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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镜幕二 一沓纸质留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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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杨朵笥跟随五个人向田场观察台车队走去。

    五人坐上了田场内部的轻能车,车内的慕容杨朵笥浮想联翩。

    这个青山环山种植园田场,不是大学学校,倒像个大学学校,不是纯粹仅做实验研究为主业的实验馆,却更像一座超大型实验馆,更不是古代的农场,却像极了古代大农场。

    世界的变化之快!竟变得不敢料想。

    以前大片大片的农田全变成了现在这样封闭式的几十层楼高的环形立体田场。

    翻翻历史记载,自从传说中的农业先祖后稷以后,数千年来,农业一直都是在垦荒造田,再到以后,各种各样的农业生产活动一直都固定在广布原野的一片一片平地大农田里进行,依靠太阳,雨水,风和季节,在这么一个自然原始,人无法完全掌控,粗略开放的天然生物工场里进行着。

    除过同这个青山环山种植园田场一样,为维持生态环境,保存植物物种,而建造的这样的植物储备仓库之外,还有更多专门以农业生产为主的众多类型的超大型环形立体田场,全球各地遍布。

    历史记载的这里,几百年前还是草儿难生,树木见不到几颗,四处乱石突出的裸体荒山。而现在,田场里茁壮地生长着不同温度气候下各种各样的植物,它们沐浴在储存收集了自然太阳光后在田场里再发光再照耀的人造小太阳下。而且,一些植物可以获得突破黑夜与白天局限超长日照时间的恩惠,享受到可控制的强弱光所需要照射的优越。

    这不正是6世纪时代进步的标志吗?无论在干旱沙漠寒温地带,即使连一棵草都无法生长的地方,只要建立田场,就能造就出历史上春意盎然的江南。

    慕容杨朵笥正在片刻默想,猛一转脸,发现千代飞马、南宫志轩、百里河流弧、索朗次仁、强巴多吉五人正要下车。

    观察台是在相距田场三公里处的一座圆柱形高楼上,楼高90层,70米高。

    这是现代流行的装配建筑,由建造师根据环境设计,建造商按图从制品园订来材料,在一方监督下,由建筑装配站来安装完成的。

    观察台在89层和90层,是一个大型的监控室。慕容杨朵笥目不转睛地盯着内圆周型墙上旋转的大型视窗,仿佛身处田场上方空中,极近距离观察田场里每一处的动态。

    田场的内部影象,非常清晰。

    慕容杨朵笥觉得像平时坐在低空飞行的飞艇上,在田场上空徜徉,漫游。

    这一座被切筑成圆柱形,像极大的古代磨盘一样的一台一台山体,从最上至下总共五层,依次一层一层纬度层次不同,从上到下分为寒带圈带区、寒温带圈带区、温带圈带区、亚热带圈带区、热带圈带区。

    热带圈带区在第一层大圆盘上,面积最大。一台圆柱体与另一台圆柱体,越往上一级,面积越来越小一些。圆柱体每层与每层之间有各种内部通道,上下的电梯口。

    各层里有参观走廊,有通往里面的道路,有工作员休息的房间。工作生活间、工具间等等。

    第三台温带圈带区,农作物面积较大,其他各台各植物群种分布最多。

    青山环山种植园田场内部面积很大,第一台热带圈带区,绕一周就有00多公里。最上面的寒带圈带区,至少也有50公里的圆周。田场的植物群里,生活着难以计数的多种野生小动物。几乎集聚了全球从极地到赤道所有的珍稀植物草种。

    工作员是每天开着车子,在里面飞奔巡查的。

    慕容杨朵笥极力观察着田场里,每一台飞奔着的车子里坐着的人;三五成群,在道路上游荡的参观客人;还有,草丛,树群之间闲逛的每一个人。

    始终,没有看到丹儿的影子。

    五个学生同时也在搜索——定位——观察,还不断用语音向各圈带层传送寻人通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田场里角角落落都看遍了,根本没有丹儿的影子。

    慕容杨朵笥忽然才想起问巴图在哪里。

    南宫志轩说:“噢!巴图老师可能在家里”。

    “快!你们快带我去他家里”慕容杨朵笥急躁地催促五个小伙子。

    “那要提前给老师打声招呼,我们才能带您去!”千代飞马认真地说。

    慕容杨朵笥开始在视窗和巴图对话。

    视窗里的巴图,胖胖的圆脸,湿漉漉黑黑的络腮胡茬很明显,塌塌鼻梁上明晃晃,满是汗珠。一双圆圆的眼睛正望过来。

    巴图说他现在不在家里,别找了,孩子不会到他那儿去的。

    慕容杨朵笥怀疑又气愤地说:“可我的丹儿对你非常崇拜!巴图!你得说清楚!”

