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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一群人撤出宜兴,从龙背山返回丁蜀镇。
在龙背山顶,这才看到四周夜空的边缘深处,炮火映射闪亮,闷闷的爆炸声隐隐传来,这是阻击战正酣。
三郎道: “鬼子疯狂的很呢!这阻击战打得,也不知道谁吃亏谁占便宜。”
众人听三郎这么说,习惯性的四下里巡视,心里均在想: 咱家这少爷真奸,让别人挡着鬼子拼命,自己安安稳稳抢东西,不仗义。
但三郎接下来的话,又让众兄弟们更佩服了: “一场战役的准备物资被劫掠,鬼子不疯狂才怪! 狗狂挨杀,人狂挨打。谢司令和晏司令把重火力都布置在了阻击战上,鬼子这么急火忙慌的救援,越疯狂越吃亏,嘿嘿,只会往那二位司令的功劳簿上,浓墨重彩再添几笔,与其说鬼子这是救援,不如说鬼子这是求死。”
为了佐证似的,三郎的话刚完,东北方向的夜空深处,突然爆出耀眼的闪光,接着闪光就变成暗红色的巨大蘑菇云,翻腾升空暗淡消失……,接着又是第二次爆炸,第三次爆炸后,沉闷的爆炸音波,这才迟重的传来震撼耳膜。
那里是太湖边的渎区,三郎布置的对无锡方向的阻击,和鬼子援军撞上接火了。
“水老八这个败家子,刚到手的军火,有他这么糟蹋的吗?”
三郎气急败坏的吼吼,但众兄弟都听得出,他的语气中很有顽童恶作剧之后幸灾乐祸的得意。
牛大壮乐滋滋的问: “江少爷,是炸了湖面上的鬼子运兵船吗?”
苏雪中一面抬起三郎,一面说: “那是当然,这下鬼子就太惨了,船上不比岸上,这样威力的爆炸,不得了。”
苏雪中说完抬着三郎就走,又补充: “小师弟,如果你把大苟兄弟的蒙汗药全部用上,把全城的鬼子蒙翻,我们拎把杀猪刀,就可以解放县城了。”
三郎笑道: “大师兄,你又大错特错了,我这是利用军火库鬼子和县城警备队鬼子的矛盾,他们没有往来。军火库这边用了蒙汗药,被意外发现的偶然性极小。最关键的是,咱们没有留给鬼子反应的时间,等到鬼子‘喔,原来是这么回事’了。咱们早已经动手了,用枪炮向他们揭穿真相,迟了是不是?”
牛大壮及时拍马屁,拍手赞道: “很是,是鬼子迟了,我们太快了,江少爷是军事天才!”
真一不想听牛大壮的马屁话,但又不能反对他说的事实,唱起了反调: “少爷,郭先生说你要好好改改莽撞的脾气,你又犯了。假如我没有碰上大苟小苟兄弟俩,你就用不上蒙汗药,没了蒙汗药,军火库就不能轻易得手,哪里有你这个天才少爷了?”
三郎笑道: “真一叔你又错了,最多我们辛苦些,一样拿下。要说我莽撞冒险,拿下军火库不算是,拿下城门楼有点算是,但我留给鬼子的时间只有不超过二十分钟,我已经总结过了,这一仗,我最大的优点,是运筹各部的配合和时间的拿捏,计算得比较精准,当然了,缺点也有,周王庙和中学里鬼子的火力点,没有侦察好,以后注意改正。”
三郎大吹法螺,往自己脸上贴金。
牛大壮跟在三郎的担架边凑热闹奉承: “江少爷说得极对,您虽然是天才,只可惜军事常识略少了些些,那是您没在队伍上干过。如果少爷您愿意,我以后可以教您。还有,谢司令和晏司令他们的伤亡,真正的责任并不在您,是他们自己,我说得很中肯,很有见地的。”
三郎忙问为什么。
牛大壮见三郎虚心求教,越发谆谆善诱: “国军部队的战斗风格,战术习惯,我是很内行的。他们的战场预案做得不充分,以为县城里的鬼子兵营,不会设置堡垒性质的火力点,其它的一二三四五就不说了,江少爷您看我说得有道理吗?”
