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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九儿有些意外,然后想了想,又叹道:“唉……尤公子真是好人哪……”接着走回桌边,托着腮若有所思地道:“如果小姐真能嫁给他就好了。”
“算了吧!我们是有缘无分了。”她笑了笑,也走到桌边,在九儿的身边坐下,一边抬起茶壶来倒了一杯茶:“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
九儿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醒悟过来,陡然一震,张大了眼睛问:“什么?走?去哪儿啊?!”
“去哪儿都好。就是要到一个,远离石浦,远离他的地方……”
九儿十分不解又惊恐的望着她:“……为……为什么啊?小姐,这世界虽然大,但是单我们两个,要生存的话……”
“没有关系啊!”阚夏青笑了笑:“我能写字卖画,你能缝衣刺……”说着,她的目光又黯淡了一下,然后担心地望向九儿说:“对不起,九儿,我都忘了……”她茫然地说:“我怎么能带你过这样的生活呢?我明天动身,然后你就回阚府去吧!你家里的亲人也……”
“小姐……”
“去阚府……就跟夫人大人说,夏青永远挂念他们。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小姐!”九儿很难过的唤着:“你怎么能这样呢?”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小姐这一走就无依无靠了,九儿怎么还能回去?要我回去……我们也得一块儿回去!大人要你嫁别的公子,嫁就是了。难道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吗?那还不如当女尼呢!”
阚夏青蹙了蹙眉头。
“小姐……”
“不要。我不回去。”她微微摇头:“就这样了……九儿……”她又回过头来,几乎是命令地说道:“你回去!”
“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这样走啊?”九儿一向被阚夏青宠惯了,除了称呼仍叫“小姐”外也没什么顾忌。如今虽然不乐意,然而也不愿做那么没良心的事。阚夏青仍想劝说她,郁闷间,九儿皱了皱眉头,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小姐不要多说了!我还是和小姐一起走啦!”反正有阚夏青在,她什么都不怕:
“只是……你不告诉尤公子么?”
阚夏青怔了怔,似乎对她的拒绝也有些失望,但怔了怔,她还是疲惫的点头:“嗯。不告诉了。我们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我不要成为他的负累,我也……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尤应沂的睡眠还是极浅的,不过卯时就醒了过来,随即感觉到头部一阵宿醉的痛。
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是温暖的淡黄色,打在地上是白色的光影。他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料想今天的阳光应该会很温暖。再看了看仍然在自己身上妥帖的衣物,以及细心覆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想起昨夜突然又帮他掖被的温暖的手,原来是错觉。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失落。接着他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柴门的时候,一阵阳光带着秋日微寒的霜味扑面而来。阚夏青和九儿正在院门边的篱笆下躬身采菊。
阚夏青白衫蓝裙,长发披肩,听到了柴门响,便抬起头来,看到了尤应沂的身影。
她站直身,对着他嫣然一笑,然后摆了摆手中的花束:
“应沂你看,这些菊花好不好看?”
尤应沂望着她微微一笑,心情也是一派平静安恬。九儿去帮他打洗脸水,他便望着阚夏青自台阶上缓慢走下。
阚夏青再低身摘了一支菊,他已经从篱笆畔走了出来。她便回过身去,将菊花朝他伸过去。他望着她手中犹带露珠的白菊,细长卷曲的花瓣开至荼蘼,格外素雅可爱,微微一笑,便也道:“采菊做什么?”
“给你带回童府去插瓶啊。”一边说着,她又一边低身摘菊:“摘六朵吧?也算凑个吉利数。”现在她没有什么好送他的,只好送一束秋菊了:“这屋院当真盖得巧,门外有这么多的菊花,真是清幽的所在啊。”说着她又摘了一朵拿在手里,给尤应沂递去:“我的手拿不下了,应沂,拿着。”
尤应沂很顺从地从她手中接过了菊花,入手还有阚夏青手上的温热,拿在手中,分外温馨和雅。
她继续低身选菊,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怔了怔,然后抬起柔和的眼,问:“昨晚……我把你当作……我母亲了?”
