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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幸福余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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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加深,小竹轩周围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华已升至中空,周围还有着薄薄的晕彩,满天的星斗光华璀璨,就像一颗颗镶嵌在黑色天海中的小明珠,又像是隔着另一片天空下的小萤火,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那一片笼罩在月光下如梦似幻浅紫银白淡黄的花海波澜,清淡的香气随风飘散开来,丝丝入了夜色,飘过来小碧湖,飘向了小竹轩。

    司徒南芸打了个哈欠,随即吸入了一阵清香,不由得醒了醒鼻子,“真香,好好闻。”

    林悦岚望了望棋盘上的落子,“芸儿,你已经将之前输的铜钱全赢回去了,芸儿真是厉害了,你的夫君我对芸儿棋艺非常的佩服,请问夫人,可还要继续?”

    司徒南芸揉了揉略带睡意的眼睛,笑道:“下了一个时辰,我困了,不玩了,算了算手中的铜钱,没输没赢,恰好保本,我不贪心,已经满足了。”

    林悦岚见她不下了,自然是好,也不能让他家亲亲夫人累着了,便道:“我们抚琴放松一下吧,此时夜色正好,如此良辰美景,如果睡觉,就有些浪费了。”

    “好,好。”司徒南芸反正也不想睡得太早,此时精气神一下子提升上来了,一脸期待,“夫君,我想听你弹‘风吟’。”

    林悦岚见她兴致颇高,立马取出琴来,笑道:“要不,芸儿与为夫一同抚琴吧。”

    司徒南芸笑道:“夫君,这里好像只有一把琴呢,两人怎么一同抚琴?”觑见林悦岚突然神奇般对取出了‘歌引’来,很是诧异,想着她家夫君做事一向早有考虑,遂也不怎么吃惊了,看着棕黑发亮的歌吟,又有些惋惜地微皱了一下眉头,“夫君,你家芸儿琴技不高,怕是不能凑出“风吟”的味道来。”

    林悦岚勾起眸子笑道:“夫人,我曾听某人说过‘心之灵透,琴便自高’,夫人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悟得透,况且,我想要的不是一个高明的琴师,而是与我心之灵透的人,弹琴不在于琴艺,而在愉己悦心,夫人只管放开弹。”

    司徒南芸被林悦岚的话给鼓舞了,“夫君,你先教我弹一遍,我再照着曲谱练几遍。”

    林悦岚轻拨琴铉,调试了下音色,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推捻开来,清新悦耳的曲子便从他的指尖流出,透过夜色,穿过花海,向外流淌开去,带上了夜色的静谧深邃和花海的浪漫神秘,轻柔清悦,绵绵不绝,如丝如缕,传入人的耳朵,洗涤着人的灵魂。

    这比司徒南芸之前听到的任何一个版本都要好听很多,她陶醉其中了,一曲已了,她还犹自沉浸在其中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她才惊叹道:“夫君,这次竟然比国宴上听到的那次要动听许多,原本以为那是这曲子的最高水准的发挥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超越,夫君,芸儿对你的琴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林悦岚笑道:“芸儿,上一次为夫是为国宴而弹,多少有些应酬的成分在里面,这一次是为我心爱的夫人而弹,心境不一样,味道也便不一样。”

    司徒南芸的双手托着下巴,滟潋波光的眸子里既是感动又是欣喜地道:“夫君哪,怎么感觉无论我怎么爱你都不够似的。”

    林悦岚嘴角荡起一抹得意的笑,拿出来曲谱,捉住她的手放在琴弦上,“来,芸儿,你也弹弹试试。”

    司徒南芸对着歌吟的曲谱练习了几遍,林悦岚又在在一旁纠正她的指法,没多久,便熟练了。

    林悦岚将歌吟递给她,“芸儿你来弹奏主曲部分,我附和你。”

    司徒南芸指尖拨动琴弦,古琴歌吟音色美妙,跳跃进了夜色里,林悦岚和声更上,音色袅袅荡漾开来。随之曲子的深入,司徒南芸渐渐被带入了曲中,她放开了自己,已不去在意那指法和弹奏技巧,全身心地融入了那份乐曲的意境当中,曲子反而越发流畅起来。林悦岚与她配合默契,他的和声完美地展现了曲子的美妙,而随着她进入忘我的走心模式,曲子便开始跳荡起伏,摇曳生姿起来,不过,难得的是,林悦岚的和声总能稳稳地跟上,起承转合之间,不见丝毫刻意的痕迹,主曲和和曲已浑然一体,天然合一了。

