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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往城东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相当于又是将越安城给逛了逛。等走到快到城东东郊的时候,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东郊相比城内其他地方,要冷清很多。
不过,这东郊有个优势,就是这里的街道、马路要比其他的地方宽阔很多。岳长卿几人走在街道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只觉这里果然有最大的车马行的气氛。
正行走着,凤熹突然面色一整,放低声音道:“大家小心,有人跟着我们!”
“谁?”裴玄一惊,连忙往后张望。
凤熹一脸无语,道:“看两遍的屋顶上。”
裴玄和岳长卿几人连忙用眼角的余光看去,赫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屋顶上起伏。
岳长卿神色一紧,问道:“凤熹,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凤熹极为隐晦的看了燕子红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先走我们的,装作没发现他们。”
岳长卿几人不再说话,和凤熹一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行往车马行去。
就在岳长卿几人走出十几步远后,一个一身灰色劲装、样貌清冷、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出现在一栋屋顶上。
这小胡子一出现,那些跟踪岳长卿等人的四个汉子都停止了继续追踪,而是围到小胡子身边,单膝下跪恭敬道:“何堂主!”
小胡子脸色很不好看,道:“亏你们还是天香阁最顶尖的杀手,连跟踪都露出了马脚!”
四个大汉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小胡子冷冷道:“都起来吧,既然被发现了,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跟着他们。”
“是!”几人应了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小胡子手一招,四人与他一起向岳长卿几人追过去。
小胡子几人毫不掩饰,他们一追上来。岳长卿六人一下子就听到了动静。
岳长卿看了凤熹一眼,凤熹神色不变,六人很是默契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胡子等人。
小胡子等人见岳长卿六个停了下来,丝毫不见慌张,也同时停下脚步,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岳长卿几人。
凤熹看了看他们佩剑上的标志,冷声道:“天香阁的人?”
小胡子也不答,就这么看着凤熹。
凤熹冷哼一声,对岳长卿几人道:“先生,我们走。”
岳长卿点点头,六人继续往车马行走去。他们这一动,小胡子几人也跟着动了。
没多一会儿,岳长卿几人就遥遥看见一间占地广阔、门庭恢弘的大楼,楼上高挂“越安车马行”的牌匾,门外还有两根大椽高挂着写有“镖”字样的大纛。
大楼门前车马川流不息,不时的有人、物进进出出。
岳长卿等人心中一喜,连忙进去租赁车马。
刚到门口,就见到一个带着冠帽、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租车还是随车队?”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道。
岳长卿道:“租赁怎么租?随车队又怎么随?”
中年人笑道:“租要贵一点,买的话就更别说了。随车队那要看路程了,价格可以商议。”
岳长卿道:“我们六个,有一匹马,要到拓苍山,你看着报价吧。”
中年人呵呵笑道:“几位也是要到拓苍山,可是为去观看剑宗的祭剑大典?那几位可来对时候了,我们车马行有车队要往剑宗去,几位可以考虑搭车。”
凤熹插嘴道:“我们不搭车,自己租赁车马,你报价吧。”
中年人道:“客官你们有六人,至少要两辆车,不赶路的话,到时不用频繁换马,加上你们自己的一匹马,要三匹马。此去拓苍山近三万里路程,必须得用我们车马行定制的铁钩车,算上折损费用,两辆车三匹马至少五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中年人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的马有普通的快马,有与异兽杂交的大力马,有筋骨非同寻常、耐性又强的曲连马,还有一些擅长行远路、性情温和的异兽。每一样都有每一样的价钱,刚才我报的价钱是最普通的快马的价钱。几位客官觉得如何?”