“有道理,很有道理!” 三郎极力凑趣,暗笑牛大壮老毛病又发作了,不知道这次真一叔会怎么料理他。
牛大壮道: “江少爷,我以后会耐心教您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一早就受不了这二人的肉麻,果然发作: “姓牛的,少爷受伤要清静,你再言无不尽,我撕烂了你的臭嘴!”
“我……唔”
牛大壮刚说一个字,突然想起打海会寺的经历,急忙闭嘴,更捂嘴。
他的动作做得迅速夸张,惹得众兄弟哈哈大笑。
三郎见真一终于忍不住,哈哈笑道: “牛大哥,我真一叔当你是自家兄弟,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的,怎就当真了呢?说,说说说,继续说你的道理!”
三郎这么说,牛大壮所有的成就感,瞬间就没了。他被打落牙齿,只有自己这个“受害者”和真一这个“施害者”,二个当事人自己知道,三郎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如此调侃了。
三郎见牛大壮坚决不开口,以为是识破了自己是在拿他开心,却又哪里知道,牛大壮正在忆苦思甜。
不知不觉之间,一行人马上就到丁蜀镇了,三郎看看腕表,三点半。
说道: “真一叔,苏师兄,蒋大哥,咱们几个从这里就可以慢慢自己回去了。牛大壮,你带着剩下的弟兄们,直接去老虎山新营地,记住了,这二副担架,是鬼子找到我们的线索,一定要烧掉!切记切记!”
牛大壮使劲点头不开口。
三郎笑道: “牛大哥,你是好样的,回山后好好配合胡雷刚,把兄弟的训练抓好,真一叔的玩笑话你如果当真,我可看不起你哟!快走吧,好好带兵。”
三郎越说,牛大壮越羞愧,好在夜里无需遮羞,等到三郎的“快走吧”三字出口,这家伙忙不迭带着兄弟们,扛上担架,如飞蹿去。
苏雪中带着蒋三大治伤养伤去,三郎和真一回茶馆。
茶馆里已经有了三二个老茶客,见三郎和真一归来,夸张的调侃: “吆!江少爷,你俩个深更半夜归家,做贼去了啊?”
三郎拱拱手,呵呵笑道: “是啊,你们都是我这茶馆的老主顾了,难道不晓得我改行做贼了?今夜我俩去偷了个屁回来,明朝送到对河当铺去,王朝奉肯定当我十万大洋。”
“江少爷,你这是骂人家王朝奉是吃屁朝奉吗?”
几个茶客哈哈大笑。
三郎也跟着笑,说道: “王朝奉开当铺,老虎口一样什么都吃得进,吃个屁又有什么稀奇?”
茶客又哄笑: “天亮了,我们就去当铺告密去,让你吃官司去。”
三郎做告饶状,喊道: “喔唷,我怕煞了,只好花钱消灾。黄爷爷,从今天开始,三天茶水钱免收。”
黄老四一声“好咧”连带啐出一口痰,听得出极为赞同。三郎这三天不见踪影,这个时辰回来还这个做派,再加半夜时隐隐传来的爆炸声,黄老四心中有数,这宝贝少爷又是干了“好事”回来了。
又有茶客陆续进店,听说免了三天的茶水钱,大赞三郎仁义。
三郎笑道: “难得起个大早,本想逮几只野兔,结果逮了个屁回来! 我要睡回眬觉去,不陪大家掇老空了。” (掇老空: 意为侃大山)
三郎这么一说,众茶客恍然大悟,嚷嚷着: “难怪,半夜里震天雷打得串串响,野物肯定是都惊着害怕了躲着啊,自然不会上你的套了……”
三郎胡应着: “是啊是啊,野兽畜牲都惊着了,害怕了,本少爷也该睡觉了。”
三郎进到新房里,剥光衣服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喜眉笑眼的被窝里一钻,就准备睡。
真一问: “少爷,好些了吗?”
