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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情况是，虽然在电话里答应的很好，可等到了对方厂子里后，才发现实际上的数目，要比他们在电话里口头上说报的数字少得多。
唐穆这会儿跟卓远联系不上，可从她跑的这几家看来，卓远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厂里出来时，唐穆带着通讯录，后半部分记载着没有合作过的厂家地址跟电话，“师傅，我们去左鸽巷135号。”
红海印刷的王师傅有些迷惑，车子还是朝左鸽巷开去了，“好。”
唐穆收起通讯录，让王师傅在路口稍等会儿，便下了车。
左鸽巷135号，是广务纸厂，之前红海印刷厂没有跟他们有过合作。
唐穆走到了广务纸厂门口，门房里的老大爷走出来，“小丫头，你找谁？”
“您好，我是印刷厂的人，想要从你们这里采购一批铜版纸。”
老大爷倒是没有因为唐穆年纪小就不放行，“小丫头，你先在这里登记下，等会儿我带你进去。”
唐穆做了登记，过了会儿便跟着老大爷进到厂子里。
“金主任，这位是红海印刷厂的副主任，想要在咱们这里买铜版纸，您给看看有没有。”
金主任瞥了眼唐穆，“红海印刷厂，倒是听过，不过我一个礼拜前去拜访时，还没有你啊。”
人在商场，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更何况只有唐穆一个人来她们的纸厂，又什么工作证明没有带，金主任出于不信也合情合理。
唐穆，“您好，金主任，我是红海印刷厂采购部的副主任，我叫唐穆，今早刚刚晋升，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您认识的任何一位红海印刷厂的人致电，我可以等。”
金主任这才哦声，态度稍微好些，“我们前俩天去拜访你们了，但是似乎你们孙总对我们不感兴趣。”
“孙总并非不感兴趣，红海印刷厂准备转手的事，相信您也略有耳闻，”唐穆不卑不亢道，“只能说是时机不对。”
金主任挑眉，眼前这个小丫头长得跟个中学生似的，话说倒是挺有底气，“那这会儿时机就对了？”
唐穆，“时机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是我带来了一个合作的机会。”
金主任，“什么机会。”
唐穆将单子递给金主任，“我们需要这张单子上的铜版纸，一千张。”
金主任接过单子看了眼，不咸不淡道，“我们倒还真是有一千张铜版纸，可是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抱歉，我们只怕是没有这次合作机会。”
唐穆忙道，“对方要的急吗，如果不急……”
“你们是客户，对方也是客户，一千张铜版纸，对方已经订了，如果有多余的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没有，那么不管对方要的到底急不急，我们手里的这批货都不能出手。”
金主任的态度很强硬，可唐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事如果是她做，她也会这么做。
“麻烦您了。”唐穆没有过多停留，“如果您这有铜版纸的其他资源，请您随时通知我。”
唐穆转身出去，上了巷口王师傅的车子，“我们去下一家。”
金主任看着雷厉风行的唐穆，不禁赞许，可即便如此，铜版纸还是不能给她。
这时，一名穿着花花衬衣的年轻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金主任，怎么这么久？”
“嗯，刚才红海印刷厂派来个小丫头，好像是今才升的副主任。”
“哟，那业务可以啊，今个上任，还没在办公室里少三把火呢吧？”
“可能是刚上任就被挖了个坑吧，现在着家长也真是狠心，才多大就舍得让她出来养家了，我看也就高中的小丫头而已。”
那年轻人微微皱眉，“高中的丫头？”
“好像叫唐木？”
闻言，那年轻人一顿，“唐木？唐穆？多大，高中生，是不是长得可漂亮了，脾气还傲气的不行？”
金主任听着这形容，忙点头，“对对，就这样子，胡二少您是见过？”
胡东荣，“她人呢！”
“刚才说是不能给她铜版纸，她这会儿估计又去找下家了。”
胡东荣皱眉，“一千张的铜版纸，你直接拉去红海印刷厂。”
金主任愣住，“可这不是您……”
“你先拿去给她用，我们的再进回来一批就是，”胡东荣这会儿紧张道，“你赶紧给拉去，别耽搁了。”
胡东荣这会儿子满脑子都是疑惑，唐穆不是考上了锦光大学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出去干工作了？
想到前几天在高山流水的销售部碰到了她，还有之间孙莉跟唐雨馨对她做的种种，更别提高考最后一年直接去了沈家住着的事。
这会儿，胡东荣立刻脑补了一场后妈如何带着后妹虐待唐穆的事……
金主任有些拿捏不定，“胡二少，您看咱们合同上……”
