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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这不是高兴咱二闺女赚了一笔私房钱嘛,对了,她说打算把镇上的院子卖掉,想去青州城买地或者铺子。”提起刘稻香,张桂花就想起另一件事。
虽说刘稻香办事稳妥,但做为亲娘的她,还是不放心,这不,说出来想跟刘三贵商量一下。
刘三贵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买在青州城那里也可行,到底她亲舅舅也在,左右能帮着照看一二,再说了,我这次游学回来也想寻个安静之所念书,郭先生也有意让我随了他迁往青州城。”
郭修凡是举子了,他肯定不能长年待在连山镇,这样与他无益。
“啊,郭先生也要搬去青州城?”张桂花心想,她家的这院子还没住热乎呢,咋就又要买新院子了?
“爹,咱家要在青州城买院子吗?”刘稻香听得这事,心下还是很高兴的,嗷呜,终于可以换地图刷新怪了。
刘三贵笑道:“看情况再说,秋香的嫁妆得准备起来,还有你的,春香的,这一样样都得慢慢准备,再说了,也不知在青州城待多久,到时,不若寻间小院与郭先生或与你小舅舅为邻皆可。”
刘稻香听后心中有底了,看来自家学霸爹爹的目标很远大哦,若只是住上几年,到真不用买什么院子。
“爹,咱家去岁赚了一千九百两,再加上早先余下来的一千多了,差不多有三千两,今年看着就觉得会风调寸顺,爹,咱们到时何不在青州买个铺子养着?”
这事儿,刘三贵到没有想,笑道:“这些事且等我回来再议,左右我们这一次是要先去青州城,然后再转道往江南,听说江南文风重,书院多于牛毛。”
刘稻香点点头,看样子只能等她爹回来了。
接着,她又想起另一件事,说道:“爹,咱家今年要养五千头猪,现在猪圈里的猪崽一天比一天多,地儿有点小,我回来前交待金庄头把那边上的一块荒地以前一座小山买下来了,左右才十两银子,到是可以拿来盖个猪圈,到时把那小山圈起来,白日里就让猪在山上野,晚上再关回猪圈。”
其实,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猪不容易生病。
这事儿,她回来的时候就跟张桂花提了,张桂花说,要看她爹的意思。
刘三贵听说只花了十两银子,不免担心的问:“莫要被人做套子给套住了,可问清楚是什么人么?”
“是金庄头寻的那里的里正,又因那小山是红土,实在种不了什么东西,这才如此便宜。”
“原来是红土啊!”刘三贵大松一口气,红土除了种桔子树和桂花树,还真不能种什么了。
他听得自家二闺女的想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听他道:“后面猪圈里喂的猪多了,那味儿越发浓了,把猪圈迁去那里也好,不然,每次大家路过村头,都说被熏得三天三夜不想吃东西。”
猪喂得多了,即便刘稻香想方设法,依然难把猪屎味儿全都消除掉,好在现在有了地方散养这些猪了。
即然刘三贵已点头同意,张桂花第二日一早便叫了下人去采购盖猪圈的东西,又另去村里跟黄金说了一声,再折转身打算在村里寻些劳力去后山砍树。
“刘家地主婆,你这是去哪儿啊?”赵婆子拎了一个腰花竹篮,篮里搁着一个小火盆子,看样子是准备去找人打鬼胡子。
“赵大娘早啊,我家猪圈要重盖,我去村里头寻些人手帮忙。”张桂花笑眯眯的答着。
在土牛县一带,叫乡下有钱人家的夫人,不称夫人,都是叫地主婆。
但,刘三贵是秀才,也有人会喊张桂花秀才娘子。
赵婆子本欲抬脚走开,似又想起什么事,问道:“哦,哦,哦,对了,你家还有两年的老母鸡么?”
张桂花狐疑地看向她,乡下哪家哪户不养鸡?
“有到是有,不知赵大娘是......”
赵婆子咯咯直笑,说道:“我家媳妇子有些气虚,我想趁着这段时日给她好生多补补,家里养的那几只都吃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两只准备抱窝用的。”
张桂花依旧温温婉婉地笑答:“赵大娘可真疼媳妇,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胡婆子正在喊,说要找人摸鬼胡子,大娘可得快些去,去得晚了可占不到档了。”
占不到档,意思是占不到位置。
“哦,那你记得给我留着,我晚点去你家拿。”赵婆子一听,连忙走了。
张桂花看着急色匆匆的赵婆子,眉头紧拢。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还疼起了媳妇。”
唐姑姑在一旁说道:“夫人,二月初二那日,赵婆子与刘齐氏在镇上逛街,奴婢听到刘齐氏要她把她媳妇子送去府城最大的青楼,听说,那青楼是黄大人的二弟开的。”
“什么?”张桂花一脸惊诧,随后朝赵婆子走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说道:“咋就不烂心烂肺,真她娘的不是东西。”
人家好好的闺女,不就是欺人家娘家无靠么,这才把好好的人送进了那窑子里赚钱。
只怕是赵婆子的心越发大了,嫌镇上赚的钱太少。
“唉,真是个可怜的女子,也不知她娘家到底还有没有在!”
