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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礼与金三佰没留多久。
玉陵城这些年一直都有海客频繁进出。早在金三佰此番怀孕之后, 他们就等在玉陵,金三佰赶来参加折兰勾玉的大婚, 更是与海客有所接触。
如今金三佰终于生下女儿,当年的约定就得遵守。海客很快听闻消息, 至折兰府上门求见。乐正礼与金三佰再如何的依依不舍,最后还是让人将孩子抱走,两人又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尤其是金三佰。
待金三佰身体稍稍恢复,虽在月子里,还是坚持回去了。向晚能理解金三佰的心情,看她将青兰紧紧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手, 脸色还有些苍白, 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将他们一直送到城门才肯休。
折兰老爷先回了金陵处理事务,折兰夫人却留了下来,以照顾向晚为名。小彦与钟离启程去游学, 潘先生依旧忙于学堂之事。微生澈与杏香早回了夜明, 与向晚都未曾碰上面。大婚之后,每个人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折兰府里又冷清下来。
秋末初冬的时候,向晚生下一子一女龙凤胎。
“徒弟……徒弟……我的乖徒弟呢?”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向晚抬头,看到一个灰发灰袍长者朝她飞奔而来。
向晚也不惊,瞥一眼跟在长者身后的折兰勾玉, 又看一眼长者,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低头继续轻摇摇篮。
一双儿女睡在摇篮里,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被子,一模一样的帽子与衣服,憨憨的睡得香甜。
“丫头,丫头,我的乖徒弟呢?”来人立即压低了声音,正是莫前辈。
这几年他一直云游四方,折兰勾玉找人想告诉他向晚还魂的喜讯都找不到他影。他哪偏僻往哪走,完全忘了今夕何夕,荒无人烟的地方又哪有消息流通,还是月前他有事去一个稍不偏僻的小镇,才听说了向晚还魂、折兰公子大婚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到得玉陵,消息已经变为折兰公子喜得龙凤了。
向晚笑,早已猜到他的身份,伸手指了指一双儿女,忍不住捉弄:“保持这个距离,你自己挑一个吧。挑中了就不许反悔,是男徒弟,还是女徒弟,全看天意了。”
莫前辈吹胡子瞪眼,又见折兰勾玉早守在了向晚身边,一副监督他不许耍赖的架式,心里直骂人。骂也没办法,他左看右看,才是甫出生没多少天的婴儿,被子盖至下巴下,又戴着帽子,只露出张脸,小脸蛋又一模一样,眼睛闭着,更让人分不清,直教他又心急又心痒。
“看来前辈是两个都不中意了。”
偏生向晚在一旁还催他。莫前辈心一急,闭眼胡乱一指。向晚笑着将他指中的孩子抱起身,莫前辈一步跳到跟前,慌手慌脚打开孩子屁股上裹着的层层尿布,定睛一看,险些晕了过去。
“小女以后就麻烦前辈了。”折兰勾玉在一旁笑得惬意。
向晚忍不住也笑,将孩子抱回摇篮。
动来动去的,小丫头也没醒,就躺回摇篮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又憨憨睡去了。
莫前辈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死结。哎,怕什么,来什么,难道真是天意?
冬去春来,转眼就是一年。
折兰颜玖与折兰杏满周岁那天,折兰府里热热闹闹的举行了个抓周的仪式。除了折兰府的一应上上下下,折兰老爷与折兰夫人也特意从金陵赶了过来。
莫前辈已经在折兰府住下。近一年过去,他还是看到折兰杏就叹气,看到折兰颜玖就两眼放光,继尔埋怨自己当初手怎么没偏一偏,又涎着脸去求向晚换人,结果都被向晚三言两语灰溜溜的打发了。
一大群人围着张大桌子。桌子上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算盘帐簿、小刀小剑、珠簪服饰等应有尽有。向晚抱着折兰颜玖,折兰勾玉抱着折兰杏,将一双子女放到桌上。
“颜玖杏儿乖,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折兰夫人边说边将笔墨纸砚往孙儿这边推了推,又将珠簪往孙女那边推了推,摆明了意欲作弊。
两人刚满周岁。折兰颜玖小小的身子站得又挺又直,看着向晚眼睛一眨不眨。折兰杏早趴在了桌上,胖乎乎的小手拿一个扔一个,大有把桌上的东西统统拿一遍扔一遍之势。
“桌上的东西,颜玖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向晚看颜玖光顾着看她,一动不动,只得出声重复一遍。
折兰颜玖这才低头,开始打量桌上的物什。他未足周岁就能走路,大人的话也听得甚明,开口也早,就是有点像小时候的向晚,不太爱说话。
折兰颜玖将桌上的物什一一打量了个遍,站着身不取一件,抬头又看向晚。
“颜玖拿一样最喜欢的。”向晚又重复一遍。彼时折兰杏手中已拿了三四样东西,向晚走近一步又跟女儿说明,“杏儿,只能拿一件,拿最喜欢的一件。”
折兰杏闻声抬头,圆圆的脸蛋似懂非懂,冲着向晚使劲摇了摇手中的东西,又低头松手,去拿别的了。
向晚笑,叹一口气,看向身旁的折兰勾玉。
“娘……”站了好半天的折兰颜玖终于开口。
“颜玖挑中了么?”向晚看他,走至他跟前,看他手里空空,耐心重复,“一定要挑一件最喜欢的抓在手里。”
折兰颜玖点头,小小的脸上还挺认真严肃。
“那颜玖挑中了什么?拿不动么?告诉娘也行。”
折兰颜玖往前两步,堪堪站在桌子边,伸手抓住向晚的衣袖,认认真真回答:“最喜欢娘,颜玖挑娘。”
向晚一怔,在场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折兰勾玉都轻笑出声,从背后拥住她,道一声:“小晚……”
折兰颜玖见大人们都笑,又见娘亲不说话,心里一急,伸出短短的小手使劲去抱向晚,声音也微微急了:“爹,爹,颜玖最喜欢娘,颜玖挑的就是娘……”
挑花眼的折兰杏终于抬头,看见哥哥急着去抱娘,也歪歪斜斜的爬起身,还没站直又一屁股坐下,只得伸手拉住哥哥的裤腿,大哭:“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好好的抓周,结果变成了抓人。任折兰老爷、折兰夫人、折兰勾玉,还有向晚怎么说,折兰颜玖就是铁了心挑娘,对桌上的东西看也不看。折兰杏抓着哥哥的裤腿不松手,让她松手她就哭,一抓住哥哥裤腿就不哭。才冠天下的折兰公子对此也是无策,只得吩咐人将东西撤下,抓周之事不再提及。
晚上哄了折兰颜玖与折兰杏睡觉,向晚才舒了口气。
折兰勾玉抱她回房,将她安放于床上,问一句:“累么?”
向晚摇头,笑。
折兰勾玉等的就是这一个摇头,不由欺身凑近,就是一个情深意长的热吻。待得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床上帐帘垂下,他已不知何时抱着她进了被窝,身上衣裙早没了影。她喘息,看着他,半月明眸格外诱人,只能娇娇软软喊一声:“师父……”
他的唇又吻上她的,只在辗转停留间断断续续说一句:“只有……我能……挑你……”
她听不甚明,意乱情迷之下更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只能由着他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秋末初冬,满室只余春色无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