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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还适应吗?”
石田英郎与宋函青并肩站在西落亭中,一同观赏着美不胜收、水平如镜、波光嶙峋的碧波湖面。
宋函青出门时披了一件白色的镂空披肩,优雅的双臂环绕在胸前,任凭正在夜行中的微风将她的碎发吹荡。
“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只不过是又重回到老地方罢了。”
石田英郎侧过头,透过面具深情的注视着认真观景的宋函青,之后恋恋不舍的转过了头,正巧一叶点着烛光的轻舟从湖面缓缓飘来,“是啊,这么算来,都已经十年了,记得当时初回到汉城,你总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
宋函青回忆起自己当年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区区十年,白驹过隙恍如一眨眼,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她转头看着石田英郎问,“不是吗?”
汪延宪被石田英郎晾在一边,霎时间变成守卫士兵中的一员。
他们具体再说什么汪延宪听不到,而且他也不敢凑近距离去听,只能凄凄惨惨的站在西落亭前,一位士兵的旁边,只当今晚出来看看夜景,享受享受难得的悠闲罢了。
感觉到和宋函青之间无形的距离,石田英郎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私人的话题,“没错”。
接着把话题拉到正轨,他转头四十五度角,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被他无视的汪延宪,然后继续拿他当空气的对宋函青说道,“义父派我这次来,是为了重点跟进研究室进度的进行,近日会有一批药剂从日本空运到上海,应该就是最近几天到。听说上海有一位名震全国的医学界天才,他答应肯和我们合作?”
宋函青心想,看来自从她来到上海后,汪延宪已经把所有的事件进程都一一汇报给他了,真是条好狗,在一方面,宋函青还没找到又此能力和他汪延宪抗衡的对手。
于是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目前大致的情况你都已经了解了,那我明天就可以安排你和这位著名的医学界天才见面,只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可是一个比你还古怪的男人。”
石田英郎轻哼了一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不过,见面就不必了,你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场合,有你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观察者石田英郎和宋函青之间的眼神交流,还有彼此间暧昧的氛围,他们之间的关系汪延宪自认已经差不多了解。之前对石田英郎的印象,多数是从日本少校佐藤上二的嘴里了解,不过今日一见,什么冷若冰山,傲慢自大,这一点他都没有从石田英郎的身上发现,也许会不会是在宋函青的面前他不会这么表现?这一点可说不定。
在石田英郎的话音落后,宋函青对上他投来的眼神,接着用一抹笑结束了他们之间不自然得氛围,“既然英朗君这么信任我的能力,那我也就不好推脱咯?”
汪延宪看到他们二人一番热聊后转过身,他的脸上立马出现热情似火的笑容,这一点不管对方是否领情他的热情,不过至少从来没得罪过人是真的。尤其是石田英郎,他可是树下川一的义子,更重要的是,树下川一有一个众所周知,但却是谁也不敢提的秘密,那就是在几年前的一场战争中,他不仅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而且还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这一直是树下川一挥之不去的伤痛,但也话说回来,石田英郎就成了他唯一的儿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那汉城上下谁都知道,石田英郎是他最钟爱,同样也是着重培养的对象。对待他就如对待日本大佐亲身,半点马虎不得,不然可不就是单单失去乌纱帽的事了,就怕自己打拼了半辈子,到最后连真正享受的机会都被剥夺,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汪先生,日本总部空运药剂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了,交接和运输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至于宋处长,你该不会不满让她跟在我的身边吧?”
汪延宪一愣,他马上就想到日本这次空运的药剂可不是一般的化学药水,而是和“暗香”的研发是紧密相连的,这在运输过程中要是有任何闪失的话,他不就得提前见阎王,或者是和刘基地的下场一样,即将变成日本人的人体小白鼠,和研究对象了吗?
