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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博士从噩梦中惊醒后,身上竟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朝周围望了望,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仔细地回忆,才想起自己来到精神病院,原本想招回金元少的魂魄,不料被魔王催眠,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紧接着,马博士清楚地看到,就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假金元少正端坐不动,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马博士,我刚才帮你圆了梦,”假金元少说,“再次见到旧情人感觉如何?是不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很可惜,我不会受你的蒙蔽,”马博士淡然自若地说,“我已经把萧淑娴的模样,保存在我内心的最深处。”
假金元少轻蔑地一笑,说:“你的萧淑娴小姐,早就因病死掉了,某个大风雪的夜晚,她死在郊外的一间小木屋内,她死得孤独死得凄凉,连帮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天不该这样对待她,”马博士痛苦地摇摇头,擦掉眼角泛出的泪。
“我现在就让你尝尝美梦幻灭的滋味,”假金元少拿起一个木盒,打开了,说,“这是萧淑娴的骨灰,我把它送给你。”
假金元少抓起一把骨灰,向天上撒去,骨灰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不要,不要啊……”马博士阻拦道。
“马博士,你的梦该醒了,”假金元少说着,又抓起一把骨灰,撒了出去,“人生在世,不过是一场虚空,再过五百年,尘归尘、土归土。”
假金元少撒完骨灰,便随手扔掉骨灰盒。马博士捧起地上的骨灰,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无声地抽泣起来。
假金元少喃喃说道:“生又何哀,死又何苦?马博士,我赐你一杯断肠酒,喝下这杯酒,你就能了却此生痛苦,早日前往西方极乐世界。”
假金元少斟满一杯酒,递到马博士面前,说:“快喝下去吧,这酒虽不能让你醉,却能带给你永久的解脱。”
马博士接过酒杯,缓缓说道:“魔王大人,我要感谢你,你帮我实现了今生最大的愿望,解开了我心中的结。其实我也常常问自己,用大半生的时间去等待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到底值不值得?然而今天,我终于想通了,我不后悔和萧淑娴的相遇,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爱是一种错,就让我永远错下去吧。”
马博士说完,把酒端到嘴边,一口气喝光了。
假金元少拍拍手掌,哈哈大笑了起来。
马博士突然把酒吐出来,喷了假金元少一脸。
“你这无耻的魔鬼,”马博士怒吼道,“我还没把你铲除,怎么能现在就去死呢?!”
由于断肠酒的药性十分强烈,喷出去的酒如同强酸,把假金元少的整个面部都腐蚀了。
假金元少勃然大怒,擦掉脸上的酒,恶狠狠地说:“我不能再对你仁慈了,你已经把我彻底激怒了。”
假金元少舔了舔舌头,露出一排尖利的獠牙,狞笑道:“你是我的猎物了,我要把你吸得一滴血都不剩。”
假金元少伸出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绣花针飞了过来,刚好扎在马博士的脖子上,刺出一个小小的针眼。假金元少再用手掌一吸,竟然有一道血柱从针眼处喷出。
马博士急忙用手捂住伤口,但是血如喷泉般喷涌出来,已经很难控制了。
情急之中,马博士赶忙取出一件法宝,扔了出去,这法宝不偏不倚,刚好套在假金元少的脑袋上。
马博士不停地念诵咒语,假金元少竟痛得满地打滚,由于法力失效,马博士脖子上的血不再涌出了。
马博士笑笑说:“我这次是有备而来,我按照你的头型,为你订做了一个紧箍咒,这东西是纯手工打造的,不轻不重,不大不小,套在你脑袋上刚刚好,只要我念诵咒语,你就会痛得死去活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如果我发现你调皮捣蛋,我就要念一念咒语,让你难受。”
假金元少勃然大怒,张牙舞爪地朝马博士扑过来,马博士又念起了咒语。
假金元少痛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他的眼珠子直喷火,脑袋上冒出阵阵青烟,身上的皮开始脱落,屁|股后面竟长出一条尾巴。
马博士冷笑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
假金元少转过头来,愤怒地瞪着马博士,说:“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降服我吗?”
假金元少找来一把尖刀,在脑袋上狠狠地扎下去,鲜血随即喷涌而出,他用刀子在脑袋上使劲划了一圈,把紧箍咒连同头皮一起挖下来了。
由于头部大出血,假金元少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马博士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他在假金元少周围画了一个圈,大喊道:“妖魔,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圈!”
假金元少从圈子里跳出来,仰头大笑了一阵,说:“我早就厌倦这身皮囊了,我现在要找个新的寄居体。马博士,你很幸运,你今天可以见到我的真身;但是,你也很不幸,因为所有见到我真身的人,都会死!”
假金元少拿起匕首,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刀,然后用力一扯,把整张脸皮撕掉了,血哗啦哗啦地流淌下来。
马博士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了,片刻过后,他看到火光映照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头怪物的影子,这只怪物体型无比庞大,有很多条尾巴。
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开始剧烈抖动,就像遭遇了八级地震,连窗户玻璃都被震碎了,关闭的大门也被一阵阴风吹开。
守在门口的狄警官和李元芳原本都睡着了,此刻却被古怪的动静惊醒,他们赶忙从外面冲了进来,朝周围扫视了一圈,却只看到马博士一个人,假金元少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剩下一张沾满鲜血的人|皮。
“这是怎么回事?”狄警官疑惑道,“魔王逃到哪里去了?”
