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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周母搞的鬼”甄臻问。
不是没有可能, 蒋大姑嫁去周母娘家村上了,跟周母经常联系。
孟丽给气得不轻,“她凭什么打这房子的主意啊我两个儿子, 自己都不够住,这房子又是我公公单位分的, 跟她没一点关系,她怎么好意思的”
“她大概是想找个理由住下来, 一旦住下来你想让她搬都难了,二十多平的房子,有些人家想着都是亲戚, 占就占去吧, 不好意思翻脸。蒋大姑就是觉得你们年纪小,你婆婆又不见人,赌你们小俩口不好意思跟她这个长辈闹翻,这才得寸进尺的。”
虽说房子才二十平,可到底是城里的房子, 蒋大姑家个孩子, 负担可不小,要是能讹一套城里的房子下来, 孩子能到城里读书,儿子结婚也有住的地方了。
这算盘打得还挺响。
孟丽就想过点平静日子,可结婚后总是这事那事的, 好不容易坐完月子想休息一下,蒋大姑又上门来闹了。
孟丽叹气道“说到底是觉得我婆婆好欺负,我这新媳妇当不了家。”
“这种人也是有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就跟闯关似的, 关关难过关关过。”甄臻说道。
孟丽觉得她婶子说的有道理,“这蒋大姑以前肯定没少欺负我婆婆。现在我当家做主,可不能让她觉得我好欺负,要是开了这个头,蒋家那些乡下亲戚,不定要怎么欺负我们一家四口呢。”
孟丽挤到甄臻身边来,“婶子,快给我想个法子治一治这蒋大姑”
甄臻笑而不语,她瞥了眼桌上的橘子茶,孟丽连忙端给她,甄臻抿了口,这才缓声道
“一句话,以毒攻毒。”
孟丽听得一头雾水。
“她带孩子上门,就是想赖上你们家,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冲孩子嚷嚷。二十平米住九个人算什么再多带几个孩子去,一起热闹热闹嘛咱家又不是没孩子,就带最讨人喜欢的来弟去,再把淑芬家的盼弟、想弟、迎弟一起带去,再不济,我家个娃也能借你用用”
孟丽回味过来,笑着说
“不用不用,四个孩子够了,来弟一人顶五”
孟丽回家就跟孟大嫂说明了情况。
张巧红和周淑芬巴不得家里少几个孩子,安静安静。
要是能帮孟丽把极品亲戚给赶走了,婆婆也要记她们一功的。
再说孟丽这个小姑子也是会做人的,孩子去一趟县城,她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总之,孩子去了吃不了亏
就这样,孟丽带着四个侄女回家了,蒋东平看到她把来弟带来了,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
倒是蒋大姑不高兴了,“哎呦,孟丽啊,不是大姑说你,咱家才二十平,我来都得打地铺,你把她们带来,住哪啊”
孟丽笑笑,“大姑,这不赶巧了嘛,你作为东平的亲戚想来咱家住段日子,我家亲戚也想来县城住几天,不过大姑放心,我这几个侄女都很懂事的。”
蒋大姑脸都拉下来了,她是老蒋家的人,来蹭吃蹭喝是正常的,毕竟这家有她死去的弟弟一份。
可孟丽这些侄女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凭什么来占老蒋家的便宜
二十平的房子住了十口人,那滋味可想而知了
孟丽和蒋东平带俩孩子住床,蒋大姑带个孩子打地铺,孟来弟几人睡蒋大姑边上。
孟来弟睡相不好,经常一脚蹬过去,脚就踹到蒋大姑脸上了,蒋大姑骂死她了,却又不能明着来,只能骂骂咧咧生了晚上闷气。
次日一早,心情不愉的蒋大姑等着孟丽做早饭伺候她,谁知等到快中午了,孟丽还是没动静。
蒋大姑气上了,“孟丽,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不做饭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孟丽笑笑,“大姑,我刚出月子,身体不好,就辛苦你自己招待自己了。”
