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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算明白了,你压根儿就不相信我。既然你怀疑我,疑心我背叛,唔---我们何必还要在一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别这样小心眼,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好不好?我实话跟你说,昨天去讨债的时候,被别人从后面偷袭,现在后腰这里还痛得厉害。”谭志成无计可施,想尽快转移话题,所以搬出了未曾有过的苦肉计。
可惜谭志成在情急之下,演技实在拙劣。谢宛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并没有上钩:“你说我小心眼?到底是谁小心眼!天天跟你睡觉,你竟然这样怀疑我!唔---”
“我求你别说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恶人的污蔑,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说了许多你不堪入耳的话,我实在气不过,忍无可忍,所以大动干戈,把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们怎么说我?”
“反正不是好话,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跟那姓刘的说,‘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不可以污辱我老婆的忠贞。’我一再警告,那姓刘的依然不知好歹,我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打掉了他两颗门牙。”
这样的叙事套路是谭志成最擅长的,可谓轻车熟路。谢宛琳像条拒绝不了诱惑的鱼,一咬就上钩:“那刘朝阳实在讨厌!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纠缠我,写了好多信偷偷塞到我的书桌里。更可气的是,他还到处声张,我都成了同学们的笑话了。”
“我现在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当年你在学校里肯定是个红得发紫的人物。你那楚楚动人的身姿,闭月羞花的容貌,不知道让多少个痴情少年因你害了相思病奄奄一息呢。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蜻蜓尚且迷恋花色,像刘朝阳这样的贱男人,见了你如何不咕噜咕噜咽口水?老实说,当年如果我认识你,我想我早就彻底沦陷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谭志成话还没说完,谢宛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像充满了气的气球瞬间暴烈,一肚子的怨气全都化为乌有。她本来打算借题发挥,跟他冷战三天三夜,条件成熟时再离家出走,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现在怒气如此不争气,一泄到底。之前苦心经营的计划,全都泡了汤。泡了汤不要紧,汤水费总得有人出。谢宛琳坐起来,用力地在谭志成的大腿上掐一下,道:“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的话。”
谭志成痛得动都不敢动。
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谢宛琳做梦也想不到无意中的举动,给胳膊正名,让胳膊在和大腿的交战中扳回了一城。虽说仍然处于下风,至少以后在和大腿交锋时,心理上已经有了放手一搏的底气。
谭志成待谢宛琳手松开了,偷偷转侧身体,用手轻轻擦了擦刚才被掐痛的地方。心想女人下手真是狠,平时弱不禁风的模样,动手掐人居然也是痛入骨髓的伤害。这笔账先留着,以后慢慢细算。他倒不想大腿上的这一处淤青,是前面胡乱施苦肉计,大腿替后腰承受的罪过。
“你回来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帮你煮碗面。”
“刚才都被你气饱了,哪还吃得下东西。”
“这天气面条凉拌的好吃,我现在就去煮。”
不由分说,下楼,进了厨房,煮了一碗地道的本地风味凉拌面。加了酱醋、指天椒酱等佐料,端到房间里。
“快点起来,我用尽毕生所学煮的面条,味道绝对杠杠的。我有言在先,这一碗是免费的,第二碗我可要收费啦。”
谢宛琳笑道:“收费?哼,我也有言在先,要钱没有,要人有一个。虽然这个人丑了些,要不要随你的便。”
“要,当然要。一碗面就赚得一个美人,这样的生意都不做,难道我是标准大傻瓜?”
“要是天下女人都像我这么傻就好了。你多煮几碗面,漂亮女人在前面排队等着你挑选呢。”
“说这种话一点也不利于团结的。难道你没听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今生有你一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宛琳白了谭志成一眼。明知他是油腔滑调,可是她听了,依然春心荡漾。也许女人对情话的抵抗力,永远都是那么微弱,不堪一击。
继而她说:“信口开河,鬼话连篇,我还不了解你?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才不上你的当。”
谭志成笑道:“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身上有一堆的缺点。你攻击我一个人就够,可是你真不该一竿打翻一船人。幸好现在是文明社会,要是在古代,说这种话早被抓去游街示众了。咦,你别起来,碗放那里就行了,等一下我再拿去洗。”
“还是我去洗吧。吃了你的面,已经被你扣为人质了,再让你洗碗,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管要不要我洗碗,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哈哈,刚才你还说吃不下东西,碗舔得这么干净。可见,你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没一句话是真的。”谭志成果然是义薄云天,替天下男人报了一箭之仇。
谢宛琳一时想不出话来回答,转而问他昨天如何去跟刘朝阳要账。谭志成抄古代说书人的作业,加了适才面条里同等数量的油盐酱酣,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她听。
谢宛琳听完,起了后顾之忧,说刘朝阳这种人心狠手辣,一定不肯就此善罢甘休。要是他以后过来扰乱滋事,可如何是好?谭志成安慰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我谭志成也不是吃素的,他敢动我一根寒毛,我保证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架就像前几天的暴风骤雨,来势汹汹,去得也快。他们一言一语,一唱一和,重归于好。
一个星期后,刘朝阳的公司里,物是人未非,一切皆依旧。
刘朝阳照例坐在他特制的红木椅子上,和几个平时就无所事事的小伙伴们坐着喝茶,说些露骨的段子取乐。
这几个人前几天被修理时,何其狼狈。幸亏都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并未伤及要害,这也许是谭志成手下留情的结果。
外伤已经痊愈,人也早活过来了。可是,心理上的创伤,就没有好得那么快了。
挨了打的狗,记恨于心,伺机报复,这是野兽的本性。
“大头,前几天交待你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刘朝阳问。
“我私下问了几个人。那姓谭的是个退伍兵,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服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大头回答道。
“这些没用的消息,还用你还告诉我?”刘朝阳面露不悦,道:“交待你个事,就这个结果。”
刘朝阳口气里流露出的信息,表示大头难堪大任。吃饭喝酒吹牛扯淡开厢撩妹子传播八卦新闻,这些连猪都能做的简单工作,他一样能够顺利完成,可是真交待个正儿八经的事,结果不是这一回事,就是那一回事了。
大头惭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