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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宗亮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物,这个时候动王孔安,要是毛人凤怪罪下来怎么办?他倒劝毛人凤忍下这口气,说什么现在是关键时期,应该团结起来同朱家骅派斗争。毛人凤听了之后,无言以对,只得扭头就走。结果迎面撞上一个人,毛人凤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孔安。只看他笑眯眯地邀请毛人凤去饭厅和戴老板聚餐。
毛人凤走进饭厅,戴笠已经看见了他,却不跟他说话,那面部表情分明是在说:“毛人凤啊毛人凤,你太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我这次来,看不见你有什么大动作,幸亏老王把一切布置得好好了的。”毛人凤也无法辩解,只好挑了一个靠近戴笠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只听王孔安走近戴笠,在他耳边小声说:“老板,给你送花的小姐叫叶霞娣,您看这姑娘,她可是我们校的校花……”
戴笠正笑了笑,想要问个明白,施承志和叶霞娣走了进来。施承志把叶霞娣向戴笠介绍了一番,说叶霞娣早就想向戴老板请教几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戴笠立即邀请她坐在自己身边。
大家刚坐到桌子旁边喝酒,赵理君叫了起来:“施校长,这次我们老板来,你为什么一点也不重视?”
施承志赶忙辩解说:“戴老板光临本校指导是本校的光荣,哪里敢不重视?”
赵理君又追问:“既然重视,为何不弄些好东西来吃,你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下酒的菜一样没有。”
施承志看了一看堆得像山一样的菜肴,不知赵理君还想吃什么。他问道:“得罪,得罪,不知赵先生口味如何,我现在吩咐厨子给你弄。”
赵理君开的菜单是:“卤人心一只,人肝两只。”施承志心想是开玩笑,于是就转向戴笠笑着说:“你看赵君真会开玩笑。”没想到,戴笠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手下的人对于吃人身上的东西有癖好,特别是黑心烂肝,没心肠的人,吃起来特别香。”
戴笠的一语双关谁都听得明白,偏偏叶霞娣不知其所以然,她问:“戴处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好可怕,好可怕啊!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戴笠笑了笑说:“我不吃人肉,但自从见到你,我就改变主意了。”
毛人凤看到大家都在表现,觉得自己也应该给施老头子加点压力,让他们知道我毛人凤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他便问赵理君:“你们最近刺杀杨杏佛,干得真漂亮,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一个警告,委座一定给你们不少嘉奖吧?”
徐远举说:“我们军统干的就是刺刀见红的事,不像那些党棍、耍笔杆子的刀笔吏,就知道到处钻营。施校长,你说是不是?”
施承志看到今天都是冲他来的,赶紧找了个理由溜了。
这边戴笠感觉对叶霞娣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于是赶快打了一个哈欠。众人见此,也不便闹下去了,知趣的忙说老板这几天操劳过度,应该好好休息,纷纷告退,临走前大家都委托叶小姐照顾一下戴老板。
曲终人散,每个人都去寻快乐了,只有毛人凤郁郁寡欢。今天戴笠的迎接仪式完全是自己搞起来的,可拣便宜的却是那个处处跟自己过不去的王八羔子。
戴笠今天到校后根本不想理自己,分明是对我的冷淡,心里老觉得委屈,不把这层纸捅破,戴笠永远瞧起自己。想到这里,毛人凤难过得眼泪直往下掉。他真想离开警校回崇德县城,不但不受这样的气,而且还有一个小媳妇在等着。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即使回去也没有这样的好事等着自己了。
他越想越生气,不但受人排挤,而且美女也献出去了,就是这个功劳也被王孔安抢去了。不行,我要找戴老板说清楚。毛人凤打定主意要找戴笠解释一下。可他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按照以前的规矩,毛人凤此时应该在外等候才对,不然坏了戴笠的好事,那就不是找公道的问题了,说不定连头也丢了。
于是他决定明天才告诉戴笠,可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一种说不出的懊恼所控制,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床,走出屋,在校园内走来走去,不自觉地,就走到戴笠的房间旁边。
一阵浪笑传过来,毛人凤顿时觉得浑身都是痒痒的,他禁不住诱惑,轻手轻脚地来到戴笠的窗下……想不到,靠倒了一根木头。
戴笠一听到声音,急忙抓起枕头下面的手枪,跳了出来。毛人凤吓得腿都软了,他就地一滚,躲在树丛中。
戴笠出来后看见没有人,拿着手枪喝道:“什么人,赶快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毛人凤听到这话,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他心想这一下要彻底完蛋,戴笠今天对自己总是不满,这一闹恐怕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原来是齐五兄,把我吓了一跳,你为什么不进来,躲在外面干什么?”
毛人凤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激动得泪流满面。他赶忙解释说:“戴处长,这里是朱家骅的地盘,我不放心你的安全,特地来给你站岗放哨,不想打扰你了。”
戴笠一听忙说:“我们是兄弟,戴处长是公开场合叫的,私下怎么还这样客气,今后你仍然叫我春风兄。”
“哪能,哪能,你现在今非昔比,还是叫戴处长的好。”毛人凤战战兢兢地说。
戴笠说:“叶小姐把情况都跟我说了,看来我戴笠识人、用人还是有一套的,让齐五兄前来没有错,作天让你受委屈了还请齐五兄多多包涵。狗娘养的王孔安,你他妈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就等着看他的下场吧,老子明天就撤他的职。”
毛人凤心中腾起希望,王孔安被撤职,书记长会不会让给他当呢?谁知戴笠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欣喜若狂,从明天起毛人凤到南京特务处本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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