蒋大姑就没见过这么懒的婆娘,这样的女人也配进他们老蒋家的门要不是弟弟死了,她非要叫蒋东平把孟丽休了不可
“那总要给我钱买菜吧”
“大姑,我跟东平拿不了几个钱,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哪里还吃的上饭不如大姑先垫着,等东平发工资就还你。”孟丽依旧是笑。
蒋大姑感觉有哪里不对,可孟丽笑脸相迎,又不像个刺头。
她可以挨饿,但几个孩子不能不吃饭,蒋大姑只好咬牙买了个土豆和青菜回来,炒了两个小菜。
谁知等她从厨房出来,那菜已经被孟家四个丫头吃得一干二净。
这年头饭菜就是命
蒋大姑脑梗都要被气出来了,“谁吃了我的饭”
孟来弟撇撇嘴“我们吃了,做饭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你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那是我做的饭”
“你做的又怎样摆在我姑家的饭我就能吃,不想让我吃就滚回你自己家去”
蒋大姑差点一巴掌扇过去,她家个孩子还饿肚子呢,孟家这四个丫头片子却吃得肚子鼓鼓,听说还欺负她家孩子,一脚把她孩子踹到地上去了,她孩子敢怒不敢言。
蒋大姑气饱了,解了围裙打算出去买个饼子给孩子吃,谁知找了半天,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耳环不见了。
蒋大姑各处都找遍了,没找到自己耳环,一转头就看到孟来弟在把玩一个金色的东西,可不就是她那失踪的耳环
“好啊你个小偷,叫你拿我东西,快还给我”
孟来弟被她说得不高兴了,“我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我是在门口捡到的,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敢骂我”
蒋大姑咬咬牙,恨不得把这小蹄子给撕了,“我再说最后一次,快把耳环还给我”
“不还就不还你威胁谁呀我哪里捡到的就还哪里去”
孟来弟说着,手一扬,那耳环就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蒋大姑跑到阳台上一看,哪里还能看到耳环的踪迹
她就这么个耳环,平常收着藏着不敢戴,来城里想对孟丽显摆显摆,才偷偷放在兜里带来的。
谁知道孟来弟这小蹄子竟然把她耳环给扔了
也是奇怪,明明就在眼皮底下扔出去,可那耳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蒋大姑一直找到晚上,饥寒交迫,都没找到耳环,那脸色可想而知了。
孟丽就出来做和事佬了,“哎呦,大姑,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蒋大姑听着这不痛不痒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孟丽笑笑,把孩子朝蒋大姑怀里一塞,“大姑,我出去有点事,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
蒋大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次是周母告诉她蒋东平买房子的事,她才想着来县城把弟弟住过的这套老房子给占下来。
她那个弟媳妇是个没用的,蒋东平又是个男人不好意思撕破脸,孟丽刚进门,更不敢跟她对着干。
这房子赖着赖着不久成她的了吗
谁知来了县城,自己掏钱买菜做菜,折了一对耳环,还得伺候这几个小蹄子,伺候孟丽跟一对双胞胎,处处吃亏,没占到一点便宜
蒋大姑那叫一个恨啊
孟丽也是个能豁出去的,既然有蒋大姑帮她带孩子,她也就出去潇洒了,先是拿着券去供销社逛了一圈,又跟蒋东平去看了场电影,俩人还骑着自行车满县城乱逛,等天黑透了才回家。
蒋大姑带着双胞胎,还得带自家个孩子,孟丽那四个侄女也不是省心的,这一家子九个孩子窝在二十平的房子里,那滋味可想而知了