“本少爷打下县城,抢了军火,好得不能再好了,睡觉睡觉。”
真一见三郎的状态的确无碍,放下心来,忙说: “别别别少爷,千万不能饿着肚子睡,你稍等一下,我去下一碗头汤馄饨来,就几分钟。”
真一把馄饨端回来时,三郎已经睡着,不敢惊动,就端到隔壁茶馆里,闷闷不乐的埋头吃起来。
也难怪,自己本是好心保护少爷的,却好心办坏事,少爷反而因此受伤,任谁也没有好心情。
茶客们见真一的样子,又说开了: “真一叔叔,是不是野兔没逮着不开心?这个要结善缘的,善缘祈福,下碗馄饨来我们结个善缘吧,保管灵光,下次就能逮着兔子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真一想到自己今年开年以来,杀生太多作下了孽了,茶客们虽是说的玩笑话,但冥冥之中也许是天意,在指引自己祈福消孽。
说道: “好啊!大家都是老主顾了,是我家少爷的衣食父母,三天早饭的馄饨,我请大家,我这就过去把馄饨担子叫来,停在茶馆门口大家方便。”
众茶客料不到一句玩笑话,真一就当了真了,少东家免三天茶水钱,这少东家的保镖请客三天的早饭馄饨,莫非是夜里的打雷,是把天眼打开了?纷纷轰然叫好,又是大赞仁义。
艳阳自东方喷薄而出。让人感觉新生,活力和朝气蓬勃,又是一天,全新的一天。
任何人看朝阳,都以为是从自己故乡升起的最美最贴心。
三郎和他的兄弟们,就是这般的美好心情。
日本民族自许太阳之子,太阳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来到中国的日军官兵,他们看到的太阳,都是从中国升起的太阳,就没有了故乡的归属感。
特别是今天,他们觉得那红彤彤的太阳,是那么特别的刺眼,直刺心房,让人顿生身心漂泊之感。由内而外充盈着的哀愁感,弥漫包孕着天地间。
他们的眼中,不再是蓝天白云艳阳绚丽,而是愁云惨雾的悲惨世界。
景色是心境造就的。
随着太阳的升起,茶馆里有了从县城逃难过来的人,一个消息也在茶客们之间口口相传: 县城打下了,鬼子的死尸多得堆成了山。
不得了了,杀鬼子的队伍,多得漫山遍野有很多万,天兵天将一样,天一亮,就全不见了。
…… ……
随着太阳的升起,同时升在天空的,是日军航空兵的侦察机,一架,二架,三架……。
看不清天空中有多少架飞机在打转,没了主意似的乱转。
派遣军司令部在第一时间,将这不幸的噩讯,汇报到东京大本营,惊到了高层,惊到了天皇陛下。
裕仁急怒攻心,引得痨病复发,咳嗽着口授了一份措辞严厉的骂人电报,总的意思就是: 朕很失望……,这就是天皇的申饬急电,摆上了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的案头。
天皇骂人不能直白叫骂人,叫申饬。因为天皇是太阳之子,是可以陪天照大仙睡觉的半仙,这骂人的说法自然就与众不同了。
接到电报的畑俊六,吓得面色惨白肝尖子颤,抖抖嗦嗦朝着东方三鞠躬,三呼万岁。
挨打挨骂了还要叫好,这是日本人的传统,否则就显示不出男子汉气概。
畑俊六一番对裕仁的忠心表完,立即一蹦而起,骂着“巴嘎”,窜到电话机边,接连的打出几十个电话,骂了几百个“巴嘎”,嘶吼着一定要找到袭击者,彻底消灭抗日武装!
