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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骜一走, 帐内火光立马没了, 黑黢黢一片,让人看不清里头情形。

    魏楚正玩的不亦乐乎, 突然眼前漆黑, 下一刻, 就被人抱起甩到榻上, 榻下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一点儿也不疼。

    “你……”

    未说出口的话, 被堵住的嘴,气温渐渐升高,刚才激烈而又暧昧的因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周围, 散发着荷尔蒙般令人迷醉的气味。

    白起啃咬着魏楚的耳朵。

    疼痛大于酥麻,却让魏楚更加兴奋。

    他双手要去抱白起的腰却被他抓住,并拢在一起举过头顶,像案板上待宰的鱼,身体弯成难耐的弧度,始终逃不过刽子手的蚕食。

    yu望一触即发。

    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存了份安心,白起绝不可能在此时此地要了他。

    魏楚笑的犹如大仇的报般肆意。

    叫你之前搞事搞事搞事!

    白起显然也知道他的小伎俩。

    无奈只能狠狠的捏了一把他挺翘的肉臀, 再紧紧抱着他, 下颚抵着魏楚软软的头发, 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喘息,紧实的皮肤烫的吓人。

    企图平息身体的躁动。

    偏偏魏楚还不自觉。

    双手摸进白起的内衬里,在腹肌上徘徊不去。

    冰凉的手指拂过结实的肌肉, 留下引人发狂瘙痒……

    白起额头冒青筋,浑身冒冷气,将他两只手逮出来,按在手心,平日以面无表情示人的他,破天荒带了点咬牙切齿,“胆子够大……”

    魏楚嘿嘿笑,收回了手。

    有一位孔子曾经曰过,“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好就收,魏楚玩的炉火纯青。

    再说,万一白起真的兽性大发,那他不是得唱着菊花残,扶着老伤腰上战场。

    魏楚默默转过身,悄悄离白起远了点,伸手按住支棱着红润小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企图朝白起卖萌的小魏楚。

    更何况……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他也快受不住了啊。

    魏楚在心中默念几遍大悲咒,这种报仇法子,实乃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雪,士兵巡夜时,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却愈发显得静谧。

    这两日一直都是这种天气。雪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魏楚摸摸发凉的手臂,下一秒,背抵上了白起温热的胸膛。

    他舒服的叹出一口气,感受到白起依旧没有平复下来的躁动,偷笑了下,又借着月光对着帐外发愣。

    听军中的老将说,怕是接下来有一段时日,都得下雪,气温也格外的冷。

    他还记得老将说,“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北风其喈,雨雪其霏……”

    这是诗经“邶风·北风”中的一段词,意思是“北风刮来冰样凉,大雪漫天白茫茫。北风刮来透骨凉,大雪纷飞漫天扬……”

    早在夏商时代,古人根据阴阳五行,将世界万物分为阴、阳。又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形式,依照此规律来预测天气。

    甲骨文上已经有风、雨、雪、云、虹、雷等天气现象,还利用占卜来预测天气信息。

    后来便出现了二十四节气。

    这是华夏文明中,最为独特且神奇的历法。

    先贤们没有现代化的仪器,和所谓的先进知识,只仅仅根据推演及经验,在春秋时代便提出现今还能够有所依据的二十四节气法,反应季节的变化。

    着实玄妙。

    可叹今人只觉此等发明创造乃寻常之事,从未深刻体会其中奥妙,亦不能感叹先人智慧,反觉先人愚昧封建,历史全为糟粕而无精华,摒弃祖先历史,反倒崇尚他国精神。

    此等崇外媚外之做法,实叫人可恨可气又可叹。

    “冷?”

    魏楚回过神,摇摇头。

    黑暗中,白起的声音显得愈发冰凉。

    雪越下越大了,还夹杂着雨点,滴滴点点的落下。

    白起起身把厚厚的虎皮褥子拢在魏楚身上,帐内的火炉烧的正旺。

    他起身拿过大氅披在身上,出帐巡视,安排士卒。

    不得不说,魏韩两国国君这次也算是下了狠心的,地冻天寒不打仗,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毕竟天气对于打仗来说,影响太多。

    这种天气下,不仅士兵马匹经不住冻,就是作战也十分不得法……

    魏楚打了激灵,突然坐起身来,大脑急速运转,甚至忘记了自己单衣单裤,暴露在冷空气中。

    白起进帐便看魏楚坐起身,直愣愣的盯着火炉发呆。

    眉头一皱,“怎么?”

