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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安翼立马用小胖手扒住贺知的衣领, 泪眼蒙蒙地冲哥哥咿呀叫唤。
“饿了?”贺知回过神, 抱着沉甸甸的婴孩笑眯眯地往外走去。
贺安翼放松身体地趴在贺知的胸前, 他倒不饿,只不过为了在大佬面前刷刷好感度, 他还是假装饿得狠的模样, 探头猴急地去咬贺知手上捏着的奶瓶。
贺知被他的小身体猛一晃, 差点把小婴孩给摔了,只好先将弟弟放在了婴儿车中, 奶瓶也任由他自己抱着喝。
“少爷,您的书。”黑衣保镖抱着一摞书走过来, 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贺知手边的桌子上。
贺安翼好奇地看了一眼, 全是英文的, 他看不懂。大佬就是大佬, 才10岁就开始看英文书了。
贺知随手抽过一本xx财经论就翻看了起来。
贺安翼把奶瓶喝了个精光,仰着头一边打嗝一边转动黑黝黝的葡萄眼找寻贺知的身影。
因为婴儿车是侧对着窗户的, 所以等贺安翼吃力地扭着小身子找到了临窗而坐的少年时, 背后已经出了一层汗, 因为这番动作, 他的嗝倒是停了。
只是这视角有点太累人,贺安翼目前的身体, 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的扭身,等累了就靠回婴儿车歇歇,歇完了继续直起身子,转动着小脑袋努力地看向贺知。
他呆呆地注视着贺知, 对方那年轻的面容被阳光映照的越发秀美。
少年看得似乎很认真,却半天都没翻动一页纸。因为光顾着拿余光观察他那可爱好动的养弟弟了。
贺安翼其实也早发觉了对方在注意自己,所以尽管他前前后后折腾的不亦乐乎,却很乖巧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打扰‘看书’的贺知。
当日头开始西斜,贺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他揉了揉低垂太久的后颈,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至始至终都没如婴孩期望的那样扭过头来看看他。
贺安翼急了,故意挥舞着小肉手胡乱拍打着婴儿车的置物盘,发出嗙嗙嗙的声响。
贺知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终于轻描淡写地往这边扫了过来。
小婴孩立刻停止拍打,半张着小嘴傻乎乎地看着贺知。
贺知抱起了胳膊,好整以暇地坐在远处看他。
贺安翼瘪了瘪小嘴,又黑又亮的眼睛慢慢腾起了水雾,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贺知却挑起一边眉毛,嘴角带笑地威胁小婴孩道,“如果童童是小哭包的话,哥哥就不要你了。”
贺安翼愣了愣,想想自己一个小婴儿不应该听得懂对方说的话,于是张开嘴开始嚎啕大哭。
贺知果真不管他,站起身就往房间外面走。
贺安翼眼巴巴地被困在婴儿车中望着男孩越走越远。
他接着又坚持不懈地嚎了几分钟,见没把人嚎回来就止了哭,扭了扭身体往婴儿车里一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困觉觉。
小婴儿的睡意来得很快,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有一双手小心地把他从婴儿车里抱了起来,然后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在他脸上轻轻碰了好几下。
“……是哥哥输了。”
两个月的暑假过去的很快,又到了贺知该离开的时候,这回他把傻大个保镖姜门留了下来。
贺知走的那天早上,没有过来跟小婴儿道别。
贺安翼醒来后,懵懵懂懂地跟守在他床前的姜门对视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什么,瘪起小嘴就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憨厚的姜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站起身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小婴儿,而是用自己蒲扇大的手握着个苹果机对着他的脸疯狂地拍了起来。
贺安翼一边假哭一边在心里骂姜门个傻x,拍照闪光灯都不关,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好嘛!
刚下飞机的贺知摸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手机上刚接收到的几张婴儿哭照,一个没忍住当场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左胸口竟慢慢酸胀地疼痛起来。
贺知当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他怎么样?”