马博士冲到窗户跟前,朝外面望了望,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我搞不明白了,”马博士喃喃说道,“他刚才明明可以杀掉我,为什么他不动手呢?”
狄警官焦急地说:“别琢磨这个了,我们要赶紧找到魔王,不能再让他害人了。”
马博士指着地上的人|皮说:“这层皮是金元少的,我们怎么处理?等金元少的魂魄回来,这张皮或许还有用。”
李元芳说:“先不管他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抓到魔王。”
三人出了房间,沿着楼梯跑到楼下,却发现精神病院的病人都醒了,他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大厅里,排着整齐的队列,一个个低垂着头,满脸严肃的神情,就像在参加某种神秘仪式。
眼前的景象非常诡异、气氛极度压抑,马博士、狄警官和李元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眼下考虑的,不是如何降妖除魔,而是怎样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精神病人当中传来一个声音:“马博士,我刚刚为自己找了一具新的躯壳,你需要重新认识我了。”
马博士顿时吃了一惊,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原来,就在不久以前,妖魔的真身从金元少体内跑出来,寄居到另一个人身上,而这个被寄居的对象,就隐藏在众多精神病患者当中。
那个声音说道:“此时此刻,我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再也没有人能够认清我的真面目了。”
马博士朝人群中望去,试图找到妖魔的真身,然而大厅内总共有几百名精神病患者,想从这些病人当中找到嗜血魔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魔王继续说道:“我的门徒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很久没尝过人肉的味道了,恶魔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我的门徒会把你们吃得干干净净,连头发胡子都不会剩一根。”
魔王一声令下,所有的精神病人左手握着刀子,右手拿起叉子,如饿狼一般朝马博士等人冲了过来。
狄警官见情况不妙,立即掏出手枪,朝天花板开了两枪,大喊道:“不要过来,赶快后退,否则我就开枪了!”
但是精神病人压根就不听,他们如同嗜血的野兽,疯狂地扑上来,狄警官和李元芳果断反击,挥舞着拳脚打退了几个精神病人,衣服却被刀子划了数条大口子。
扑过来的精神病人越来越多,狄警官和李元芳经过激烈的搏斗,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马博士大喊道:“别打了,他们人太多,赶快跟我跑吧!”
马博士撒开腿,拼命地朝楼上跑,狄警官和李元芳也跟着跑了上去,精神病人则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精神病院总共有六层,他们爬到最高一层,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他们无处可逃,只好躲到一间病房内。
马博士冲进病房,连连叫喊道:“快把门关上!快把门关上!”
狄警官和李元芳赶紧关上门,将病床推到门口,精神病人们疯狂地撞着门,把门撞得“咣当咣当”响。马博士又推来几个柜子,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精神病人暂时闯不进来了。
狄警官和李元芳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出口,这里又是六楼,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马博士急中生智,冲着狄警官和李元芳喊道:“快把所有的床单系成一根绳,我们顺着绳子爬到楼下去!”
狄警官和李元芳赶紧扯下床单,手忙脚乱地系起来,马博士跑到某张病床前,正准备扯掉床单,却发现床上有一撮奇怪的毛,他拾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毛又粗又硬,似乎是某种动物身上的毛发。
忽然之间,马博士明白过来了,虽然他刚才没有看清妖魔的真实面目,但是根据他的猜测,这头妖魔应该是某种野兽。就在不久之前,妖魔爬上这张床,找到新的寄居对象。也就是说,睡在这张床上的病人,肯定早就被妖魔附身了。
马博士把那撮怪毛揣到兜里,又查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卡片。这张病床的病人叫白玉珍,性别女,现年七十九岁。
马博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白玉珍的照片,狄警官在旁边叫喊道:“马博士,你还在干什么?这帮疯狗马上就要把门撞开了!”
门外的精神病人还在疯狂地撞门,把门撞得咚咚直响,马博士朝门口望去,那门已经被撞出一条条裂缝。
狄警官系好绳子后,李元芳赶紧把一头拴在病床上,将另一头朝窗外一甩,绳子直接飞到了楼下。随后,李元芳翻到窗外,顺着绳子往下爬,爬了一分多钟,总算顺利着地了。
紧接着,狄警官也跟着翻出窗户,顺着绳子往下爬,最终成功到达地面了。
两人都顺利逃脱后,精神病院只剩下马博士一人。狄警官和李元芳在楼底下大喊道:“马博士,快爬下来啊!快爬下来啊!”
马博士正准备翻出窗户,却发现门口没有任何动静了,精神病人似乎都不再撞门了。
马博士觉得很奇怪,他走到门口凝神细听,外面好像没有人。他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他便移走堵在门口的病床和柜子,轻轻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外望了望,才发现走廊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精神病人都去哪了呢?”马博士正感到疑惑不解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撕心裂肺、尖利刺耳,如同杀猪一般,在深夜里显得尤为恐怖。
马博士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就决定去楼下转一转,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博士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异常情况,就在他快要到达一楼时,却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正发生着人吃人的恐怖惨剧。这种场面无比血腥残忍,令马博士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那些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人,竟然把五个年轻男子活活肢解了,他们剖开年轻男子的腹部和胸膛,取出内脏,挖出大肠,放到嘴里品尝。
他们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一边大口大口往肚里吞咽,他们的嘴角沾满鲜血,脸上露出邪恶的、心满意足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