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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士群见汪曼云没有怨言,心里越发豪爽起来,打量没什么必要解释的,再加上今天为了熊剑东的事做了个了结,心情一直激动兴奋,况且桌面上除了夏仲明外,并无别人,因此把这件事索性继续说了下去。

    “……当我和夏仲明到了百老汇大厦冈村家里的时候,熊剑东已先我而在了,本来大家都是熟人,到底也不承望主人介绍,究竟我们过去有一段不平常的宿怨,但是仍有冈村首先介绍讲了话,熊剑东这东西也赶着买乖,我见他们有所诚意,正儿巴经的道歉,我也就只取现今之善,不能让他们说我亦不解事,少不得如是者应承,总归大家都望一个和气的庙里走,因此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所以不能在意,冈村的一番好意到也不能坏了。大概冈村见我和熊剑东有和好的状况,格外有所感动,大可不必往常,宛如晴空的阳光,一切应酬称道让人刻骨铭心,他合时宜的说。

    “李阁下与熊先生都是我的朋友,而且都是有为的青年才俊,大家正可谓为国家与大“东亚”做了许多事,即对自己个人来说前途是光明的,不致于两位因私人的小事铸成大事,这是很不幸的,你们两人的事据李阁下说,当然是别人的主张,居我所知也是如此,这根本是受人挑拔,一直以来闹得反目成仇,不应这样。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你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且又大家同在一起,我便不能看着你们两位这样下去,这不论对国家和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损失,所以我奔着两位长久的友谊,特邀请两位来替你们拉拉场,把误会解释明白才好,难得两位朋友都有诚意。都能接受我的邀请而惠然光临,我觉得非常高兴和荣幸,并希望你们两位能通过今天我们的友好会见,能尽释前嫌成为好朋友,向大的方向进行合作,若能如此,即叫我粉身碎骨为你们帮忙,我也是非常乐意的。”

    当时我听了很感动,字句公正,没有贪图,当然我和熊剑东本来就没多大的冤仇,都是因为曹炳父子的死,也是老丁的主张,后来发展到争地盘,杀朋友。因此我把当时的情形都说了,又向熊剑东做了解释,熊剑东听了我的话后,也惭愧地说。

    “今天的会见,我们俩儿应该深深地感谢冈村科长的深情厚意,没有他今天的邀请,我就永远不可能听到李先生这番友谊的话,也不可能使我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之间的误会就解除不了。”

    李士群兴高采烈的谈到了这里,端起了酒杯,喝了半杯白兰地,毫不顾忌地继续说。

    “熊剑东把他没有向别人吐露过的打算向我悄悄地透露一下,这足以说明他还是真诚的向我释嫌的,这就是最好的见证。”

    李士群自此自彼的对熊剑东的一切“热诚”,全部融化流溢了出来。到了这般程度,虽然李小龙来过几次,场面得体,大家谈的十分融洽,也就没得说了,同时放松了警惕,把原定的计划,下意识的中途放弃了。人往往就是这样,因为一时的热情失去了理智,是他深深地陷入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士群听了熊剑东不可告人的打算,感动万分,雀跃般地翘起了大拇指说。

    “我们既然化干戈为玉帛,又成了相当好的朋友,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兄弟有难我愿肝脑涂地,你的大计可得而闻乎?”

    熊剑东见李士群突然慷慨重义起来,既然你心血来潮,必致翘首企盼,也就不客气的说。

    “这就太好了,据我观察我们的和平地区,这只有浙东尚属是个软档,我的意思是开辟浙东,再图发展,在政治上,不论是盟邦(日本)或中国方面都不成问题,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经济运作,是我非常的头疼。”

    熊剑东说到这里适可而止,谨守着对方的大手笔的吐露正言,当然赖以习惯耍滑的李士群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猛然一拍桌子,首当其冲的问熊剑东。

    “熊老弟你就开个痛快价码,需要多少?”

