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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走着,到了跑马场,曾建正在喂马,见大家来了,就招呼大家进场子。
马的数量还不多,总共只有七八匹,不过都经过挑选才买来的,都算是良种马。
这时,曾建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大家围拢过去,仔细一看,都说是一匹好马,比在部队是养的战马还要强许多,看那马浑身上下,枣红的颜色十分亮丽,从头至尾一根杂毛都没有;鬃毛黑得发亮,四个蹄子倒是雪白的;嘶喊两声,打了两个响鼻,好像有腾空入海的样子。
彭通问道:“这不是赤兔马吧?”
曾建笑道:“赤兔马是什么样,只有三国的人才知道。”
林聪听了,大声念道:“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什么什么,后面我也不记得。”一下忘了,卡了壳。
原凡补充道:“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林聪道:“还是你厉害。”
原凡笑道:“我只记得后面两句。”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陈山连忙提醒大家:“不要站到马后头了,小心被马踢了。”
张华问:“你这马听的懂人话么?”
陈山道:“当然懂了,比某些人还会听人话。”
段平道:“说的没错,现在是该说人话的不说人话,该干人事的不干人事。”
彭通道:“人要是像马一样的活着也挺好的。”
曾建问:“像马有什么好的呢?”
彭通道:“至少可以站着睡觉,连床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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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聪道:“传说有一个古老民族的人,从马的眼睛里能看见未来。”
原凡道:“据说战马的眼睛,任何时候显得都很平静,无论是闲情之中还是面对强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惊慌,即使当生命受到无法抗拒的伤害时也没有那种无望的逆来顺受,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曾建道:“你们知道的还不少。”
林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时,只见陈山一纵身已跃上了马背,喊道:“可是书上不会教你怎样骑马。”
话音未落,一扬马鞭“驾”,枣红马已飞驰而去。
他跑了两圈后,回到原位勒马站住,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的骑术还不错吧。”
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马背上爬。
林聪不爱凑热闹,看大家都去骑马,就独自坐在一边看着。
曾建拿出两瓶矿泉水,问道:“怎么不骑。”
林聪说:“等一会儿”又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曾建答道:“早着呢,手续都没办下来,这当地政府审批麻烦着呢。”
林聪问道:“是不是这证那证的?”
曾建道:“健康证、卫生证、消防证、施工证、营运证、税务登记证等等,一大堆缺一样都不行,还要和当地人搞好关系。”
林聪有些吃惊,问道:“这当地也有黑势力么?”
曾建答道:“当然有了,应该叫地头蛇,不给好处说不定哪天就把你场子砸了,不过还好,他们中也有不少是当过兵的,听说我们是当兵回来的,对我们还算客气。”
林聪听了曾建的话,心里是一阵翻腾,感觉真不是个滋味,心想“难道现在做什么都这样难么。”
大家都兴致勃勃的骑过了几圈,林聪本不想骑了,但陈山还是催他上马骑了一圈。
大家正聊着呢,只见场外走来了两个当地模样的中年人,曾建见了连忙迎到场外去了,他们说了几句话,曾建又给他们递了两根烟,还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他们,然后他们才离去。
回来后,林聪问道:“他们是不是来说收保护费的。”
曾建笑道:“也不完全是,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给我们看场子,这样有他们在,别的人就不会来捣乱了,随便给他们点好处,利用一下也是应该的。”
段平说:“现在这种人有的是,只要给点钱,就好办事,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张华说:“这不也是一种职业么。”
又热闹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晚上,林聪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心里一直不能平静,想着自己“今后会走上哪一条道路呢。”
第二天,林聪又给厂里打了个电话询问工作的事,可是厂里还是让他继续等等。无奈,林聪给父亲通了个电话,父亲告诉林聪,现在闹经济危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更别说安排工作了,安慰他别太着急了,静下心来再等等。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中学好友唐力约林聪出去坐坐,林聪当然高兴,两人是中学最要好的朋友,因为唐力最近刚当上了父亲,所以忙的两人一直没见面。
按时见面后,两人是格外开心,找了一家餐馆是边吃边聊。
酒菜上齐后,两人一举杯,第一杯酒是一饮而尽。
林聪先打趣的问道:“怎么样,当爹辛苦吧?”
唐力叹口气,道:“唉,还有不累的么,4小时不睡觉,你回来都好些天了,只给你打了几个电话,真是太对不起了。”
林聪连忙道:“诶,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你现在已是为人父母,我应该上门恭喜才对的,只是因为工作还没落实,所以心情一直不太好,才没有找你的。”
唐力关切的问道:“那你工资还有么?”
林聪答道:“只有基本工资,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唐力又问道:“那你们战友都找到工作了么?”
林聪答道:“你想,连我都困难,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落实工作呢,现在是爹死娘嫁人了。”
唐力不由得点点头道:“嗨,别说你们,就是我们厂里,好多都停薪留职了,有工作都不干,都跑到外面做生意去了,我要不是老婆要生了,我可能都走了。”
林聪不解,问道:“你又不懂经商的,又没多少钱,又没什么关系,出去怎么做呢。”
唐力一哼,道:“不做的话,永远都不懂,心动不如行动,只有做了才知道。”
林聪又问道:“你不觉得现在出去晚了么?”
唐力斩钉截铁的说:“只要肯做,什么时候都不晚,要做就不能顾虑太多。”
这句话,林聪听了,心头一震,不由得呆住了,觉得真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
唐力桌下提了林聪一脚,说道:“想啥呢,喊你也没反应,旧毛病又犯了。”
林聪回过神来,说:“我想,做事真的很难,我们战友想就近开个跑马场,都左不行右不行的。”
唐力道:“你要是出来做,那要比我们强得多,你家又有钱,你老爸又有地位有关系,做啥不行,真要出来,我就跟着你混。”
林聪苦笑了一下,道:“我爸会同意么,要做早就做了,还会让我当兵去,真是的。”
唐力道:“你家和我家不一样,我家弟兄三个,你老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出去了,你老爸怕抱不上孙子。”
林聪道:“是呀,要不怎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唐力道:“那你还不快找个媳妇,给你老爸生个孙子。”
一句话说罢,俩人是哈哈大笑?????
