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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小头目而已,通过他,霍贪狼只是了解到了一个大概,并不是很详细的知道各大势力的情况,不过这些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至于更深入的了解,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这望京城只有这五家势力吗?”霍贪狼紧接着开口问道。
张胜摇了摇头:“不是,这五家只是名声最大的五家,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势力,我没有细说。”
霍贪狼点了点头:“不错,你再给我讲讲丐帮的情况吧!”
张胜露出为难的神情,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随意和外人讲帮内的事情是不合规矩的,一旦对方是丐帮的敌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张胜为难的时候,那个之前离开的丐帮弟子带着一个精明利落的中年汉子出现在霍贪狼等人的面前:“这位小兄弟是?”
张胜连忙起身,说道:“三叔,这位是谭朗兄弟。”
霍贪狼眼睛微眯,并没有起身,来人一身锦服,从他的穿着上面并不能看出他在丐帮的身份地位,而且从他的步伐来看,来人的武功并不高,顶多是个初入二流的身手,从刚刚张胜对来人的称谓来看,此人当是张胜的叔叔无疑。
张文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远远的就看出了眼前汉子的不凡气度,而且他前来此地,汉子并没有起身,而且没有丝毫畏惧,由此可见,眼前汉子的不同寻常。
“小兄弟,可否讨一杯酒喝?”张文广笑着询问,并没有直接坐下。
张胜一见自家叔叔的态度,立马明白眼前男子的不同寻常,否则以叔叔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如此的低声下气,甚至是略带讨好的态度。
霍贪狼喝了一碗酒,说道:“你能为我介绍丐帮的情况?”
“知无不言。”
霍贪狼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在下谭朗。”
语毕,重新坐下,张文广自然明白谭朗的意思,于是坐在了刚才张胜的位置,而张胜已经乖巧的站在了张文广的身后,不再多言。
霍贪狼拿起酒碗,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张文广眼前的酒碗,张文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说道:“张文广,添为望京城丐帮五袋弟子,现主管东门事务。”
众所周知,一座城池,最少也是四个城门,望京城也不例外,而且由于望京城地处西北,望京城开了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东方的大门正好是楚都等内地通往西北的门户,东门是必经之地,张文广能负责东方大门的管事,足以说明他在丐帮的身份地位不低。
实际上,五袋弟子在整个丐帮之内确实是地位较高的一部分,长老之下就属他们,他们也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哦,失敬失敬。”霍贪狼抱了抱拳。
“老哥拖个大,叫你一声老弟不介意吧?”张文广趁热打铁的说道。
霍贪狼笑着笑道:“不瞒老哥,兄弟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过活,所以才到了这望京城。”
“哦,那贤弟有何打算?不妨说来听听。”张文广闻言爽快的说道。
“我之所以打听丐帮的事情,就是因为丐帮这些年的名声不错,而且兄弟我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但也会些把式,三五个人近不了身。”霍贪狼认真的说道。
“那兄弟觉得我丐帮如何?”张文广瞬间来了兴致,他早就看出了这谭朗的不凡,若是能由他将之引荐到总部,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霍贪狼摇了摇头:“不瞒老哥,兄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丐帮的情况呢?”
张文广闻言一愣,看向身后的侄子问道:“你没和谭朗兄弟介绍介绍我们丐帮?”
张胜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呢!”
霍贪狼摆摆手:“老哥,确实是这样,刚才张胜小兄弟正要和我说,正好你赶过来了。”
张胜感激的冲着霍贪狼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霍贪狼对他们叔侄的称呼,实际上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而是江湖中人各论各的,对称谓这些东西也不是很在乎。
更何况,现在叔侄二人正要向霍贪狼示好,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些小问题呢!
随着张文广和谭郎两人的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不少,这张文广能在丐帮总部走到这么高的位置,和他的为人处世不无关系,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的为人处世。
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古人所说的话确有其道理的!
