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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尖叫无疑让整个储秀宫炸开了锅,亦叫梁沐蝶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快,出去看看。”梁沐蝶未等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而寄月、小祥亦随后追出。
因为霍春梅的下毒事件,储秀宫中人人自危,生怕惹了祸事上身,而此时众人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约而出的倚门观望,有些胆子大的此刻已经聚集以了院中,寻找着叫声的来源。
“快来人啊,救命啊,救人啊……”回廊处,一名小宫女脸色惨白的连滚带爬,看模样显是被吓得不轻。她边跑边喊,跑了没几步,脚下一个趔趄猛的向前扑去,却正被从房中出来的梁沐蝶接个正着。
“怎么回事,别慌,慢慢说。”
梁沐蝶一把将小宫女扶住,见她浑身颤抖,双唇铁青,真怕她就这么晕了过去。
小宫女见是梁沐蝶,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颤微微的指向自己跑来的方向,道:“青,青青她,她上吊死了……哇……”
小宫女说到这里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梁沐蝶闻言一皱眉,暗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边刚刚问出青青案发当时去过御膳房,可转眼间人便死了,看来她料的不假,青青果然不是真正的凶手。
这时寄月等人也出了来,一听青青死了,当即没了主意。
“禄总管,这,这可怎么办啊?”
梁沐蝶面沉似水,冷冷道:“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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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沐蝶等人匆匆赶往青青住处的时候却不知道命案的真正凶手——采萦正瑟缩在房中拼命的灌着热茶。
茶水的温度渗入她的身体,却仍然温暖不了她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就像是青青临死前一样。回想起青青临死前的一幕,采萦恐惧的闭了闭眼睛,可即便如此,却仍然挥不掉青青那副狰狞的表情以及从她十指传来的触感。
“对,对不起,青青,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窗外传来小宫女凄厉的哭嚎声,采萦急忙爬到床角,把整个身体绻缩起来。
“别哭了,我不想听啊……”
采萦本能的抗拒外面的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却听得更清楚。她听见寄月似乎在问“怎么办?”而新来的禄总管说“过去看看。”采萦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了,怕得她急忙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半晌之后,窗外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采萦料想她们是去了青青的房间。
“嘭嘭嘭!”
本已似惊弓之鸟的采萦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口气梗在喉间,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嘭嘭嘭!”
“谁?”采萦壮着胆子皽微微的问了句,却听门外传来的竟然是徐嬷嬷的声音。
“采萦,是我,徐嬷嬷。”
“徐,徐嬷嬷?”采萦有一瞬间的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下床前去开门。“徐嬷嬷,您,您怎么来了?”
徐嬷嬷面沉似水,淡淡扫了眼神色惊恐的采萦,才缓步走进房间。
“你这副模样,任人都看得出你做了亏心事。”
采萦“扑嗵”一声跪倒在徐嬷嬷面前,哀声道:“徐嬷嬷,我,我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下毒这件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闭嘴,我什么时候叫你下毒了,明明是你挟怀私怨,暗下毒手。”
“嬷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
“是什么?”徐嬷嬷向来黑沉沉的面孔突然绽开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任谁看在眼里都会觉得毛骨悚然。“采萦,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宫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算死了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说。”
采萦终于明白自己被徐嬷嬷给利用了,而且徐嬷嬷显然想撇清一切,把所有罪名都扣到自己头上。“我,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徐嬷嬷,救您放过我吧。”
“不是我不肯放过你,而是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难道你想杀人灭口?”采萦惊恐的站起来,猛退了几步,失控的提高了嗓音,“徐嬷嬷,别以为你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若不是你指使我,我怎么会想到给霍春梅下毒?”
徐嬷嬷笑了,只是冰冷阴沉的视线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叫采萦顿时有种无处可逃的无力感。“你这又何尝不是推卸责任呢?你本是没把霍春梅看在眼中,随后得知她乃是荣贵妃的人,你心中唯恐她会伺机报复,早已起了杀心,我说的有没有错?”
“不,不,我根本没想过要杀她,是你,是你!”
