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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再世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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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刚起了床, 就听到院子里练剑的声音,成安穿好衣服, 走出房门,站在台阶上, 看着芸儿挥舞剑柄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心里止不住高兴。

    恰逢这时,鄂缉尔走过来,对成安说道:“明天我便启程回科尔沁,你姐姐在那边找了一门好婚事,想来是不可能来京城了,我回去为他们主持婚礼。你好好待在家里, 不许出去惹事。”

    成安目不转睛地看着芸儿, 头也不抬地回道:“好,好,你回去便是,家里有我看着呢。”

    鄂缉尔瞥见成安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就不觉来了气, 可当着芸儿的面又不好发作, 真是见了媳妇忘了爹。狠狠地剜了成安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芸儿那孩子没了父母,也是个可怜的,你若真心喜欢她,待过一阵子我回来了,到太后面前去求旨,让她老人家把芸儿指给咱们家里, 省得你牵肠挂肚,心神不宁的。”

    “当真?”成安大喜,终于大方地赏了鄂缉尔一个正眼,又笑道:“多谢额祈葛成全。”

    鄂缉尔点了点头,斜睨了成安一眼,又突然变了脸色,臭着脸甩袖子离开。人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这儿子长大了,也未必念着父母的好,一颗心都拴在媳妇儿身上了,哪还管你老子的心情好与不好。

    鄂缉尔能够接受芸儿,那是再好不过了。成安欢喜之余又有忧愁,芸儿的家仇未报,是不会和他谈及婚嫁之事的。原本的打算很完美,那玄烨是个公私分明之人,若是一张状纸诉上去,定能够为呼延将军一家伸冤昭雪,可打得却是他自己的脸。

    自从昨日见识到玄烨的王八之气后,成安就退缩了,难怪记忆中玄烨那些儿子怕老子跟怕老虎似的,不,老子比老虎更可怕,有事没事就被皇帝老子拎过去臭骂一顿,再强大的心里也承受不住,更何况他还是个没用的窝囊货。

    皇太后劝说他的时候,他可以理直气壮地顶嘴;尼楚贺温言细语给他讲解的时候,那是一种享受和崇拜;如今碰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玄烨,他就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谁让他以前这么昏庸来着,不分轻重,颠倒黑白,连老丈人都被他给冤杀了。

    景仁宫。

    尼楚贺斜靠在藤椅上,指挥着宫人们搬运殿外的花盆,过几日南方会有一批进贡的奇花运过来。

    胤祧窝在他额娘香香的怀抱里,与那摇篮里只会吐泡泡的包子弟弟争宠,偶尔扬起小脑袋,向初雨初晴露出一个既得意又甜美的微笑,然后转过头,两只小手紧抓住尼楚贺的衣襟不放,一脸炫耀地看着摇篮里的小婴儿。

    图德海从门外走进来,笑嘻嘻地朝胤祧做了个鬼脸,胤祧撇撇小嘴不理他,玩弄起自家额娘头上的发簪。图德海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朝尼楚贺打了个千儿,说道:“成安公子进宫了,说是要见皇后娘娘,让奴才来通知娘娘。”

    尼楚贺一愣,随即又笑起来:“万岁爷呢?”

    “在南书房跟大臣们商讨政事,奴才不敢去打扰。”

    尼楚贺将胤祧递到奶娘手中,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瞅了图德海一眼,“外男不可擅闯后宫,图公公该去内务府学规矩了……”

    图德海吓得双腿一颤,连忙跪下来,求饶道:“哎呦……好主子,奴才也劝过成安公子,让他别进来,可是他固执得很,硬说有重要事情求见万岁爷和娘娘,死皮赖脸唠叨了大半个时辰,奴才实在……实在是受不了,又见万岁爷繁忙,才到景仁宫求娘娘示下。”

    油腔滑调,见风使舵。尼楚贺白了图德海一眼,“你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我待会儿过去。”

    傻帽前不久才被表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怎么还嫌不过瘾,又来招惹是非不成?据她所知,没了皇宫规矩的束缚,傻帽成天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前几日又从江南带回来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估计快活得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没道理放着悠闲的好日子不过,专来乾清宫找骂?