饭吃玩了,两人走出一边欣赏夜景,一边聊着些难忘的往事。
林聪叹道:“唉,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
唐力道:“你还是喜欢唉声叹气的,好像很不开心似的。”
林聪点点头道:“还是你知道我,的确很不开心。”
唐力问道:“你家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什么使你不开心呢?”
林聪答道:“没错,有很多人都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每当我听见这句话时,不知为啥,我就会觉得很不开心,感觉很郁闷,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唐力问道:“你是对工作、对生活,还是其它方面呢?”
林聪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总觉的自己是虚度光阴。”
唐力道:“你已经很不错了,你看那些老爹当官的一个个又嫖有赌还吸毒,你连烟都不抽,很给你家争气了。”
林聪道:“这是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我要是连这些都把握不住了,还有什么脸,面对我的父母呢,再说他们都老了,干不了几年该退休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一家音像店的门口,见有很多光碟正在叫卖,林聪说:“正好我给我给外甥挑几张好看的,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给他买过东西呢。”
于是,两人走进去,开始挑选光碟。
正看得入神,忽然,一只手像林聪肩膀拍来,刚一触道,林聪肩膀立刻本能的往下一沉,同时一把搞住对方的手腕。
“聪聪,别这么大劲”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林聪一看这不是徐江还能是谁。
虽然跟他很少见面,但战友交情多少还是有的,两人还是热情的握了握手。
林聪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这不会是你的地盘吧?”
徐江得意的说:“不我的谁的,当然是我的了。”
说罢,给林聪、唐力递出两根香烟。
徐江拿出打火机,给唐力点上,又给林聪点,但林聪摇了摇头。
徐江道:“这还是你送我的打火机呢。”
林聪道:“你没忘记就够意思了。”
三人坐下,徐江问:“好久没见了,到哪当老总去了?”
林聪笑笑,道:“我像当老总的人么,你倒是个老板了。”
徐江摇摇头,说:“不搞咋办呢,工作也不给安排,没饭吃,只有借钱做点生意了。”
林聪道:“上次韩占借我钱,不知干啥去了。”
徐江说:“我知道,他们好几个都出去进货去了,我叫他们帮我看看外面行情呢。”
林聪“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开店呢。”
徐江道:“本来我没找到位置的,后来甘峰说认识这里夜总会老板的小舅子,牵了个线给了点好处费,我就来了,租金还不算贵。
林聪吃惊的问:“这是夜总会的地盘?”
徐江道:“对呀,就前面那家。”
唐力插嘴道:“不就是燕舞夜总会么,我一个老乡也在那当领班呢。”
徐江又说:“甘峰也在里面打工呢。”
林聪又吃惊的问道:“他在里面干嘛?”
徐江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搞保卫的吧,一会儿你们可以进去转转。”
林聪轻叹一口气,问道:“这里生意好不好?”
徐江道:“还行,周末人挺多的,你要有人就给我关照一下呀。”
林聪笑笑道:“行啊,回头我建议集团老总,要搞活动,所有分厂就都到你这里来进货,两下子就把你这店搬空了。”
徐江欣喜道:“那好,说死了哦,到时候提前通知我,我好备货。”
三人都乐了。
又聊了一会儿,徐江起身招呼客人。
看他忙碌着生意的身影,林聪莫名的叹口气,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又走了不远,人车忽然多起来了,林聪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燕舞夜总会”的正门口,真是一片的五彩霓虹、门庭若市。
林聪对这种场所最为反感,因为使他又想起当年“红粉恋人夜总会”门前的一幕。本想快步离去,但唐力的老乡刘领班正在门口揽客,见唐力两人走来,连忙热情的打起招呼,几个穿晚礼服的迎宾小姐,一下子也围了上来。
盛情难却,两人只好走进夜总会大厅,喧闹的音响、刺鼻香味的空气、耀眼的灯光、光怪陆离的舞台,都使林聪感到透不过气来,再看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老板老大们,有的是西服革履、风度翩翩;有的是油头粉面、忸怩作态;有的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也有的是旁若无人、自命不凡。
坐下后倒了两杯茶,还没怎么说话,就见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在两人周围转了几圈,刘领班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他们离去了。
刘领班回头解释道:“觉得你们面生,所以多看了几眼。”
林聪坦然一笑,说道:“没关系,对陌生人应该多看几眼。”
这时一个着晚礼服的妈咪领着几个妖艳的小姐已贴了过来,好一阵甜言蜜语,“大哥、老板”不停的叫着,林聪低头品茶,只当是没看见。
妈咪凑近,一手竟然达到林聪肩上,嗲声道:“这位老板好酷,挑一个了。”
林聪轻轻摇摇头,唐力连忙谢绝了她们,妈咪小姐们只好都悻悻的离去了。
刘领班笑道:“这位兄弟干嘛这么严肃,出来完嘛。”
唐力解释道:“这是我老同学,玩的相当好,刚当兵回来。”
刘领班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军人哪,来来,我敬您老哥一杯。”
说罢,叫了两瓶啤酒,给三人都倒上。
林聪礼貌的谢绝了,唐力道:“来,我替他喝。”
说罢,把两杯酒都一饮而尽。
林聪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招了一些当过兵的。”
刘领班说:“我也不太清楚,老板的事,我们可不敢问。”
林聪点点头,四周随便看了看,没见到甘峰,就没有再问了。
大厅里实在太吵了,刘领班看林聪实在坐不住,就把他们两人带到外面一个平台上,平台上播放着轻音乐,下面是一个人工湖,空气新鲜、夜景也不错,坐下后,林聪松了一口气。
刘领班有事,先忙去了,两人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林聪问唐力:“你常到这种地方来么?”
唐力答道:“只来过几次,都是别人请的。”
林聪道:“我回来这些天,感觉到处都不适应了,就想进了这家夜总会一样,透不过起来。”
唐力道:“只有你适应环境的,没有让环境来适应你,只有适应了才能找到自己的平台,就像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一样。”
林聪摇摇头,叹口气道:“环境的平台我可以找到,可是心里的平台我怎样才能找得到呢。”
唐力道:“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不要以为别人都比你过得轻松,想那么多干嘛,来吃块口香糖。”
说罢伸手递过来一块口香糖。
林聪苦笑了一下,道:“但愿如此,上帝给予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说罢,伸手接过口香糖。
一不小心,口香糖没接住掉在地上,林聪俯下身去捡,就在耳朵微微接触旁边金属栏杆的一刹那,林聪听到了一种声音,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种声音对于林聪来说有一种本能的感觉,好似一种曾相识的声音,似乎好像勾起了某种回忆一样;就好比能激发野兽原始兽性的声音,但熟悉之中似乎又有些陌生的感觉,感觉这个声音似乎来自于地下。
“你在干嘛呢?”唐力问道:“怎么捡个口香糖就呆那儿了呢?”
