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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凡事自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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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蛟把个吴夫人,奸辱了数日,心中恨气也消,倒有些干罢的意思,却不欲她便去,碍着秦夫人面皮,只得顺水作个人情,说道:“即是嫂嫂的言语,毛蛟敢不从命,明日送她下山便是。”

    秦夫人大喜道:“二弟好果决的性子。”因此上几个商议,放了吴夫人去。且说吴夫人乍喜了一回,于路趱行,走不过一二里,却又慢了脚步,双睛生滞,好似失了心一般,若有所遗。你道怎地,原来吴夫人自吃毛蛟赚上青蒐,十有余日间,大半赤身露体,一似猪狗地奸淫,几忘了身份名节,又且心中其实极爱毛蛟奸她身体,日日夜夜已自惯了。

    以此毛蛟百般羞辱,她都忍受奉承,指望便一时奸死了她也罢。不想今日放了她去,只觉前路反是渺茫,却怎地回得头去,只得只身一个,跌跌撞撞,望北川州行去。

    走不了数里路程,脚痛走不得,又不敢便驻足,只得拾了一根长枝,权作拐仗,又走了几里,天黑了。

    看见前面一户庄农人家,就在那屋外蹲了一夜,且幸无事。第二日天明又行,只是走不动,一路嚼吃些干饼,好容易挨至州城,已是未牌时分。

    吴夫人入得门来,直往州府而去,行至自家府门,未及近前,只见一行车仗人众,迎面而来,看时,暖轿里正是吴知府。吴夫人含泪大喜,抢上前,叫一声:“老爷。”

    待要再说话时,已吃两个承局推开,喊道:“什么人,敢惊贵官。”吴知府抬眼一看时,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怎地是她。”吴夫人急道:“我乃知府夫人。”

    那两承局却是新近的役从,不识得她面貌,只顾叉打,只一推,将吴夫人推倒在地上,包袱丢去一边。

    吴知府只推做不知,虚合了双眼,暖轿一径地抬入府中。吴夫人大急,却见随后一顶轿子,一个花枝也似年青的妇人,坐在里面,将她看了一眼,也入府中去了。

    吴夫人焦急,包袱也不顾,直奔过府门,便要入去,只见两旁的门禁,都是面生的人,一把扯住,作色大喊道:“大胆刁妇,什么地界,是你来得的。”

    吴夫人厉声道:“我乃知府原配的发妻,你们怎敢无礼。”门子那里肯信,只顾拖拽,不许吴夫人入内。

    只见里面闪出一人,见了吴夫人,大吃一惊,慌忙上前,喊住两个门役。吴夫人看时,乃是府中管事吴旺,只见吴旺道:“此间不是说话处。”

    拉了吴夫人,一直到对面街后,对吴夫人说道:“夫人,不是我看见时,枉送了你性命。”吴夫人心疑,忙问道:“此话怎讲。”

    吴旺叹一口气,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老爷误失了夫人,伤痛有时,前日一个上方官来说合,强教新娶了一房夫人,她是城中豪富柳大官人的女儿,这个新夫人,十分凶煞,你不见么,府中旧有的仆婢,她入府不过数日,已八九换了新人,内外都听她的言语,老爷是心软善的人,与她争执不得,为因小人诚实,老爷强留在身边,别个都不识得夫人尊颜,若她知是夫人回来,必然加害。”

    吴夫人听了,便似晴天里一个霹雳,震得半晌没了言语。吴旺又道:“多时不见衙内回转,夫人可知衙内消息么。”吴夫人见问吴桓,一时大悲,哭道:“我儿。”吴旺急问道:“衙内怎地。”吴夫人哭泣道:“桓儿已死。”

    言毕大哭不已,吴旺慌忙劝住,就取出一锭十两银子,对吴夫人道:“小的身边只有这些,把与夫人盘缠,千万不可再回,切记,小的不敢久留,告辞。”

    递过银两,抽身而去。吴夫人似知不知,接了银子在手中,哀叫一声,委坐于地。话分两头,且说吴旺撇了吴夫人,出得街来,左右看一看,便入了府门,直奔后书房,立在门外道:“老爷。”

    里面吴知府道:“入来回话。”吴旺忙推门而入,回身掩了门,只见吴知府独自一个,在房中坐地。吴知府问道:“有甚话说。”吴旺道:“果然是杨氏,她道衙内已死。”

    吴知府听了声戚,捉拳道:“果然不出所料,好一个孩儿,可惜没了。”沉吟半晌,教吴旺近前一步,附耳吩咐道:“你如此如此,不可差迟了,我自重重尝你。”吴旺躬身应道:“小人理会得。”