    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回,想不通。只好领着两个贴身宫女朝乾清宫走去。

    成安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玄烨那个人太强势了,他比不过,说不准芸儿的事情还没开口呢,他就会被拖出去砍头。于是便想到了尼楚贺,皇后向来温婉娴静,这事抖到她面前说不定还有转机。

    嗯,在成安看来,要想直接和玄烨打交道很难,尼楚贺就是个润滑剂,解决问题还得来找她。

    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的太监扯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到。”

    紧接着,就看到几个太监抬着一道屏风拦在主位前面,然后从后殿走出来一个身着明黄旗装的女子,由几个小宫女搀扶着,在主位上坐下。成安心里有些失落,他虽认得出那就是皇后尼楚贺,可是怎么中间还隔了这么一个障碍物,这……这说话也不方便呀。

    “成安公子有何事要禀?”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吧,以前自个儿当皇帝的时候多威风,害得尼楚贺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人家是皇后,自己一个蒙古公子。这身份地位一对调,可真是今非昔比呀。

    成安在心底掂量了一下,没办法,芸儿的事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睡不好觉,佳人面前,岂有退缩的道理?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横竖是他对不起呼延将军一家,今儿个就算玄烨要了他的命也要替芸儿伸冤。

    斟酌片刻,便把十五年前关于错杀呼延将军一家的事情一一道来,还说明了芸儿的真实身份。言语间又是忏悔又是自责,此时也不管尼楚贺怎么看他,反正他这破形象早就被玄烨夫妻俩鄙视个够了,也不在乎再来一次。他还想着早日替芸儿伸了冤,早日结成连理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当年是我昏庸无能,听信了奸臣的谗言,错杀了好人,还望……还望皇上和皇后为呼延将军一家平冤昭雪。”

    尼楚贺心中盛满怒气,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冷笑了一声,说道:“依着成安公子的意思,是要让皇上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

    成安底气不足,小声道:“这事是我的过错,让皇上罚我便是。”

    “笑话!你自己的过错,却要让皇上来为你背黑锅,难不成还要编写罪状以告天下之人?”她现在真的有一种想把这傻帽勒死的冲动。

    混蛋,你昏庸也罢,无能也好,就算你丢下个烂摊子不管不顾也行,至少在世人眼里也只是个糊涂皇帝,现在却搬出滥杀忠臣一事,哼!就是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昏君就是昏君。此时倒要把昏君这名号往表哥头上扣,她第一个不答应。该是的傻帽二货,不让你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恰逢这时,玄烨走进来,看到成安一脸哭相就来气,直径走到尼楚贺身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成安被吓得全身一抖,他若是当皇帝,得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这种气势威严!

    尼楚贺微微愣了一下,眼珠一转,然后面向玄烨轻笑道:“无事,成安公子看上了一位女子,想让皇上替他做主赐婚,来的时候恰恰皇上在南书房商讨政事,臣妾便擅作主张接见他了。”

    “他自己又不是没老子,这点子事情还来烦扰朕。朕可没闲心陪他胡闹。”说着又面向成安,语气不善,“待鄂缉尔回来了,你跟他说去。大清已经取消了选秀制度,各八旗贵女可自行婚配,朕现在可不负责给宗室皇亲指婚这事了。”

    “皇上……”成安欲哭无泪,这都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正欲把话再说一遍,却被尼楚贺打断了,笑道:“成安公子不必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本宫做主,把那一等将军之女许配与你为妻。”

    成安一句话噎在喉咙说不出来,可算是见识到尼楚贺厉害的一面了,可当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杀人不见血。泥煤的一等将军,本公子这辈子还就非芸儿不娶了,玄烨若是责罪,大不了就跟芸儿同赴黄泉,做对鬼夫妻。

    我就不信,你这么个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会容许自己手下有冤案存在!

    成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把尼楚贺逗乐了。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让图德海把成安领出去,错杀呼延将军一案还得从长计议,可没像傻帽说得这么轻巧,一纸诏书平反就行了。

    三日后,有关于呼延将军的所有资料全部呈现在御案上,包括呼延家唯一幸存下来在子嗣芸儿。玄烨的脸色阴沉,双眉紧蹙,把芸儿的身份和经历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脑海里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不由得沉声道:“刺杀皇帝,乃是死罪!”

    尼楚贺一惊,也不约而同想到两年前在前往承德的那片林子里遇到的一群刺客,唯独逃走了一个女的。后来阴差阳错查到寄宿在鄂贝勒府的艺妓芸儿身上,刚刚发现了蛛丝马迹,芸儿却在那时候又走了,自此再无线索。恰好那时又要对付傅怀玉那档子前明乱党,这事就先搁置下来了。可真没想到,如今倒亲自送上门来……

    至于呼延家被冤杀一案,平反是必须的。但就事论事,芸儿刺杀皇帝一事,也难辞其咎。

    玄烨拿着一份深黑色的折子,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冷笑道:“咱们就来个公事公办。误杀了良将,如今想让朕来替他擦屁股,倒看他付不付得起这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