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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渐渐散开,秉度也跟着人们向外走去。
“嘭!”正在出神思考的秉度忽然被一个宽阔的肩膀撞到,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叫嚷道:“谁呀,没长眼吗?”
“对不起,我没看到。”长戊言低头道歉,这时,秉度腰间的玉佩脱落,被长戊言用脚背接住,没有摔在地面上。
“没长眼就赶紧滚回家吃奶,别出来给人添麻烦。”秉度十分暴躁地骂道:“撞得老子生疼,真是晦气。”秉度白了长戊言一眼后,用手捂着被撞的肩膀,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前走去。
长戊言缓缓抬起头看着秉度,“老小子挺能骂啊,不过看他这个样子,这事应该跟他没关系,但是他为什么慌慌张张的从别人家里跑出来呢?”长戊言回想起秉度衣衫不整的模样。“哦,原来如此……”长戊言将一切联系起来。“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得付出一点代价了。”
长戊言将脚背上的玉佩挑起,用右手接住玉佩,看了一眼刻在上面的“秉”字。
“哦,你捡到什么了?”兰炽快步走来,并贴到长戊言身边,一起看着那块玉佩。
长戊言:“你怎么跟过来了?”长戊言将玉佩背到身后。
兰炽:“你捡到玉了?”
“跟你没关系。”
“喂,我看见了,上面可有别人的名字?”兰炽问道:“你该不会是想私吞吧?”
“你想怎么样?”
“这东西是私人物品,想找到主人还是……”
“分你一半。”长戊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兰炽。
“呃……”兰炽稍稍停顿后,补充道:“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城里人这么多,找不到也合情合理。”兰炽继续问道:“我们去哪里销赃?”
“不用销,我知道这是谁的。”
“啊,你要还给他?”
“对,跟我来吧。”
“流明,没收你的药材?”秉度站在自家酒楼外一处无人的角落。
商贩:“是,我都劝他好久了,就是不要。”
“你没给他降价?”
“降了,我给他降了很多,可他甚至还要赶我走,我也没办法。”
“行,我知道了。流明这人确实很谨慎,花溪酒楼那边呢?”
“这个你放心,我的酒已经卖给他们了。”
“全部卖给他们了?”
“对,本来他们也不想要,我一降价他们就要了,而且我刚才去那边看过了,已经有效果了。”
“那就好。”秉度接着说道:“你晚些时候把药材卖到东街的那家医馆。”
“是,我知道了,但如果他们不要怎么办?”
“你跟他们多磨一会儿,另外,那家医馆的老板是个老色鬼。”
“哦,那我懂了。”商贩微微笑着。
秉度:“这次一定要成功,别影响到我的收购计划。”
“是,我肯定不辜负你的期望,那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
“好家伙,这人的心真黑呀。”兰炽和长戊言贴在二楼墙壁上,认真听着秉度的对话。
长戊言:“还行吧,也就那样。”
“这么黑还就那样啊?”兰炽接着问道:“你说的玉佩主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是的,我亲眼看见玉佩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你真要还给他?”
“还啊,你不能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就要占据他的好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还给他也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么样?”
“要不咱拿刚才的事威胁他?让他……”
“什么?你想敲诈别人?”
“别说那么难听,毕竟咱们听到这种不干净的事,跟他拿点洗耳朵的钱也情有可原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要是脸皮薄,不敢敲,呃……不敢要,那我来跟他说。”
“我确实脸皮薄,但问题是他不会给你。”
“我把那几件事抖出来,他能不给我?”
“你没证据啊。”
“刚才那个人不就是?”
“他怎么可能承认?你难道要严刑逼供?”
“那怎么办?这不会要放过他吧?”
长戊言:“……”
兰炽:“那算了,把这玉佩当洗耳费收了吧,咱俩一人一半。”
“先别急。”
“你不会想赖账吧?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但这玉也卖不了太多钱,而且上面还刻着字,就更不好卖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东西卖回去。”
“啊?卖给他自己?真的假的?”
“我以前就是干推销的,经验非常丰富,而且擅长各种推销小技巧。”
“呵。”兰炽笑着问:“你能推出去吗?”
“试一试嘛,万一推销成功了呢?”说着,长戊言跳下屋檐,兰炽紧随其后。
“请稍等一下。”长戊言喊住了正准备回酒楼的秉度。
“嗯?”秉度转回头看着两人,并仔细盯着长戊言,而后忽然大喊一声,“是你?”
兰炽疑惑道:“你们认识?”
长戊言看向兰炽,“有过一点小摩擦。”
“刚才在街上撞我的那个混蛋。”秉度气愤地说道:“居然还敢叫我?是不是挨骂没挨够?”
兰炽看向长戊言,“他还骂过你了?”
“昂,骂得可难听了,差点给我吓哭了。”
兰炽:“……”
秉度又看向兰炽,“你还叫了个人,是什么意思?想报复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马上给我滚,不然我立刻叫人下来收拾你们。”
长戊言:“千万别叫人。”
秉度:“现在知道怕了?”
“确实怕。”长戊言稍稍停顿,“怕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
“什么?”秉度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等等……”秉度联想到刚才自己的对话,以及两声明显的跺地声,迅速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儿过来的?”
兰炽指了指上面,“你家墙上。”
秉度快速思考后,大声吼道:“你们趴我家楼,是不是在偷我家东西?”
