉蕾尔。据说是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引发精神分裂,而来到这里的。
大概是由于她长相清纯可人,而且性格也温婉善良,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所以第一面见到她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而且她自己选择了来到西区我的地盘,所以我尽会可能的保护她的安全。
“阿慎姐姐,我还是不太明白,这里的时间分布,所以睡不着。”拉蕾尔见到我,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委屈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金黄色头发细软服帖,触感很好。
“这里啊与咱们那个世界不同,一天是被分作60个阶段,其实可以看做是六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白天,三十个小时黑夜。白天呢,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虽然天空是灰色的,但是一切都是事物可见的,夜晚呢,就像现在这样,天是黑暗无边的,而我们眼睛的可见度,大概只有方圆十米左右,无论怎样点光,也都只能看见这一小片区域。”我细心的解释。
“那姐姐你是怎么能那么迅速的在夜空里奔跑呢,你不能看清前方太远,还敢跑这么快。”拉蕾尔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姐姐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奔跑的时候不完全靠视觉,靠的是五感。”
“就像蝙蝠那样吗?”拉蕾尔偏了偏头。
“对。不过没事,这里的一小时,比咱们那个世界要短的多,你习惯就好了。”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大哥哥真好看,他总跟着你呢,阿慎姐姐。”拉蕾尔伸手试图去拉聂尊的衣袖,聂尊竟然没有躲避,只是浅淡的笑着看着她。
我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离不开我。”
“噢?为什么离不开你?他爱上你了吗?”拉蕾尔闪着大眼睛,惊奇的问道。
我禁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爱上我?拉倒吧,两个都恨不得对方死的人,哪儿有什么爱情。想到这里,我看着聂尊狡猾的眸子,心里流过一丝痛恨。
“翻白眼在心里翻就行了,别真翻,大晚上的,一个一身血红的女郎翻白眼,实在是有些惊悚。”聂尊慢条斯理的说。
我有些尴尬,难道我的白眼已经忍不住冲出了我的内心,都翻到眼睛上去了?
拉蕾尔听到聂尊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看着拉蕾尔明媚的笑容,感觉到心情大好。
不过拉蕾尔的笑声只维持了几秒,突然一声带着童音的尖叫从她的喉咙里冲了出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立刻回身,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个足足有个人那样高,一头绿发的蛇女。
用蛇女形容是因为这个物种就是个下身是蛇上身是人形的东西,而下身那粗壮的蛇尾巴,或者说是蛇腿,我操 = = 我好想告诉她,你该减肥了。
由于每个来到这个空间的人都是以意识的形态进来的,所以只要意念够强,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什么怪物都有的原因。
在这里,精神力的强弱就等同于自身的力量,所以精神力被叫做念力。而为了区分自身能力的大小,这里的规矩是将念力量化。
刚到这里的人,念力会准确的被主导者(就是那个金发混血男)测量,念力上限是100,大多数是10-20左右,念力稍强的是30-40之间不等。
意识的强弱靠时间慢慢锻炼确实会增长,就像意志力一样,所以除非生前的自己本身意志力就超群。而我们来到这里后,称现实世界的那个自己,都称为生前,默认此刻自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除非你来之前就很坚强,否则到了这里都是需要日夜锻炼的。但是即使日日夜夜锻炼,念力的增长幅度仍然基本不会超过3个值。
也就是说,从你来到这里,你的本身的能力,就已经注定了。
而一般情况下,因为意识能力有限,脑电波强度有限,所以一旦决定变换成某一种形态,更改就很难。而且,每个人的念力只有那么一部分,外型如果改变,那么维持新的外型,就要消耗一部分的念力。
我来到这一个多月后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念力,但也只是花3点念力左右,让身材变换的更纤细优美些,发型变换成红卷发,除了这些,我还保持至少是个人形,我也实在不理解那些喜欢消耗高额念力去维持各种怪物形态的人。
