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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下,不由冷笑:“殿下,有时候自信过头,可是会吃大亏的。”
“既然你自问不曾害怕,那又为何这般着急着想逃脱离本宫?”
与他深邃如海的眼眸相撞,良久,他忽而一笑,话音冷淡:“如此有自信,你便不怕本宫到时不放人?”
微眯眸子,苏念反是笑出了声来,“自古以来,帝王都只会与功臣共患难,鲜少会与他们同富贵的,一旦荣登大宝,他不将那些功臣斩尽杀绝,便算是仁至义尽了。撄”
“在你的心中,本宫便是那般狠绝之人?”语调中,已显出几分不悦之色。
但苏念却恍若未闻般,径自往下说:“不然呢,待到那时,我已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殿下不肯放我走又是为何?”
而且苏念知道,这个那时并不会太久了。
如今端王与祈高本一党皆数被拔除,皇帝中毒,一日之中超过十二个时辰都是在沉睡的,毫不夸张的说,如今朝堂上下,已经差不多被姬殊晏掌控在手心了偿。
一勾唇角,姬殊晏猛然垂下腰肢,以两指钳制住她的下颔,眸底尽是波涛般的汹涌,“本宫觉着,有时候不让你吃点苦头,你绝不会知晓惹恼本宫会有如何的下场。”
苏念不耐地想要拨开他的手,却不想他腾出另一只手来,扣住了她的柔夷,低首便闻上了那片温润处,叫苏念立时便忘却了动作。
不同与以往,这次的他带着攻城略地般的气势,在顷刻间便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夹杂着满满的占有欲。
两人的眼睛都睁得格外大,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底,苏念拼尽了全力想要咬死这个变态,但他却是早有防备,侵占她的口,而且专门挑最敏感之处,让她无法反抗。
嘴上得不了便宜,苏念便想用手脚来宣誓,却不想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同情伤者的意识,如同一只饿了多年的猛兽,直接便伸手探过她的脑袋,将她干脆利落地按在了床榻上。
后背撞得生疼,她怒目而视地瞪着他,却见他眼底渐渐泛起笑意,甚至还故作惩戒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她吃痛地‘嘶’了声,彻底暴走。
“姬殊晏你丫的禽.兽不如!”连一个病患都不肯放过,不是禽.兽还是什么!
他轻一挑眉,单手撑于其上,眸光流转,落在她恼怒而微烫的面容之上,“本宫还未做禽兽不如之事,你便如此地迫不及待了?放心,本宫向来很善解人意。”
说罢,还真就伸出手来,目标明确地向着她的里衣探去。
倏尔,一点晶莹的泪花自她的眼角处滴落,硬是让他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眸底明明泛起了水波,却一直隐忍着,直至如今才肯落下一滴泪水来。
“你终于肯哭出来了,不若然,本宫还真以为你是铁打的人呢。”微凉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处,亲昵而温存地为她拭去那一滴滚烫的泪花。
心下一滞,她将脑袋别向另一处,咬牙切齿地道:“别对一个女人做出那么温柔的举动,引来没有必要的误会。”
气氛凝滞了好几秒,直至姬殊晏起身的动作打破了这一微妙的气氛,空气中,传来他清淡的嗓音:“你好好歇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直至他离开了许久,苏念都未曾动过一下。
将手小心地放在心口处,她知道,那里不知在何时,有了不一样的改变,可是她却不敢迈出那一步。
翌日早朝,皇帝依旧抱病在床,朝政大事皆数有九皇子姬殊晏掌控,所有人都知晓,这天下,已然已经换人了,不过就差个名头。
自九皇子姬殊晏掌权以来,若说何人的气焰最高,当属右相韦黎莫属,诸大臣不得不承认,在审时度势这方面,很多人确然是比不上这个老奸巨猾的丞相。
能够在当初如此阴晴不定,一天一个风向的朝政中,剥茧抽丝,果断地站到了姬殊晏的身后,实在是相当地有胆量。
从如今姬殊晏对于他的重视程度而言,就可见韦氏一族这是要彻底地光宗耀祖了。
下了朝后,韦黎理所当然地被请进了宣政殿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们都懂,那是未来的新主,对丞相的看重。
不论是之前,还是如今,姬殊晏对韦黎所表现出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敬有加,很是器重他这个丞相。