阚夏青抚上菊花的手指顿了顿,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单纯的神情,是她好久没有见过的了。母亲的作用如此强大吗?但看他的神情,她也没有必要撒谎,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
他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慌乱,望了望四周,再重新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阚夏青等着他说话,冲破白霜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温暖照射在他的身上,她看着他的反应也笑了笑,心中充盈了满满的温暖。
“谢谢你。”
她有些意外,然后听到他继续说:“得以与夏青结今日之缘,毕生为幸。”
阚夏青有些受宠若惊了,望着他回过身去,正在想着该说些什么时,突然一个看上去春风满面的少年悠然走过,看到茅舍的时候,便朝尤应沂和阚夏青走来。
“这……”
“小娘子,请问这附近有个牛家村吗?”
他打断了阚夏青的话,阚夏青愣了愣,才回过头去,尤应沂便道:“牛家村在山那边,还有好远一段路呢。”
“啊……?还在山那边啊?”文人望着树丛后的不远处高高矗立的庞大秋山,脸上浮起了一丝失望,再望向尤应沂问:“公子,你确定?”
“……自然确定。”
文人轻哼了一声:“真不明白这大山里有什么好的,如此闭塞,要进个村都得绕这么远的路。”说着他蹙着眉头望了尤应沂一眼,道:“……公子你也是锦衣华袍,养尊处优。”他再望了望阚夏青:“唉……把意中人留在这山林里,不觉得这山路颠簸之苦,难以忍受吗?”
阚夏青和尤应沂一愣,然后脸色微带羞赧,阚夏青微微一笑:“公子真是误会了。我们……我们不过是兄妹罢了。”
文人面色一僵:“是吗?”他有些意外的干咳了一声:“那真是……抱歉抱歉……”他又咳了一声:“这山路还多,小生我也就……也就先走了啊!”然后,连忙带着尴尬之色离开。
尤应沂和阚夏青看着他离开,既是沉默脸上又有些发烫,然后阚夏青回眸望了尤应沂一眼,手中拿着最后两朵新摘的菊花,素白的菊。
身后九儿叫唤尤应沂去洗脸了,尤应沂便把菊花重新放到阚夏青的手里,去洗脸。洗毕后重新出现在门口,她便将菊花轻轻地递过去,然后望着他一笑,看见他温和的目光,有如春水,也自她手中将菊花轻轻接过。
“你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吧?”她微微一笑:“还不快下山去?”
尤应沂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嗯”了一声,问:“想要什么东西?下次我上山的时候,也好给你带来。”
阚夏青的心下微微一动,看着他清亮的眼睛,想着不一会儿就要和他分离,心中也有几分不舍。但是这走是非走不可,避也避不掉,于是此刻,微微一笑。
“那么下次你上山,也带一束菊花来。”
她望了望他手中的白菊,微笑着一指,道:“也要白色,与这花儿一般大小的。”
尤应沂虽然觉得纳罕,倒也没表示反对:“就不想再要些珠宝衣饰之类的吗?”
“这山林里,穿那么好又给谁看啊?一束花足矣,就当是给我的房里插花的。”
尤应沂明了,于是对着她点头微笑:“也好!”
阚夏青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看着尤应沂再望了望他,那温和的眸子便随着他回身的动作,离了开去。
他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下走,那身带着淡淡铜黄色的衣裳,清瘦的身躯,轻缓的步伐,绕过树丛、石块、野花,从山路上不快不慢地走下。
树木逐渐隐蔽了她远望他的视线,那抹铜黄色也消失在了树林的尽头。山林仍然静寂,没有鸟叫,没有蝉鸣,没有风吹树叶簌簌声。这一去,可是永别?刚才的一束白菊,可是最后的一份礼物?但是她没有悲伤,没有遗憾。
在最好的时间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知道她在原地站了多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多久,只知道她突然听见了正在厨房中蒸早餐的九儿,发出的一声痛苦的惨叫。
秋风袅袅中,山林萧瑟,十月寒冬终将到来……
她惊愕的回头,身侧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的脸庞,蒙面,目光狠毒,举着剑朝她快步奔来。她惊愕的退后,然后一把剑“嚓”的一声,刺进了她的心窝里,同时溅出一串鲜红的血。
血珠沿着剑柄滴答滴答的滑下,她的脸因痛苦而变成惨白的颜色。惊诧的望着黑衣人寒冷如冰的眼,能够感觉到伤口剧痛,没有意义的呼吸也越来越没有力气……终于,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她握住了那柄已插入心脏的剑。触手处,寒冷如同冬日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