林聪反问道:“我听见一种奇怪的生意,好像有人在训练搏击一样。”
唐力说:“可能是电影吧。”
林聪又问了一下侍者,也说不清楚,站起来又一听好像生音又没有了,只好暂时不提了。
唐力看看林聪说道:“你的思想包袱背的太重了。”
林聪手撑额头,说道:“是的,已经有人说过了,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我总觉的无法摆脱心里一个巨大的阴影。”
唐力问道:“你感觉阴影从何而来呢?”
林聪摇摇头道:“我的家庭,但也不完全是。”
唐力道:“是你从小被父母管你太严了,所以现在虽然大了,但思想上还是放不开,使你不敢放开手脚干自己的事。
林聪长叹一声,道:“你说的很对,可我怎样才能放的开呢。”
唐力向后一靠,道:“那要看你自己的了,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林聪也向后一靠,道:“咱俩说半天白说了。”
这时,唐力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夫人催他回家。
唐力笑道:“有老婆真是麻烦。”
林聪也笑道:“你被老婆管着,不也放不开么。”
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帐已被刘领班结了,两人出去打的,可门前已经没有了,就转到后街,拦了个摩的,只能坐一人,林聪就让唐力先回去了,反正自己没事,慢慢走回家也行。
唐力走了,林聪一个人静静的向家的方向走去,这时路上人和车都很少了,安静了许多,刚刚只走了十几步,刚才那个注意过的声音,隐约又传入里林聪耳朵,这一次更加清晰,林聪感觉到这个生音就从自己附近的一个地方发出的,好像正在召唤自己一样。
林聪剑一般的眼神迅速搜索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自己正在夜总会的后街处,这里人气稀少,灯光昏暗,一条贴着夜总会后墙的小胡同被发现了,林聪走到胡同口,侧耳贴在墙上仔细一听,没错!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的。
没有什么犹豫,直觉告诉林聪,里面可能正在发生一场战斗,必须马上进去。
林聪蹑足潜踪,像猞猁接近猎物一样,向里搜索前进,里面越走越黑,幸亏眼神好,旁边堆得都是一些废旧材料,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又走了一段,生音越来越清楚,有叫好声、鼓掌声、格斗的嘶叫声,好像正在进行一次搏击比赛,但喧闹的嘈杂声中隐约还夹杂这声嘶力竭的呼救声,这不得不使林聪提高自己的警惕。
终于,前面不远出现了灯光,林聪走进一看,是一个贴在地面上的小窗口,只有自己膝盖高,生音正是这里传出的。
林聪俯下身去,向里张望,原来里面是夜总会下面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难怪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此时里面男男女女的挤满了许多人,只见他们有的是耀武扬威、得意洋洋;有的是坦胸露背、又叫又嚷;有的是浓妆艳抹、娇媚作态;也有的风衣礼帽、高深莫测,周围还有很多带着黑墨镜手持铁尺的打手在溜达,一些侍者忙着端茶倒水。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林聪看见,原来地下室中间用钢丝网围了个场地,里面有两个选手正在进行搏击比赛。
搏击对于林聪来说太熟悉不过了,可当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是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在比赛,一个拳手正对着对方的要害部位拼命的击打,几下子他的对手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可是连个裁判都没有,这分明是在置对手于死地呀,场外的观众是沸腾到了极点,林聪觉得自己浑身直冒冷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的想着这是什么比赛呀?
猛的,林聪想起复原前,一位超期服役的同乡老班长兰庆告诫的话:“你们回去后,要老老实实的工作,不要相信有免费的午餐,靠自己劳动致富才是最可靠的,天上是永远不会掉下馅饼的。尤其千万要注意的是不能被黑道上利用来打黑拳,这时及其危险的生命赌博,一旦被利用,会随时丢掉性命的。”
林聪、原凡等几人想了解清楚就进一步追问,兰庆老班长先没说话,忽然一伸手到自己嘴里,尽然把整幅牙齿取了出来,笑笑又放回口中,林聪等人惊愕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兰老班长说道:“我入伍两年就排名全师自由搏击十强,准备参加全军比赛,当时团长准假,我回家探望父母,也怪自己年轻气盛,不辨是非,被黑道上利用来打黑拳,开始还连赢了几场,人家都叫我“雷豹”。
结果这一下可惹恼了对方,于是就派出一个绰号叫“铁狼”的黑拳高手来,这家伙的拳法可真了得,那是快如闪电、重如泰山,上来只一拳就打掉了我整排牙齿,要不是家人报了警,警察及时赶来,我恐怕早就没命了,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靠假牙吃饭那。”
大家听了,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兰老班长继续讲解道:“所谓的‘打黑拳’就是以赌博的方法进行拳击,属于违法活动,一般在地下进行,直接用拳头打,不戴任何护具,失败者一般都是重伤或死亡,黑市拳手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些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万万不可涉足。”
当时听了兰老班长的话,大家惊得是脊梁骨直冒冷气,这些话林聪是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话,林聪现在字字想起,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今天自己亲眼目睹的就是耳闻已久的“打黑拳”。
原来,燕舞夜总会的后台是这几条街上的帮派老大,长期依靠这个黑拳市场谋取暴利,同时还垄断了附近的所有黑拳市场,生意一直很好,黑道上的各色人物纷纷推出自己的黑拳高手,进行高额度的黑拳赌博,赌注金额相当可观,今天正在大赌一场。
林聪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场上的两个拳手,一个着红;一个着黑;此时黑方拳手暴雨般的组合拳已把红方拳手打的满面鲜血,毫无还手之力,可黑方并没停手,猛的一个“侧钩拳”,正中红方拳手太阳穴,顿时红方拳手口吐白沫,仰面倒地,黑方拳手胜利了,红方拳手被抬了下去,黑方的人是举杯祝贺,欣喜若狂。