“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快安排人送去，快！”
唐穆背后的红海印刷厂是不是大客户金主任不确定，可胡二少绝对是大客户中的大客户，别说把这一千铜版纸送给红海印刷厂了，就算是免费送的，他金主任都得毫不犹豫。
金主任立刻让人安排车子，将铜版纸直接送去红海印刷厂，另一方面，还得安排人员帮胡二少找人。
找谁？除了那个带着傲气的小丫头，还有谁？
唐穆这会儿还在外面跑着，不过很多纸厂并不愿意跟不认识的唐穆有这种加急件的往来。
一方面，公对公需要走流程制定合同，另一方面，他们会留下少部分铜版纸作为应急库存，是给老顾客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所用，而非倾巢出售给新客户。
所以唐穆并没有买到多少铜版纸。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王师傅建议，“要不咱们先回厂子，跟平琛主任看这事还没有回旋余地跟解决办法？”
唐穆点头，这会儿很多厂子已经下班了，再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还不如赶紧跑回去，找平琛主任商量一下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总有应急的法子才是。
唐穆刚走回办公室，就听见孔小琴酸溜溜道，“就说晋升的这么快，原来是找了个王老五当靠山呢。”
卓远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看见唐穆立刻走了过来，讽刺孔小琴道，“也不知道刚才王老五刚进来，是谁冲到最前面，哥哥长哥哥短的跟着。”
胡东荣长得一表人才，穿着打扮也很是像样，更何况他家世雄厚，像一般的小姑娘会主动喜欢，倒也很正常。
这会儿孔小琴红透了脸，“你，你胡数八道，我才没有。”
唐穆皱眉，叫卓远进了办公室，“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卓远兴奋道，“我这边一家没有。”
唐穆，“……”一家没有还开心成这个样子？
卓远继续道，“广务纸张的金主任亲自见一千张铜版纸送来了，说是希望跟咱们合作，还有胡老板。”
唐穆纳闷，“胡老板？”
“他们正在跟平主任聊着呢，走，我带你去。”
一进屋，平琛跟金主任，还有胡东荣都在办公室里。
胡东荣见到唐穆，立刻笑道，“穆穆，回来啦？”
“……”唐穆，“你怎么在这里？”
“我恰好在金主任那里，就陪他一起给你送了铜版纸，没耽搁吧。”说着，胡东荣还瞥了眼金主任。
金主任赶忙道，“对对，我下午已经跟唐穆谈好了，这批铜版纸你们先用着，听唐副主任说你们要的急，那合同跟资金的事情下来补上就行。”
平琛狐疑，广务纸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他们虽然是纸厂的客户，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免得故意拖延克扣，给留下的纸张不够好，这会儿没打过交道的纸厂非但把纸张给拉过来，还主动提出可以稍后签署合同，付资金。
平琛干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见到呢。
不过平琛没多久也明白了，唐穆应该是跟胡二少是认识的，不管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就好。
康南有事将平琛叫了出去，唐穆这才有空同胡东荣致谢，“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客气客气。”胡东荣有好多话想问，可碍于金主任在旁边，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唐穆，“等我先忙完了，回头给你解释。”
胡东荣傻呵呵的看着唐穆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金主任，咱俩吃顿饭吧，有事跟你聊聊。”
唐穆去印刷部时，康南正在跟平琛说话，机房里的机子正在印刷。
平琛见到卓远皱眉道，“你差点坏事。”
卓远皱着张脸，“领导，这次是我的锅，跟副主任没关系。”
“不是你的锅，还是谁的锅，”平琛重重哼了声，“半个月奖金。”
“啊！”
“啊什么啊，扣了，也算给你长长记性，采购最重要的是确定铜版纸，你核对了，可是为什么不把放在车上的铜版纸再次核对检查。
这次就算是光明纸业换了职工造成的失误，可也是能避免的。”
卓远被批评的不敢吭声。
康南道，“还好最后的时间找到合适的铜版纸，要知道这批书可是要出关的，别看重了20克，等到过海关那里，可就不知道要加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