“确实是在偷,只不过偷的不是东西。”长戊言平稳地回复道:“是听!”
秉度:果然让他们听见了…… 秉度的气势也弱了下去,“你们想怎么样?”
长戊言:“想跟你聊聊天。”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秉度十分严肃地说道:“我明确告诉你们,门都没有,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个字儿。”秉度继续说道:“你们想告诉谁就告诉谁,我根本不怕你们。”
“你误会了。”长戊言开口道:“我们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
“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是想卖一件好东西给你。”
“啊?卖东西?”秉度不解的问道:“你要卖什么?”
“一块上好的玉佩。”说着长戊言掏出玉佩悬在空中。
“这是……”即使相隔数米,秉度也只用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贴身玉佩。
长戊言:“很熟悉,对吗?”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是我捡到的。”
“你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对,我看着它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所以我就过来了。”
“哼,原来如此。”秉度轻笑道:“你想跟我要点报酬是吧?行,看在你有心来还我东西的份上,赏你们一点。”说着,从钱袋中掏出两个铜板,随意地丢向长戊言二人,但二人都没有伸手去接,任凭铜板掉在地面上。
“钱给你们了,把东西还我吧。”
“稍等一下。”长戊言微笑着说道:“这个钱可能不太够。”
“你想要多少?”
长戊言展开左手手掌,露出五根手指。
“五个铜板?也行吧,我再给你们三个。”
“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五十个银币。”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多少?”
“我要五十个银币。”长戊言平稳地重复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东西最多就值十个银币,你能开到五十?”
“对,而且我不接受还价,一个字都不能少。”
“呵呵。你是想钱想疯了吧?”秉度嘲笑道:“你们这两个蠢货真是笑死我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冷知识,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姓,两个傻子识字吗?那个字念’秉’最高贵的姓氏之一,全城就我一家。”
长戊言二人静静聆听,秉度继续说道:“所有人都认识,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买这块玉佩,识相的把东西还我。拿起钱赶紧滚蛋,不然我立马报官,你们连两个铜板都别想拿到。”
“说完了吗?”长戊言依旧从容不迫,并缓缓收回玉佩。
秉度:“快点把东西给我啊,你还想干什么?”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好像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赶紧的,说话跟窜稀一样,我还有一堆事要忙,没空和你们玩。”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玉佩的吗?”
秉度忽然一愣,谨慎地问道:“在哪儿?”
长戊言微笑着说道:“当然是在你老相好家里啊。”
“你……”秉度快速说道,“你不是说,是亲眼看到的吗?”
“对呀,你着急忙慌从情人家后门跑出来的时候,挂到门框上了。”
秉度:“……”
兰炽:“哪里呀?”
长戊言:“就是刚才那家。”
“哦~”兰炽也听明白了,立刻看向秉度笑着说道:“好家伙,原来你也在偷。”
“对,但人家比我们厉害多了。”长戊言阴阳怪气地说道:“别人能心安理得地偷人,我们偷个听都胆战心惊的。”
兰炽:“这难道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和镇定吗?我们确实应该学习一下前辈的胆识和魄力。”
秉度大吼道:“够了,叫唤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人?”
兰炽:“那你去干什么呢?”
秉度:“我去下象棋行不行?”
兰炽:“下棋好啊,我可以加入吗?”
长戊言:“当然可以呀,你们想怎么下,下多少把都可以。我对这种事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偏偏你情人家里出了一点小变故,在城里又引起了一点小骚乱,然后你刚好又在现场干什么来着?”
兰炽提醒道:“下象棋。”
长戊言:“对,下象棋,但这就有点太凑巧了吧,你说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秉度急忙说道:“你别瞎说,这事跟我没关系。”
兰炽:“所以你全看见了?”
秉度:“他是自己变成那个鬼样子的,你们别给我造谣。”
长戊言:“你跟我们说没用,你得跟全城人以及公府的都察大人解释。”
“什么意思?”
“你走得太急了,你刚走,校尉大人就发出悬赏,凡是能提供有效线索的人,奖赏二十银币。”
秉度:“……”
长戊言:“你说的对,这玉佩确实卖不了多少钱,不过当做线索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行,我听明白了,不就是要钱嘛,我给你二十银币,你把东西还给我。”
兰炽:“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长戊言:“他应该是选择性失忆,抛弃掉了对自己不友好的记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重复一次,但是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五十银币,一个子都不能少。”
“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我觉得还好吧,毕竟这么重要的物证,一旦交上去,不用我们说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玉佩的主人,这个字念什么来着?”
兰炽配合道:“秉。”
长戊言:“对,这么高贵的姓氏在全城都十分罕有吧?”
秉度:“你在威胁我?”
长戊言:“不是威胁,是分析,如果你被大人们请进去,应该很难说清楚,毕竟你跟那家的夫人有很深的交情。”
兰炽补充道:“经常深入交流象棋之道的深厚情谊。”
秉度气愤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
“没有啊。”长戊言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们只是两个死推销的,想售卖自家的商品。”
秉度:“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秉度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长戊言:“所以我才建议你买嘛,只要你买下,立刻就能解决危机,毕竟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秉度有些惊讶,“啊?青莲死了吗?”
兰炽也看向长戊言,“她死了吗?”
“……”
“嗯呐~”长戊言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亲眼看过,死得透透的。”
兰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