林聪几乎惊呆了,这不就是杀人么,他真为红方的拳手担心,看样子很可能活不成了。然而令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接着,红方又派出了拳手,由于是背对着的,距离又较远,林聪没有看清面容,但觉得走路的样子有点眼熟,当时也没想多的。
双方立刻交手,林聪看到,两人一开始就下了狠手,黑方还是刚才那个拳手,拳法刚烈,如暴风骤雨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职业拳击手出身,但不善于腿法,远距离作战不行。红方则不然,身法灵活、而且拳法、腿法、膝、肘都结合的不错,搏击中很带有泰拳的打法。
黑方拳手已连续十几拳都被红方拳手躲闪过,有些着急,猛一个右反鞭拳,狠击红方拳手右太阳穴,只见红方一低头,黑方拳手右拳落空,由于用力过猛,一时收不会来,露出胸前、颈部、面部一大片空挡,红方拳手是毫不客气,把握住时机,一纵身平地跃起,猛抬右膝是“啪”的一声,狠狠的击中黑方拳手下颚及咽喉部位,黑方拳手喉结顿时被重创“哇”的一声是口吐鲜血,当场倒地昏厥,全场又是一片嚎腾。
这一幕,林聪看得是真真切切,惊得他几乎叫出声来,这种泰拳膝法太熟悉不过了,当即是一眼认出这不是他还能是谁,原来,红方的这个拳手正是甘峰。
甘峰怎么会到这儿来呢,这还的从回来说起。
大家下了火车,各自回家后,甘峰也开始忙碌自己工作的事,可和大家一样,哪个单位都人满为患,自然原厂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工作的问题,只有闲着,可是他哪是一个老实人,从小就打架斗殴,后来又赌博成性,欠了别人不少钱,之所以当兵去,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躲债,回来几天,在外面一晃悠,各路债主又找上门来了,只好东躲西藏的,找战友借钱,可谁都知道他好赌成性,没人借,还想找林聪借,可想想关系没搞好,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好向债主们求情,其中就有债主一个叫尤庆,就是前面徐江提到的燕舞夜总会老板的小舅子,现任燕舞夜总会的经理,而实际上这家伙正在物色打黑拳的人选,正好相中了甘峰,尤庆先主动拿出钱来叫甘峰还给了其它债主,甘峰自然感激,然后叫甘峰写下欠条,按了手印,再经过他一番诱惑,甘峰不了解内情但为了还债就同意了,这样就把甘峰牢牢控制在了自己手里,接下来的几天,甘峰也真是没有白练,连赢了好几场,让尤庆一伙是大发横财,把他们得意的不行,把甘峰当成摇钱树一样,分了甘峰一些钱,这样各路的黑拳高手一时云集于燕舞夜总会的地下室,引起了一场场血腥的屠杀。
现在林聪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况,甘峰怎么来的他倒是没怎么想,接下来的一幕使他暗暗为甘峰担心,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毕竟是多年的战友,面对强敌自然要站在一条战线上。
现在对方已派出了新的拳手,这个拳手一出场,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了,显然除了甘峰,所有人都认识他,林聪仔细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甘峰的个头已不算矮了,但这个黑拳手的身高、臂长、腿长都在甘峰之上,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阴森中含着可怕的杀气,身体是格外强壮,浑身上下是疤痕累累,一看就知此人已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决斗,身材高大,走路却悄无声息,这正是他训练有素的结果。
此人是谁,甘峰、林聪当然不认识了,他是对方的王牌摇钱树,绰号“狂鲨”,在这个打黑拳的圈子里可是无人不知他的厉害,此人极具杀伤力,可以说就是一台杀人机器,败在他手下的黑拳手不知有多少,许多都丢了性命。
林聪知道,甘峰向来傲气惯了,从不肯轻易服输,今天也必定接受这场硬仗,心里真替他着急。
果然,甘峰上场了,场上又是一片沸腾,双方都毫不客气,上场就交了手,一出招,林聪就看出此人不仅擅长自由搏击和空手道,甚至还比甘峰更熟练使用泰拳招数。
此时,双方已连过了二十几招没分出胜负,狂鲨真如杀人机器一般,招招要置甘峰于死地,甘峰仗着训练有数,暂时还没吃亏。
狂鲨可是毫不留情,一拳块过一拳,一腿狠过一腿,甘峰被他逼的毫无喘息机会,由于臂长、腿长不占优势,于是尽量躲过拳脚,贴近对方,想避远战改近攻,但很块又被对方膝、肘、头几下子逼出圈外,实在是危险之及。
双方已过了一百多招,甘峰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通身是汗,出招速度显得有点缓慢下来、力度也差了一些,可狂鲨却越战越猛,一拳闪电般击向甘峰左眼,甘峰急闪,谁知一下中计,只见狂鲨左手五指如铁钩一般,迅雷般狠扣甘峰咽喉,这是狂鲨久练的“虎爪”功夫,威力极大,甘峰急忙后退半步,同时一抬右手,想锁住他左手脉门,但还是稍慢半拍,被他一爪撕下颈部五条皮肉,顿时血流如注,留下五个鲜红的爪印。
一受伤,甘峰是大急大怒,快速抬右腿,猛踹狂鲨前胸,只听“啪”的一声,狂鲨前胸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可没想到,狂鲨是纹丝不动,甘峰却被震得“蹬蹬蹬”接连后退好几步,顿时甘峰是大惊失色。
原来狂鲨不仅精通进攻招数,还练有一身排打硬功夫,平时训练时都是用铁杆敲击全身,所以甘峰这一脚只当是给他挠了个痒。
甘峰惊呆了,狂鲨可没闲着,一个跨步上前,紧接着身体凭空一跃,对着甘峰前胸,双脚同时一个前踹,真是又快又猛。
甘峰回过神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抬双臂招架,护住前胸的同时已中了招,双臂和胸口都是一阵剧痛,幸亏训练有素,中招同时使了一个借力,来了个后滚翻,才抵消了一部分冲力,就这样也忍不住,口中一腥,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硬是咽了回去,又勉强站起。
场下是一片沸腾,场上狂鲨更是洋洋得意,狞笑着,一边狂叫着“来呀、来呀”,一边挥舞着钵盂般大的拳头,还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脸和胸,一步步逼向甘峰。
甘峰当然不会服输,运了口气,定了定神,站起后只觉眼冒金星,险些又要跌倒,忙扶住护栏,喘息了一下。
