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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接过口香糖,拆了扔嘴里,慵懒的窝在座位上,“知道要出差,有点精神亢奋。”
唐梦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你这明显就是出差出得少了。”
口香糖是薄荷味的,满腔的凉意,还有点呛鼻,温窈稍微换了个姿势,把事先准备好的眼罩拿出来。
“梦姐,这车要开多久?”
唐梦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声音从前方传来,“大概两三个小时吧,你要睡就睡,正好睡醒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下午入住酒店还能去逛逛古镇。”
“也行。”
温窈把眼罩戴好,口香糖嚼了几下被她吐出来扔进车上的垃圾袋中。
接着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一股尖锐刺鼻的味道传来,萦绕在温窈的鼻息。
她动了动身,把随身携带的小披肩拢了拢,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车里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低低的说话声,那气味仍旧刺鼻,且愈发浓烈。
终于,像是有人忍不了了,把车窗给打开。
一道不满的女声响起来,“你什么意思呀,不知道外面天气多热吗,三十七八度,你把窗户打开对着我是什么意思?”
然后是另一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车上这么多人在,你在那里涂什么指甲油,很臭你闻不到吗。”
两个声音温窈都很熟悉。
前者是杨淼然。
后者是ida。
“你鼻子有问题吧,我指甲油哪里臭了?你赶紧把窗户给我关上,热死了!”
“凭什么关,我坐在这里我就是要吹热风,我冷得受不了!”
杨淼然不知道摔了什么,啪的两声,尖声道:“你神经病!”
“你才神……”
“吵够了没有?”
前方,唐梦冷冰冰严肃的声音传过来。
车厢内霎时变得安静。
谁也没说话。
ida冲着杨淼然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同样戴上眼罩,不再继续搭理她。
杨淼然气得又要张口,提前被唐梦拦截住。
“杨淼然,你是来工作上班的,不是来玩的,你觉得你涂那些东西对吗?”
杨淼然不服气,“怎么了,公司又没写不可以,再说了,我这也不是指甲油,是护甲的。”
“但是你用这东西影响到别人了!”
杨淼然还记着之前唐梦生日会她没去的事情,本来心里就有气,平常也跟唐梦不太对付,现在被唐梦这么一说,听出她有护短的成分在,登时火就上来了。
张嘴就道:“影响到谁了!你们就仗着是老员工,专门欺负我这个新来的是吧,看不起实习生是吧?这里写了不能用吗,你们就是看不惯我,故意排挤我!”
她劈手指着ida:“这里除了她,还有谁说了,她明摆着就是针对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呵,也是,你们是一根绳上的,自然同仇敌忾了!”
唐梦听着她这些话,也是满肚子的火,这段时间以来早就积少成多了,险些没压住。
到底顾及车上人多,不方便,而且她本来也是上级,这要是真在这里把杨淼然给批了一顿,指不定她无理都成有理了。
唐梦沉着脸看她:“谁针对你了?事出有因不懂吗,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随后又转头看着ida,“把车窗升上去。”
ida扒下眼罩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关了车窗。
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
到了高速公路服务区后,ida气冲冲的走到温窈身边,见她还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脸颊边都还有眼罩压出来的红印子。
那火立马就消了下去。
果然,看见美好的人事物,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柔软。
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你真的睡了一路?”
温窈洗了个手,用湿巾擦脸,语调温柔软软的,“嗯,车上特别好睡觉。”
ida也在洗手,闻言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感觉很催眠。”
温窈笑了笑。
ida说:“你听见我们吵架了吗?”
温窈面不改色,随后皱了皱眉,“吵架?我不知道,没听见。”
ida:“对啊,吵得还挺凶的,就是我跟那个实习生,还有梦姐。”
温窈耐心询问:“怎么了?”
ida三言两语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然后愤愤道:“也不知道梦姐怎么想的,明知道这个杨淼然就是个拖后腿的,还非要把她带过来参加考察。”
温窈把湿巾洗了一遍,然后拧干,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温吞说:“应该也是上面的安排吧,梦姐也有她的考量,你不喜欢她,避着就是了。”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许迈跟另一个男同事买了水朝车的方向走。
ida扬声叫住了人。
他们停下脚步。
ida凑过去,“你们都买了什么水?”
许迈:“随便拿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ida挑了一瓶气泡水,然后转头问温窈:“你喝什么?”
温窈上前,看了一眼,“给我一瓶纯净水吧,常温的有吗?”
ida嘀咕:“天气这么热还喝常温,常温有吗?”
许迈:“刚好有一瓶,不过不是纯净水,是苏打水。”
温窈点点头,“苏打水也可以。”
许迈递给她。
温窈冲他一笑,“谢谢。”
几人要走到车边的时候,赶巧听见杨淼然在打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舅舅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我跟着来,这天气这么热,还有他们全部都欺负——”
车门“唰”的一声打开。
杨淼然迅速抬眼养过来,表情难看,“我不跟你们说了,烦死了!”
然后挂断电话开始耍大小姐脾气。
其他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淡,全当没听见、没看见似的,只许迈把水拿过去。
杨淼然硬生硬气的,“我不喝!”
便也人管她。
各自回到座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快要到澹水县的时候,晏随给温窈打了个电话过来。
恰逢温窈戴着蓝牙耳机在听歌,手机振动时,还吓了她一跳。
看见备注,连忙反扣住手机。
看了眼四周才拿起来接通,“喂?”
她说话声音很小声。
电话里,晏随问她:“还没到?”
温窈:“快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嗯。”
然后沉默。
安静了几秒。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接着温窈听见他那边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依稀还有其他男人的说话声。
她顿了顿,“你在忙吗?”
