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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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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张桂花一直记在心里,而且,瞧着刘小兰的身边跟着个莺儿,那感觉还真不一样。

    因此,张桂花对买人伺候一事上了心。

    只不过,之前刘三贵与刘稻香一直反对,她才没有开口。

    刘三贵是穷惯了的,他觉得家里请了几个长工,自家闺女们学着做做家务,帮着管管家里帐,以后嫁出去也不弱了大户人家的嫡女。

    刘稻香则认为完全没必要,家里的粗活有长工干,饭菜全被自家外婆婆给包了,还不让人打下手,她们姐妹仨个,就是帮着搞搞卫生,帮着张桂花看看双胞胎。

    “三贵啊,要不,咱们家也买几个下人吧,这方子还是要自己人保密才好。”

    刘三贵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自家闺女说做人低调......

    张桂花见自家那口子看向二闺女,她又道:“稻香,咱家若真盖起了二进院子,你们也算是富家姑娘了,到时,身边还是要配上一两个小丫头跟着,娘就觉得,我家的闺女们个个都比有的人强,哪里配不上小丫头了。”

    她这话是暗指刘小兰,她家小姑子没少拿莺儿来压自家闺女们。

    刘稻香伸手抚额,她到是忘了这是古代,以前说低调,只不过是怕家人有了钱,就跟暴发户一般,这才压着不让。

    “说来,过了年,咱姐姐就快十二了,是该买些下人进来,再说,外婆婆年纪也大了,我看至少,得添个厨娘,娘带着两个弟弟,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还是得添两个稳重点的婆子、丫头,我们三姐妹,至少一人得两丫头。”

    她想着,即然要买,不如一次性买个够。

    又回想前世看过的网文,那些宅斗文里又说这些挑婆子、丫头还得细细留心,一般近乡的不太适合要,而官奴又不适合她们这种家庭,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好办法。

    刘稻香只得先把这事放一旁,左右过了年再说吧。

    真是个操心的命!

    腊月二十四,是个操蛋的日子。

    刘稻香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这个小年。

    这话还要从今儿上午说起。

    因着家里今年收益不错,刘三贵给亲朋戚友准备的年礼又要好上一些,不说那些腊鱼腊肉,便是那各家送的两坛纯谷酒就让高九等人赞绝不口。

    到了二十四这一日,各家的回礼也送过来了,只剩下老宅那边没有送年礼。

    当然,刘大富两口子是长辈,自然不需要给他家送年礼,而刘仁贵因着今年夏天巴巴的等来了张裕德,打听到他以前走的是巴蜀线,发现与自己这边不搭界后,对刘稻香一家子的热情也冷了下来。

    原本还想搭张裕德的顺风船,去外海跑跑行商,谁知,人家压根儿看不上他的这点存银,这也让刘仁贵知道了,张裕德不是一般的有钱了。

    两百两银子,他居然都不放在眼里。

    没错,当刘仁贵提出自己带两百两银钱跑货时,张裕德只说,他的这点银子都不够船资,瞬间秒杀了刘仁贵一颗向往富贵的心。

    也因此,不再处处小意讨好刘三贵一家子。

    张裕德若知道了,只怕会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缓冲,给刘三贵一家争来一年的安稳,足够他家发迹了。

    事实也如张裕德所算计的那般,刘稻香家确实已经发迹。

    刘仁贵看着眼前摆放在堂屋里的节礼,一颗向钱看的心一直在淌血,谁能知道他心中的苦,看得着捞不着,这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看着刘仁贵难掩眼中的妒火,刘稻香微微一哂。

    “爷,奶,这是我小舅舅托人捎回来的,听说是从海外带回来的,说是这些东西只有京城里的一些富贵人家才会有上一些。”

    刘稻香明明知道刘仁贵心中难受,不,应该说这里除了漠不关心这一切的刘旺贵之外,所有人都快嫉妒得发疯。

    她们的视线随着刘稻香洁白的手碗而移动,一对绞丝赤金镯清脆、悦耳的击打声在堂屋里响起,不管是刘齐氏还是刘孙氏又或是翠柳、刘小兰之流,都不错眼的盯着她的手腕。

    刘稻香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嫉妒吧,眼红吧,可那又如何?!

    当年嫌她家是累赘,在刘旺贵考中秀才之前便早早的把她家甩开了,为的,就是不让她们占了刘旺贵名家的那三十亩免税田的份额。

    刘大富大概是瞧见自家婆子吃相难看,不由清咳一声。

    刘齐氏费力的从那赤金镯子上把目光收回来,不出一秒,又被那清脆的声音给勾去了魂,又被刘大富清咳一声,才回过神来。

    这般一来,定神瞧见刘稻香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便知自己刚才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老脸不由一黑。

    这嘴里喷出来的话便有些不大中听:“都说你发了大财,怎么地,拿这么些破烂来,你是打发叫化子吗?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爹娘?”

