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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愣着干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啊,哈哈。”
老油条赵家春朗声提议。
“对对对,发表下获奖感言。”
其他众人也都笑盈盈地看着他。
宁琅被这一双双欣赏的眼睛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含蓄一笑,挠了挠头,显示出一副颇为谦虚的模样,“也都是各位前辈们教得好。”
其实他超想问,“有奖金吗?多少钱?”
“平时身处咱们这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受到良好氛围的熏陶,我也就是把内心的真情实感写出来而已,其实我写东西很臭的。”
宁琅说到最后连忙摆手。
必须否认自己的才华啊,要不然将来一股脑地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扔他头上,岂不是嗝屁了?
哪还有发挥挤和钻的精神来抢时间偷偷摸摸写小说?
“哈哈,这年头这样谦虚,充满正能量的年轻人不多了啊,哈哈。”
老油条赵家春笑起来雄壮程度丝毫不亚于车间主任杜红卫。
后者深以为然地点着脑袋,然后走过来揽住宁琅的肩头,领着他走到窗边,凑过头压低声音交代,“小宁啊,这周五,集团总部会针对这次活动开一个表彰大会,到时候你作为一等奖获得者肯定会上台发言,记得多说一说我们车间的好话啊,哈哈,就像刚才你说的那番话一样。”
“那肯定的,主任,没问题。”
宁琅当即保证。
“那就好,哈哈,你忙吧。”
杜红卫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出去。
主任办公室在隔壁。
宁琅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再看看已经各就各位重新坐下工作的各位同事。
有些忧虑地叹了口气坐下。
他是真不想在单位这么高调,可千算万算愣是没有算到随便写篇稿子也能得奖。
这……该死的,无法掩藏的才华啊!
枪打出头鸟,风头出太大不仅会令他的工作强度骤升,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别看刚才大家的态度都是和和美美的,心里真怎么想的还不一定。
你太出彩了,人家就不爽你,人性就这样。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
做着做着事情,旁边的左安东突然笑嘻嘻地凑过来,“宁琅,内个我这有篇东西,写不怎么好,你帮我改改呗,你写文章那么厉害。”
“改好了中午请你吃饭,行不行?”
“呃。”
宁琅当即犯了难。
就此应下,就怕蹬鼻子上脸再来下一次,然后渐渐变成便利贴男孩。
这可不是愿不愿意吃亏的问题,不是所有亏都能吃的。
很多时候人要不懂得拒绝,会有想象不到接踵而至的烦恼。
可该怎么拒绝?
他并没有着急摇头,而是问,“什么东西?”
“就这。”左安东展开那叠材料,“就是给下面各班组学习的文件。”
“我是真写着头疼。”
“什么时候要?”宁琅随即追问,那模样看起来是真想帮忙。
左安东一看有戏,于是嘿嘿地咧开嘴摇头,“不急不急,三天之内给我都行。”
“呃。”
宁琅深思一番后摇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刚参加工作不足一年,平时负责的也就是一些简单的台账,对很多行政规章都不太熟,所以要是出了错,我担责到没啥,我就怕连累了左哥你啊。”
“没事没事。”左安东连忙摆手,“你和我还讲这个,一个文件能出啥事儿,真出了啥事儿我担着,哪能怪你啊?”
“这个……”
宁琅仿佛做出了一个很艰难地决定,下颌微微上昂,看样子就要点头答应了。
左安东见状面色一喜。
但还没等到他完全展露出笑容,就又看到宁琅微微上扬的脑袋忽而落下,顺势叹出口气,“左哥,话倒是那么说,可真出了事儿,你因为我的过错而担了责,我这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我这人天性善良,自己受罚没事儿,但要是别人因为我受罚,我能内疚到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
“更何况,文件传达的精神最重要的就是要精确。”
“我水平和你差距太大,实在是不太自信。”
他唉声叹气地摇着头,眉宇间充盈着爱莫能助的遗憾。
真情实感溢于言表,演技之精湛令人不得不信。
左安东愣在当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无奈地点点头,“好吧,看来只有老哥我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实在对不住,左哥。”
“没事。”
左安东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反正宁琅已经给足了面子。
你的事儿,凭啥我要来帮你做?
大家都拿一样的工资,自己又不多拿一分钱对不对?
这样的事,在随后的几天又接二连三的发生。
好在请求他帮忙的都不是老油条赵家春或者是正副主任其中一人。
要是这仨家伙,才是真难整。
不过赵家春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老油条,平时也基本不给他安排事情,他找自己办事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两个直属领导找,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只能应允了。
县官不如现管,拒绝也得分人。
斗智斗勇地周旋在这个小天地里。
抓住一切零碎时间码字。
时间就在这种忙忙碌碌而又充实的节奏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星期五出推荐通知的时候。
这几天,《大工匠》的收藏增长数很稳。
一直稳在第二。
始终压着那个可怜的手上一把葱。
堂堂五级就这么败在了一个一级的无名小卒手中。
这个成绩,今天应该是稳拿一个分类强推的。
不过后台通知没有来,一切都还不确定,仍然充满变数。
好在今天宁琅顾不上担心,也顾不上忧虑。
因为他已经快要累死。
大清早五点就从家起来,一头钻进人山人海的地铁站,挤在人缝里摩擦了十趟车才艰难挪到人满为患的车厢。
然后嗅着满鼻的老太太的咯吱窝味儿、抠脚大汉的脚气味苦苦坚持了一个半小时。
才终于到达了集团公司总部所在的大石林站。
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
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屁股给拱下来的。
力气很大,直接把他拱得撞在了站台的立柱上。
“谁啊?!”
宁琅抬手抹了下被汗水浸湿而凌乱的头发,愤怒地转身回望。
只是车已经开走了。
对于拱他的罪魁祸首没有任何印象,也无从求证,只记得……
好像还挺q弹。(*^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