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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砖红色办公楼前,是一圈将近八百米的广阔自然形成的土路操场,自从行动局驻扎到了这里之后,也只是简易修整了一番,并没有破坏原本的生态环境。
尤其是清晨,被大自然的清香环绕足够可以冲散一早的倦意,把每个人最好的状态都展现到极致。
操场的外围将近有八十人左右,稀稀拉拉的撑着腰还在咬牙坚持一圈又一圈的折磨,看起来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紧身体恤和军绿色作训裤,从远处看宛如活力青春的代名词。
在操场的内圈,有三个已经开始散步,并排悠闲的绕圈的行动组成员。
“你是说,王师兄昨天晚上自从离开老杨办公室之后就没回过宿舍?”
瓜子儿把这件事告诉了陈佛海和纪雯箐,他们当然首先的反应是惊讶,但陈佛海的脸上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的神情。虽然王良生和他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交过心,但从他男人的立场上来想,突然失踪,或者不靠谱这等形容词,是绝不会和王良生挂钩的。
陈佛海宁愿相信,他只是一个人想找个地方静静。
“可不是嘛,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还有啊,老杨头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一大早就跑去宿舍楼去看昨天老王接回来的那个小子,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能让老杨头都这么上心,还让我跑去后勤给他拿衣服,我看他啊,八成是把那小子当成自己儿子照顾了。”
陈佛海的胳膊跨过他们中间的女生,拍了一下瓜子儿的肩膀,提醒他,“这种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传到杨处耳朵里。我们行动局上下有哪个不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痛处?你别去故意讨骂。”
瓜子儿一愣,他悔恨的一拍脑袋,“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纪雯箐怎么会不知道瓜子儿的德行,她明知故问道,“你该不会已经说了吧?”
他们停下脚步,陈佛海看着面僵的瓜子儿,心底隐隐升起了一团火,“你真的说了?”
瓜子儿此时看陈佛海的眼神,就像看正在发脾气的杨震那么可怕,他胆怯的看着陈佛海,小声嗯了一下。
“你!”
陈佛海一下不想压抑动手的念头,快步冲过去就要教训他!还好被纪雯菁快一步把他们俩分开,瓜子儿躲在纪雯菁身后,用后悔的哭腔说道,“海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么一说,又没想真惹他生气……”
陈佛海指着躲在女人身后的瓜子儿,一副大家长的样子,“你还狡辩,大家谁不知道杨处最偏爱的就是你?你只知道抱怨杨处一个劲儿的体罚你责骂你,让你脸上挂不住,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杨处不这么做,不这么逼你,以你当时的考核成绩,你还能通过考核进到行动组吗?”
这是陈佛海第一次对瓜子儿发火,他真的害怕了,而且也后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陈佛海收回手,“这些话你不该跟我说,马上去找杨处道歉认错。”
……
与此同时
师敬昆听了杨震对他的提议,惊从床上弹跳起,大声质疑道,“什么?加入你们!?”
杨震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从他的脸上看到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怀疑,和对他提议的抗拒,“你不愿意吗?”
师敬昆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不愿意了!”
不仅不愿意,而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个老头儿,当他不知道加入他们会受到什么非人的训练,还是太相信他会吃的了恶劣天气下魔鬼训练的苦。
“能和我说说你拒绝的原因吗?或者,为什么这么抗拒?”
杨震很想知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差与差异究竟会差在哪里?