霍贪狼正在逐步按照墨玄山为他设计的路线前行,虽然小有波折,但效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张文广也确实是想要拉拢谭郎,与他当真是知无不言,就连‘望京城’的一些隐秘都说给这个刚认识的汉子听,有些甚至是张胜都不知道的隐秘。
有些话听得张胜汗流直下,一个劲的给张文广使眼色,但是张文广却恍若未闻,滔滔不绝的讲给谭郎听。
张文广不笨,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位,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除了他的为人处世圆滑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他最大的秘密所在,张文广年幼之时曾有奇遇,得到过一个邋遢道人的指点,与相术一道小有成就,这些年也是凭借这一点一步一步走上去,所遇之人非富即贵,虽然不全是他的贵人,但十之八九能帮上他一点,否则他也不会从一个一名不值的普通人走到今天的高位。
这个秘密,他始终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他身边的亲人。
今天刚见到谭郎的时候,他就觉得眼前之人不同凡响,随着聊天的深入,他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结合他这些年相人的经验和自身的感觉,他觉得眼前之人将是他一生最贵的贵人,没有之一。
所以不管侄儿张胜如何给他使眼色,他都置之不理,眼前的男人他一旦抓不住,或者说不能拿出让眼前男人心动的消息,那么他将离他而去,他也会因此失去一生最大的资源的。
霍贪狼时而以手敲打桌面,时而端着酒碗沉思,他能感受到张文广的真诚,也能看到张胜一个劲使得眼色,他虽然不懂人心,但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但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眼前汉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所求何事?
“老哥,可否让下面的人远一些?”霍贪狼突然说道。
张文广一愣,但转瞬间就明白过来,挥挥手让手下的兄弟们离开此地。
只是眨眼间功夫,酒桌边就只剩下了霍贪狼和张文广叔侄,霍贪狼抬头看了一眼张胜,然后又看了看张文广,张文广会意,低声对张胜说了几句话,然后只见张胜如释重负的离开了酒桌。
“老哥独自一人留在此地,难道不怕谭某人心怀不轨吗?”霍贪狼眯着眼睛、端着酒碗问道。
张文广笑了笑:“兄弟说笑了,以兄弟的身手,怕是我们这些人一起上也入不得你的双眼吧!”
霍贪狼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端着酒碗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张文广的酒碗:“老哥好魄力!”
张文广摇了摇头:“什么魄力不魄力的,只是见得人多了,多少能看出些东西罢啦!”
“哦,那你看出了什么?”
“兄弟,你来此怕不是简单的找个落脚之地吧!”
霍贪狼笑了笑:“老哥,确实如你所言,我想知道老哥一片诚心所为何事?”
提到了正事,张文广也来了精神,只见他正了正身子,开口说道:“兄弟,若看得起老哥,老哥可以不遗余力引荐你。”
霍贪狼不说话,他在等张文广接下来的话,像张文广这样八面玲珑的人,不可能甘心付出,不求回报的。
见谭郎不说话,张文广咬咬牙紧接着说道:“若是兄弟未来发达了,还望照拂老哥一二。”
“仅此吗?”
张文广点了点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谭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霍贪狼自嘲的笑了笑:“跟着我,可少不了血雨腥风啊!”
简单的一句话从霍贪狼的嘴里说出来,四周的气温立马下降了不少,连张文广这样见过不少场合的人物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也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
张文广咧着嘴笑了笑:“老弟,老哥也不是养尊处优的二世祖,虽然我武功不高,但做些跑跑腿的杂事还是可以的。”
“哈哈,老哥这样的人物,做杂事岂不是大材小用。”
“老弟,老哥可是对你掏心掏肺啊!你可要给老哥一个准话啊!”张文广笑着说道。
霍贪狼露出沉思的神色,片刻之后才说道:“老哥,你要想好了,谭某人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张文广自然明白谭郎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再改变。
“兄弟放心,我老张也不是两面三刀的人。”
霍贪狼笑了笑,端起酒碗,正儿八经的和张文广的酒碗碰在了一起,溅起点点酒花,这一碰也让张文广真正的安下心来。
“兄弟,此处人多眼杂,我在城内有一处宅院,不若去那里,也算老哥略尽地主之谊。”张文广站起来邀请。
霍贪狼点了点头,笑着答应。
他在望京城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不知道其他的几个兄弟此刻境遇如何,他恨不得吃尽天下所有的苦,只要能让兄弟们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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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惊澜城,金沙镇。
清晨,一个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的汉子背着一柄阔剑,站在金沙江边,看着波澜壮阔的江水,汉子的心情也变得开阔了起来。