对此饶是如韦黎这般的老狐狸,也不由心中有些飘飘然,毕竟不论怎么说,姬殊晏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未来新主,能得他如此赏识,可是作为一个臣子梦寐以求的。
“微臣参见殿下。”
心下这般想着,即便如今甚为受宠,但是规矩韦黎还是不会忘的,跪地磕首说道。
“韦相请起,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君臣之礼便免了吧。”比之与皇帝,姬殊晏的品性可不知好了多少倍。
对于这个未来的女婿,将来的天下之主,韦黎怎么看怎么喜欢,“多谢殿下,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免的,尤其是君臣之礼,不然便是微臣僭越了。”
姬殊晏笑了笑,“本宫接触朝政大事不久,对于很多方面都不甚了解,若是没有韦相在一旁指导,本宫怕早已是手忙脚乱了。”
“为殿下分忧,乃是微臣的职责,微臣惶恐不已。”赶忙受宠若惊地作揖,转而说道:“不知……陛下的病情可有所好转?毕竟端王一事,对于陛下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在韦相面前,本宫便也实话实说了,太医说是,怕撑不过一月,毕竟……先前父皇为治头疾而胡乱服药,身子底已然被掏空,如今再因太子与端王一事,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还望殿下早做决断!”作为资深老狐狸,韦黎相当明白自己适合在何时冒出头来。
“本宫心中自有计较,不过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毕竟如今父皇的身子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姬殊晏是有多么地孝顺。
韦黎连连应和:“殿下乃是至孝之人,此乃我大齐之幸呀!”
眼咕噜一转,韦黎笑着问道:“便不知殿下先前许下的承诺,何时可兑现,毕竟……小女已是待字闺中,微臣怕若是陛下……咳咳,这婚事岂不是得要拖上一年半载的?”
闻言,姬殊晏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但是面上的笑意却不见半分减少,“待到本宫重塑朝纲之际,便是迎娶令嫒之时,韦相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不过比之与令嫒的婚事,本宫倒是有些奇怪,为何韦相这些年来,所出无一子,只韦思一个千金,这韦家的人丁还是过于单薄了些吧。”
对于为君着而言,这般问及臣子的家室自然是不妥,可姬殊晏的身上还有一层准女婿的身份在,所以在谈及韦黎的家室之时,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是微臣无能……”吞吞吐吐,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姬殊晏会意地笑笑,善解人意地说道:“如今韦相也不过知非之年,若是因一些事由而一直耽搁着,断的可是韦氏一族的根系。”
没错,这些年来,韦黎只韦思这么一个女儿,即便韦思聪敏过人,但终归也只是个女子,没有儿子这一梗,如鱼刺一般卡在韦黎的吼间,一直以来都让他觉得自己对不住韦家的列祖列宗。
在韦黎处在为难之际,姬殊晏忽而拍了拍手心,殿门立时便被推了开,便见得三名身材袅娜,长相绝美的女子进了殿内。
“殿下万福金安。”
姬殊晏做了个免礼的动作,笑着看向韦黎,“不知韦相对于本宫所精心挑选的这三位美人可还算满意?”
“殿、殿下,这……怕是不妥吧……”口中这般说着,可是眼神却像是磁铁一般,早被那三位佳丽给吸引了过去。
“韦相的顾虑,本宫自是明白,本宫既然将这三名美姬赏与韦相,自然也是为你想好了出路。”
说话间,行至韦黎的身畔,侧身与他低语了几句,便见得韦黎的眸中闪过了惊喜之色,连连叩谢:“微臣多谢殿下指教,定然不辜负殿下的美意!”
多攀谈了几句,韦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三位美姬退出了宣政殿。
在殿门合上的刹那,姬殊晏唇边的笑意便慢慢淡了下去,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提声道:“鹤雪。”
瞬间,一抹红影便立在了姬殊晏的跟头,他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将奏折抱到马车上。”
闻言,鹤雪眼睛一亮,“殿下今日不在这里待着了?”
