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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现场解石
林洛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隔壁敲了孙宏的门。
“小洛？”孙宏看到林洛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什么，脸上瞬间露出些喜色来，“是不是邢家有人来选石了？”
孙宏和林洛关系好，知道林洛晚上基本不出门，除非是有人来选石，才会叫上他一起去。他最是喜欢看热闹的了，这么个漫天黄沙的偏远星球，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幸好还能看看别人赌石来消遣消遣。
“是啊。”
“走走走！”说罢，两人便一起朝着管理中心的方向走去。
林洛和孙宏到达管理中心的时候，外面已经聚拢了不少人了，几乎所有的矿区的工作人员都过来凑热闹了。
以往晚上大门紧锁的管理中心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矿区的负责人何飞正陪着一行衣着考究的人，在管理中心的仓库中挑选毛料，矿工们从矿洞里挖出来的毛料，全部都存放在这里。
邢家是帝国四大家族之一，这颗名为库尔塔的资源星，就是邢家旗下的产业，邢家定期会派高薪聘请的在赌石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顾问团来这里选石。
之所以称为选石，而非赌石，是因为邢家的主业是毛料贸易，而不是赌石。顾问团会对新挖出来的毛料进行筛选，分成优良中低劣等五个等次。
优等毛料通常皮壳的表现都十分出色，有极大可能性赌出玻璃种和冰种之类高质量的翡翠；良等毛料表现稍差，但还是有可能出水种以上的好翡翠；中等毛料能够赌出好翡翠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一般最多也只能赌出水种和糯种之类的翡翠；下等毛料则一般最多也只能赌出豆种之类的翡翠；劣等毛料基本上就和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了，能够赌出翡翠的可能性极低。
优等的毛料，通常都会被邢家自己留下，其他四个等次的毛料才会对外出售。
良等毛料售价最高，往往一块就能卖出七八位数的高价；中等毛料的售价大约是在几十万上下；下等毛料的售价大概在几千到几万之间；劣等毛料则通常是论斤出售，售价极其低廉。
顾问团众人手中拿着许多不同颜色的标签，代表着不同的等次，大红色代表优等，绿色代表良等，黄色代表中等，蓝色代表下等，黑色代表劣等，白色代表不确定。在赌石顾问贴完标签后，会有专门的搬运人员，按照标签的分类，将毛料搬运到不同的区域去。
而那些贴着白色标签的毛料，会被单独留出来，等到最后由全体赌石顾问一起进行鉴别。这类顾问拿不准的毛料的赌性通常非常大，是有可能赌出高翠来的，一旦标错，可能导致邢家遭受重大损失。
顾问团人虽然不多，但选石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在林洛他们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将新一批的毛料都筛选完毕了。在搬运人员将已经筛选完的毛料运走后，他们便开始围着一小堆贴着白色标签的赌石讨论了起来。
这一次来库尔塔星选石的顾问队伍中，有一名十分扎眼的男人，他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身材高大，竟是比周围的人都要高出一截，加上他英挺而深邃的五官，显得俊美逼人，只是他眉间带着一丝戾气，令他显得非常难以接近。在其他人围着那堆赌石讨论的时候，他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却并不开口。
“那个人是谁啊？居然有那么年轻的赌石顾问吗？”孙宏也注意到了那个鹤立鸡群般男人，便压低了声音问林洛。
林洛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但是看何飞对他说话时恭敬的态度，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小洛！”林洛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林洛回头一看，就见到李钧正面带微笑的站在他的身后。
“李爷爷！”
李钧笑着点了点头，“跟我来吧，一会顾问团就该挑完了。”
“好。”林洛和孙宏打了声招呼，便随李钧走了。他是去给李钧当助手的，虽然说他有着视觉方面的基因缺陷，但解石场灯光明亮，加上他只是帮忙打打下手，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多时，仓库中的顾问团就讨论完毕了，那些贴着白色标签的毛料中大部分都被换上了其他颜色的标签，而剩下的则被顾问们放到了推车上，推出了仓库。
