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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祁原对依凡是心存感激的，想不到自己在那样无助的时候会遇到他。但一想到还欠依凡的钱，她心里又有点犯愁，可是不管怎么犯愁，她这是要想办法的。
她想见到依凡，这个念头是在心里悄悄滋生的。她知道自己感谢的话已经说了好多，再说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她还是想见到他。而且从可人的眼里她看得出来，可人对依凡也挺有好感的，因为她看到每次护士查房的时候，她的清澈透明的眸子里好象都闪过一丝失望，而且她也问过祁原。
“大夫不查房吗？”
“也查吧！”祁原真的说不明白医院里的这些事，但她感觉依凡不会不来的。
第二天，依凡还是没有来，查房的仍然是护士长，他们都有点怅然若失。
祁原看着可人精神已经好多了，所以在她睡着的时候，她出去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她昨天就想去的，尽管知道他也许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但毕竟他还是一个父亲。而且这个电话打的必要性还有就是：一个是女儿病了；二一个他应该是家里的依靠。现在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需要他这个靠山了。可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却不在家，而且电话里说，还得七、八天才能回来，有什么困难让她自己先想想办法。听他这样说祁原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最后她又一次问丈夫可人的住院费还不够，而且手术的费用还是一个大夫给垫付的，他能不能想点办法，让人给他们送来点以度难关，牛虎沉默了一阵子后，却有些不耐烦地让她回娘家先借点，等他回来再想办法。
祁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那个电话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医院。其实她已经知道问他跟问自己一样，已经许多年了，家里一旦急需用点钱的话，都是祁原回娘家借，而很多时候都是有借没还，父母都是靠仅有的一点退休金过日子的，祁原感觉很对不起父母，当年如果听父母的话，自己也许不会跟大自己十岁的人结婚的，而且牛虎自从下岗后，不但没长本事，而烟比原来抽的更凶了，酒也喝的没有节制，祁原真害怕他开车时喝酒，可是每次不劝还好，越劝喝得越凶，喝多了还不时地拿她出气，不过一醒酒又立刻跟她赔礼道歉，有时祁原不原谅他时他就会双膝跪地，泪水滂沱，赌咒发誓。看着渐渐长大的孩子，祁原想日子就这样将就着过下去吧！好在牛虎还算顾家，并没有给领导开车时常找女人的那些坏毛病。其实祁原也知道，牛虎不知是因为年轻时用肾过度，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现在这方面的能力挺差的，十天半月不做一次，有时祁原想跟他近面近面，在他也有兴致的时候，他们会做夫妻间的那门功课的，只是牛虎好象总是不了解祁原的心思，上来就是直来直去，还没等祁原兴奋起来，他已经不行了，弄得祁原心里猫抓狗咬般的难受，有时会自己偷偷地帮自己把问题解决了。牛虎也知道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下降的太快，而祁原的要求还有，后来干脆推说跑长途开车太累，自己到另外一间房睡去了。时间久了，祁原也就随他了，但她知道，他们跑长途虽然累点，但是两个司机换着开，也累不到哪去。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行而自卑。
总不能因为这点问题，日子不过了吧！祁原心里苦恼的时候，就这样问自己，可是她总也不能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答案。只是每天看着可人渐渐长大，心里还有一点安慰，而且可人长得又跟自己非常像，总想自己少女时候没有实现的梦想，可人都会给自己实现的，而且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导可人，不要象自己那样，年纪轻轻，还不太懂得男欢女爱的事情的时候，就让牛虎给引上了这条路。
她一定要让女儿好好享受年轻的生活，让她好好享受自己好象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生活。
不知为什么，她在心里有点恨牛虎。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阴暗的心里。可是一想到牛虎在电话里的态度，祁原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没有办法，祁原只能再回到自己的娘家，尽管心里十分不愿意，她还是得求助他们。
要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用啊！当她跟自己的年迈的父母张口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叫着：要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