    魏楚回过神,兴奋道,“上将军,属下有一策。”

    ……

    魏韩联军

    孟尝君从大帐出来,立刻有门客替他披上大氅。

    自从魏王答允出兵十五万与韩国一同伐秦后,他手持虎符,从集结兵马,直至到达伊阙,一直不停的推演战法,操练士兵。

    加急炼造铠甲,刀剑,更不惜花万两黄金从赵国购得数千闻名天下的“赵骑”。士兵们亦每日加操,力求克敌。战车驽马,无一不精心照料。

    只为这次的大战做足了准备。

    这是他大仇得报的最后一次机会,即便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依旧记得,自己灰头土脸从秦国逃出来,还得靠着手下学狗吠鸡叫才能逃走的狼狈。

    回到齐国,被齐湣王冷嘲热讽,最终竟是连自己的母国都待不下去,只能仓皇逃来韩国。

    门客三千的孟尝君,其名声可抵国君的孟尝君,只能夹起尾巴放下身段,认小小韩王为主。

    何其可笑。

    何其可恨!

    秦昭王,秦国……他与之不共戴天!

    孟尝君捏紧了拳头,复而又放下,正要走,却被人叫住,“孟尝君等等!”

    他转过头,只看韩姬从帐内出来,朝孟尝君见礼。

    他对这个一直站在韩王身后的女子并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她父亲乃韩国胡阳君,只不过临阵脱逃,本为新城城主,却在白起还未攻克新城时,早早的卷起铺盖卷跑了。

    虽说他孟尝君也是寄人篱下,亦不屑这等临阵脱逃,弃母国而不顾之人。

    因此,对韩姬的态度也带了几分不冷不热来,“女子可有要事?”

    韩姬撇唇一笑,端得一副高人模样,“孟尝君怕是不甚了解白起此人吧?”

    “哦?女子晓得这秦国主将?”

    韩姬微微扬起下巴,道,“不敢,不过……颇有渊源纠缠罢了。”

    她模样自傲,提起白起来又带几分熟稔,话中更是有话,一看便知其定然晓得某些内情。

    孟尝君,“哦。”

    韩姬,“……”

    门客躬身道,“天冷地滑,主公还是回帐罢。”

    孟尝君点点头,朝韩姬微微颔首,“告辞。”

    韩姬,“……”

    为什么这些臭男人都这么欠扁。

    孟尝君回到帐中,门客立即点燃炉火,又奉上热水,这才道,“主公不听那女子所言?”

    孟尝君淡然道,“自然要听,可这听,也有听法。”

    吊起来卖,也有吊起来卖的方法。

    这女人故意叫住他,显然是有意为之,又放出似是而非的话来引他上钩,乍一看,安排的十分合理。

    但细想下来。

    若他立刻询问,表现急切,不免将主动权交予他人手中。

    那么到时候,这女人讲多少,怎么讲,讲的是否属实,他一概不知。

    若他假做不屑一顾,反而让对方乱了阵脚,更有利于他捕捉信息。

    说白了,玩儿的就是心理战。

    韩姬这颗小嫰葱还比不过孟尝君这坨老姜辣。

    “你且等着罢,她定会寻来。”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帐外士卒来报,“胡阳君之女求见。”

    门客叹服。

    孟尝君了然一笑,“请。”

    ……

    与此同时,秦国亦来了位贵客。

    宣太后有些心神不定,时不时变往门外望去。

    伶人奉上梅子,宣太后吃了一颗,酸甜的味道让她回过神来,笑道,“本宫记得楚儿最是喜欢吃这酸梅,也不知道他们在战场上怎么样了。”

    奉上梅子的伶人便是昭王当初送给宣太后的舞伶,十分得宣太后宠爱,特地赐名,“丑夫”,取贱名金身之意。

    丑夫目光闪了下,对着宣太后糯糯一笑,“公子楚聪慧过人,定能取得功勋,荣归故里,来见太后。”

    宣太后被他的笑颜迷了眼,不自觉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在丑夫脸上瘙刮,愈发衬得他肌肤赛雪,神情温顺。

    芈老宦躬身走进来便看见这一幕,什么也不说,自然而然的朝宣太后道,“太后,义渠王携公子雎觐见。”

    宣太后猛然收回手,指甲在丑夫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抚了抚发髻,朝丑夫道,“你先下去罢。”

    “诺。”丑夫不敢妄言,躬身退下。

    退出殿门时,隐约见不远处被帷帐挡住了两个身影。

    俊秀的脸上波澜无惊。

    ……

    “嬴雎,你随我去见你母亲。”

    “父亲,我叫聂雎。我们要见的也不是我的母亲,而是太后,大秦帝国的宣太后。”

    义渠王大手拂过腰间的短刀。

    聂雎知道,这是他父亲恼怒极想杀人时不经意的小动作。

    但那又如何。

    他们是义渠人,是大秦的臣下,也是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义渠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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