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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杀机与诡计
少室山。
千年古刹少林寺。
问心崖。
悬崖绝壁,飞泄瀑布、清风、鸟鸣,还有人。
三个人:少林前任方丈玄慈、老僧、墨倾池。
三人对峙,气氛凝滞,如冰川堆积,冷而肃杀。
悬崖绝壁之巅。玄慈冷目望着墨倾池。
墨倾池居中,风轻云淡,望向那名扫地老僧。
老僧握着扫帚,扫地——一步一扫,红艳如火的枫叶、枯黄松叶随着扫帚,聚集于一起。
老僧不徐不缓向着墨倾池走来。
墨倾池微微含笑,手握折扇,腰悬长剑。
他身上有两物:折扇、铁剑。
只要这两物存在,普天之下他无有畏惧。
玄慈长身而立,不言不语亦不动,凝视墨倾池。
折扇轻摇,墨倾池长身而立,直面两人,笑容自若,如沐春风。
————
墨倾池,未言未语亦未动。
玄慈,望人望心亦望佛。
扫地僧,扫地扫叶扫寒冬。
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构成了肃穆、阴冷、自然的气氛,一触即发的战局。
墨倾池坦然自若,含笑以对,扫了一眼扫地僧,随即斜睨一眼身后玄慈,打破这种古怪而凝重的气氛,道:“图穷则匕现,事已至此,两位还如实道出来意吧,如今天下危在旦夕,我已没有闲暇功夫在此地和你们两人浪费时间了。”
一息、两息、三息。
三息时间过去,扫地僧继续平静扫地,步履不变,继续上山。而玄慈沉默如雕塑,皆不言语。
墨倾池不再等,踏步下悬崖,直面扫地僧。
两人,擦肩而过,终未过。
墨倾池立即被一股宏大力量击飞出去。
凌波微步飘逸卸劲。
空中旋身腾挪。
人再次回到原地。
扫地僧平静自若,继续扫地而行,一步一步破至。
玄慈长身而立,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对于眼前一切不闻不问。
恢弘的气势随着扫地僧的逐步迫近,不断向着墨倾池碾压而至。墨倾池颜色微变,眼生一抹异色,冷笑一声:“今日事情已了,我便就此告辞,不用相送。”
凌波微步。
墨倾池踏步而行,如飘似烟若云掠过扫地僧,疾驰而离。
这一次不是试探,速度更快更飘渺。
玄慈古井无波,此时亦改变颜色,往前踏出一步,欲阻拦,但未动手。
玄慈不是不想阻拦,而是有人已经阻拦住了墨倾池。
扫地僧扫着落地,缓步前进,平凡几步行走,却封锁住了墨倾池奇诡绝世的步法。
凌波微步,就以玄奥变幻而论,当今天下没有那套步法可以胜过凌波微步。然而墨倾池以凌波微步行进却被扫地僧平凡几步破解。
墨倾池如笼中之虎,囚禁在方寸之地。
而且这方寸还愈来愈小,渐渐驱无。
扫地僧一步步破压而至,墨倾池走地方愈加狭窄,稀少。
扫地僧距离他只有十五步左右时,墨倾池忽然顿下脚步,轻叹了口气,道:“墨某平生杀人无算,不想今日又再添杀孽。”
玄慈面色刚缓,耳畔响起轻叹,神色一凝,墨倾池已出现在眼前,双手同出,袭他咽喉与心脏两处要穴。
玄慈神色不便,以袈裟伏魔功护体,左手以大金刚掌应付墨倾池左手绝学,右手以般若掌应付墨倾池右手的绝招,防守滴水不漏。
扫地僧一步步破压而入,玄慈明白只要他可以挡住墨倾池第一波攻击,那墨倾池便插翅难飞,可惜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墨倾池。
众所周知墨倾池剑法精绝天下,当今武林无一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故而少有人知晓墨倾池手上功夫亦妙不可言。何况很少有人想过墨倾池的手中折扇亦是他的一大绝技。