    转身开门自去了,原来吴知府那日退衙,回府不见了吴夫人,急使人一地里寻不着,待到第二日,城外来报道:“一个赤身妇人,吃人杀死在双福林子里,认得是夫人身边侍婢。”

    吴知府失惊,暗道:“以定是强人劫了老婆去,莫非要诈我的金银。”便草草发付了,心中惊疑不定。又过了一日,不见消息,想起儿子出游多日,至今未归,只道俱失陷了,自道:“没了那婆娘,也不打紧,桓儿长成不易,费我多少钱米,怎地寻得他回也好。”

    一连二三日,并无些子动静。吴知府闷闷不已,忽然窃笑,暗自道:“我自痴了,恁地不是天赐良机。”

    看官听说,这吴知府近来,却与一个年纪青的妇人,便是那城中柳员外的女儿,唤作柳红官,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时时相会。

    那柳员外,是北川第一的商富,药材铺子,锦帛铺了,玉石铺子,去左近的州县,开张了无数。

    柳员外要与吴知府结识,有心将女儿与他做了表子。那柳红官却也欢喜,算计道:“据着我的美貌,父亲数不尽的财货,早晚教他明娶了我。”

    吴知府因见柳家富庶,应许了柳红官娶她的言语,吴夫人却吃瞒着不知。因此上吴知府当下大喜,便使人请柳员外过府商议,两下计议聘资嫁妆已定,第二日便迎娶柳红官做了夫人。

    吴知府一边使人去至京师,报与吴夫人娘家中,只道:“夫人染了急症,延治罔效,五七日上便没了,不及请家中相见,因恐移疫,尸身已自化了,多多拜上府中节哀。”

    吴夫人父母听了,认做真实,举家致悲,都哭了一回,无可奈何,赏了来人回转不表。吴知府只道吴夫人数日迢无音信,必然已死,与柳氏两个,如胶似膝,没日没夜地快活。不成想今日吴夫人生生回转,吴知府暗自心惊道:“好是我将一干人役尽更换了,只除吴旺他三五个心腹在此,不是那婆娘闯入府来,岂非坏我大事。”

    便推事务,唤了那吴旺至书房。吴知府吩咐道:“你是我梯己的人,因此留你在身边,今有一件机密,只你伶俐干得。”吴旺忙道:“小人割肉也肯。”

    吴知府道:“方才府前我见一乞婆,似是杨氏,未认得真实,你与我去相一相,果是她时,不可教她入府,就便探听衙内消息,我在此专等你回复。”

    吴旺道:“这个容易。”吴知府又与他十两银子,说道:“打发得她不来时,这些与她,只道是我的情义,休教她起疑。”

    吴旺接在手中,喏声便去,府门前正遇着吴夫人,果然将虚实来报吴知府。且说吴知府得了吴旺来复,使教他去了,自又在房中计较,看看已是晚饭时分,只听外面小婢来请:“夫人备下酒席,在堂上专等哩。”

    吴知府便出了书房,来至后堂,只见柳氏素裹妖艳,安排下一桌的酒食,见吴知府来,堆下笑容,起身相迎,两个坐下。那柳氏相劝吴知府,吃了三盏酒,忽地动问道:“老爷,日间拦轿的妇人,想是你相识的。”

    吴知府哈哈一笑,说道:“夫人不要取笑,一个乞丐,我倒与她相识。”柳氏似笑非笑,又道:“便是未曾动问得备细,老爷先夫人何时殁的,不曾见府中举丧。”

    吴知府看着柳氏,洒然一笑道:“你我新喜,且与娘子开怀一饮。”柳氏一笑,便不言语,又与吴知府吃了数杯,肴馔都吃得饱了。

    撤下席围,再教烫了一注子酒,两个对饮,闭话调笑。好一时,柳氏道:“困倦了,我们就睡罢。”吴知府道:“夫人先回,便来。”

    看柳氏去了,吴知府又吃了些酒,不见吴旺转来,肚中盘算一回,恐怕柳氏不耐烦,只得起身,扶了小婢,转转行至寝房里面,柳氏已合被睡在床上。

    使女服侍吴知府除了衣帽,打汤洗净了手脚,扶送至床,方才退去。吴知府掀开被,只见柳氏脱得赤条条地,向壁侧躺了身子,送了肥美的屁股。吴知府大喜,急除了衣服,摸上床来,将柳氏抱了。

    便要干事,翻过她身子看时,只见那柳氏板了面孔,说道:“你实对我说,日间府前拦轿的婆子,果是何人。”吴知府不意她再问起,陪笑道:“谁识她是那个。”

    柳氏冷笑道:“我且不理会,你的使用,都在我身上,亏了我时,我的父亲须不认得你。”吴知府忙道:“夫人何出此言,你我恩爱,我岂肯负了你,我的前程,便是夫人的富贵,凡事我自有道理,夫人不消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