自从姬殊晏掌权以后,便时常会在宣政殿批奏折批到很晚,而鹤雪在这宫中到处蹦跶,早已是蹦跶腻了,如今一听姬殊晏竟然要提早回去,可不得高兴死。
“这几日辛苦我们家鹤雪了,今日给你放个假,去玩儿吧,只要记得在天黑前回来便成。”
虽然姬殊晏说要放他假,但是鹤雪还是不敢动,只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他被他看得不由笑出了声来,“放心,本宫不会告诉你师父的。”
听此,只听得‘嗖’地一声,那抹红影便在瞬间消失在了眼帘,姬殊晏无奈地摇了摇首。
径直回了府,但姬殊晏并未入书房批阅奏折,而是目标明确地折了个方向,走进了听风苑。
彼时的苏念以养伤为名,遣走了一切闲杂人等,舒舒服服地躺在长椅之上,沐浴着恰到好处的阳光。
冷不防一道阴影投掷而下,好死不死地挡住了她的阳光。
她不悦地蹙眉,撑开眼眸间,正撞上那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挑了挑眉,不冷不淡地说道:“殿下好兴致,今日也有心情晒太阳?”
“今日感觉如何?”姬殊晏直接便在她的跟前半蹲了下来,简明扼要道。
苏念歪着脑袋想了下,回道:“景师父已经为我针灸了一回,他说可能要等到肉长回去,才会有成效。”
她的那双腿实在是不忍让人直视,由于在巨石下压得时间久了些,导致双腿血液无法循环,整条腿都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加之有几处还被嵌去了肉,更加是惨不忍睹。
有时候苏念都在想,这样的腿,八成是已经治不好了,何不干脆些,直接砍断呢,也省得她偶然自己掀开看时,被自己给吓到了。
“本宫最近看到了一本医书,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应当对你的腿有所作用。”说罢,便伸出手来按上她的双腿。
这一举止吓得苏念浑身一哆嗦,“你……”
“本宫说过,不论付出如何的代价,都会治好你的腿,你是不信本宫有这本事?”
也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此处可是男尊女卑的朝代,哪有男子屈尊为女子按摩之说。
姬殊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不由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有一种不该有的情愫,正在他们两人之间慢慢地升腾。
但终归,苏念还是没有开口拒绝,其实她不得不承认,姬殊晏按摩的手法还是很有一套的,轻重有加,舒服至极。
应和着恰到好处的阳光,苏念没一会儿便脑袋一歪,睡着了。
也唯有睡着的时候,她才是最安静,最没有防备的,大摸是这几日受伤的缘故,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柔弱,似乎下一秒便能随着清风吹散一般。
凝视着她的睡容看了许久,姬殊晏眸底暗了几分,停下了动作,接下自己的外衫,小心地披于她的身上。
这一派静逸到沉醉的氛围,却被‘咯吱’一声碎响给打破。
姬殊晏闻声顺着瞧去,便见得竹林尽头,有两道实现,直勾勾地盯向他这处,而这两道视线的主人,一个是慕白,另一个则是韦思。
只不过这两人此时此刻面上的表情倒是出奇地一致,苍白如纸,带了点儿不可置信,这般诡异的氛围,竟是没有一人出声打破。
直至姬殊晏拦腰将已然熟睡过去的苏念抱起,直接无视了他们俩,径自走近了屋内。
“我……有些不舒服,你待我与殿下说一声。”慕白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留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眼看着慕白消失在眼帘的背影,韦思袖下的手倏然握紧。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还真是会被一直闷在鼓里,原以为沈姵是天下最可笑的女人,不成想她竟然也会沦落至此!
