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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在半空中,一块碑被那个逃跑了的黑猩猩狠狠地扔向我直直飞来。它这是,要救山狮?
半空中的我只能停止进攻自救。但我没有硬挡石碑,只是伸出双手,在石碑上借力一推,身体以侧向平躺状态,翻向山狮身边的地面。
落地是稳定的,双手撑地但还没站起来的我,被同样在慌乱避开飞碑,早我半秒跳起来的山狮,一掌推在耳后脖颈,再度扑倒在地。山狮巨大的后脚蹬在我的大腿外侧,拉开了深深的两道血沟后,跑了。
再度撑地先坐起来,动了动肩颈,伤口有一点流血,问题不大。抽回伤腿看了一眼,只是皮开肉绽问题同样不大。一边用手中枪威慑地搜寻着狮猩双煞的位置,一边不动声色地给手枪换了弹匣。捡回步枪之前,就得靠这匣子弹了。不,我还有!但,需要很苛刻的机会。
黑猩猩,它比山狮更知道躲在“安全地带”等待时机。
在树上扔了石碑,它连树都没下,在树枝上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爪中还抓着几块好像从路面、花坛上抠下的板砖。看着我手里的枪,它非常“激动”地把手中板砖一通地向我砸来。逼迫我必须站起来,在几棵树后不断换着位置。
一顿乱石砸完,它抓踩着树枝边摇晃着边“依奥噢噢,唔噢噢”的疯狂吼叫,这在猩猩群体中是进攻前的“喊威”吗?这时远处传来山狮“嚎呼呼”的叫声,黑猩猩听了一下,便转身向着叫声方向而去。
这是休战了?还是——
我想错了。它们今天的目标一直不是我。就这么会儿,“手术室”方向又是一片鸡飞狗跳起来。此时那屋里只有叶猴母子,小五黑倒是没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大脑发育还不到位的动物性吗?不是吧!这不就是认死理儿吗!这叶猴一家到底干了什么,让这狮猩二煞非要斩尽杀绝?
记得以前看到的资料里清楚的记录着:
被黑猩猩捕捉到猴子会很惨!黑猩猩不会顾及同为灵长类之情,凶猛地一下又一下将猴子甩打在地上,直到猴子不再动弹,再被黑猩猩群分食。
哪怕对于同类的猩猩,它们也是极其凶残的。
两个黑猩猩家族之间打仗,它们会站起来奔跑,用树枝、石块当武器。被打死的敌人会被战胜的一方吃掉。
这一点完全就像未开化的原始人部落。
往回走的路上,我找到了步枪。将手枪插回腰间,给步枪换上了新的弹匣,摸了摸那两颗甜瓜。叹了口气,真想借着“手术室”,将那俩货关在里面,直接扔俩甜瓜进去,能伤多重伤多重,剩下的肯定就好对付多了。
小叶猴“叽嘹叽嘹”的尖叫,更远处小五黑开始往回赶的气息,让我再叹了口气,认命地踢开了“手术室”半掩的门。
“手术室”里,隔着两张桌子“病床”,山狮半站起来,对着不断躲避跳在半空的小叶猴一边扇着巴掌,一边伸嘴欲咬。二猴抓住小叶猴的尾巴一甩,将它甩向那断了几根栏杆的窗户。蹲在旁边正抠着手臂肌肉里的子弹的黑猩猩,猛然伸手将小叶猴扇了回来,掉在地上。
二猴用一条腿跳向半空,扑向黑猩猩,手中一点亮色从黑猩猩脸上划过。它竟然用我遗留在“手术室”的手术刀划破了黑猩猩的整个额角。但背后的山狮巨大身躯再次伸展开,前爪只是一搂(一声)二猴头皮都被抓开掀了起来,整个猴子在半空失重一样地翻转。
看到我要进来,黑猩猩不管满脸已经流到鼻下嘴角的鲜血,扑上去一把抓住二猴前臂,拖着它向我直直冲来。手中步枪刚刚端平,那黑猩猩抓着二猴一条手臂一条腿,举在面前,继续向我冲。一晃神之间,黑猩猩已经带着二猴逃出门再次回到树上。
这混帐,它竟然懂得抓“猴质”!