蒋大姑日日无眠,又吃不饱饭,很快消瘦下来,可孟丽像是赖上她了,动不动就把孩子塞给她自己跑出去快活了,蒋大姑真是有理没处讲。
她本就烦躁,偏偏两窝孩子还打架。
那个叫孟来弟可真不是好东西,欺负她家个孩子。
蒋大姑真看不下去了
她指着孟来弟鼻子就骂,孟来弟也不是好欺负的。
别看蒋大姑干农活力气大,可孟来弟是个不学好的,没少跟外村的女孩打架,扇人巴掌那是一个快狠准
一巴掌就甩到蒋大姑脸上去了,声音是啪啪的
这下可扯着引线了,蒋大姑那个孩子护着妈妈,要跟她拼命,盼弟几人也上去帮孟来弟。
两边扭打成一团,孟来弟这边虽然也被打了几下,却都没打中要害,脸上看不出伤来,反倒蒋大姑头发快被扯成秃子了。
一把年纪还被几个小孩打成这样,蒋大姑那叫一个憋屈心理受到不小的创伤。
打到最后,蒋大姑实在受不了,气冲冲地收拾东西。
恰好孟丽进门,看到这情景也是一愣。
“呦,大姑,脸被谁打了怎么肿成这样了您这是要去哪您可不能走啊我家大宝二宝可离不开您,您走了,我一个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不如您就在我家住下吧帮我把两个孩子带到大,我家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感谢大姑,给大姑养老买寿材”
蒋大姑一听,还想叫她再带十几年双胞胎看这便宜占的,门都没有
蒋大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牵着孩子走了。
孟丽回头看向蒋东平,捕捉到他唇边浅浅的笑意,“我怎么觉得你很得意”
蒋东平摇头,“我是觉得我娶到宝了,果然,娶老婆就是要娶个彪悍的。”
夫妻俩击了个掌,送走蒋大姑这个瘟神,他们就开开心心收拾包裹准备搬家了。
搬家可不轻松,好在家里人多,孟来弟这四个孩子也能帮忙,孟丽收拾好东西就叫她们拎过去,半天时间就搬得差不多了。
那边地方宽敞,曹大爷和曹大娘见她不方便,不仅帮她整理,还帮她哄孩子,甚至连晚饭都给他们做好了,把孟丽感动坏了。
孟丽也是个利索的,回头就把那二十平的房子租给了一个杀猪匠,那杀猪匠长得五大粗,杀猪刀不离手,饶是喜欢剪电线的周母都不敢得罪,总算消停了一阵子。
孟丽也没亏待几个侄女,给她们每人一块钱五斤米,两个嫂子见了自然也眉开眼笑的。
又要到年关了,吃吃喝喝这一年又过去了,甄臻觉着时间过得真挺快。
家里现在条件好了,农村又花不着钱,最大的负担就是饮食开销了。
吃得那是相当好了,没有顿顿澳龙鲍鱼,就是排骨、母鸡、羊肉、牛肉这些寻常食材,可在吃不饱的七十年代,那真是神仙标准了
家里每个人脸色都挺红润的,她也就觉得,那些好东西没白喂。
焦蕙兰虽然生个孩子,却也叫她养得白里透红的,那皮肤比从前更水润了,小妇人的韵味也出来了,等政策放开后,再烫个头化个妆,怎么着也算得上小美女了。
腊月里下了一场雪,雪把山道农田都染成了白色,北方的冬天一旦下了雪,颜色就素淡了,远远瞧着,山脚下的坝头村,只有炊烟在动。
“阿奶,我去滑冰了”大丫在门口喊。
甄臻从厨房探出头来,这雪下的挺大,村里的河都结冰了,农村孩子冬天没别的消遣,就喜欢跑去河上滑冰,不过要是摔一跤那也是不轻的。
她回房拿了个棉护具出来,“膝盖和屁股套一个,省得帅疼了。”
大丫最怕摔,穿上护膝就很高兴,马屁拍的也响亮。
“阿奶最好了”
甄臻拍拍她的屁股,大丫六周岁了,模样也长开不少,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甄臻从秋天开始就给她做启蒙了。
先教了认字,又带她认了数字。
有产品包装她就叫大丫读一读。
她煮红豆汤,就把豆子倒在筐子里叫大丫数,一来二去,孩子认字了,数学概念也有了,甄臻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如今农村人不兴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是散养,学习那都是自己的事,哪有父母提前给孩子学的没有高考,学了也没用不是