    “你孩子不会来的,我又没见过你孩子……”

    “每隔一两天,我都要见一批学生……见得学生太多了记不住长相……”视窗里巴图像很着急,有点惊慌。

    “可我孩子就是因为最崇拜你!才丢了的。你必须为我孩子负责!!”慕容杨朵笥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巴图!你必须明白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好吧!我还有事!”巴图说完,从视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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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杨朵笥气得要踹大厅中央的视窗,南宫志轩、千代飞马急忙上前拦住。

    “阿姨!你这人太冲动了,不能因为孩子崇拜别人,就怪别人?好吗!”南宫志轩发急地说。

    “我……我……我孩子现在丢了!你们想推得一干二净?不管?”慕容杨朵笥满脸涨得通红,双手不住颤抖,眼里放射出冷冷的光。猛然,奋力拨开了两人的手。

    千代飞马猛推南宫志轩一把,说:“阿姨别生气,咱们再找找!”

    南宫志轩满脸委屈,丧气地大声嚷叫:“我说错了么?崇拜别人是个人自己的天性!……还能怪你崇拜的人把你吸引了。讲不讲道理?”

    “你孩子丢,是自己丢的!不是她崇拜的人把她弄丢的!”南宫志轩一边走开一边大声叫喊。

    快到大厅一个出口时,南宫志轩再一次回过头扯大嗓门叫嚷起来:“哈哈哈!崇拜者被受崇拜者弄丢喽——哈哈哈!崇拜者被受崇拜者弄丢喽——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

    慕容杨朵笥浑身直打颤,跌坐在地上。

    百里河流弧和索朗次仁、强巴多吉不知所措,不安地一齐看了看千代飞马。

    千代飞马转过身,弯下腰,搀起慕容杨朵笥的胳膊说:“阿姨,您不要急,我联系一下巴图老师,咱们一起去。”

    “如果?……去不了呢?”慕容杨朵笥依然坐在地上。

    索朗次仁过来换开了千代飞马说;“您稍等一下”

    千代飞马离开慕容杨朵笥几步,开始用自己腕上手表电话与老师巴图视窗对话。

    慕容杨朵笥和索朗次仁,强巴多吉同时听见视窗里巴图说自己不在家。

    过了一会儿,巴图又说,她非要去,就让她去家里看看吧!过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千代飞马通完话走过来说:“老师不在家,要去,就走吧,我们一起去!”

    慕容杨朵笥跟随千代飞马出了田场观察台,上了观察台广场停着的一艘公务飞艇,飞上了格桑心情广场上空。

    舷窗外,湛蓝的天已变得昏黄乌蒙,来时,早晨见到的那些刺眼的白云,早已不见了影儿,太阳沉下了地平线。

    飞艇飞越着格桑心情广场,最后在中南部的伏羲谷区域降落。

    近距离的伏羲谷,很大。远远而去起伏的山岭,处处深深纵横交错的沟壑。

    深谷里,粉红的松萝树满谷随处可见,粉红的花簇拥着,点缀在枯黄蓬松的树胡子长缨里,一棵,一棵,像一个个睡眼惺忪多情的少女,万态千姿。

    离开飞艇停放的台地,沿一条还算平坦的小路走了一段,千代飞马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一幢城堡样式的圆球形建筑说:“这就是巴图老师的家!”

    慕容杨朵笥顺千代飞马手指的方向望去,嗬!坡底的一片平地上,矗立着真好像一座座玻璃做成的大型古代蒙古包,从窗户分布看,内部至少有两层。

    圆圆的白顶,是太阳能的吸附材料层。圆顶建筑周围10米之内,被一圈花栏包围着。

    正门前有高高的两颗柳树。

    圆形房子周围的不远处,抵对有圆形房子,还有后边像平地长出半个齿轮一样的似灰玻璃外墙的两层结构的房子。

    千代飞马说圆房子是巴图老师的会客厅和住所,背后周围四所是实验室。圆形房子门前的两棵柳树很机灵。

    慕容杨朵笥跟随着千代飞马沿着小路,向圆房子走去。

    天上现出几颗星星,整个山谷已渐渐暗了下来。

    忽然,就在脚下边的地上顺着小路射出来一束束亮光,引导着他们去向房子的位置。

    千代飞马用手一指:“前面还有欢迎我们的呢!挺机灵的!”