日本军队等级森严,上级打骂下级,是天经地义的,一级一级骂下去,谁也不甘落后,谁也不肯吃亏。
天皇带头开骂,畑俊六之流接着一路往下骂,他们可不会天皇老大的‘申饬’,一个个扯嗓子瞪眼珠子,就是泼妇骂街,泼皮耍横。
日军从上到下惊炸了群了。
侦察机至少有五架以上,航空照片拍了无数,其中二张,最让日军愤怒。
一张是: 宜兴县城墙的各个城门楼上,都飘扬着青天白日旗。
另外一张是: 临时军火库的小学操场上,日军官兵的尸体,被乱七八糟堆积如山。
另外的侦察照片,大部分就是四散出逃避难的百姓。
袭击分子的蛛丝马迹,毛也没有发现一根!等到日军的各路增援部队将宜兴城包围,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们还不敢冒然入城,先派出尖兵搜索,确定是一座空城后,这才隆重而悲愤的举行入城仪式。
各路日军援兵改掉以往趾高气昂的做派,换上庄严肃穆的神气。
与日军官兵截然相反的是随军记者,他们奔前忙后起劲得很,用手中的笔和照相机,记录着袭击分子的“暴行”。
特别是小学校的操场上,面对堆成小山的尸体,他们拍下了悲愤的镜头。
简单的祭奠仪式后,日军一面发誓复仇,一面开始搬运尸体,就在这种仇恨与悲情交织,所有日军血红着眼咬牙切齿之时,突兀的“炸尸“了。
准确的说,是鬼子尸堆爆炸了。
这又是三郎的杰作,昨夜三郎去支援谢升标,临走时拉着高花荣窃窃私语,说的就是: 高大哥,吴行风布置诡雷的手段,你学到几成了?
高花荣拍着胸脯保证,除了沟渠河泊水中的诡雷不精通,一般环境下的诡雷设置,已经窥得个中三味。
三郎大喜,如此这般的一阵吩咐。高花荣听了大惊,在尸堆下埋上二十箱手雷,五百多颗手雷,其威力绝不逊于一颗航弹,百米之内岂不是要夷为平地?太恐怖!
三郎循循善诱,说了三点理由: 第一,可以大量杀伤鬼子。第二,老百姓肯定是逃光了,炸毁了他们的房屋,就当是为了杀鬼子做贡献,伤不到人的,因为这是战争嘛。第三,也是最主要的,如此一炸,鬼子就看不出小学里的鬼子是被下药谋杀的了,可以免了王复茂菜馆的麻烦。
三郎的理由十足,高花荣当然是乐滋滋的领命行事。
这一次的爆炸,几十里路之外,都能听到。
场面惨烈之恐怖,碎尸漫天激射飞舞,百米之内没有一个活着的幸存者,让愤怒的日军又一窝蜂撤出城外。
爆炸时,三郎正在吃中饭,周雅芳也莫名其妙的喝上了酒,凝脂般的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粉嫩中浸润着鲜艳,不再是冷若冰霜,这是出了什么鬼?
三郎在周雅芳脸上看不出端倪,再看周不二,一付任凭窗外风雷激荡,我仍独自闲庭信步的神情。
难道这二人知道了自己干下的好事?想想他俩是贼祖宗,自己瞒天过海也瞒不着他俩是正常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笑道: “周伯伯,我敬你。”
周不二笑意盎然,悠悠而问: “为什么敬酒?”
言语间意味深长。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日语的问候: “三郎少爷,您在家吗?”
三郎起身出门,是清水和青龙山上的几个日军士兵,这家伙不在常州待着,怎么突然来了?莫非这次的袭击县城,宫野又要插一手?问道: “清水君,你怎么突然来了?请进来说话。”
清水进门,本来恭敬的目光突然一亮,越过三郎看向三郎的身后,三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焦点落在周雅芳脸上胸脯上。
清水这东洋赤佬这会儿还有工夫起色心吗?这贼婆自己都惹不起,你清水想找死?
周雅芳则是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扫视着三郎和清水,满含鄙夷不屑。
清水明显感受到了被蔑视,色色的眼光赶紧躲开,被美女鄙视,是个男人都会自卑痛苦的。
其实周雅芳只是表示对三郎的强烈不满,恼怒三郎对鬼子的态度。对于清水这样的鬼子,她根本就是不屑,懒得费神。
清水止住脚步,轻声说道: “三郎少爷,宫野司令十分惊怒,很担心你,有秘密指示。”
三郎心道: 这儿的天被捅破了,是个鬼子都会‘惊怒’的,还会想到担心我吗?
