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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银色面具男,投射进的目光不由得引起刘基地的注意。
见汪延宪的站位,恐怕他的来头不小。
可他现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严重的情况无非就是一死,他没什么好怕的。
懒懒的转头看了一眼,只当他们是空气,径然略过了。
“忠于你们的信仰,怕死,是耻辱。”
源自丹田处发出的磁性男声,虽然声音不大,听了可是句句震人心扉。
“你不怕死,这里任何一样的刑罚,都不能让你对你的信仰,有丝毫的动摇。”
汪延宪现在俨然只是一个和督察没两样的跟班,不管石田英郎说什么,他只有听的份。
“刘基地,共产党员,党龄十年,潜伏十年。这十年来,应该很辛苦吧?不仅要被百姓骂作卖国贼,还要暗中传递情报,又不能让你的直属上司起疑,即便你直到十年后才被发现,我还是很佩服你。”
汪延宪的眉角闪过一瞬间抽搐,这可是犯人,而且听石田英郎的话意,好像把他当成弱智了。刚想在半犹豫间想开口为自己做解释时,石田英郎根本懒得搭理他。
“不过我想一个聪明人,应该明白青山柴的道理。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条活路,这是我们之间的平等交易,有兴趣聊聊吗?”
直到石田英郎说到这里,刘基地这才再一次斜眼看向他,不管是什么交易,他的结局只要在这里,就是注定的。
冷哼了一声,在刘基地看来,石田英郎未免太过于可笑。
“哼,就你?”
可当石田英郎看到刘基地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丝毫没有涟漪,反倒是汪延宪勃然大怒,指着冷笑的刘基地,“狂妄至极!英朗君这是再给你机会,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对于刘基地,不得不说,汪延宪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他愿意招降,忠心于他们,汪延宪是绝对有能力为他脱罪的。
石田英郎摆手,示意汪延宪不必动怒。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为了表达我们的这场交易,我的态度,等你愿意和我交流时,我会备上一份大礼,而且这份大礼,你一定会感兴趣。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这笔交易,你将会是唯一的受益者。”
说完之后,石田英郎没有在牢房逗留,只留下刘基地一人,独自坐在硬床板上,字字句句的琢磨刚才石田英郎的话意。
牢房外巡逻的脚步直不停歇,刘基地的头缓缓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倾听着孤独的独奏声。
小心翼翼的跟在石田英郎身后的汪延宪,心中的迷惑已经折磨了他一路,他始终想不明白石田英郎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汪延宪怎么也想不通。还有他说的神秘大礼,里面究竟藏有什么猫腻?石田英郎不肯透露,汪延宪隐约感觉到,他的后脊梁在瑟瑟发抖。
“英朗君。”
走出向上的青苔石阶,在督察队的护卫下,他们正从后院走往主楼前,轿车等候的方向。
“时间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这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汪延宪没想到石田英郎根本没有出席今晚晚宴的准备,他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在绿荫树下,“汪先生,今晚的宴会是属于你们的,我知道我的出席会使得你们一众无法尽兴,而且今晚我也有报告需要完成,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
汪延宪不知道此时该表现出什么情绪,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正侧面告诉了石田英郎,他的真实想法。
汪延宪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无底洞般的城府,以及揣摩心理的能力。
“英朗君,您这是什么话,我们大家对您的到来,可是感到由衷的欢迎和受宠若惊,怎么会像您所想如此呢?”
石田英郎哼笑了两声,让后面跟着直拍马屁的汪延宪,笑的是心里直打鼓。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就不必争执了。舞榭歌台的场合,实在是不适合我,你们今晚就尽管畅情尽兴,所有的消费,都由我来买单。”
汪延宪像个被受教的小孩,又像学生碰到了师傅,每个举动中都透露着尊敬和崇敬,既然石田英郎都这么说了,那他还用说什么,反正只要石田英郎不在,那一切的主导者,就又到了他的手里,不过一切的主导权,也仅只限于宴会当晚。
目送着石田英郎的车,缓缓驶出总部大院,汪延宪拿出一支烟,动作熟练的点燃之后,吸了一口,白色的烟圈随直线上升。
没了身边的知心人,汪延宪稀罕的感觉到落寞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如此,哪怕马上他的心知所想就可能收入囊中,按理说本该高兴才是,怎么现在,他反而觉得什么都这么没意思了。
之前的官职小,在工作单位被上司压制,回到家里在麻宫秋野面前又没有尊严,他所幸忍辱负重,再加上了一点点手段,才一步一步坐上了今天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他得来的,他亲手得来的,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愿意发自内心的帮助他,汪延宪之前以为,这世上除了刘基地,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懂他,可当他收到关于刘基地的唯一一份,也是最后一份情报后,汪延宪即刻下令,连夜捕捉名单人员,行动很顺利,但汪延宪却彻夜未眠。
天知道汪延宪有意让刘基地归降的意识有多强烈,可他用毕生的经验和判断,想要招降一个潜伏十年不被发现的敌人,可能性为零。除了有做诱饵的用处之外,他的心早已和他的信仰融为一体,若想让他彻底背叛心中的信仰,除非剖心换血,否则绝对做不到。
当刘基地在牢房中,望着窗口的月色时,汪延宪同样也注视着他,听到石田英郎有意和汪延宪做交易时,他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欣喜,哪怕知道石田英郎几乎不可能做到。而在石田英郎离开后,站在除督察之外的大院中的汪延宪,又好像陷入了无止境的沉思。石田英郎可是树下川一一把手培育的接班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只不过汪延宪自认猜不到他的真正意图,还有他口中的那份神秘大礼,究竟会是什么,能让石田英郎有信心,用此物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