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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依然炽烈,赵家瞳百户所几乎无人在外走动。人们都习惯躲在家中避开酷暑。
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穿过街道,绝不逗留片刻。
百户所坐落在一个小湾内,两侧延伸入海的山丘犹如双臂环抱着狭小的海湾和百户所。
一条小溪从一侧山脚下汇入大海,整个百户所如画卷般映入人们眼帘。
远处的湾口,一艘乌篷船打破了宁静的画面,驶入海湾。它悄然前行,最终停靠在破旧的木码头上。
随后,船上下来三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一下船便朝百户所走去。
百户所码头附近的林子里,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正午睡,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他心里嘀咕,是谁啊!这么大的太阳还这么忙碌。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向声音来源,睡意顿时消散。他惊恐地看到一群人从码头的船上下来,更令他害怕的是那艘船,竟然是黑帆。
\"海盗来了!快逃啊!大家快逃啊!黑龙刘镇海杀进来了!\"这人顾不上穿鞋,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尖叫。
顿时,整个百户所陷入混乱,小孩啼哭,大人呼喊。有人慌忙从家中逃出,往两侧的山坡上奔去,甚至有人光着身子狂奔。
望着惶恐不安的人群和一片狼藉的百户所,赵老爹大步流星地走到前头,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
“赵百户在此,你们慌什么慌?”
浩宇闻言差点摔倒,老爹这创意也太独特了吧,难道穿越时空看了几百年的《闪闪的红星》?简直跟那里的南霸天一模一样,给老爷子点赞!
赵老爹这一嗓子还真管用,四处奔逃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疑惑地朝码头望去。看见领头的正是赵老爹,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纷纷上前迎接。
老爹站在众人之前,心中满是自豪。虽然离家两年,但在这百户所的威望依然不减。
人群中突然传来女性的尖叫声,人们这才注意到那个赤裸的男子。然而他毫无尴尬之意,反而周围的人有些畏惧他。此人穿过人群来到赵老爹面前,三角眼扫视众人后开口。
“赵德!你们不是落入叛军之手了吗?怎么逃出来的,莫非是叛军的奸细!”说着,他还轻蔑地瞥了赵老爹一眼。
“现在我是王千户亲封的百户,管辖你们这个穷地方。识相的,快把身上的银子孝敬给张大爷,否则……哼哼!我告到官府,你们人头不保。”这家伙唾沫横飞地威胁道。
赵老爹一听,顿时愣住了。自己不过两年未归,这世袭的百户之位怎么就易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上前,指着所谓的张百户,怒吼道:“我才是世袭百户,王世人有何权力调动我的职位。你说你是百户,拿出委任状让我瞧瞧!”
那人圆睁牛眼,“老子是王千户任命的,凭什么让老家伙你看委任状。你还敢直呼王千户的名字,好大的狗胆!”
说罢,他挥拳向赵老爹砸去。老爹正与他理论,毫无防备。见拳头飞来,他闭上眼睛,准备承受一击。
然而等了一会儿,脸上并未感到疼痛。睁开眼,只见浩宇上前一步,单手握住那人的拳头。从那人丰富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浩宇使出的力气不小。浩宇镇定自若地握住他的拳头,心中已对他做出了审判。
这家伙显然是王千户派来夺取百户所的棋子,面对如此多的人竟还敢动手,说明平日里嚣张跋扈。今天必须教训他一顿,否则引来王千户,麻烦可就大了。
至于将来王千户知道此事,找人报复自己,那时自己想必已实力大增,无需再惧怕所谓的王千户。
见赵父这边人多势众,这家伙想先发制人,威慑这些乡巴佬,或许还能从中捞点好处。否则等王千户来了,他就连口残羹剩饭都分不到。
在百户所,他一贯嚣张跋扈,瞧见赵父一行人衣衫褴褛,贫病交加,根本不屑一顾。
于是他打算一开始就制服领头的赵父,狠狠地榨取油水。结果他撞上了浩宇这根硬骨头,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骨折了。
起初他还打算咬牙硬撑,免得在众人面前丢脸。然而随着浩宇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感到手仿佛被两座巨石夹住,痛苦难耐。
他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咆哮:“你狗眼瞎了吗!还不快松手,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他本以为能吓唬浩宇,只要浩宇稍一松懈,他就能脱身。但他的叫骂威胁并未奏效,反而隐约听见自己手腕骨头发出的咯吱声。
当他看到浩宇脸上那抹微笑时,全身骤然打了个寒战。那种微笑,只有在面对笑面虎常笑大人时才会看到,那次有人得罪了常大人,那人足足惨叫了三天才断气。
现在,他再次看到这种笑容,从内到外都感到一阵寒意。他害怕了,不想再跟这些人纠缠下去。
他必须尽快向王千户报告,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尤其是那个抓住他手的年轻人,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好汉,你可以放手了,我张白山认输。所谓山水有相逢,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日后必有厚报!”嘿嘿!厚报就是让你体验一番酷刑的滋味。张白山心里恶毒地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赵父正要让浩宇松手,放过此人,浩宇却抢先开了口,堵住了他的话。
浩宇笑着看着他,“你这个无用之辈如意算盘打得真好,等我放了你,你再去请那个狗屁千户带兵抓我们,到时候这里的人要杀要剐,全由你们说了算!真是好计策啊!”
赵父听了浩宇的话,心惊胆战,那个贪婪的王千户确实可能,不,一定会这么做。
自己怎么老了老了还看不清这群人的贪婪之心!他立刻闭嘴,看着浩宇如何处置张百户。
张白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从浩宇的话中他听出了这些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在王千户那里花了大笔银子才得到百户的职位,原本指望上任后能大捞一笔。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个赵家瞳百户所穷得叮当响。而且油水早就被王千户搜刮殆尽,几乎榨不出一丝利益。
他的80两银子,命运比他父亲被叛军当作牲畜更悲惨。在这个贫困的百户所,唯一的收获就是与王寡妇的关系,她才三十出头。
尽管肤色略显黝黑,但她的身材无疑是极好的。
就在今天白日,他们正沉浸在亲密的牵手之中。突然一声“海盗来了”打破了宁静,他来不及穿衣,慌忙逃离房屋以保命。
海盗可不管他是百户还是平民,那些以生米为食的强盗只认金银不认人。失去王寡妇可以再找,但若丢了性命,一切便都成了空谈。
现在他要考虑的只是能否存活下来。显然,这些人与他背后的势力有冲突,打算拿他当猴耍。
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英雄饶命!我家……”
“够了!”浩宇听到这陈词滥调就厌烦,怎么都一样呢?
“你还有别的请求吗?”浩宇问。
“只要英雄放过小人,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英雄一生!”张白山此刻已毫无尊严,为了生存,他愿意做任何事。
浩宇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向你借一样东西。”
“只要英雄需要,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他话音未落,浩宇便行动了。
浩宇凌空一脚,正中那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