“原因很简单,为了不给我自己找刺激,也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很认真的,绝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桌上的粥,师敬昆一口都没动,尽管别人说他怎么挑剔,但这确实是不符合他的胃口。
杨震看着这张与十年前并无异样的脸,却听到如此相差迥异的话语,此时此刻的心情,想必也只有他一人体会了。
“好,我不逼你,可是如果你现在要离开这里的话,我还不能马上放你走。”
师敬昆面露焦急,“为什么?我又不属于你们这里,虽然你们是中共机密机构,但我是中华民国的合法公民,你们没有权利禁锢我的人生自由。而且,如果今天我回不到家的话,我妈一定会报警,到时候事情会发酵的越来越大。”
师敬昆没有故意把事情放大,而是实话实说,在英国寄信时,就已经提到回国的准备时间,如果今天师敬昆没有回家,徐苓洁恐怕真的会把整个上海翻个跟头。
杨震自然而然的打消了师敬昆心中的顾虑,“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人会去安排好一切,在你留在行动局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去我的办公室和我说,虽然你是合法公民,但在这段时间里,你也要合理遵从我们的规章制度和生活作息,在行动局,每一个人都不例外。”
他们才认识几句话的时间,杨震对师敬昆的性格和特点并没有一个足够的了解。看似师敬昆不情愿的答应下来,杨震感到了一丝欣慰,并且还破例另外给他安排了一个照顾他生活的警卫,至于真实目的是否为了监视他,就不从得知了。
“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你,这可是你说的。”
在杨震离开宿舍的最后一秒,师敬昆特意着重强调,醉翁之意不在酒,师敬昆的目的,在他还没有悄无声息的离开行动局时,杨震并没有发觉。
他反而还很乐意之至的点头,“当然,随时。”
这可是例外之外的例外,除了杨震的上司,连瓜子儿都没有这个权利,倒不能这么理解,瓜子儿只是害怕他的权威罢了。
看了一眼门口持枪的警卫,师敬昆一变刚才的吊儿郎当,一肚子火的快步走到窗口,双手重重的搭在窗台!看着外面井然有序的训练部队。
他的心里犹如火在烧,现在不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连缴获的枪现在都下落不明,这对于他来说随时可能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被有心之人举报,他可是要面临坐牢的风险。最可怕的是他坐牢不要紧,如果要背着东方银行副行长儿子的头衔坐牢,这个影响力可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到时候不仅仅是他,连他家所有的产业都会受到波及甚至会更严重。
师敬昆虽然从来对金融圈不感兴趣,但从管家那里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消息。徐苓洁在上海商会的位置要远远压过男人一头,更是因为她一代女强人又且单身的条件让不少行内优秀的男人垂涎三尺,追求者泛滥。但这些年来报社记者并没有拍到任何有关她和男人亲密,甚至有肢体接触的照片。师敬昆知道,徐苓洁并非为了避嫌,而是那些男人没有一个值得她放在眼里,也同样因为这样,徐苓洁慢慢从被追求的身份变成他们所有人眼中的众矢之的,但也只是众矢之的,想拉徐苓洁下台,以他们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这次不同,如果师敬昆被陷害入狱的话,对徐苓洁可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及给了上海商会中其他商人的一次极佳的机会。
到底是谁?
师敬昆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究竟会是什么人。
无力改变局势,面对自己的无能,师敬昆再一次懊悔的把紧握的双拳狠狠送上坚硬的墙壁!
但没多久师敬昆便冷静下来,尽管局势对他不利,但被困在这里才是他现在最大的绊脚石,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宿舍门口的警卫,被监视的他想要从这个坚固如磐石的行动局逃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沉下心来,看着外面一片在操场上障碍跑的队伍,师敬昆的思路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上午九点,杨震照常去局长办公室汇报小组任务进行情况,出了宿舍楼,杨震高大威猛的身影便如同一道威力闪电,强势进入他们所有人的眼中。看到杨震的出现,就像给没有动力的机器加上了润滑油,已经精疲力尽的学员们为了能给杨震留下一个好的影响,都纷纷收起前一秒的疲倦,咬着牙重新安上发条,拼命的向前冲去。
谁都不知道瓜子儿是出于愧疚还是为了给杨震道歉,前期做一些心理建设和准备工作,杨震一出面,所有人都是干劲十足,偏偏他像霜打了的茄子,连招呼都没打,一溜烟朝后面更大的训练场跑去了。
瓜子儿向来这样,从陈佛海和纪雯菁的表情就看得出。
陈佛海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他们这对吵闹即交流的人来说,谁都没办法改变。
看到瓜子儿跑远后,纪雯菁收回眼神,像“审视”一样仰头看着目光停留在操场学员的海哥。
“你知道良生师兄在哪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