说道: “清水君,那咱俩楼上说话。”
清水说的是实话,宫野昨天半夜得到宜兴县的警报,惊怒之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三郎的安危。他自己能否在江南大展拳脚,今后的荣耀,就全指望着这个‘少爷’身上打开局面了,他当然担心三郎的安危。天知道那些袭击破坏分子,会不会杀人割耳朵,顺带着把三郎收拾了。
清水正是接受了宫野这个特殊任务,天亮出发急赴宜兴,一是表达慰问笼络之情,二是指示搜集抗日武装的情报……。
三郎听清水说完,做了然状神秘一笑,说: “四天前军火物资刚运到县城时,我就得到情报说,有异常分子活动,进一步侦查,是苏浙皖三省边区游击总队,和忠义救国军第三支队,意图联合抢夺军火物资,但我短时间之内,无法侦知他们的行动计划,以及行动时间,……,……。”
清水听得目瞪口呆,惊得满头浑身大汗,这是他首次听到战场实况。
三郎说的话,一点也没夸张,参加这次袭击县城的总人数,起码在二万人以上。
这么多人短时间内的动员组织,虽然成功得恐怖,但如果要做好保密到位,这才是真正的最恐怖。
清水是老牌军人,深知其中关窍利害,所以才吓得遍体淋汗。此刻他看着三郎,一脸懵逼的神色就像是对神的崇拜。小心翼翼的说: “怪不得司令官千万关照,一定要称呼您‘少爷’,以示对您的尊敬。少爷,您太艰难了,您这是在豺狼虎豹的巢穴中与敌周旋,没有超乎常人的智慧与胆魄,……。”
三郎知道清水说的是由衷之言,但雅芳姐本就不待见自己,已经看自己和鬼子近乎不顺眼,此时此景再听他长时间叨叨,肯定没自己的好日子过。
三郎赶紧打断清水的恭维,说道: “清水君,现在是非常时期,形势严峻,我这边一定遵照宫野司令的指示办,一有消息,立即汇报,你也此地不可久留,镇上说不定还留有抗日分子的眼线呢!”
清水本就心虚胆寒,现在虽然到处都是日军部队在搜剿抗日分子,但如果几万抗日武装突然反扑,后果也是难料的,匆匆的又说了一会话,急急离去。
回到饭桌上,真一正和大家说着什么,三郎有意忽视周雅芳冰霜似的脸色,搭讪着问: “真一叔,说啥呢?”
原来,真一见周雅芳反感三郎,有意为三郎正声昭雪,历数三郎杀鬼子的功绩,自己的主子那是一定要维护的。
真一见三郎发问,趁机说道: “正说到刚才这一声大爆炸呢!我说这是少爷您埋下诡雷爆炸了,二十箱手雷爆炸,不惊天动地才怪,只是埋在鬼子尸堆下,有违天和。人都死了,一死百了,再糟贱他们的尸身,不人道。造孽作恶的都是人的灵魂,人一死,灵魂都去佛祖阎王那里评功论过,这肉身,不过就是灵魂寄居的一具臭皮囊,就如我们住的房子,少爷您不该烧房子。”
三郎虽然心里认同,但嘴上不肯就此服输: “真一叔,你这是和尚庙里带出来的道理,是不是还要说,我们大中华,大汉族,应该有浩然正气,大国风范,我这个炸鬼子尸体,就和撒石灰一样下作,……。”
三郎说着道理,真一还频频点头,三郎嘴角上泛起坏笑,突然问: “真一叔,做下恶业的,都是人的灵魂,是灵魂有罪,肉身不过是灵魂寄居的臭皮囊,那我现在销毁他们的作案工具,我又何过之有?”
真一被噎得豹眼圆睁,自认嘴上论剑不是三郎对手,一口喝尽碗中酒,算是惹不起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