徐嬷嬷绕着已濒临崩溃的采萦踱了两圈,仿佛一条盯紧猎物的蟒蛇,“当你拿到那包草乌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暗暗窃喜可以永除后患了呢?想着终于可以借刀杀人了,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我没有,我没有!”采萦拼命的甩着头,拒绝去听徐嬷嬷剖析她的内心。
徐嬷嬷绕到采萦的身后,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想想你杀死青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怕她把你供出来,索性先下手为强,你为了保护自己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你应该明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不!”采萦全身一震,猛然回头,目光怨毒的死盯着徐嬷嬷不放,“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让我死!不过你省省吧,我采萦绝对不会就这么任人宰割,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这就去把一切告诉荣贵妃,到时就算死也有你陪着我一起死!”采萦说完长吸了口气,随即趁徐嬷嬷不注意撒腿就往门口跑。
徐嬷嬷好整以暇的看着采萦逃跑,不惊也不慌,便是一切早在她的掌握之中。
采萦急于逃命,自是没有发现徐嬷嬷异常的举动,直等她跑到门口,被两名面色不善的太监拦住去路,才发现自己早已落进了徐嬷嬷的圈套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
徐嬷嬷冷笑着朝那两名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太监立刻粗鲁的抓住采萦,野蛮的把她推入房中。
“住手!”
门,无情的关闭了,门内传来采萦惊恐的叫声,“你们放开我,我不喝!我不喝!救命啊,救命……”
采萦的求救声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挣扎许久,最后却只剩下无力的呻吟与哭泣……本是一朵美丽的花朵,凋零只是瞬间。怨天?尤人?因果早有定数,又岂是人力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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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蝶带着寄月小祥等人来到青青的房间,却见青青单薄的身子悬挂在房梁之上,轻轻的摇晃着,下面是一张翻倒的椅子。
“呀——”寄月连同看热闹的秀女哪见过真正的死人,当即尖叫一声,纷纷四散躲避。
梁沐蝶亦是一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群只知道尖叫的女人吓的。
“把人放下来!”梁沐蝶说着看了身边的小祥一眼。
“啊?我吗?”
小祥哆嗦着,不敢上前,最后倒是雷若欣拔开人群走了进来。
“还是我来吧。”
“好。”梁沐蝶赞赏的看了雷若欣一眼,跟她两人七手八脚的把早死多时的青青放了下来。
雷若欣显然与旁人不同,看其他秀女早吓得脸色惨白,可唯独她却面不改色,竟直接验起尸来。
“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是被人先勒死才挂上房梁上的。”
梁沐蝶不无惊讶的看了雷若欣一眼,“怎么看出来的?”
雷若欣指了指青青脖子上的勒痕,解释道:“上吊死的人脖子上的勒痕应该是垂直向上延伸的,可她的勒痕却是两道,一道向上延伸,一条平直向后的,这说明是被人从背后用绳子活活勒死,然后再吊上房梁上。而且你看她被吊起的高度,就算站到那张椅子上亦有段距离,所以明显是死后被人吊起的。”
“没看出雷秀女不但熟识药理,对验尸亦有心得。”
雷若欣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大夫跟杵作在我看来都是给人看病,只不过一个是医活人,一个是看死人。”
“堂堂武国公之女居然如此豪爽,真是难得。”
“我自小便跟随家父南征北战,看得最多的便是死人,如今却要我关起门来学些女人的玩意儿,说实话还真有些头痛。”
雷若欣言辞犀利幽默,性格直爽,毫不做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飒飒的英姿,很难让人讨厌。
梁沐蝶对雷若欣非常欣赏,必竟与这种人的交往是愉快的,心下对她不由又生出几分好感。
“既不是自杀,那雷秀女可有凶手的线索?”
雷若欣凝身站起,提着鼻子在房间里闻了闻,道:“房中有股不属于死者的香气还残留着,估计那人离去亦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是凶手。”雷若欣说着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只香囊……
一旁的小祥见这香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半晌才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这是采萦姐的香囊,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