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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函青离开后,师敬昆的心理同样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连他自己都无比鄙视,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别人拿他的家庭开玩笑时,心态可以淡然甚至无视,他做不到可以有效的管理自己的情绪,做不到在他讨厌的人面前还能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低着头,宋函青刚才说的话反复回响在他的耳边,等听到宋函青的步伐已经离他有百米之外后,他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等他抬起头来,后脑勺抵在门板上时,他恍然发现,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间的构造好像是档案室,陈年货架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师敬昆面前,上面的文件毫无残缺,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累计了厚厚的尘土。
每一个货架上都标明了具体的时间和记录内容,师敬昆从每个货架的辨识内容都看了一遍,发现这里最新的内容已经是十年前了。
最里面的一排货架上,是学生资料。
师敬昆怀着忐忑的情绪,拿下十年前,宋函青就读的年份,同样也是上海大学战争爆发的那一年的详细资料。
轻轻挪动集中所有大三学生信息的档案盒,看得见的灰尘就在透过玻璃的日光下,在师敬昆的面前下熊熊翻滚,变为一堵尘墙,让他不忍把五官拧在一起,转过头等灰尘尘埃落定后,在再更加小心翼翼的取下这个档案盒。
从整齐的货架中,最中间一排的其中一个档案盒被师敬昆拿下,放在档案室靠窗的窗台上,用手轻轻拂去厚厚的尘土,在打开这个档案盒之前的师敬昆,此刻居然升起了一丝犹豫。
师敬昆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害怕、犹豫什么,难道他今天来的用意,不就是为了查清楚宋函青的真实背景吗?如他所愿,现在宋函青的资料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打开面前的档案盒,所有的疑惑就将迎刃而解,可是他犹豫了。
或许师敬昆不愿意相信,宋函青的真实面目真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是一个空有其表,为了所谓的权力地位能够卖国的汉奸,蛇蝎女人。在他的心里,哪怕之前对她的误会重重,可师敬昆用心所感受到的,却和他所看到的截然不同,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努力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个档案盒,能够解答所有他内心的困惑,今天,现在,此刻,他打开了十年前封存的档案盒,里面泛黄的纸张上,被残留的尘土趁机滑下,撒在整洁的纸张之上,像一瞬间打破了十年来的清净。
由于年久被时间的腐蚀,师敬昆必须得比之前更加小心,他用双手把里面大约有百人以上,厚厚一叠的资料全部都拿出来,看着最上面一页学生的学号和黑白照片,顺序是按数字排列。一页一页的翻起每一位学生的档案资料,大约才才翻到第十页左右,一张青涩且让人为之一亮的黑白相片就浮现在师敬昆的眼前。
这位美丽而青涩的姑娘就是宋函青,整洁统一的校服和肩前的两束马尾,是宋函青年轻时的象征。仔细看了一遍她的档案,发现她的各科成绩都特别优秀,有几门功课都是满分记录,这让师敬昆由衷的佩服,可一想到这么优秀的成绩单,主人是宋函青这个女人时,好像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女人,已经是超常的存在了。
顺着成绩记录,接着往下看,有学生印象和事件记录。
上面用钢笔花体写的其中一天,同样也是最后一条记录,真正的证实了师敬昆心中所想。
果然……
「在反日游行活动中,宋函青曾作为发起人之一,活动如期举行,后被敌人俘虏,生死不明。」
这条记录,被上海大学冠以了优秀的表彰,也因为“生死不明”这四个字,让宋函青的照片一度黑白了十年。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以为宋函青已经死了的人,也已经离开了人世,在那场屠杀中,血流成河的惨状,凡事经历过的,就都不会忘记,并且会成为他们最深刻的记忆。
这条记录,也让师敬昆久久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宋函青的事件记录,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被日本人所俘虏,又突然变成日本人的左膀右臂。
但不论怎样,事件是无法作假的,她确确实实在当年举行了反日活动,而且那场活动,在师敬昆的印象里,也有不是特别深刻的记忆。
十年前,他十四岁,才刚入中学不久,而那年的宋函青,已经大三了,也正因为那年,师敬昆无法继续待在国内,从十四岁开始,敲响了他留学生活的.asxs.。
师敬昆手里的这张资料,对于宋函青来说,足够危及到她的性命,因为按照日本人的做法,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因为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张纸绝对不能流传出去,师敬昆首先想到的就是“毁尸灭迹”,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如果再多一个人知道,那就等于让宋函青多一分危险,他不会这么愚蠢的把东西放回原位,而且一定要让这张纸在师敬昆的手中,彻底作废。
快速把盖有上海大学印章,和校长亲笔签名的这张纸折叠了两次,放在西服上衣内测的口袋里,然后把刚才拿出的厚厚一摞纸重新放了回去,把档案盒放回到原来的地方,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放完之后,师敬昆发现现场已经被他刚才的动作弄的有了痕迹,如果被人发现,恐怕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争端,因此,他把整个档案室里的货架都留下了被人翻阅过的痕迹,如果他们想从这里找到任何对他们有利的东西,除非翻遍这里成千上万份资料,但翻完照样没用,因为东西已经被他拿走了。
至于东西要怎么销毁,他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