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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惊讶失色。这是谁家的小孩?竟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荒谬到令人不解。
“小舞!”皇帝身后的美人发出惊呼。
“见过小蛮姐姐。唉,你真是……谁都能睡啊!”话虽说得有些粗俗无耻,偏偏少年的脸上温柔而又闲雅。少年一边走,一边打开扇子,用力摇了几摇,仿佛在驱赶什么气味。转头又对轻轻拉着自己衣角的火红少女说:“你看我今天这个扇子带得好吧!”少女眼中只有这个装逼过头的少年,用力点着头,嗯嗯有声。
这个少年自然是商羊舞,跟屁虫一样的当然是惜年了。皇上身后的美人竟然是被商羊舞断去三指的小蛮,十数天不见,她竟然睡进了皇帝的龙床,短短时日便睡成了使君王不早朝的宠妃。
六王与郑公公双双跃起,掌拳如风把殿上击成了一个个的大坑。商羊舞言笑晏晏,脚步一丝未乱,往大魏皇帝行去。六王与郑公公,像两只断了骨头的野狗瘫倒在地,众人甚至还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眼见数十年谋划,却被一个轲门小徒毀于一旦!小蛮同他说过商羊舞的可怖,但六王还是想不到他已然恐怖到如此地步。
小蛮把手缩到皇帝颈后,尖叫起来:“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商羊舞没有搭理小蛮的尖叫,笑道:“姐姐真的用软玉装了几根假指,假指内正好装满毒汁,小弟无心之过,反倒助小蛮姐姐多了一件绝妙的杀人利器。”
商羊舞脚步未曾停顿片刻,小蛮早知他不受胁迫,见他越来越近,心下发冷,颤声道:“看在我与你师兄露水情缘的份上,我放了大魏皇帝,你再放姐姐一马好不好?”
商羊舞止步,道:“好。”
小蛮跳下龙床,轻纱之内不着寸缕,赤着脚,看也不看六王和太子一眼,霎那便冲出门外。
皇帝一脚把吓傻了的王满踹开,喃喃叹道:“你很好,你很好,朕定不负轲门救驾之恩。”
六王悄然伸出一指,点向自己胸口,流出一滴心血,刚好流进贴胸的那块神石。六王心念微动,便有一阵滔天杀意在宫中聚集。六王向伏地的郑公公看了一眼,心道:这老狗所说的秘辛竟然是真的!
六王挣扎着站了起来,一阵快意升起,这座皇宫最终还是我的。那股杀意破开宫门,斩断了门上的横梁,把整个大殿斩成两半,地上的郑公公断成两截。杀意深入地下,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六王疯狂大笑起来,扶住椅子,看着那愈来愈強的杀意直奔商羊舞……下一刻,这个可恶的少年,便要被这杀意绞成血雨。
商羊舞伸出手,摸向了那道杀意,像安抚自家暴怒失控的宠物。凛烈的刀风变成了低沉的呜咽,然后化成几声轻轻的吟唱,杀意消散无踪。
商羊舞手一招,那块神石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要挣脱六王的脖子奔向商羊舞。也不知那根金色的吊绳是何物所制,拉之不断。神石发出暴烈的蜂鸣,六王的头颅飞起,神石竟把六王的脖子拉断了。因为太快,绳上不留半点鲜血。
商羊舞托住飞来的神石,心生感慨:师父你不要这么牛逼好不好!
皇帝目注商羊舞,满是期盼。商羊舞微微一笑,便把神石挂到皇帝脖子上。
皇帝极难得地拱手行礼,道:“佛教二位尊者怕是去了林叔那里,不知……”
“放心,我大师兄也去了。”
“尊师兄?”
“打跑一个迦蓝没有问题。”
宇文柱很及时地跑到了殿外,全身披挂,血迹斑斑,跪伏而进,嚎哭起来:“父皇!”皇帝眼中现出暖色,惊吓至僵硬的脸慢慢柔和起来。
商羊舞微笑不语,牵着惜年走出了殿门。
大同城门紧闭,一队队手持长戈的士兵在街上巡逻,每一个新出现的面孔,都可能迎来数十次不同队伍的盘查。只要有一次的回答稍稍有异,就会被士兵团团围住,然后拖走,迎接他的将是大同府尹与大理寺丞的联合会审。
单明的手下已然潜入大同的每一个阴暗的角落。皇帝对他的命令很干脆:“朕需要一个只属于魏人的大同!”在所有的二教教徒被赶出大同之后,单明把触觉伸向了黑帮与丐帮。六王残留在黑帮的势力遭到了最彻底的清洗,在大同的所有产业都被掘地三尺,挖出了多个密室和宝藏。
太子被废,其家人与六王的家人圈进铁宫。一座全部由铁铸成的宫殿,里面寸草不生,地上连一只蚂蚁也不会有。十丈高的黝黒围墙,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门,数百步的空旷院落里,几间巨大的铁屋。夏天如烤炉,冬天如冰窟。
这是显示皇家冷酷残忍的地方,也是宣示皇帝宽仁的地方。所有的魏人在听到皇帝布告天下的诏书后,都温暖地想:连谋逆大罪,我们皇帝都能够法外开恩饶他们不死,可真是仁君哪!事实上,凡住进铁宫的罪人,没有活过三年的。这种秘辛,又哪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呢。
皇帝这两天消瘦了许多,但精神却出奇的好。非常时期,林半湖第一次从小院里走了出来,陪着皇帝寸步不离。
一张名单持在皇帝手中,单明垂首立在殿下。皇帝冷冷一笑:“朕的兵符被盗,太子勾结兵部调动朕的西军,让神教骑兵得以奔袭大同,你难道就只查出来这么几个人吗?”
单明吓得慌忙跪倒,道:“请皇上圣裁!”皇帝扔掉名单,寒声道:“兵部尚书以下,全入大理寺,考略其罪。朕的脑袋就要不保,还要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何用!”
单明领命而去,皇帝这才回首,露出笑容,对林半湖道:“轲门让朕把三万虎卫隐入十万大山,不让其回援大同。朕的手中仅数千禁卫,不能向轲山派出一兵一卒,把六万虎狼放进来,一旦突破轲山这道屏障,大同就断然守不住了。林叔,小侄心有不安啊!”
林半湖沉默半晌,才悠然叹道:“轲门既然已救过陛下一次,陛下何妨再把命交回到轲门手中。”
皇帝纵声大笑,豪气渐生,道:“轲门这一次给了朕太多的惊喜,希望他们莫要让朕这个鱼饵白当了。”
林半湖微微颔首,道:“轲猛的徒弟,连我都看不透了啊。大弟子独拒佛教尊者迦蓝,居然不落下风,短短五年便已入神。那个少年更是让人迷惑,举手之间便击倒了两个知命中境。莫非五年前的轲山异象,是他破境所致?由一个凡人,一夕而知命,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了的?”
皇帝状甚欢愉,笑道:“太子假传圣旨,诱擒了成国公。此人坚贞,宁死不屈,现在正在府内养伤,林叔随我去看他一回如何?”
林半湖点头道:“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