顾问们对于这些有争议的毛料的看法是两极分化的，一部分认为是能够开出好翡翠的，而另一部分顾问则认为一定会垮。这样的毛料会被当场解开，以避免有可能遭受的损失。
在外面等候着的矿工们立刻兴奋的围了上去，跟在顾问团的人身后朝着解石场走去。
解石场内，李钧和林洛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候在了解石机的旁边。
李钧见到顾问团的人过来后，便朝着他们微微点头示意。他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了，几乎一直与顾问团的人打交道，因此双方可以说是老熟人了。虽然说这次顾问团里多了一个不曾见过的生面孔，但既然何飞没有特意介绍，那他也就没有询问。
顾问团中一名微微驼背个子偏矮的老者朝着李钧点了点头，然后捧起一块七八斤重的毛料，在上面划了两道线后递给了他。
“老李，这块料子要小心啊，沿着线慢慢的擦，先擦开一个口看看。”老者沉声叮嘱。
这块毛料的皮壳上有一条带缠绕皮壳一圈的蟒，如同拧紧的带子，在蟒带的周围还有点点松花。这种蟒与松花的结合，代表着这块毛料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绿，因此顾问们才会看好这块毛料。
只是在这块毛料的底部，有一条很不起眼的绺裂，顾问们无法判断这条绺裂是不是会影响到内部的翡翠，所以犹豫再三，还是将之挑拣出来，准备将之解开看一看。
“明白。”李钧接过那块毛料，架到了解石机上。
虽然说如今的科技已经高速发展，但解石所使用的解石机，还是需要用人工操作的，并且造型十分复古，最多就是操作起来更便捷了罢了。毕竟含有能量的翡翠价值连城，翡翠的结构一旦被破坏，就会造成能量的大量逸散，由此产生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李钧将解石机切换到擦石模式，戴上了一副防尘眼镜，然后用磨砂轮沿着老者划的线开始慢慢的往里擦。
擦石发出的滋滋声很是刺耳，但周围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出不满，反而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李钧一直擦到老者划下的第二根线处，才停下了机器。
“泼水。”
林洛立即拿起水瓢，舀了水对准擦开的地方泼了过去，一片黄色的雾来。
“雾！是雾啊！黄色的雾！”一名顾问激动了起来。
一般又经验的专家都可以通过雾的颜色来判断其下翡翠品质的好坏，像白雾和黄雾都代表着内部可能有好翡翠。
“让我看看！”老者抢上前，将那块毛料拿到了手里，仔细的观察起来，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来。
“老李，继续擦吧！”
李钧点了点头，继续用磨砂轮把黄雾也给擦开了，一抹鲜艳的绿色立刻显现了出来。
“是阳绿啊！颜色非常正的绿色！”
翡翠的颜色越浓郁，就代表其中含有元素能量的可能性越高，这样的翡翠在同等品种水的情况下，价值比浅色的翡翠更高。
这块毛料露出的阳绿，色泽鲜明又纯正，就算是最差的豆种，只要能够提炼出元素能量，也可以卖出很不错的价钱。
林洛虽然看不到颜色，却也能根据周围人的反应，判断出应该是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端。
这时，另有两名顾问也走了过来，几人交头接耳了一会，才重新在毛料上划了一条线。
“沿着这条线切开吧。”这条线恰好可以将绺裂的部分整个切下，他们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弄清楚这条绺裂是否会影响其中的翡翠。
“行。”李钧将解石机切换到切割模式，磨砂轮被一把锋利的铬刀所取代，铬是目前已知金属中最坚硬的一种，能够轻易的将毛料坚硬的皮壳切开。
李钧按着铬刀朝着绺裂的位置慢慢地切了下去，他的手非常稳，刀下的很准。
只听‘哗啦’一声，毛料被切成了两半，但露出的切面上，却全都是碎玉。
老者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果然那道绺裂还是伤到了里面的玉肉。
“现在怎么办？”
“老李，你看着切吧……”老者摆了摆手道。
有句老话叫做‘擦涨不叫涨，切涨才是真的涨’，说的正是眼前的情况。这一刀，让这块毛料的价值打了很大的折扣，要知道碎掉的翡翠可是一文不值的。
李钧点了点头，便照着与切口平行的位置，又切下了一刀，这一刀又切下了大批碎玉，但李钧眼尖的看到剩下的那一小半毛料的切面上碎玉似乎有减少的样子。他果断将切刀又换成了磨砂轮，对着碎玉的位置按了下去。
老者全程一言不发，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等到李钧将磨砂轮抬起后，就看到了一片完好无损的阳绿来。
绺裂对翡翠产生的影响，到这里就止住了。
（翡翠的“种”是指翡翠的结构粗细和透明度，“种”是评价翡翠好坏的一个重要标志，有种的翡翠不仅可使颜色浅的翡翠显得温润晶莹，更使颜色均匀、饱满的翡翠水淋明澈，充满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