狂鲨这回逼得更近,招招不离甘峰要害,闪电般的组合拳打得甘峰左躲右闪还中了不少招,渐渐只能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了。
接着狂鲨又抓住甘峰双肩,用膝盖猛击甘峰腹部、裆部,甘峰双掌下压,挡住对方膝盖,可被狂鲨狠狠的一记下勾拳击中胃部,顿时口吐黄水,一下支持不住向前弯下腰来,狂鲨趁此机会,一下跳起,借用落下的力,用右肘部发力猛的一个下砸,正中甘峰后心,只听甘峰一声惨叫,一下趴到在地顿时不省人事,一动不动了。
狂鲨这边是欢叫如雷,可急坏了尤庆一伙,因为甘峰如果真的败了,那么意味着他们要输掉一大笔钱,他们连忙叫人把甘峰抬了出去。
林聪目睹了这现场的一切过程,只看得自己是浑身直冒冷汗、手脚冰凉,好几次都惊得叫出声来,幸亏现场嘈杂,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现在怎么办”,林聪焦急的想着,只见甘峰被尤庆一伙浇了一杯凉水,灌了几口饮料,又催促他上场继续打。
林聪知道如果甘峰再上场的话,必然有死无生,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战友送死么,虽然自己和他有些误会,但面对强敌,必然会站在一条战线上。
眼看甘峰清醒过来了,咬着牙又要上场了,林聪想报警,可没带手机,出去找电话,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心里是焦急万分!忽然只觉胡同口方法有手电光一闪,同时传来脚步声,不用说,是有人来了,林聪立刻隐身于杂物堆之后。
原来,进来的是两个夜总会的保安,本来应是半小时巡逻一趟,因为老板也怕有事,可这两傢伙偷懒,认为后面没人来,也就一两个小时才到这后面来一趟,根本没想到今天有人在这儿。
林聪见了,暗道“来的正好”,见他们走近,放过了第一个,第二个刚过一步,林聪抬手一掌“咔”砍在他后颈处,这傢伙轻哼了一声,瘫软倒下,林聪将他扶住,轻轻放下,捡起他的手电筒和防暴棍跟在前一个后面,前一个傢伙一点没有察觉,林聪跟上,一拍他肩膀。这傢伙叫道:“干嘛。”
同时转过身来,被林聪手电光一照,顿时两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刚想说:“别开玩笑。”
可话没出口,只觉得脑袋“嘭”的一下,顿时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聪把他俩拖到墙根靠着,一摸他们身上,摸出一部手机,又摸了摸,摸出一个打火机,不由得想起孙子兵法里提到的“后院起火”这一招来,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回头到窗口看了看,甘峰和狂鲨都已经进入场内了,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林聪顾不得许多,转身放到了几个废油桶,让残油流了出来,把几块旧棉纱蘸上油,点着后,扔进杂物堆,顿时杂物堆着了起来,本还想丢团着火的棉纱进地下室可怕伤了人,就没这样做。林聪随即用手机拨了个火警电话,转身回到那两个昏倒的保安身边,在他们俩的人中处各用力掐了几秒钟,看他们缓过劲来,自己立刻隐身于较远处一个拐角处。
两个保安晃悠悠的站起,一看着火了,吓得大叫:“着火了,救火呀。”
这一喊,地下室的人自然听见了。
火势越来越大,已蔓延到了刚才的地下室的窗口,浓烟滚滚的,里面的人“呜哩哇啦”乱做一团,这时消防车很快赶到了,林聪已撤出了现场,远远的看见消防队员们冲了进去,还又几个巡警也赶了过来,里面的生死赌局自然没法进行下去了。
林聪转到了夜总会的前门,后面的火光依稀可见,心里不由得琢磨道“自己这不是干了违法的事么?”。
火光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来看热闹,林聪隐身于一个电话亭后面观察着,本想看看甘峰是否会从前门撤出,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一个刚才地下室的人出来,更没有一个黑拳手了,林聪知道一定由其它通道转移走了,这是一种常用战术,部队里常提到的,他们也会利用来躲避警察,真是“狡兔三窟”啊!
由于消防队来的快,火势没有迅速蔓延,很快就熄灭了,林聪看没什么事了,自己目的也达到了,转身准备离去,忽见几个人走出夜总会大门,和消防队的攀谈了几句,林聪觉得刚才好像在地下室里见过,但不能肯定。
这个带头的就是尤庆,林聪还不认识,只见他和消防队的领队以及警察攀谈了几句,又拿出烟来递过去,显得很熟悉。
林聪见了倒没什么见怪的,知道这帮人神通广大,哪的人都套的拢,可无意中往尤庆身后的几个人看了一眼,一个年轻女人倒是使他狠吃了一惊,虽然离的有些距离,又换了衣着,原本披下的长头发扎成了一束,但凭林聪的眼力,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韩雪儿。
林聪又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她,又看看其它几人,均不认识。这时他们已送走了消防队的人和警察,转身向夜总会进去,看见尤庆垂头丧气的样子,韩雪儿立刻挽着他的胳膊好一阵暧昧,尤庆搭着他的肩膀,一起进了夜总会大门。
林聪看到这一切,暗想“这个女人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那陈美露会不会也是的呢?日后如果和她们打交道可一定得当心,正所谓‘最毒妇人心’嘛。”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林聪怕母亲担心就没跟她说所发生的事,只说和同学玩晚了,自己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了,只觉得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第二天,一觉醒来,觉得真是恶梦一场,吃过早饭,想起昨晚的事,觉得憋着有些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自然想到原凡,打电话过去,正好原凡半天休息,于是约好时间地点,在一个僻静的小公园,两个好兄弟又见了面。
刚坐下,原凡就看出林聪精神不太好,笑呵呵的问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林聪叹了口气,道:“唉,你的心理学没白学。”
原凡又笑笑道:“那看是谁了,对咱们自己弟兄自然一看便知。”
林聪又叹口气道:“唉,那你看看我,知道找你有什么事呢?”
原凡还是一笑,道:“自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林聪问道:“你今早听没听收音机?”
原凡答道:“大概听了一下,没甚么好听的,好像说道昨晚哪里着火了似的。”
林聪盯着原凡问道:“我要说火是我放的,你会相信吗?”