像这种别人家的私事,张桂花有心无力,也不知那姑娘从哪儿流浪来的。
以前,赵婆子刚把媳妇送去窑子里时,也不是没有人报过官,但是,人家差官只说知道了,然后,剩下的就是遥遥无期。
同时,她越发憎恶自家养婆婆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也敢干,就不怕村里人背后戳她脊梁骨吗?
张桂花碰到这糟心事,心情不怎么美好,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情,很快就寻妥了劳力,又说好了工钱,并管三顿饭,约定明儿若不下雨,便去后山伐树。
猪圈才盖了一半,刘三贵出远门的日子到了。
在他出门之前的头一晚,张桂花把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
翌日,空气中尚弥漫着刺骨的寒意,门前地里的小白菜披了一慰洁白的纱,薛大河叫醒了房门里的李大山。
因着最早来刘家的薛大河是排“大”字辈,因此,这守门的人改名为李大山。
“大河,这么早!”李大山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自己的棉大袄。
薛大河答道:“快些把自个儿收拾周整了,咱老爷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李大山一边系腰带,一边看向天边,青天色的天空才将将苏醒。
“这也太早了吧!虽说已是二月中,但这会子早上还是挺冷的。”
薛大河笑答:“老爷的先生约定了其他秀才及他的两个同窗,得在卯时中过半的时候,在镇口碰头,趁着早上人少,车队能顺顺利利的过县城。”
李大山笑道:“我家婆娘知道老爷出门,昨儿晚上特意翻了黄历,说今儿最宜出行。”
“行了,我去套骡车了,老爷这会子正在吃早饭,估摸着等会儿就来了。” 薛大河见李大山起来,也不再耽搁时间,快步离开。
而在正院正堂里,张桂花正在给刘三贵整理身上的衣裳,嘴里一边问道:“你这样哄骗孩子们真的好吗?仔细她们到时候怨你。”
刘三贵伸手把张桂花圈在怀里,说道:“桂花,我不在家,你带了孩子们关门闭户,莫要与那边起冲突,到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他的话语不多,但听得张桂花心里很舒坦。
张桂花依在他怀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听他说道:“现在的早上太冷,我昨儿特意问过家里的长工,早上田里都上冻了呢,我怕冻着孩子们,再说了,她们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最爱贪睡,只觉得总睡不醒,恨不得一天到晚把自己绑在床上。”
“只是孩子们怕是要伤心了。”张桂花心里也舍不得孩子们这般早起,因此,很早之前,就有意让孩子们误以为,她们的爹爹应该会吃过早饭,再慢悠悠的出发。
只因,她们的爹爹只是去游学。
刘三贵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答道:“到时,还得劳烦你多多开导她们,终归,是为了她们好。”
“孩子们都很懂事!”就是不知会不会生她们爹爹的气。
张桂花想什么,刘三贵瞧她那脸色就知,低头轻笑,胸膛处微微震动,张桂花握拳轻捶他:“你笑什么?”
刘三贵并没有说,待他游学归来时,只怕孩子们满心满眼的只高兴他平安回家,哪还曾记得他出游时所生的气。
“没什么,我不在家时,叫李大山把大门看好,还有,若是小黑一只太少了,回头看看村里谁家的狗下了崽子,再捉只公狗崽回来给小黑做伴。”
外头卢姑姑轻松提醒时辰不早了,自家老爷该出发了。
“咱带的人够不够使?要不,让唐姑姑也跟着,她手脚功夫利害,又会缝衣做饭。”张桂花还是不放心。
刘三贵松开搂着的她,低声道:“我们是去游学,又不是游玩,再说了,你不是让薛家那口子好生教导了卷书么?前儿,他还跟我说,老爷,奴才如今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了,老爷,快夸夸卷书。”
他觉着卷书略带稚气的语调,逗笑了本就离愁满面的张桂花,也叫她彻底放下心来。
“咱是去游学,带着个奴婢在身边风餐露宿,着实不方便。”刘三贵是个古代直男,压根儿就没想过让自家婆娘以外的人贴身伺候。
“老爷,夫人,薛大河已经把车套好了,行李也都搬上车了,他打发婆子来问,老爷可否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