岳长卿六人早已听呆了,就连老成持重的凤熹也都沉默着不说话。囊中羞涩啊,他堂堂一钦天鉴师曾几何时会对这五千两皱一下眉头啊。要不是从大端出来没什么准备,何至于今天会这么尴尬。
“咳咳,那个我问一下,要是跟随车队的话,需要多少钱?”岳长卿开口道。
中年人一看岳长卿等人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对,他也是几位玲珑之人,丝毫不表露半分,笑道:“随车队要稍稍便宜一些,至少四千五百两。”
岳长卿不说话了,他只觉自己几人来这车马行兼职就是个错误,还不如走着去吧。
车马行的中年人见岳长卿不说话,心中大概猜到了几分,于是道:“几位客官可以稍稍考虑一下,小人还有事,就不多招呼了。几位客官要是有决定了,喊一声小人就会过来。”
说完,中年人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岳长卿几人也不好意思留他,也只是拱拱手还礼过去。
正在这时,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响起,只见那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胡子几人走了过来。其中小胡子喊住中年人道:“掌柜的,那几位客官的费用我替他们出了。这里是一万两,为几位客官提供大力马。”
中年人大喜,连忙接过银票,喜滋滋的收入怀中,道:“几位客官稍后,小人这就去准备!”
岳长卿六人全都诧异的看向小胡子,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小胡子对着岳长卿一笑,一个人走过来看着凤熹道:“见过凤熹先生。”
凤熹皱着眉头道:“几位还不亮明身份吗?”
小胡子一笑,道:“在下天香阁留香堂何斐,那边几个都是在下不成器的几个属下,打扰到了凤熹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凤熹哼笑一声,道:“说吧,你们跟着我们所为何事?”
“请凤熹先生回去一趟。”小胡子淡然道。
“回去?回哪里?”凤熹明知故问道。
“九皇子有请。”小胡子一脸正色道。
凤熹神色猛然一厉,目光如尖刀一般看着小胡子,似乎要把目光穿透进入小胡子的内心中。
半晌,凤熹颓然一叹,道:“好,我跟你们去一趟。但是我还有话要与我先生说,你们可以回避一下吗?”
小胡子一笑,道:“掌柜的,安排一间空房。”
那中年人笑眯眯的道:“好勒,几位随我来。”
中年人将岳长卿等人以及小胡子带到后院的一间安静的房间前,道:“几位,这里可供你们休憩,绝无任何人打扰。”
小胡子点点头,挥挥手,中年人立即识趣的转身离开。
“凤熹先生,我们在外面等你。”小胡子朝凤熹及岳长卿等人一拱手,带着四个随从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岳长卿等人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几人坐下后,谁都没有先说话。但是从几人的脸色来看,都知道分别在即了。
“先生。”到底还是凤熹先开口道:“恐怕后面路我无法陪你走下去了……”
话还没说完,岳长卿直接打断道:“我知道,凤熹。没事的,你放心先去办你的事吧。”
凤熹心中一动,有一股莫名的伤怀。他调整了下思绪道:“先生,我与郝老先生约定做你一年的学生。这时间还没到,我因为个人原因要中途离开,但我不会爽约,今后还继续给先生做学生,把一年的时间最少补足。”
岳长卿笑道:“嗯,凤熹,就这么约定了。”
凤熹一怔,随即从方寸物中拿出几张银票道:“先生,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你都拿着,今后的路万万小心!”
岳长卿眨了眨眼睛,也不矫情,接过银票道:“凤熹,谢谢你。”
凤熹勉强一笑,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可是他隐隐又觉得自己要说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一下子显得有些冷清。
凤熹暗暗恼了自己几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岳长卿等人待的时间长了,怎么有些多愁善感和这么不干脆。
足足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凤熹还是想不出来说什么,或者说他是想说什么,但就是开不了口。
终于,他放弃了,调整好情绪道:“先生,那我就走了,你们保重!”
岳长卿等人看着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凤熹转过身去,这一刹那他明白自己想说什么了:这些家伙真是无情无义,也不见谁开口挽留一下。
而就在这时,凤熹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风声。他大为吃惊,立即就要戒备的转过来,但还不待他的动作,他就被人给从背后抱住了。
裴玄如狼嚎一般道:“师兄,我会想你的。你要是空了,一定要来找我们啊!你还要给先生做学生的,也可别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