原凡盯着林聪答道:“你要是做了犯法违规的事情,一定有极特殊的原因才会这样的。”
林聪点点头,长叹一口,道:“唉!兄弟就是兄弟,知我者兄弟啊!”
说罢,把发生的一切详细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原凡。
原凡听了,开始还不太相信,但林聪把一小截烧黑的棉纱拿出来给他一看,原凡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半响没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原凡回过神来,皱眉说道:“以前光听兰老班长进过,电视里看过,可真没想到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真是太可怕了。”
林聪摇摇牙道:“我更想不到居然自己的战友也会加入。”
原凡拍了林聪一下,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相识多年,你一向本份实在,没想到你会放火救人,真是太意外了。”
林聪苦笑了一下,问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呢,你说我做的对么?”
原凡道:“我个人认为,你做的很对,何况你又没有伤人。”
林聪又苦笑了一下,说道:“但愿警察不会找上门来。”
原凡一嗤,笑道:“嗤,你以为警察有我们当特种兵那么勤快,这种事只要没伤人,也就备个案,理都懒得理。”
林聪叹口气,恨恨说道:“唉,你说的也是,难怪夜晚如此黑暗。”
原凡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帮他一把呢?”指的当然是甘峰。
林聪朗朗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总是记住别人的错也不对,实际上害的是自己,既往不咎,宽宏大量才是人生的本质;再说好歹也是多年的战友嘛。”
原凡赞许道:“你不愧是咱团的模范班长,怪不得军首长都对你另眼相看。”
林聪听了又苦笑道:“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骑虎难下呀。”
原凡调侃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没听说‘模范不模范,看你怎么干;干完大家看,看你当模范。’”
说罢,两人不由得都哈哈笑了起来。
俩人又聊了一阵子,看看时候不早了,原凡要到学院开会,二人就分手告别了。
又是几周过去了,工作的事依然没有着落,林聪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实在不是个滋味,母亲和姐姐怕他病了,给他做了不少爱吃的菜,可林聪一点胃口也没有。
这一天,林聪正在家活动拳脚,双节棍舞的是上下翻飞,如孔雀开屏一般,把小外甥逗得“咯咯”直笑,手舞足蹈的。
忽然电话铃响了,是段平打电话来,听他风风火火的说有事要和战友们说,晚上要大家到他家附近见面,林聪也没什么事就答应赴约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段平家亲戚开的一个茶座,看见彭通、莫柱、徐江、颜军等一些战友已经到了,就和他们打起招呼来,大家都有些日子没见了,所以都互相嘘寒问暖的。
段平忙着给大家端茶倒水,见林聪来了,忙过来打招呼,又倒了一杯茶,林聪在彭通、莫柱等人旁边坐下来环顾了一圈,多数都是战友,但没有看见原凡、张华。
段平笑着说道:“您老兄能来,真是给我面子,今天是请你来帮我出主意的。”
林聪也笑笑道:“兄弟有事,我能不来么。”
彭通嚼着花生问道:“到底啥事,把我们都叫来?”
段平得意的答道:“当然是好事了。”
莫柱调侃道:“是不是升官发财了。”
徐江叼着烟,摇头晃脑的叫道:“不是哪个女人看上你了,非要嫁给你吧。”
颜军也跟着叫道:“那肯定是个离过婚的。”
大家听了是一阵哄笑。
林聪问了一下大家工作进展如何,可大家都说没有正式落实,个个都显得垂头丧气的。
林聪轻叹一口气问道:“原儿和张华来不来?”
彭通道:“他们学院有事,不知道来不来。”
颜军叹口气道:“就数他俩混的好了。”
段平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请大家安静下来,大家静了下来,都看着段平。
段平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道:“前几天,我无意中认识了一个老总,也是当过兵的。”
说道这,故意顿了顿。
徐江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捡主要的说。”
段平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告诉我,他们目前正在筹备建一个新厂,正好需要招一批保安,复转军人优先,我说我也是当过兵的,他挺满意,就叫我帮忙在物色一些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就想到了弟兄们,怎么样够意思吧。”
说罢,有些洋洋得意的看着大家。
林聪想想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的?”
段平答道:“他总是来喝茶,我和他聊天就认识了。”
徐江晃晃脑袋,说道:“原来当个保安,我还以为叫我们干嘛呢。”
彭通倒是问道:“他说没说一个月给多少钱?”
段平答道:“我没细问,不过他说大家去了都是兄弟,工资待遇都会照顾大家的。”
颜军不信的说道:“他说的好听,真要去了,恐怕除了点工资啥待遇都没有。”
段平连忙辩解道:“不会的,他是北方人,我看挺实在的。”
林聪问道:“他到底是什么单位的?”
段平挠挠头皮,想了想说道:“什么公司,我也忘了,名片不知放哪去了,反正有他电话。”
林聪想想又问到:“那他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了么?”
段平又得意起来,说道:“他说只要我把人给他带去了,就给我个队长当,所以我请大家来捧捧场啦。”
徐江又摇头晃脑的叫道:“嗨,我说呢,原来是你自己想当队长才叫我们来的。”
段平连忙又辩解道:“哎,不完全是的,我当队长有了好处,一定不会忘了大家的。”
莫柱嘀咕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段平听了,朝他砸了一粒花生,说道:“谁说的,我又没忘了你,反正你找不到工作,不如先跟我干着。”
其它的战友也问来问去的,段平有些应付不过来,急的头上直冒汗。
段平对林聪说:“你见得多,给我想想办法啥的。”
林聪摇摇头道:“我见得也不多,但我知道工作的事还是要以谨慎为妙,改天我们一起到实地看看再说,不然现在啥也没见到,光听他嘴说,当然做不了决定呀,正所谓‘眼见为实’嘛,现在可是世道险恶啊!”