    曲子在夜色中袅袅飘荡开去,美得如精如灵,如梦似幻,彷佛有了无限的生命力般,飞出竹轩,掠过小碧湖,飘过小桃树,落下在那不远处的兰花之海,在花间荡起舞步,然后袅袅上升,飞至半空,飞向那一片浩瀚无垠的肃穆神秘的天幕。

    一曲已了,两人犹自柚子沉浸在乐曲当中,品位还在耳边缭绕不绝的余韵。林悦岚收琴起身,将司徒南芸搂在怀里,“芸儿,刚在抚琴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感到我好像认识了你好几辈子了,心灵契合得仿佛你我是同一人,所以方才,我才会和得那么准,那么自然。”

    司徒南芸笑了笑,“因为我们是夫妻嘛,彼此心意相通,所以才回合奏得如此之好。”

    林悦岚想想也是,收回了刚才头脑中冒出来得奇怪想法,在司徒南芸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芸儿,你已是我的灵与魂了。”

    司徒南芸挠了挠耳朵,心花怒放着,“真的?”

    “比真金还真。”林悦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呃,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明早还要看日出。”司徒南芸受不了他那火热的目光,干脆躺倒在了卧榻上。

    林悦岚嘴角勾起,取笑起她来,“芸儿,按理,我们是夫妻了,你应该早已习惯了我的目光啊,怎么我一直视你,你就逃了。”

    司徒南芸心里想着也是呀,都成亲这么久了,理应也习惯了,怎么还是受不了他那目光呢,她想着是不是成了亲之后,这夫君看自己的妻子的目光都会变得比以往更加深情和深邃,不过,在她原来的那个时代,貌似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深情,结了婚之后,夫妻之间便是感情寡淡如水了。

    她的思绪正飘渺着,林悦岚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搂在了怀里,“睡吧,时候不早了,明早我们还要一起看日出。”一夜好眠。

    司徒南芸还在迷迷蒙蒙睡梦中的时候,林悦岚叫醒了她。

    “夫君,你醒来得真早。”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待看清周围还是一片微亮之时,因为还带着起床气,微皱着眉头道:“是不是有些早了,太阳要好一会儿才出来吧。”

    “芸儿,再不起来,就要错过看日出了。”林悦岚嘴角微勾。

    晨曦微露,天空还只是一抹鱼肚白,但不远处的鸟鸣之声已隐隐约约地传了来,他们两人坐在山坡的最高一级台阶上,那里地势高,视线最为开阔,是看日出的最佳场所。

    林悦岚到那里都是一尘不染的人,所以地面上垫着草垫子,司徒南芸觑着那草垫子笑了笑,然后乖乖地坐在她怀里。她微眯着的眼眸还有些睡意,一会儿,清凉的晨风将她的睡意给吹跑了,这会正精神十足地盯着东方天幕那挨近地平线的地方。

    这还是第一次和林悦岚一起看日出,她心里格外振奋,虽然在那个世界,她看日出的次数也不少,但身边缺了一个人,那味道自然不及现在与她亲亲夫君在一起的时候,要寡淡很多。

    “太阳公子估计怕是睡懒觉睡过头了,还没爬起床呢?”司徒南芸等一会儿,不见那红日的半个影儿,嘀咕着。

    “太阳公子估计和芸儿一眼贪睡,身边还没有人叫他起床,所以会晚一些。”林悦岚顺口答道。

    司徒南芸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太阳公子永远是个单身汉,没有伴,只有月亮公主,不过,他们一个在白天,一个在晚上,偶尔相遇,也只是匆匆擦肩而过。”

    “这么说,太阳公子还真有些可怜,估计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收获爱情。”

    “是很可怜,一个人一生都没有遇到爱情,是件很可悲的事情。有一首诗是: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司徒南芸将自由和爱情对掉了下,她不喜欢诗人裴多菲原诗中的价值排列,她认为爱情是最高的境界,一个人都可以为爱而生而死,甚至抛下尊严,低到尘埃里,怎么不及一个自由的份量呢?

    “这诗人是一个妙人,深得爱情的真谛。”林悦岚听后如是评。

    司徒南芸心里笑开了花。

    正说着,东方天际开始出现一抹晕黄的光芒,渐渐地那亮芒变得明亮起来,接着,一点红晕透出,不一会儿那红晕扩大成一块浅红,紧接着,便是一道漂亮的红色半弧,云移影动,最后整个红日滑现出来,颜色逐渐加深,不一会儿变成火红色,将周围的云层也点燃成瑰丽的粉红。

    想着亘古至今,太阳遵循着它既有的定律运行不殆,依旧红艳如初,司徒南芸想到了一些孤独的伟人,“太阳公子是个孤独的英雄,将自己的光和热带给了人间,看世间沧海变幻,它却一个人孤独终老。”

    林悦岚所有所思地看着那轮红日,“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