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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诗雨的长相不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令人惊艳的美女,她的五官只能算是端正,但是,胜在气质非常的娴静幽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秋后的山林一般,静谧安宁,跟她在一起,再燥郁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淀下来。
她的人就如同这间茶室一样,于喧闹中独取宁静,意境幽远绵长,气质如空山幽兰,非常的古典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聂慎霆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茶杯。
其实,这些年在国外呆久了,他早已经喝惯了咖啡。
国外的生活节奏快,他每天又都很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坐下来慢慢地品茶。
他低头深深的嗅了一口茶香,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再品尝了一口,然后赞不绝口:“几年未见,没想到你煮茶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这茶汤绿味鲜,香气馥郁,入口清冽甘醇,回味悠长,真是不错。”
柳诗雨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温婉一笑道:“能得到你的夸奖,也真是不容易。”
连笑起来,都只露八颗牙齿,当真是端庄大方,行为举止无可挑剔。
可聂慎霆却只觉索然无味。
这一刻,无可避免的,他就想起了连姝。
如果说柳诗雨是气质清高的空谷幽兰,连姝则是一株热烈奔放的火红扶桑。小丫头宜喜宜嗔,性子娇蛮又不失可爱,像一杯浓烈的咖啡,刚喝下去的时候或许有点苦涩,但越喝越好喝,越喝越上瘾,让人忍不住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想到她,忍不住地,他就微微的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柳诗雨问。
“没什么。”聂慎霆道。
柳诗雨低头品茶,恰到好处的敛去眸中的一抹黯然。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却似乎总也走不进他的心里去。
就如同现在这样,他的人明明坐在这里,心,却早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三哥,”她柔声道:“慎行大哥的病怎么样了?”
聂慎霆道:“已经好多了,但医生说,以后不能劳累,还是得多休养。”
柳诗雨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以后是不是就留在国内了?”
聂慎霆道:“看情况吧。如果少聪能挑起聂氏的重担,我乐得轻松。”
聂少聪?柳诗雨心里嗤笑,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浪荡子,他哪有那个本事。
心里不屑,嘴里却说着温柔的话语:“少聪他还年轻,恐怕还得你多教他。”
“是啊,”聂慎霆苦笑,“这孩子就是太爱玩了,总也收不了心。”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聂少聪根本不是那块料。
聂氏这个担子,他挑不起来。
不过,聂少聪烂泥扶不上墙,柳诗雨还是挺高兴的。这就意味着,聂慎霆不用再常驻国外了,他会留在国内,接管聂氏,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接近他。
“三哥,”她柔声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慢慢来,少聪他总会长大的。”
“但愿吧。”聂慎霆苦笑。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秦之问大笑着走了进来,道:“慎霆,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柳诗雨浅笑着让开身,柔声道:“之问哥,你来了?”
秦之问比聂慎霆小两岁,她又比秦之问小一岁,今年28岁,几个人从小一块儿上学,一起长大的,彼此间交情也都不错。
秦之问坐下来,斜睨了聂慎霆一眼,道:“你倒是会躲清静。”
又对柳诗雨道:“诗雨,你也太偏心了,就知道心疼你三哥,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你之问哥哥我。”
柳诗雨抿唇一笑:“怎么了?这又是谁惹着你了?”
说着给他泡了一杯茶:“喝杯茶消消气。”
“算了吧,”秦之问道:“我可不喜欢喝这玩意儿,你这儿有咖啡没?”
柳诗雨无奈,只得让佣人去现磨咖啡。
聂慎霆笑道:“诗雨,这么好的茶你给他喝,不是给牛嚼牡丹吗?他哪懂得品这个。”
“是是,”秦之问道:“我就是粗人一个,哪里像你们俩,那么懂风花雪月。”
聂慎霆斜睨他:“怎么着?谁给你气受了?”
“别提了,”秦之问埋怨道:“都怪诗雨。”
柳诗雨莫名其妙:“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秦之问振振有词道:“就你弄的这个什么破舞会,定的什么不能拒绝对方邀舞的破规矩,结果害你哥哥我当众出糗了。”
柳诗雨哭笑不得:“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呀,向来就是这样的……”
聂慎霆却抓到了重点:“等等,你是说,有人拒绝了你的邀舞?”
柳诗雨也有些惊讶。
这倒是奇事一件。这个舞会办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拒舞过。
秦之问老脸一红,想他叱咤女人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如鱼得水,所向披靡的,不曾想,今天却又一次被打脸了。
记得上一次被打脸,还是在少聪的订婚礼上。
当时,他去找连姝问名字,结果也被她拒绝了。
等等,连姝?
他想起那道拒绝时刻意变调的声音,顿时“啊”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钱玛丽……”
当时,他让工作人员去查那张珠贝面具的主人,查到的名字叫做钱玛丽。
他当时就被这个名字给俗气到了,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一楼大厅的舞池里,那个名字的主人和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正在翩翩起舞。
他当时就气坏了。
前脚拒绝了他的邀舞,后脚却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这奇葩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秦之问心里那个堵啊,真是没法形容。
可又不好亮出身份,让大家看笑话,气不顺,只好跑来找聂慎霆了。
没想到,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让他发现了端倪。
“慎霆,是连姝,那个戴珠贝面具的,是连姝那丫头……”他兴奋的道。
难怪当时他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跑过去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