彭通也说道:“就是,他凭啥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好处呢。”
段平想想只有这么办,也就表示同意。
又议论了一会儿,大家意见不一,有的拿不定主意、有的反对,愿意去的只有少数。
渐渐到了吃饭时间,段平把大家请进自家开的小饭馆进餐,林聪没有一起去,和大家告别后,离去了。
一周后,段平约好了大家,租了辆车,一起来到了这家新工厂。
到地方下了车,大家一看,新厂建立在一片荒地之中,周围还没有什么像样的设施,只有少数的一些农家。工厂也没有彻底完工,还在装修之中。
走进一楼大厅,看见装修工人们还在忙碌着,段平和他们笑着打了招呼。
大家随意看了看,到处都堆着材料,一股浓烈的甲醛味直冲鼻子,都问着挺难受的,就出到院子里透气,林聪忽然看见前台地下有几幅匾额,都是其他单位送的,均写到“祝浩丰零部件股份有限公司??????如何如何”等字样。
林聪看了心想“这会不会又是东神集团的配套商呢?”又转了转,也出到院子里。
段平对大家说:“老板一会儿就到,我给他打过电话的。”
林聪冷笑着说道:“哼哼,现在人都习惯迟到,越是大人物越是喜欢迟到。”
原凡疑惑的问道:“这厂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啥设备也没有?”
段平拍拍脑袋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付我们工资不就行了么。”
张华摇摇头说道:“就这环境,谁会到这来打工呢。”
段平不满的说道:“你们东神的有铁饭碗当然不会来了,叫你们来是帮我拿主意的,我们就不同了,没饭吃不得到处打工,是不是,莫儿肯定会来,对吧。”他还对莫柱说道。
莫柱一旁听了,不屑一顾的说:“你知道我会来,你又能给我多少钱,上次打牌的钱还没还我呢。”
段平一听,忙赔笑说道:“一辈子好不容易两兄弟,何必计较这点钱呢。”
彭通叫道:“你欠人家钱当然不会计较了。”
林聪笑笑说道:“兄弟不是靠说的,挂在嘴上的兄弟往往都是假的。”
颜军嘟囔着问道:“他们怎么跑到这儿来开厂子呢?”
段平解释道:“这儿的地最便宜,雇人干活工资也低。”
大家正议论着,忽然“嘀嘀”一声,两辆轿车开进院里停下了,段平道:“哎,老总来了。”赶紧跑上前去迎接。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下,前一辆是奥迪,后一辆是保时捷,大家见了都说车挺好看。
张华叹道:“什么时候咱们自己也有一辆就好了。”
莫柱沮丧的说:“攒一辈子钱,恐怕也不够呀。”
彭通叫道:“有钱我也不买,只买辆摩托车就足够了。“
可林聪看了看,总觉的后一辆保时捷,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问了问其它几人,也都说不大记得。
从奥迪车内出来四个人,头一个是老总,长的肥头大耳,脖子上带着老粗一条金项链,后面跟着一个小个秘书和一高一矮两个带黑墨镜的保镖。
下车后老总先到后面保时捷的车窗处,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但车里并没有下来人。看到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好像车里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段平迎上前去,老总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段平说道:“陈总,我把弟兄们都带来了,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那个陈总笑道:“那里的话,兄弟做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段平将战友一一的给他介绍,陈总倒是很和气的一一握手问候,又叫秘书给大家挨个递了不少烟。
段平介绍到:“这是陈老总,这儿的老大。”
原来他叫陈万元,是这儿的总经理。
陈万元忙说道:“别这么说,都是兄弟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张华笑道:“陈总真是家大业大啊。”
陈万元客气道:“哪里哪里,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
原凡试探道:“多谢陈老板赏识,给我们弟兄一碗饭吃。”
陈万元又客气道:“哪里哪里,是弟兄们看的起我。”
林聪问道:“陈总以前是什么兵种?”
陈万元倒是谦虚的答道:“嗨,只当了个文艺兵,连枪都没摸过,不如你们战斗力过硬呀。”
段平贴近道:“我们弟兄的确都挺过硬的,不知您满不满意啊。”
陈万元哈哈一笑道:“那要眼见为实,有没有兴趣跟我这两个兄弟切磋一下,怎么样啊。”说罢,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两个保镖。
这时,小个秘书把早准备好的护具给送了过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了他身后这两人,这两个傢伙从来到现在都一直没吭声,又带着黑墨镜,看上去令人反感,这时听自己老总一发话,立刻来了劲头,脱去外套、取掉墨镜,先活动起拳脚来。
战友们当然都不是吃素的,要比划比划自然没什么了不起,但对方情况不明,原凡向大家递了个眼色,谁也没争着上前。
林聪应声答道:“说的对陈总,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遛。”
说罢就想先一试身手,但被张华一把扯住了胳膊。
陈万元见没人应战,有些得意的叫道:“我这两个兄弟都是正规保镖院校出来的,大家千万别谦虚啊,尽管比试,哈哈,阿太、阿保你们也不要保留哟。”他还对俩个保镖喊道。
段平只好望着大家喊道:“咱们哪位弟兄先一试身手哇?”
两个保镖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又是踢腿、又是挥拳的向大家挑衅着。
段平有点急了,叫道:“没人上,那只有我先一试身手了。”
这时,莫柱看着那两个傢伙挺来气,就喊道:“我来。”
大家也没表示反对,只是叮嘱他要小心一些,原凡又对他耳语了几句。
陈万元也没吭声,点起一根烟,一旁看着。
莫柱脱去外套,迎上两个保镖,问道:“不知哪位先赐教啊?”。
两个傢伙见莫柱个头不高、身材也不魁梧,没当回事,高个向矮个一摆头,矮个也没推辞,迈步来到段平面前。
双方都没多话,戴好护具,点头示意后,立刻交起手来。
矮个保镖阿保练得是职业拳击,他的个头和莫柱差不多,但身材要魁梧一些,两臂肌肉隆起,拳速快捷、呼呼带风,下盘也扎的挺稳,看得出确实是专业院校出来的。
莫柱擅长散打,打法多样化,习惯拳法、腿法、摔跤相结合的打法,也挺有威力。
一开始,阿保想在老总面前先露一手,所以主动频频发起进攻,出拳又快又狠,向莫柱的头部、胸腹部等要害部位连击了几十拳。
莫柱本着礼让三先的原则,开始还挺客气,对他的出拳,能躲闪就躲闪、能招架就招架,十几个回合过去,基本上没有分出胜负来。阿保见莫柱没怎么还手,还以为他惧怕自己,更是肆无忌惮的向莫柱连连发招,莫柱见时机已到,抓住他猛出一个直冲拳的机会,一个快速下蹲,肩膀一下顶在他的腰部,这傢伙用力过猛,一下收不住力,被莫柱一下扛在肩膀上,“哎呀”一声就头冲下,翻了过去,幸亏莫柱手下留情,没有站起用力摔他,这傢伙只是后背着地,有些疼痛而已。这也是原凡给莫柱出的主意,用摔跤来赢他,果然奏效。
大家是鼓掌喝彩,高个保镖阿太过去扶阿保,他自己挣扎站起,是满脸通红。
陈万元也鼓了鼓掌,叫道:“好功夫,好功夫,真不愧是特种兵。”又像高个保镖阿太使了使眼色。
小个秘书叫人送来一箱矿泉水,分给大家喝着。
后面的阿太当然不服气了,阔步上前,气冲冲的指着莫柱道:“我来向你领教一下,请。”
莫柱笑笑退下场来,大家都挺高兴,夸他没白练,刚擦了擦汗,正在兴头上,听高个保镖阿太一叫唤,转身就又要上场,但立刻被大家拉住。
林聪问段平:“我们是不是也换个人上场?”