比如眼前这个该减肥的蛇女尤姬。
“不用怕,她叫尤姬,虽然谈不上是个善良的姐姐,但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安抚拉蕾尔。
“尤姬,你看你这副样子,都吓坏小孩子,就不能变个好看点儿的?”我瞥了她下身的蛇尾一眼。
尤姬伸手妩媚的捋了捋一头绿发,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人家生前就一直喜欢蛇,难得有机会能靠自己的意念变换外型,自然要和蛇融为一体啦。”
“你喜欢能长出绿头发的蛇?”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手指了指她那绿油油的如同大菠菜的头发。
“哼,这叫潮流。”她白了我一眼,但是眼神依然妩媚动人。
她看了看依然有些害怕她的拉蕾尔,又看了看我身后一直懒洋洋的插兜站着的聂尊。
然后她又把目光移向我:“你要小心点儿狡s,她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最近拉拢了很多厉害的人,她那东区越发的不消停了,每天尸横遍地的。不过,她聚集到的那些人,有的确实很危险。”
我淡淡笑了笑:“她向来做事诡异无章法,我不犯她,想必她也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尤姬也跟着笑了:“拉倒吧啊,办事毫无章法,这一点谁能跟你西区黎慎比?谁有你来去行踪诡异?你啊,好歹也是个西区区主,别一天天什么事儿都不管,光顾着玩,就让我和聂尊忙里忙外的。我啊,是怕就算你无心惹她,她要是打什么盘算,见你总是这么放松,也不一定会放过你这块肥肉的。”
我点点头,表示我会小心。见我没再说什么,尤姬也只能叹了口气,就划着她的尾巴离去了。
我望向没走几步就看不见身影了的尤姬的背影方向,陷入沉思。
狡s我当然知道。
禁裂区13号 就一句口号。
北区金发
南区司洛
东区狡s
西区黎慎
而在我刚来这里不久,还没有当上西区区主的时候,就有一次亲眼在东区的大街上,见到东区区主狡s把一个女人反反复复的撕碎的场景。
那个女人一直在哀嚎,而她却面无表情,像是撕一张纸片一样,轻松的将那个女人的四肢一次次的撕掉。等待她迅速愈合后,再一次的撕掉。
如此反复了一整天。
因为我们来到禁裂区的都只是意识,所以我们的身体即使被撕裂,或者打伤,也都会很快的愈合。因为我们外型的体现本就是一种幻想,本就不是我们真实的肉身。
但是,因为意识全在这里,所以疼痛的感觉是有的。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被反反复复的撕裂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那种锥心的痛苦,但是他却无法解脱。
这就是这里的可怕之处。
但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不会死的。
每一个来禁裂区的人,都带有唯一能守护自身的东西,那就是裂钥。但是同时,也带有唯一的弱点,就是裂纹。
当一个人将他的裂钥插进另一个人的裂纹的时候,那个人就会真正的死亡。会以他当时身体的形态死亡在这里。
而现实中的他的肉身,也会很快被宣布脑死亡。
尽管一直无法相信这里的一切,可是事实胜于熊粪。我已经亲眼见过很多人的死亡了。
但是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凡是将裂钥刺进无辜的他人的裂纹之中的人,也会在同一时刻,听到灰暗天空传来的笛音。并随着笛音,身体爆裂成千万碎片,如同美丽的血雨。碎裂的程度,几乎看不见肉块,只能化成血渣。
刺杀他人之人,就会以这样残忍的形态死在这里,并且感受着那种痛苦,直到笛音消失,他现实生活之中的意识才会彻底死。
当然,这只是传说。虽然每个杀人的人都会爆裂而死这是真的,但是那笛音到底是否存在,我没杀过人,我自然没听过。
只是每个突然在我身边开始爆裂的人,死前的哀嚎,都令即使已经锻炼出大胆的我,也感到背脊发凉。
而这里的人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就是找到对应把你带来的那个神裂者,用裂钥刺进他的裂纹。
也许你会疑问,为什么会有人去用裂钥刺无辜的人,而不是神裂者?
其实很简单,因为在这个地方,能找到将你带来的神裂者难如登天。
不要说是和你对应的,就连神裂者,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几个。
所以很多人在这里呆的厌倦了,又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人痛苦的等待守候那个植物人一样的肉身,于是就选择了刺杀别人来让自己灭亡。
因为在这里,自己是杀不死自己的,想要消亡,除非是被杀,或者是杀了别人而受到惩罚。
每天都有很多人厌倦,所以这里一点都不太平。到处都是杀戮,阴谋。
而隐藏自己裂纹的位置,成为了我们每天都会动脑思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