    没想到李士群这么大方,这么有气概。熊剑东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士群能有此大手笔,于是索性开开这个口。

    “五百万足以解燃眉之急。”

    李士群一听,意料到这一达成到了火候,按捺不住大亨的关照,立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李士群反常的举动,让熊剑东,冈村等人深感意外。然而没想到的是李士群固然下了更大的赌注,在答应的情况下又继续说下去。

    “熊剑东先生为了我们的友谊,在你原有的基础上我在送你五百万怎样。”

    显而易见,李士群的话犹如春雷,使在场的人为之一震。熊剑东镇定之后,看着李士群自居精辟的势力炫耀着,内心诸多的不愉快,因此报以于“苦相”,立刻紧握住李士群的手说。

    “李先生我熊剑东平生阅人无数,像你这样有此雅量好爽地人却不多见,可敬!可敬!”

    岗冈村也透着热闹气氛及具节奏的献媚,含蓄非分的对李士群说。

    “李阁下真是宽宏大量,年轻有为,是舍下蓬荜生辉,我今天没有白请二位。二位能够重归于好,可喜可贺!”

    为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冈村叫人打开威士忌、汽水,于是大家的感情处于最融洽的境界,李士群为了博取熊剑东的诚意,居然淋漓尽致地对熊剑东说。

    “这样吧,一个礼拜后到苏州向白敬斋秘书长哪儿去拿钱。”

    就这样大家欢欢喜喜地收了场。

    汪曼云看着李士群的野心,但是心里暗暗寻思,李士群啊李士群你身陷绝境,却懵然不觉,依然认为还是当年的那个独占鳌头地自己,可谓丧心病狂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为了不至于对方难堪,表面无疑的敷衍和悦地推辞说。

    “我对做官,并不怎么热心,甚至于可以说是懒汉,你的一番好意,我这里非常感激,但是对这件事我还是缺乏兴趣,更无信心,有了这种思想,也决不会把事情搞好,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另行考虑考虑你的人生吧!至于我,最近想到上海去,想恢复我的老本行——做律师兼生意,就是为了不做官,所以、、、、、、这一点李兄你可要谅解啊。”

    本来李士群约汪曼云到自己家里来吃饭,目的无非是为自己在政台上找个帮手,没想到汪曼云就这样抗爽的推辞了和拒绝了,一时之间到也说不下去了,只好转了话题说。

    “汪兄前面的路很长很长,你不要急于拒绝,在考虑考虑,我们日后找个机会慢慢再谈。”

    那时李士群要到苏州去,汪曼云也却要到南京去,于是相约第二天在车上再见面。

    上海到苏州的距离很近,在火车上人又多,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李士群对汪曼云那颗心好像还没有死,在苏州下车前李士群还对汪曼云说。

    “曼兄,我昨天的话你可要慎重的在考虑考虑,汪曼云一时搁不下面子,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辞而去。”

    汪曼云到南京过了一个晚上,为了要到浙江去视察,在第二天下午搭车去上海,经过镇江,汪伪苏州教育厅厅长兼镇江地区清乡督查专员袁殊也到哪里去,两人相见,汪曼云问袁殊‘‘你到哪里去?袁殊神色不悦地说。

    “去苏州看看李部长,来电说李部长病情特别严重,非让我去一趟不可。”

    汪曼云听了有些茫然,而且又非常吃惊,既而拉住袁殊又问。

    “这就怪了,我昨天还和他同车,他在苏州下的车,那时不也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重病呢?真叫人不可思议。”

    袁殊也觉得好奇怪,但是又不知内情,看来只好附和着说。

    “我也是听他昨日回苏州说的,本打算去看望他一下,可不是呢,刚才就打起来了电话,说是病得厉害,有非让我来不可,我在这里也觉得奇怪,到底得的什么病。”

    汪曼云由于公务在身,只好对袁殊说。

    “这样吧!你先到苏州见到了李部长后,说我要到杭州去视察回来后,再去看他,让他多多保重身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