    慕容杨朵笥奇怪的直盯着前方,看不到有什么异常?正想好奇地问,忽然,门前那两棵高高的柳树的枝条全摆动起来,像在招手欢迎到来的客人。慕容杨朵笥回头看了看四周,四处十分地安静,没有风。

    “它们真机灵,在欢迎我们呐!”千代飞马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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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房子顶上忽然亮起来,四周也开始缓慢发亮。

    亮光像清冷的月光。

    逐渐整个房子外壁全亮起来,照得谷底四处都清晰可见,真有些像是还在白天。

    慕容杨朵笥不停四处张望,千代飞马平静如常向前走着。

    圆房子的大门,若无门的金色轮廓,和墙壁几乎不可分辨。

    慕容杨朵笥忽然想到:里面没人,我去找谁?

    在千代飞马靠近大门时,慕容杨朵笥看清圆房子里面的灯亮了。这时,圆房子外墙壁的光暗淡下来。圆房子远处刚才可以看到的谷底的树林和小河,已看不清了,重归黑暗。

    千代飞马用左手按在门上,按了一会儿,右手就把门拉开了。

    跟随千代飞马走进大门,圆房子里面很亮堂,中间是一个圆形大客厅,整齐,色彩搭配和谐,四周一圈都有小房子的门。

    慕容杨朵笥浮想翩翩,这个巴图?偏偏一个人选择住在这么一个“岁月静好”的山谷里?……我……一个失去丈夫的47岁孤单女人去追着找他??……

    当千代飞马十分爽快地请她逐屋检查时,慕容杨朵笥变得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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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图的屋子里装饰得非常漂亮,考究。屋内,柜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家人所用的各种各样的家什和摆设,这让外人看了很难感觉出这里只住着一个单身男人。

    千代飞马看出慕容杨朵笥脸上有些不自然,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慕容杨朵笥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坐下来,用右手撑着下巴,低着头,默不作声。

    千代飞马在一边浏览着墙壁上,由各种星体上的照片拼图构成的暗淡色墙画。

    沉默支撑着两人过去了五、六分钟。

    慕容杨朵笥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了,千代飞马刚想要说话,忽然,墙上的视窗里,中等身材微胖的巴图老师身影出现了。

    “你们好!欢迎你们来作客。”巴图说。

    “巴图!我来找我女儿,丹儿!我孩子就是因为最崇拜你!才丢了的!!”慕容杨朵笥陡然出口。

    “丹儿?哪个丹儿……”巴图稍一皱眉,右手挠了挠耳根沉思着。

    “我女儿——”

    “我每天,都要接待不少来自全球各处的学生,还要抽时间回答其他学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见得学生实在太多了,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有叫丹儿的这个学生?”。

    慕容杨朵笥努力描述着丹儿的样子,巴图只是不住摇头。

    慕容杨朵笥眼前一片茫然。

    视窗里,巴图注意到慕容杨朵笥难过的垂下了头。急忙又说:“抱歉啊您!我真的不认识丹儿,好好回想回想,随时可以找我。”

    巴图塌塌鼻梁上明明晃晃,说完,在视窗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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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请您相信!老师很顺情理的,老师说话是承担责任的。您还可以走走,看看。”千代飞马说。

    “不了!”慕容杨朵笥扫视着圆房子的大客厅四处,又抬眼望望上部,长叹一口气。

    慕容杨朵笥站起身,无精打采地往外走。

    忽然瞥见靠门出口的地方,摞着一沓一米高的纸质留言信。

    千代飞马急忙抢在前边,要去帮忙打开自动上锁的房门。走得急,不小心撞上了摞着的一沓纸质留言信。

    “噗——”摞着的信倒了,散开了一地。

    慕容杨朵笥急忙弯下腰极力睁大眼睛,去看信上所写的内容。一张张扫过,忽然,几行十分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是我一天都不想忍受的生活……

    慕容杨朵笥迅速从纸堆里把那粘在一起,足有七八页的留言信拣出来,拿到眼前。

    啊——,这明明就是丹儿的字迹?

    “……哦——巴图……巴图?巴图??”

    慕容杨朵笥浑身发抖,嘴唇哆嗦,声音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

    千代飞马惊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埋头整理四散八落的留言信,呆呆地站着,看着慕容杨朵笥。

    “巴—图——,你不给我找回女儿——,我跟你没完!我要上法庭告你——,让全世界人都认清你这个险恶的所谓‘生命家园功勋级人物’?巴图——你必须得归还我女儿!”

    “呃……呃……你真太会伪装自己了!你装得太好了?!!”

    “小伙子!你老师是这样的一个烂货!连你都不清楚吗?啊?”

    “巴图!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慕容杨朵笥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大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