不过甄臻是知道以后要恢复高考的。
她想早点把大丫的基础打好,以后要是转去外地读书,也不至于跟不上。
不过农村人的散养教育也是有优点的,户外活动多,晒太阳多,孩子很少有近视的,有时候甄臻真羡慕这些孩子的视力。
孩子一窝蜂走了,大丫还把小伙伴带上了,全村分之一人都围到河里滑冰去了。
这时候辈分高就不好了,甄臻也是想去玩一玩的,只可惜她身份放在这呢,真跑去胡闹,那不得让全村人看笑话
甄臻炖了黄豆猪蹄打算给焦蕙兰补补。
甄臻也叫这香味馋住了,外头下着雪,空气都是清冷的,厨房里却冒着猪蹄汤的鲜香,谁不想把舌头吞下去她尝了一口,浑身都热的舒坦了,咬一口蹄筋,那香的真是没边了
甄臻想起她大学时一个同学,整天炖猪蹄汤说要丰胸,结果吃了一学期的猪蹄,胖了足足有二十斤,胸却一点没大,可把她同学难过坏了。
程素喂完猪进来,把猪蹄汤端给了焦蕙兰。
陶爱红自己端走了一碗,甄臻又给程素盛了一碗。
“素素,天气冷,喝完热汤补补。”
程素小脸冻得通红,捧着猪蹄汤冲甄臻笑,“甄大娘,这猪蹄汤真好喝。”
甄臻笑着回房间里取出一件毛衣来,“我给你织的毛衣,你回房间试试,哪里不合适告诉我,我帮你改一下。”
程素明显惊讶,她天天看到甄大娘织毛衣,以为是织给她儿媳妇的,谁知道竟然是给她准备的
这毛衣好软和,领口拼接了一圈兔毛,衬得她皮肤更为莹白,与屋外的雪一样纯净。
她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人为她织过毛衣了。
程素心里暖呼呼的,冲上去一把抱住甄大娘的腰,软声道
“甄大娘,你跟我妈一样好”
甄臻无语望天,良久才咬牙切齿地拍拍她的肩膀。
程素套上毛衣就暖和多了,她来时姑姑没给她准备衣服,坝头村比她想象中冷,她只能靠叠穿春秋的衣服来度过寒冬。
往年一冷就生病,今年加了件软和的毛衣,手脚都热乎起来了。
甄臻把红糖姜茶给烧上了,等孟大国和孟二勇带孩子回来后,她一人盛了一碗。
“多喝点驱寒,省得感冒挂吊针。”
这话很管用,大丫最怕吊针了,立刻端起碗斯哈斯哈地喝起来。
喝完姜茶,全身就热乎了,孟大国下意识就去厨房找吃的了。
炖猪蹄还在锅里热着,那粘稠的猪蹄汤看得他直咽口水。
娘还做了里脊肉馅饼,又把鸡肉撕碎,调好蘸料做了个手撕鸡。
这一顿饭有汤有水又有肉,吃的那叫一个舒坦
吃完饭就回屋生炉子,炉子一生起来屋里就暖和了,炉子上烧着热水,渴了就喝一杯,不渴就嗑嗑瓜子,吃吃板栗,闲聊家常。
这日子再平凡不过了。
晚上,甄臻把孟老太和孟老太爹喊来一起吃晚饭了。
入冬后,大房那边吃得还不如以前好,那菜瞧着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的,甄臻也不说有多孝顺,可是人年纪大了就得吃好点,吃好点才不容易生病,不生病才不给子女添负担。
就当甄臻是为了自己吧,她实在不想等老俩口生病住院了,再去照顾。
还不如把他们身体养好,让他们少生病比较好。
所以,家里做好吃的,甄臻就会把他们叫来。
孟老太在听大丫背古诗,她就认识几个字,古诗那是一窍不通,听大丫一首一首背完,简直惊呆了。
“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多”
孟老太爹说“咱们老孟家该不会要出个神童吧”
甄臻听笑了,说神童也太夸张了,只是启蒙早而已,不过大丫确实是有点小聪明的。
“谁说女娃不如男娃的咱家大丫就是考大学的料。”
孟老太真觉得稀奇,人年纪大了,就盼着子孙后代能好,大丫让她觉得未来很有盼头。
“大丫,再给老太背几句。”孟老太笑笑。
大丫也不怯场,开口就背了几句骈文,把孟老太唬的一愣一愣的。
孟老太再一盘问,发现大丫识字多,数学也学得不错,看大丫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好像大丫明天就能考大学、搞研究、走向人生巅峰似的。
孟老太还特地交代“大丫,你将来赚大钱,可一定要把老太带去享享福啊”
老俩口身上穿的棉衣还是甄臻去年叫人做的。