玄慈以少林七十二绝技三种绝学应付墨倾池的双手出击,却忘记了防备墨倾池的剑与折扇。
白纸扇在玄慈后侧瞬间自墨倾池腰间冲出。
折扇入手。
左手我扇如剑刺向玄慈胸膛。
玄慈以袈裟伏魔功强承受一击,虽胸口见红,但瞬间以大金刚掌拍向墨倾池脑门。
凌波微步。
墨倾池快速闪身,同时折扇瞬间打开。
飕的一声声响,折扇改变形状与位置,直朝玄慈咽喉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过了四招。
墨倾池以折扇扇面锁住玄慈咽喉,人出现在玄慈身后,平静望着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扫地僧,轻声叹道:“我并不介意杀人,但我却不愿意杀没有价值还能惹下麻烦的人。“
言语落地,墨倾池收起折扇,随即便是一拳。
扫地僧瞳孔猛缩。
墨倾池一拳击中玄慈后背,玄慈鲜血喷涌,倒在扫地僧身侧。
他平静望了一眼口含鲜血的玄慈,淡淡道:“世间可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玄慈,你不但负了如来也负了叶二娘,今日我不杀你并非因为你是少林方丈,而是因为我答应过叶二娘无论如何我都放过你一次,因此我仅仅废了你的武功而已。”
玄慈踉踉跄跄坐起身,坐在一侧,不言不语。
墨倾池没有再望玄慈一眼,平静望着已经不再扫地握着扫把的扫地僧,道:“大师隐居于少林寺多年,早已不理会红尘俗世,今日为何踏足红尘,理会红尘中事?”
墨倾池嘴角上翘,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道:“大师可知你是现今唯一一个令我想出剑的人?”
剑在争鸣,剑意以一种极缓慢但极雄浑的气势向着四周弥漫开来。
扫地僧为玄慈治疗伤体,而后站立起身道:“老衲并无意阻拦公子,只是有一事不解还请公子解惑。”
墨倾池冷声一笑,并不理会。
步如龙虎,踏步而前,再次与扫地僧擦肩而过。
扫地僧平静而立,并不再阻拦,而是任由墨倾池离开。
半山腰上,墨倾池停下脚步,喊道:“今日我没有时间奉陪,来日若有闲暇时间,墨某登门拜访,一解大师疑惑,同时亦领教大师绝式。”
很久,玄慈运功调息完毕,蹒跚站起身,一脸尊敬望着老僧,道:“大师为何不留下他呢?”
老僧摇头叹道:“他是有备而来,因此有恃无恐。”
“大师何意?
老僧淡然道:“正如他所言,当今天下皆在他的布局算计之中,若大宋失去此人,那西夏、辽、吐蕃三国入侵大宋,大宋百姓将危机重重。”
玄慈叹了口气,道:“墨倾池行为处事常怀算计之心,今日此人下山,武林中人定当以他马首是瞻,到时候此人若投奔异族或欲意图不轨,那天下可不就危矣?”
扫地僧拍了一下玄慈肩膀,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你如今感觉如何?”
玄慈一愣,但老实回道:“虽身负重创,但武艺却并非如墨倾池所言全废,但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扫地僧微微一笑,叹道:“此事可不证明墨倾池心怀仁义之心?或许此人的确对于大宋对于天下心怀叵测,但若我们将此人强留在少林赎罪,但天下却也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方丈你可明白老衲的意思?”