段平点点头对陈万元说:“我们也换个人,怎么样?”
陈万元笑着道:“当然可以,理所当然的嘛。”
大家商议了一下,颜军强烈要求应战,大家也觉得可以。
原来颜军除拳脚功夫外,还苦练过头上功夫,战友们都叫他“火车头”,关键时刻他才露一手。
林聪叮嘱颜军道:“我看他走路姿势,稳而无声,可能善用腿法,你要注意。”
原凡叮嘱颜军道:“用你的专长功他的空当,一击就中。”
颜军拍拍脑袋,叫道:“放心,你们等着瞧好吧。”
说罢冷笑一声,斜眼看看阿太,点点头,迈步上了场。
高个保镖阿太果然是跆拳道腿法娴熟,其中还夹杂中式传统腿法和泰拳腿法的招数,确实很有实力,一上场先亮了个“一字马”炫耀了一下,转眼立刻就发起进攻,为了挽回面子,一出腿就是狠招,先是左腿一晃在下面做了个假动作,紧接着右腿闪电般一个侧身上踢就直击颜军左脸颊,一招不中,右腿不落地,就直接改中路踢向颜军腰部??????,真是快如流星一般,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又狠过一招,战友们见了,都有点紧张。
颜军擅长于自由搏击,拳法、腿法都运用的不错,今天和对手比起在腿法上不怎么占优势,因为腿长不如对手,但颜军毫不慌张,因为他个头虽矮,但体格壮实,双膀格外有力,单掌开几块砖是随随便便,另外更精通防守,对于阿太的招数都能一一化解,加上拳法相当有力,所以不管对手怎么进攻,都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毫无破绽之处。
双方交手几十个回合,没见高低,阿太虽然连连进攻,但实际上并没占到什么便宜;颜军虽然攻少防多,但没吃什么亏。战友们看罢多时,也就没什么紧张的了。那个矮个保镖阿保是一个劲儿的给同伴加油,陈万元和秘书倒没怎么吭声。
阿太见半天不能取胜,心里越发着急,连连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是一招快过一招,对着颜军的小腹就是一个前踹,颜军后退一步,双臂一错,挡住了这一招。
阿太一见有机可趁,一个平地跃起,“呀”的一个怪叫,是右腿高抬,猛一个“劈挂腿”,狠狠砸向颜军肩部,想一下把颜军砸倒;颜军见了,不慌不忙,扎稳下盘、双腿略蹲、双臂举过头顶一错、双膀一较劲,“嗨”的一下,硬是架住了对方的下劈腿;阿太原以为颜军会后退躲让,这样再使出一个“反身前推腿”,必然奏效。可没想到颜军不退不让,双臂还真有力气,一下架住自己这一招,弄得右腿一下收不回,只好单腿落地,正面一下是暴露无疑;颜军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了,一见大好机会不容错过,借他下劈腿之力,身体下压、腰一躬,,一个“铁牛出洞”,猛一头向他的前胸撞去,真如火车头一般“快如疾风,重如泰山”,“嘭”的一声,正中他前胸。
阿太现在是犯了“脚起半边空”之难,腿还没收回,万没想到对手还会这样一手绝活,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双臂交错想护着前胸,但为时已晚,颜军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头上,他哪里挡得住,加上又是单腿着地,还怎么能禁得住呢,“啊呀”一声惨叫,向后连退五步仰面跌倒。
战友们是连连叫“好”大声鼓掌喝彩,陈万元和秘书对视了一眼,苦笑一下,也跟着鼓起掌来。阿保连忙过去扶起阿太,站起后还吐了一口黄水,看来是挨的比较重,两个傢伙这才算是服了气了。
陈万元走过来,连连夸奖道:“厉害厉害,真是眼见为实,不愧是特种部队的,在下佩服,太佩服了。”
大家也没说什么,莫柱和颜军走到那俩个保镖跟前,表示了一下歉意,这回两人一扫刚才的得意样子,变得是客客气气的,嘴里不停的说:“没事没事”。
段平得意的对陈万元说:“怎么样陈总,我没骗你吧,我们弟兄可不是吹的吧。”
陈万元满脸堆笑的说:“没错没错,确实厉害,只是我没想到能这么快几下子就击败我这两名弟兄,他们也是我从武校毕业生里挑出来的哟!”
林聪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张华也说:“是你的弟兄长期养尊处优的,活动的太少了。”
原凡说道:“您这两位弟兄,功夫确实也不错,但缺乏实战经验,不会灵活运用战术,所以真较量起来会吃亏。”
两个保镖听了他们的话,是连连点头说:“是、是”。
陈万元也连声答道:“那是那是,今天我请客,去阳光海鲜,咱们喝个痛快。”说罢安排秘书去叫两辆的士。
大家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推辞说不用客气了,但陈万元执意要请客,段平想想就说到:“大家别争了,还是听陈总的吧。”大家也就不吭声了。
这时秘书已把的士安排好了,停在院外,陈万元赶紧招呼大家上车,大家就说笑着,向院外走去,两个保镖已主动一人一辆的打开了车门,迎大家上车。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大家经过那辆一直没有下来人的保时捷轿车时,车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好厉害的身手哇,到底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
大家一听都愣了,其它战友还没明白过来,可林聪可一下就听出来了,脑子里立刻明白,这辆豪华轿车里坐的人是“贵妇人”陈美露,难怪这辆车看着挺眼熟,原来就是当时在石崖火车站来接她们几个的车。
车门一开,果然下来两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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