可是,这对我没有用啊!我甚至想告诉它说,要是小五黑,还能让我有所顾忌,这二猴吗——虽然还是让你跑过去了,但让我往树上打乱枪,是不会有顾忌的。
正想追过去,屋里的山狮又在找机会想往外冲了。那就在这儿彻底收拾了你吧。这不过三十平的房间,四米长的身躯确实只将将够转身的。要出了这里,跳跃奔跑能力都比我强的山狮,再加上捣乱的黑猩猩——
手中步枪依旧对着山狮眼睛鼻子部位连射,这次山狮没有硬冲了,低下头想将我撞开的同时,右爪向外挥向我,看着近20公分长的爪勾,我惊叹于方才那么几个回合的冲突,都没真正注意到、都没被正面勾到。只有大腿上不算太重的痛感告诉我,这山狮是有勾爪的。
勾爪引诱了我!
我不知道我手里的枪松开了,枪声停了,若不是枪带还斜挂在肩上,枪已经掉地上了。一只灰白色的左手爪顶着黑红色的爪勾,迎向山狮拍来的长长的勾爪,在勾爪尚还半举没有完全挥开之前,穿过勾爪插进后面的肉垫,在肉垫中继续深入,进入掌骨缝中略感阻力时,便收爪抓紧同时猛抽回了手爪。
“嗷——”一声长嚎,和随着我手爪的抽回,伸长前臂摔在地上的山狮惊醒了我。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一对手爪,和爪中抓着的两根半截掌骨,我再度进入被自己惊呆的状态。屋外再度响起的,追着二猴出去的小叶猴“叽嘹叽嘹”的尖叫,加上小五黑的“嗷唔汪唔”的示威,彻底叫醒了我。
不再管自己的丧尸状态,将步枪甩到后背,从侧面扑过去压到山狮背上,左手搂住山狮子脖子,右手扣住自己的左手腕部,用力拉扯,一时间直勒得山狮颈部咔嚓作响。
一时甩不掉我又被勒得爬不起来的山狮,一边向侧后翻滚撞自己的背部,以期将我撞开。一边努力向后转头想咬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我的头部。
不理睬山狮一下一下,蹭着我头顶的刚硬、腥臭的胡须、腮毛,手上继续用力。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将我的左手拉过山狮右侧颈部一半位置,这山狮的脖颈骨就完全废了!
噢!这该死的活见鬼!
再次突发的情况,让我像阿道克船长一样发出怒骂。那个黑玩意儿又来救它的大猫了!
这混账东西确实有了人的智慧!半死的二猴被黑猩猩从门外用力甩向我,甩完它立刻回身,迎向后面紧紧追来的傻五黑和小叶猴。
恼怒了。我松了手,一边左手按着山狮跪坐起来,一边右手拔出腿边的军刺,从山狮颌下向口腔内,大概舌骨的位置,刺了进去。
我站直了身子,向屋外追去,路过二猴拣了起来。二猴又丢了一条腿,看伤口是被生生撕断的。将它随意地扔到了靠墙的柜子顶上。临出门,还扫了眼正躺在地上,用大爪子挠得自己越来越痛的山狮。
前方小叶猴已经上了树,傻五黑独自站在树下,向着黑猩猩吡牙呜嚎刨脚,那黑猩猩正在与小五黑相距不超过十米的距离上,跳起来扑向小五黑。
看到过的一篇报道,用的前题非常“瘆人”:
黑猩猩杀人,人杀黑猩猩,黑猩猩杀回来,人再杀回去......这就是乌干达。人类为生活对自然的过度索取,与黑猩猩争夺生存空间的真实写照。
黑猩猩不但能够有组织的掠夺人类的食物、财物,甚至生命。也有独行侠一样的猩猩杀手。
20世纪90年代,基巴莱国家公园周边村庄,发生8起事件,7起为同一只黑猩猩所为,其中3个孩子内脏被掏走,在杀死第7个孩子之后,这只“魔鬼黑猩猩”终于被猎杀。
且不评人类侵占原始丛林的对错,由此就可以看到黑猩猩的智慧、逻辑、行动力都不弱于人类。它们所欠缺的不过是“进步的生产力”,而已!