他马上俯身回答,“当然不会,英朗君与宋处长本身就同出汉城,想必一定有着特殊深厚的情谊。只不过英朗君,这……运输药剂的事情,对我们‘暗香’的研发实在太重要了,就凭小人手下的这几个兵,我怕实在无力胜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啊,我想既然英朗君从汉城带出了这么多的精英,请容许小人斗胆提议,为了确保‘暗香’的研发,为了我们毒华计划的顺利实施,英朗君不妨就派我们伟大的大日本帝国训练出的精兵强将,来亲自护送这次特殊的药剂,以确保我们的顺利研发,也为了让大佐提前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啊。”
汪延宪哈巴狗的样子真是让人百看不厌,不过石田英郎一来,下的第一道令他就敢变着法儿驳回,由此可见他把他的这条贱命和头顶的乌纱帽看的有多重要,生怕从机场到市内的这一段路上出现任何的闪失。
宋函青在此时此刻就当自己是个观众,看他把石田英郎惹恼后怎么接招,又怎么挽回他建立起来的形象。
只见石田英郎的脸色,逐渐由着汪延宪的变相推脱而逐渐迅速降温,从而使周围的温度一下骤降,让汪延宪光是惶恐不安的抬眼,看了一眼石田英郎隔着面具的脸,就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立马后悔刚才变相驳回石田英郎的第一道令。
在汪延宪的心中,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而是听到石田英郎的冷笑,不得不说,这要比让他马上下狱来的更可怕。
他缓缓的抬起一只手,专注的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色尾戒,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啊,既然汪先生这么没有把握,那我想,现在特工总部的那些酒囊饭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汪延宪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浑身集中精力的理解他这句话背后的用意,只听到石田英郎又继续说道,“那我也是时候该给义父提个建议,就说这几年来,特工总部的办事效率的确也没什么进展,而汪先生的能力同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看还有什么适合汪先生能力的职位,让汪先生也改改胃口,去体验体验别的工作,这样一来,在工作上不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吗?汪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我可是很为你着想的。”
宋函青在心里,已经偷笑了好多遍,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真想记录下汪延宪现在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真是令人太过瘾了。
石田英郎到底什么意思,他还听不出来吗?这不就是在变相说明他的办事能力差,要是真的让他离开现在的职位,那可不是永远的说再见了吗?而且他才刚刚婉约提议石田英郎派出日本军队去护送药剂,现在让他换职位,是让他当处长,还是区区一个科长,又或是更低,队长?
汪延宪答案是,不管到底是这几个之中的哪个,都是对他汪延宪身份的侮辱,要是真的被贬到下面,他该怎么抬头做人?还没有达成升官发财的目的就罢了,汪延宪绝对不允许自己比现在更惨,他绝对不甘心。
尽然心底有千万个不满,就算现在有把枪抵在他的头上,他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安的来回揉搓,他终于下了决定,并立即改口,“英朗君,我觉得这次药剂的护送运输工作对于目前特工总部根本不成问题,有我的指挥和英朗君的英明领导下,这次的运输工作一定可以顺利完成。”
……
……
日本人的进度看起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只不过王良生这里,似乎遇到了更加棘手的事情。
才刚刚躲过哨兵和巡逻队,顺利翻窗进入了办公楼的档案室,他却糟糕的发现,在不到两百米的走廊里布满了督察,他根本无处可走,同样也无计可施,这让王良生一时陷入了僵局。
他不停在档案室徘徊,直到眼神落在了在一团糟的办公桌,不起眼的墨水瓶上,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在王良生的脑海中形成。
哐的一声巨响!
墨蓝色的墨水瓶从档案室的门缝中飞去,砸碎了斜对面最靠近办公楼出入口大门的传达室的玻璃上,被打碎的玻璃和一团黑的墨水噼里啪啦碎落一地,所有的督察在走廊中发出警惕的脚步,同时一窝蜂的用脚踹开传达室木门,涌了进去。
而此时王良生看准时机,在所有督察的注意力都被他成功转移后,他又一次爆发出风的速度,迅捷的朝走廊深处,行动处处长的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