    她不敢开口明要刘稻香手腕上的金手镯,怕刘稻香再次啪啪啪的打她脸。

    刘三贵心里很窝火,这里的东西哪里就差了?

    翠柳看着一块黑糊糊的像是猪腿样的东西,捏着帕子一双勾魂眼不时的瞟向刘三贵。

    见他并不看向这边,只是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听着刘齐氏骂他。

    “老夫人,莫气,三爷家也就只有这些个玩意儿。”

    刘稻香扯了扯嘴角,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家哪里招惹了这个翠柳。

    刘齐氏本来骂得畅快,听到翠柳这么一说,接了这么一句:“他家也就只喂了这么些东西,人家儿子回来,哪个不是带了许多稀罕东西回来孝敬老子的,就他这个木脑壳,只会年年送这些东西。”

    刘大富听不下去了,他可喜欢吃蒜苗炒腊肉,再喝上两盅小酒,这样的日子,他很知足。

    可是,自从二儿子一家回来后,这吃肉的日子少了许多,顶了天去,就是桌子上多了一盆子鸡蛋。

    只有自家三儿子每逢过节送上些鱼肉,他家才能有段见浑的日子。

    想想自家婆子自从在府城买了那个小庄子后,这日子过得越发难了,他便有些不满,当初,他就不乐意在那里买庄子,在他看来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泥土里的人,后半辈子过着儿孝孙贤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偏生自家老婆子要作怪,非要在那老远的地方买个什么庄子,听说,去年只把院子修了个大概,那几百两银子砸进去都没个响声,今年的秋收后,自家大儿子来信说,今年的收入只够给那处院子把地面铺平整,再把后花园修整了出来。

    而且,他家大儿子说了,那些富贵人家多是种些珍贵名花,这个他还得慢慢访着,能省点钱就省点钱。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满意大儿子的做法,只是,一想想,那处他只看得着,不太想住的院落还要弄上什么梨花木家具,听说,后面几年的收成都会砸进去,刘大富心里就不是很痛快了。

    这日子咋就越过越回去了呢!

    自从分家后,刘齐氏的手里虽然多了一处庄子,但一直没有钱到她手上,全都砸在那新院子里了,又加上刘仁贵自从回了村里后,就没想过再出去找份工做着。

    刘齐氏在手头钱紧时,也不是没念叨过,刘仁贵一听,就挤出两把上泪,只说以前在外头待得太久,如今父母已老,而他四弟又一心扑在念书这事上,这可是全家最大的大事,怎不能为了照顾你母而让他分心,万一考不好咋办?

    于是,刘齐氏信了,觉得自己这些年没白疼自家二儿子。

    只不过,刘齐氏是谁啊?

    那是属于十指尖尖,木桶刮穿的那种。

    因此,手头银钱紧的她,把视线又再次移到了刘三贵身上。

    去年,她在刘三贵身上刮下二、三十两银钱,今年,也不例外,除了给两老做的衣裳,料子更好了之外,还多了一年四季八双鞋。

    这些,刘齐氏认为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刘三贵的孝心。

    因此,当刘三贵带着刘稻香三姐妹去给自家爷、奶送年货时,刘齐氏又开始借题发挥了。

    “你这个没良心,枉我养你这么大,好不容易你能立门户了,又被那臭婆娘怂恿着不孝顺爹娘了,老天爷啊,你咋不睁开眼瞧瞧,咋不劈死这个不孝子。”

    刘齐氏是一本骂人百科全书,辱骂起人来半个时辰都能不重样儿。

    终于,刘三贵被骂得脑门子上的青筋暴起。

    “娘!今年的礼比去年的还要重三分。”

    他的话成功的叫刘齐氏住了嘴。

    刘稻香极有眼色的指着一个篓子说:“奶,这是正宗的野猪肉,烟熏的,我家也不过是得了几十斤,可是分了最好的一块给奶。”

    才怪,苏子烨那厮连着年礼还捎了一封信给她,说是他今年下半年去了关外,那边下雪早,关外的大山里又多野物,他打了不少挑了些肉好的给她家送来。

    有一头烟熏野猪,一头腌鹿肉,还有两头腌山羊,另外还给刘稻香家捎来了数十张貉子皮,说是做成床垫铺床上,晚上睡上头像是睡熏笼上,暖和极了。

    刘三贵看有那么大一头野猪,这才割了一腿猪肉拿了过来。

    刘齐氏闻言心中暗喜,这一腿野猪肉拿到镇上酒楼里怕是能换不少银子,再换了去家猪肉吃也是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