两个女人,竟然同时败在一个男人的手上,而且这个男人要身世没身世,要相貌不过也只是勉强入眼罢了。
可是,慕白爱她,姬殊晏竟然也……
若不是多年来养成的大家闺秀仪态,绝不允许自己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出来,韦思怕是会如沈姵一般冲上前去质问。
可心中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韦思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紧闭的门口看,直至姬殊晏慢慢地走了出来。
如同方才那诡异的画面并未发生过一般,韦思走上前去,行礼笑道:“殿下对下属可真是好呀,怨不得淮府上下都如此地其乐融融。”
“有事?”对于韦思口中显而易见的酸意,姬殊晏如若未闻般,只淡淡问道。
“这几日来,听父亲说殿下被政务缠身,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思思一介女子之身,无法在政事上为殿下分忧,便特意煲了鸡汤,想着能让殿下补补身子。”
她表现地落落大方,没有丝毫芥蒂,甚至没有再多问方才之事到底是如何。
“拿到本宫的书房来吧。”姬殊晏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在转身之际出声道。
见他没有拒绝,韦思松了口气,唇角的笑弧加深,跟随在他的后头进了书房。
姬殊晏的书房一如他为人般,简单而不失大气,叫韦思只瞧上一眼,便觉得十分舒服。
将鸡汤搁置在桌案之上,慢慢地取出来,掀开盖子才想要为他呈一碗,便听他不冷不淡地道:“本宫还不饿,便先搁那儿吧。”
闻言,韦思也没有半丝的恼意,笑了笑将盖子重新盖回去,走至姬殊晏的身侧,着手为他整理桌案之上有些凌乱的奏折。
“鸡汤趁热吃才有营养,殿下可莫要搁地太久。”
姬殊晏颔首,落座下来,随便挑了本奏折,摊开来的同时,慢慢说道:“辛苦你了,日后煲汤这种事交与下人做便成,你不必亲自做。”
见他这是在关心自己,韦思立马便笑得眉眼弯弯,“若是殿下能够高兴,小女愿意做任何事儿。”
抬眸看了她一眼,姬殊晏没有回话,只是低头开始批阅奏折。
而韦思则是处在一旁,静静地为他磨墨,时光静逸,出奇地美好。
“殿下,鸡汤快凉了,还是趁热喝了吧,而且奏折看得多了也伤眼,不如稍作休息片刻?”
顺着她的意思搁置下了狼毫,韦思立马便转身去端了鸡汤来,呈了满满的一碗,姬殊晏伸手便想要接过去,却被她给避了开。
“殿下方才批阅奏折定也累了,小女服侍殿下用膳如何?”这意思是说想要亲自为他喝汤。
不等姬殊晏回答,韦思便已主动地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到嘴边的拒绝又只能兜转了回去,不过他才有要张嘴的趋势,房门忽而便被一下子给撞了开。
“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为师才一个不留神,你便敢偷溜出去玩耍,是不是以为摊上了殿下,为师便不敢剥你的皮了?”
伴随着话音,只见得一团火红的东西滚了进来,直溜溜地在地上翻了几圈,撞上白墙才堪堪停了下来。
殷珞青衣飘然,风流倜傥地靠在门旁,抱着双臂,眯缝着眼看向里头,“看来我貌似是打扰了殿下与佳人的雅兴呀?”
一听这话,韦思不由微微红了脸,而姬殊晏则是不动声色地抛过去一个冷冽的目光,立时便叫殷珞摸摸鼻子住了嘴。
而凄惨万分的鹤雪自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便一头直冲向姬殊晏。
没有任何防备的韦思便被猛然冲过来的鹤雪一把给推到了一边,力道之大,若不是她的稳定性颇好,此时此刻定然已经被推翻在地了。
一头扑进姬殊晏的怀中,声声控诉:“他不讲理,他是坏人!”
姬殊晏笑得无奈,轻抚着他的头发,“本宫不是让你跑远点儿吗,怎么还是被你这混蛋师父给逮着了?”
“不理他!”一提到殷珞,鹤雪便欲哭无泪,现在他的心情非常之差,不想再听到殷珞的名字。
“好好好,鹤雪说不理便不理。”转而,将目光投到优哉游哉的殷珞身上,“还不走?”
“哎,小孩子是不可以宠的,越宠越傲娇,尤其是这个木鱼脑袋,若是任由他的性子去,改明儿被人卖了还帮着对方数钱呢。”
顿了顿语调,殷珞忽而将目光落在一旁余惊未了的韦思身上,“你便是那个韦思?”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人,但看到他与姬殊晏如此熟络的说话方式,定然是交情甚好,于是韦思便也配了笑脸,颔首回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子……”
“想要做淮府的女主人,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你有何资格,能够站在殿下的身边?”
一句话,毫不留情面地自殷珞的口中吐出,立时便让韦思的面色一变。
不过韦思亦不是一般的女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淡定自若地笑道:“若没有资格,此时此刻站在此处的,便不是我了,公子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闻言,殷珞仰首大笑了几声,倏然,他眸底掠过一道冷光,身形一闪间便来到了韦思的跟前。
冷冽而又强势的气魄如排山倒海般直冲而来,让韦思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以单手拎起她的衣领,冷笑:“你可知晓,这世上除了殿下之外,胆敢忤逆我话的人,都是如何的下场吗?”
不等韦思反应过来,他便一字一句,如自地狱归来般地说道:“我会将他的皮剥下来,做成画卷,再将他的身体藏进树桩中,做成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