“哭累了,喝了奶刚睡着。”姜门老老实实地报告道。
贺知恩了一声,“你留心看着点他,我这边转学手续办好,立马回去。”
姜门忙点头,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少爷不在面前压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遵……”命字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贺安翼浑浑噩噩睡了吃,吃了睡,如此养膘的生活过了半个月,等他的小肚肚已经快圆成个球的时候,贺知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是个阳光充足的午后,贺安翼被姜门推到了小花园中晒太阳。
小小的婴儿被晒得脸蛋红扑扑的,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一凉。
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上方凭空出现的贺知的脸。
少年看了他一会儿,就朝婴儿车里的贺安翼伸出了手。
有阳光透过他手指的间隙漏下来,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
贺安翼张开小怀抱异常乖巧地任由贺知把自己提了起来,等安稳落入熟悉的怀抱后,小婴儿猛地收紧圈住少年脖子的手。
贺知感受到那双肉乎乎小手的力道,内心里酸涩到极点,却依然维持着笑模样安抚地拍了拍贺安翼的小背。
“童童不怕,哥哥回来了。”
转眼间贺安翼已经五岁了,能跑能跳,这回成了个实实在在的混世小魔王。
这几年中,贺安翼在贺知那刷足了好感度。
一岁半的时候,他第一个学会的话就是,“哥哥,抱~”
然后贺知抱了他一整天,就连吃饭做功课的时候都不舍得放下来。
二岁的时候,贺安翼磕磕绊绊地撞进了贺知的怀里,委屈地揪着他的衣领吧嗒吧嗒掉眼泪,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撒手继续学走路。
贺知一边揉着小娃娃摔疼的膝盖,一边硬着心肠命令他,“把手撒开。”
贺安翼被他眼里的寒光吓得愣住了,然后姜塔顺利地把他抱到了比之前还要远的区域,等小娃娃自己站稳就立马松开了手。
贺知的眉眼重新弯了起来,他嘴角带笑地朝贺安翼再次张开了手,“过来,哥哥抱。”
贺安翼故意背过了小身体,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抱住了傻大个姜门的小腿。
贺知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收回手站起身,大步离开了草地。
他竟整整一个月都没搭理过贺安翼。
最后还是半夜的时候,小娃娃哭着闹着找哥哥,兄弟俩之间的冷战这才算是结束了。
三四岁的时候,贺安翼一反之前的讨好态度,开始有意无意地挑战贺知的底线,小心谨慎地测试着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份量,方便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在贺知对他很纵容,几乎没怎么发火,唯一一次不小心把他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摔坏了,也仅仅是被少年罚站了一个小时的墙角。
到了现在五岁,贺安翼这个皮孩上树爬墙捉虫掏鸟窝的事全都干过了,三五不时的身上就有磕磕碰碰的乌青或者擦伤。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保姆张嫂和贺贤那就成了大错。有一次贺贤看到贺安翼膝盖上的一块擦伤,竟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但把张嫂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把贺安翼丢进小黑屋关了一天的禁闭。
在那个阴森森的地下室里,贺贤的老脸青的吓人,说出的话就跟玻璃片擦过铁盆一样刺耳,“下次你这身皮要是再有哪里磕了碰了,我就直接拿剐刀给你全剥下来。”
贺安翼看着周围台面上摆放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术刀具,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吓得两腿直抖,差点尿了裤子。
等到了贺知放学的时间,张嫂才过来把他从小黑屋里牵了出来。
晚上贺知来他房间那会儿,贺安翼正闭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贺知笑着戳了戳他肉乎乎的脸蛋,“童童今天这么早睡?”
贺安翼没有理他,继续闭着眼。
贺知不再逗他,替小娃娃掖了掖被子,刚想起身离开,就听床上的小人哽咽的声音,“我不想叫童童。”
贺知身体一顿,又重新坐回了床边,他垂眸盯着贺安翼,幽黑的瞳孔不住收缩。
“哥哥好贪心,明明已经有了一个童童,还想要第二个。”贺安翼睁开今天故意拿手搓肿的眼皮,抖抖索索地回视着对方,他今天快被吓坏了。
贺知凉凉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呵笑了声道,“哪来的第二个?童童就是你,只有你一个。”
贺安翼黑亮的眼珠子渐渐暗淡了下来,他伸手用力扯过身上的被子盖住了头,蜷缩在里头哭得撕心裂肺。他故意哭得响亮,就是要哭给大佬看,要是实在不行,为了小命也得赶紧跑路,哪怕后果是流浪街头成为一个乞儿。
贺知对小娃娃的哭嚎始终都无动于衷,他在儿童房的这张椅子上坐了一夜,沉冷无机质的视线一直戳在地上,就跟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一章告诉你们,我没有打算坑这篇文!!!
会更的慢点,摸摸你们~~宝贝这个故事前期会比较沉重,但你们要相信这是个——甜文!!【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