晏随把文件签了递给何驰,然后扣上钢笔,“不忙。”
何驰还没离开,抱着文件欲言又止。
晏随往后靠在大班椅上,微微颔首看着他。
何驰秒懂,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晏总,南总回来了,说中午约您吃个饭。”
晏随抬了抬手,示意他看着安排。
何驰忙不迭走了。
看着关上的门,晏随才叮嘱她说:“最近这几天不要喝冰的东西,凉的也少碰,知道吗?”
“知道。”
她自己的身体,她比他更清楚。
只是有点奇怪,想不到他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到了之后给我发个消息,还有住宿的地方,注意安全。”
温窈嗯了声,然后没再多聊,便结束了通话。
没过多久,南絮来到他的办公室,发出邀请,“我订了地方,中午一起吃个饭——”
晏随眉目淡淡,平声打断她,“不用那么麻烦,就在公司食堂里,下17楼。”
南絮脸上的笑微微一僵,随后点点头,故作轻松道:“那也行,最近天气炎热,去外面的确挺难跑的。”
晏随不置可否。
“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罗秘书送了她常喝的咖啡进来,南絮坐在沙发上,闻言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尾的地方出了点问题,耽搁了。”
“怎么回事?”
南絮轻轻笑道:“没什么大问题,是那客户跟其他人扯皮,想让我们这边有危机感提价,但又担心得不偿失,我没给他台阶下,所以现在还僵着。”
晏随颔首:“辛苦了。”
“不辛苦。”
南絮浅抿了一口咖啡,是她喜欢的黑咖啡,苦涩,但又带着醇香,她唇边笑意扩大。
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候,南絮并不是很想跟晏随聊这些枯燥又乏味的公事。
她放下咖啡,转而说起其他的,“我这次出差还碰到了以前的熟人,就是大学时跟你在辩论社齐名的学长,他现在成了一名律师,在圈子里还挺有名气的。”
当时冯麦只字不提简杭,她完全理解,冯麦南絮先卖了个关子,想找多一些的话题跟晏随聊天。
“你还记得他吗?”
晏随盯着手上的戒指,在想温窈车祸的事情,所以没听清南絮在说什么。
他收回思绪,“什么?”
南絮以为他不记得了,便主动解释道:“就是那个高学长,高深,他现在是一名律师。”
晏随微不可见的蹙眉,随后道:“人各有志,很好。”
南絮总觉得他有点不在状态,瞥见他在把玩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时间喉咙一更,仓惶避开眼。
觉得刺目极了。
那天开会,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她又离他那么近,怎么可能会没看见。
没问,也不敢问。
借着工作的事情,抱着逃避的心理去了其他城市。
遇见了熟人。
跟高深聊过一阵子,他还记得她,说大学时在晏随身边,经常出现的女生就是她。
问她是不是还和晏随在一起,是不是该要结婚了。
南絮听着,心里涌出异动,旁人都觉得她跟晏随般配,她和他本该是一对。
为什么偏偏,这个男人不为所动呢。
把她当作工作伙伴、下属、朋友,却不能是恋人。
关于戒指,她宁愿自欺欺人,当做那只是一个装饰物。
可,向来不喜欢佩戴多余首饰的晏随,怎么会无缘无故,在无名指上戴了戒指。
中午时。
晏随和南絮约在食堂吃西餐。
南絮事先跟食堂那边打了招呼,也是提前到场,安安静静的坐好期待晏随的到来。
结果等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时,姣好的面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如初,微笑着:“何特助也来了。”
何驰:“……”
不,他不想来。
全都是旁人这个!这个冷血无情资本家狠狠威胁他的!
知道晏随要跟南絮约饭,何驰中午一到时间就开溜,没想到被晏随叫住了。
“你跟我一起去。”
何驰震惊,连连摆手拒绝:“不用麻烦的晏总,我自己一个人吃……”也可以。
这是他的老板,另一边是个笑面虎女魔头,他要是跟着去,夹在中间当电灯泡,那岂不是妥妥的受罪吗!肯定是连饭都干不香了!
晏随皱眉,像是不满他的拒绝,冷声道:“我现在是已婚身份,需要避嫌,不能因为温窈出差不在,就单独跟别的女人吃饭,她要是知道了,生气跟我闹难道你负责哄?”
何驰沉默:“……”
话说,午餐时间,食堂里的人多的是,真的需要刻意带着他去避嫌吗。
“还是说,你的叠加奖金不想要了?”
晏随漫不经心的说着,微凉的眼神就轻飘飘的扫过去。
何驰瞬间神经一震,不,他要钱不要命!
立马拿出上断头台的勇气和气势,严肃的义正言辞:“晏总您说得对,身为您的助理,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维护您和您太太美好深厚的夫妻感情,保证在太太回来之前,您洁身自好坚贞不渝的名声绝对不会遭到有心之人的一丝破坏。”
晏随这才勉强满意,拂了拂袖口,不疾不徐的离开。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何驰谄媚又尴尬的硬着头皮笑了笑,“南总好。”
到底把晏随把人叫过来的,便略略提了一嘴:“下午还有事,把他叫过来一起,方便。”
既然晏随都这么说了,南絮自然也找不到其他反驳的理由。
何驰原本是想坐旁边,晏随抬眼一看过来。
他当即拉开对面的座椅,一屁股坐下,正对南絮,在她不自然的神情下,又咧出一个灿烂的笑。
抱歉了南总。
为了奖金,他可以不要脸!
晏随便顺其自然的在侧方坐下。
谁也没说话。
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十分诡异。
何驰坐如针毡。
悄悄看看晏随,面无表情。
又看看南絮,神色隐忍。
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别出心裁的爱心桌布、鲜花。
“……”
让他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