汉子正是一路从墨都赶来的袁刚,此刻在他的前方是滚滚流动的金沙江,他的身后是闻名天下的‘金沙镇’。
金沙镇以盛产金沙闻名天下,可以说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重镇,没有那一股势力不想得到金沙镇,但是从古至今都没有那一股势力得到过金沙镇,金沙镇说是一个镇,实际上是一个小一点的城市,这里的人历来以金沙江生存,有水的地方,他们几乎天下无敌,再加上世代居住于此,与外界联系甚少,导致金沙镇逐渐的没落。
以前产下的金沙都被这些年打造金沙镇消耗了七七八八,而现如今金沙镇也早已经不再盛产金沙,变成了一个防守森严的重镇。
金沙镇是漕帮的天下,这里最大的帮派名叫‘金龙帮’,金龙帮帮主名字也叫‘金龙’,据传这个名字是世代传承了,只有最优秀的水鬼才有资格问鼎帮主之位,每一位优秀的水鬼在水中都是如履平地般的人物。
所谓‘水鬼’,就是说在水中如同鬼神一般的存在,漕帮的人常年与水打交道,对水性的了解超乎普通人,相对来说,在水里他们施展的空间更大。
现在的金沙镇,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繁荣昌盛,除了啃食金沙镇无数年沉淀下来的老底之外,金沙镇主要以水上运输为主,其次是水产品,水产品主要是余下螺丝之类的东西,当然也有顺流而下的一些古董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物,也是漕帮最大的收入来源。
寻常的漕帮帮众若是能得到一件古物,那么他的身份地位就会立马的升高,当然前提是他能完好无缺的活着。
漕帮的黑暗血腥比之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一点也不差,甚至是犹有过之,据传每一天都有不知名的尸体从江河湖海之中打捞上来,有的尸体是刚死没多久的,有的则腐烂不堪,被鱼虾撕咬。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漕帮也不例外。
袁刚在来之前就已经将金沙镇的来历打听的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会选择金沙镇做切入点,是因为金沙镇是金沙江上漕帮的龙头,金沙江以内的漕帮全都以金沙镇为尊,只有进入金沙镇才有资格掌控漕帮,否则即便是在其他的漕帮称王称霸也没有资格掌控漕帮。
因为,金沙江以内的各个漕帮的首领都是金沙镇下派下去的,这也是金沙镇这些年一直没有被其他势力拿下的原因。
这件事情在江湖上都是极为隐秘的存在,知道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而墨玄山恰好是其中之一。
既然墨玄山当初指引袁刚前来此地,那么自然有他的安排,金沙镇或许其他势力拿不下,但不见得玄山大儒拿不下。
最近,又到了金沙镇三年一度的入镇‘引龙盛会’,所谓‘引龙盛会’就是金沙镇对外招人,招到的人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就是有特殊才能的人,这些年金沙镇能成为金沙江内漕帮的霸主和‘引龙盛会’有很大的关系。
袁刚一路紧赶慢赶就是冲着‘引龙盛会’来的,他来的相对较晚,直奔金沙镇赶来,其他的人想要参加‘引龙盛会’必须得到金沙江境内其他漕帮的引荐,否则是没有资格的,袁刚之所以空手而来,并非是他不知道规矩,而是他早有准备。
袁刚是柳青山的开山大弟子,手里怎么可能没有绝活呢!
或许他武功不是参加‘引龙盛会’里最高的,但论起打铁置器,他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作为特殊人才,他只需要展露他的手段绝活即可,不需要通过其他漕帮的引荐。
而金沙镇为了引进特殊人才,在金沙镇的入口处有专门的特殊人才服务窗口,只要通过特殊人才窗口的人,就能进入金沙镇,而且待遇还非常高,当然这个待遇和你展现出来的才能是挂钩的。
虽然还没有到‘引龙盛会’,但是金沙镇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的江湖人,他们或是独行或是三五成群,在金沙江畔徘徊。
袁刚虽然穿着朴素,但是由于身材高大魁梧,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再加上他背后一柄毫不掩饰的巨大阔剑,让人想不注目都难,是以袁刚刚刚站立不久,就有人上来打招呼。
一道颇为豪气的女子声音传来:“这位好汉,敢问高姓大名?”
袁刚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眼前女子一身紫色衣衫,左手拿着一柄宝剑,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女子不过二十来岁,长相颇为不俗,算不上漂亮,但是非常耐看,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不经常行走江湖的门派弟子。
袁刚本不欲多事,但是看着紫衣女子秋水般的眼眸,他还是开口回答:“楚留缘。”
“你好,欧阳菲雪。”女子笑颜如花的回答道。
袁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想要离开,谁知他还没有抬脚,女子紧追了上来,拦在袁刚的面前,开口说道:“喂,楚留缘,你干嘛对人家冷冰冰的啊!我又没有得罪你。”
袁刚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女子在和自己说话,而‘楚留缘’正是他刚刚随意起得新名字。
说是随意,但也并非随意,‘楚’是楚都的意思,楚留缘三个字整体的意思就是在楚都留下缘分,可见楚都在他生命里的印记有多深。
出门在外,沦落为丧家之犬的他并不敢使用真名,他是不怕,但就怕有心人顺藤摸瓜,危及到自家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