玄慈面色苍白,苦笑点头。
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
如今局面即使墨倾池心怀叵测之心他们亦无法阻止,因此他们只能祈求墨倾池一心为国为民为天下众生谋福祉。
这是玄慈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但却是不得不面对的局面。
“而且我并无把握留得下他。”
玄慈神色大变,惊骇欲绝。
扫地僧站在问心崖上低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长身而立,眼中一抹复杂神色,一闪而逝。
————
中原大乱。
天下大乱。
西夏、吐蕃、辽合攻大宋传遍天下。
黎民百姓、武林豪杰纷纷赶往大散关、雁门关,但却有一辆马车向南而行。
段誉、阿紫在中原赏玩一番,便快马赶回大理。
昔日镇南王而今大理天子段正淳亲自传书命令段誉立即赶回大理,事情紧急,段誉不敢违逆,立刻带着阿紫启程前往大理。
段誉驾车、阿紫坐在车中。
段誉归心似箭,阿紫并不愿回归大理。
两人一路争执,总算入得大理边界,驰骋大理而去。
酒店。
富丽堂皇的酒店。
但生意极少,极其冷清。
段誉望了一眼只知道埋头吃喝对他不理不睬的妹妹,叹了口气,递了块手帕过去,道:“天下烽烟四起,大理亦难以幸免其中,阿紫,未来或许我们与父亲相见的每一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阿紫愣了一下,望了一眼完全不像书呆子的段誉,吃饭速度慢了下来,接过段誉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问了一个不胡搅蛮缠的问题,“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段誉愣了一下,而后思忖一下,既高兴又有些惆怅的回答道:“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阿紫撇了撇嘴,讥讽道:“通俗来说意思他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段誉尴尬笑了笑,向来不曾言谎的他也难以为父亲圆谎,在他心中父亲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阿紫没有在这件事情再多做言论,吃饭桌上的菜肴,拖着下巴,又问了个问题,有些犹豫:“那她呢?”
段誉沉默了一下,而后望着阿紫,很认真说道:“她很孤独也很坚强。”
阿紫不说话了,一路上她听见段誉提起了不少关于那人的事情,她大概也知道那人的情况。
很久很久之后,她道:“那她为什么离开小镜湖?”
段誉道:“四大恶人袭击小镜湖,因此小镜湖也在那役中彻底毁掉了。”
“不错,当日若不是你哥哥赶至,那姑娘你的母亲恐怕也将惨死在四大恶人手中。”温和优雅的声音响起。
一道杏黄长袍,一位年轻公子,踏风而来,举止优雅而潇洒,气质超凡而脱俗。
此人身后跟着四大家将以及五六百位精壮的大汉,气势磅礴。
青年含笑走到段誉、阿紫两人面前。
阿紫并不喜欢人打搅,当即准备大发脾气,却回忆起那人,噤若寒蝉。
而此时段誉也已经站立起身,对着面前人拱手施礼,道:“原来是慕容公子,不知慕容公子所谓何事?”
慕容复回礼,道:“四国交战,天下烽烟四起,大理亦难以幸免于难,我此次前来大理便是为了协助你父亲而来。”
段誉不解:“协助父亲?”随即大惊:“难道父亲也欲出名攻打大宋?”但马上自己否定自己。
慕容复微笑摇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生在世是如此,何况一国在世亦何尝不是如此呢?段王爷并无吞并大宋之心,只不却有出兵相助大宋之意,唇亡齿寒,若大宋国灭,那大理亦将朝不保夕,为三国瓜分!而且还有一事段公子务必要明白。”
段誉恭敬请教,问:“请慕容公子指教。”
慕容复挥手摇头,说:“段公子可还记得恶贯满盈段延庆吗?”
段誉点头:“此人是延庆太子,一心欲复辟夺取帝位,慕容公子为何提及此人呢?”
慕容复叹道:“段公子有所不知,段延庆不但驰名江湖,亦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赫连铁树身亡,西夏一品堂便委任段延庆为西夏一品堂统帅,此人一心复国,已经率领西夏一品堂高手携带打量金银财宝暗中潜伏进入大理,欲联合大理官员欲行复辟之事。”
段誉目瞪口呆。
慕容复继续道:“此次我赶至大理有两件要事,一,向大理借兵,援助大宋,抵御大辽、西夏、吐蕃的合击。二,铲除段延庆,以防止此人谋朝篡位成功,以至大理、天下生灵涂炭。”
惊骇欲绝。
段誉归心似箭,立刻启程赶去见父亲,一阻段延庆阴谋。
阿紫沉默不语上了马车,关上车帘,她脑海中回忆起慕容复那潇洒闲雅的气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喃喃自语道:“慕容复目的真如此简单吗?”
杏黄色马车上,慕容复闭目养神,但嘴角却勾起了一道冷酷的弧度。
杀机、阴诡,车厢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