“突突突”停息好一会儿的枪声,终于在黑猩猩的背后又响了起来。因为强健的肌肉,子弹虽不致命,但一个个小血洞依然会痛的。在这个弹匣完全打空后,在看到了我小五黑转身就往树林深处狂奔后,在黑猩猩扑空恼怒转身向我冲过来后,我终于正面看清了这个黑玩意儿的长相。
这是一个成年体黑猩猩。黢黑的面部,高高的眉骨两眼深陷,原本黄褐色虹膜已经变得血红,四枚巨大的犬齿支楞出宽阔的嘴巴。加上额角一道超长的、略向外翻卷的脏污刀口,还有刚刚沾染上的血污、组织残渣,甚至叶猴的黑白毛发,让它的脸越发凶恶。
本就很粗壮的四肢,配合着覆盖着黑色毛发的,涨大一圈的身体。猛一对上,真是像一座黑塔一下砸到了你的面前。
步枪换弹匣来不及了。面前双臂高举,大踏步奔跑得震动地面的黑脸大块头,和我已经只有五米距离。丢掉步枪,抽出目前剩最后的一个弹匣的手枪,强自镇定心绪一边步步后退,一边稳定扣动扳机。
老架式,老方法。黑猩猩护着脸、侧着身体、顶着子弹继续冲向我。估计着枪里还有三、四颗子弹时,我停了手,摸出个甜瓜。
学习的太快就会有只学了个表面的问题,也不是绝对的好事。没了枪声,黑猩猩自然以为我子弹没了。放下手臂,忍着疼痛,一脸马上撕了我的表情,继续扑过来。
猛抬手又是几枪,刹时把这黑玩意儿打懵了,双臂挡在头前,呆呆停在了那里。“咕噜噜”一个挑了针的小瓜滚到黑猩猩脚下。
瓜丢的轻,人跑得快。甜瓜到位,人影无踪。不过吗——变异的黑猩猩,确实厉害得又让人从细胞里感到震撼。
“轰”的一声,这黑玩意儿趴在离炸点五米外的地上喘息着。身上没有一眼可见的翻开的伤口,但明显的血从腿上、后背毛发中流到了地上。
看我又拣起步枪,掏出身上最后一个步枪弹匣换上。黑猩猩立刻挣扎着往起爬。原本恶狠狠瞪着我的一双充血眼球,在还没完全站起来时,眼神却向我身后移去。
“汪汪汪汪,噢唔——”
小五黑两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返回了,正躲在“手术室”侧后方,露出了两颗脑袋。小叶猴怀里还抱着二猴那没了双腿的尸体。是的,二猴终于还是死了。两个小东西吼的应该是想最后还给我搞个偷袭的山狮。
我的背后,山狮直伸着脖子,半张着不敢合上的大嘴,瘸着一条前腿,用满脸痛苦满眼仇恨支撑着,正无声靠近。
“走走走,再走远点,别碍事。”
被狮猩二煞前后围攻,看似无路避退的我,等着小五黑驮着死死抱着母亲尸体的小叶猴,真的又远远的跑开后,无奈的一笑便收起表情。现场黑猩猩再次外流的鲜血,终于让我忍不了、压不住了。
扔掉已装好的子弹的步枪,脱下战术马甲,甩去已经很脏的运动外衣,亮出运动背心。第一次让自己的双臂,无阻地在“外人”面前做了个拉伸。高高举起又下划着落下的双臂,肩部外展,肘部向后屈起,双手掌心向上向前,在收紧掌指瞬间,指爪出现,眼前红芒一片。在略显模糊的感觉中,两秒内我的指爪已延长五、六公分长度。
一个前冲跃起同时,指爪已经勾住二猴用手术刀划开的黑猩猩额前头皮,随着身体的侧向翻转,半边后脑头皮毛发和一只耳朵被撕了下来。
落地瞬间人腾身跳起退离猩猩身边十余步远,爪中皮肉随意甩丢得不知去向,滴留在合谷位置的一缕鲜血,却引得我不由伸出舌头尝了一尝。我知道,我的眼亮了。
更意外的是,受伤甚重的山狮,竟然追着那块皮肉而去。而此刻刚刚真正进入“战斗状态”的我,好像听到空中传来了旋翼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