这棉衣虽然好,可布料还是普通了点,甄臻觉得没有美感。
今年家里有缝纫机,她就买了布,叫焦蕙兰给老俩口重新做了一套棉衣,这一套衣服不论布料还是颜色,那都是一顶一的,里头塞的是新棉花,暖和的不行。
“我手心都流汗。”孟老太说。
“也就你实诚,给我们用这么好的棉花,这么好的布料。换成别人,可舍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孟老太爹说。
他真心觉得这儿媳不错。
有好东西永远想着他们老俩口,吃喝用都没缺过,那真是拿他们当自己人看待的。
再想到儿媳对甄老太一家那态度,老俩口就更加庆幸了。
幸亏他们从没苛待过儿媳妇。
像村里钱家老俩口那样,年轻时磋磨儿媳妇,寒冬腊月叫坐月子的儿媳洗衣服,儿媳不高兴,他俩就指挥小叔子打儿媳,儿媳虽然当时不能反抗,却把账记在心里了。
这不,钱老太前天摔了一跤,本来是不严重的,可儿媳却死活不肯出钱带她去县城治病,叫她一个人躺在冰冷冷的厨房里,炭不烧,棉被都舍不得给盖。
今早就有村民说,钱老太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有人说钱老太活该,有人说她可怜,要孟老太说,做公婆的都要和善,和才能生财,才能把日子过好。
这场雪下了两天,用了七八天,道路才能正常通行,甄臻真是急坏了,年关正是忙的时候,不仅大国的养猪场要宰猪,她也想去县城卖瓜子。
前面十几天,她没法来县城,就叫程素和焦蕙兰炒了瓜子板栗,她偷偷放到空间里,带来县城卖。
年关的生意是真好做,简直天上掉钱,不少人过年走亲戚要带点吃的,买别的要票,就买点板栗和瓜子带着,也不算寒碜。
约会的情侣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日子过得不好的人家,一年到头手头宽裕了,也想带孩子消费一下。
一来二去,她空间里攒下的瓜子板栗都卖的差不多了。
多亏她有个空间,有人纠察时就往里一藏,安全得很
甄臻赚了足足四百块,有钱了就想去消费,可惜这年头没有超市商场,也只能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姐,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赵美兰很激动她弯腰从货柜底下拿出几个红绿皮的东西。
甄臻笑道“哪来的热水袋”
赵美兰说不惊讶是假的。
“姐,你老时髦了,热水袋你都认识我好不容易托我男人的朋友从外地搞来的,还以为你没见过呢,看来我才是土老帽。”
甄臻笑了笑,“我男人当过兵,我也是去探亲时偶尔见过一次,这东西灌了热水非常保暖。”
“您可真识货,我托人弄了个来,自己舍不得用都留给你了。”
赵美兰当然也不是做慈善的,给甄臻热水袋,纯粹是为了她手头的那批猪肉。
去年那批猪肉叫她男人赚了小两百。
她和男人辛苦一年全靠年关这笔钱了,听说今年猪肉比去年还多,赵美兰生怕甄臻把猪肉给别人买,就想通过热水袋点她一下。
甄臻明白她的意思,她跟赵美兰合作这么久,也不愿意破坏这关系。
“过几天就杀猪,价格和合作模式还跟去年一样,到时候我让人把猪肉送给你。”
赵美兰放下心来,笑容更灿烂了。
闲聊几句,她就提起买房子的事。
她家里那套房子只有四十平,从前也能将就住,现在有了个孩子,大孩子要分床睡了,家里就显得太小了。
她手头也攒了点钱,跟男人商量想换套大点的房子,可男人死活不愿意,觉得没必要。
这年头的房子还不值钱,真要想留点资产在手里,完全可以等九十年代往后再囤房。
不过居住环境好点,生活品质提高,心情才能好。
“心情才是无价的,把每一天的心情管理好了,这辈子也就过顺了。”
赵美兰觉得很有道理。
甄臻又道“别看现在房子不贵,可你想想咱们国家有多少人中国人结婚都要有房子,长远看,这房子肯定要涨不少,趁现在房价便宜,买一套好的住着,说不定以后还能拆迁呢。”
赵美兰第一次听说拆迁这个词,完全听不懂。
正因为甄大姐的话深奥难懂,才让她觉得可信度很高,她决定背着男人把房子定下。
甄臻到家后,就给了孟老太和孟老太爹一个热水袋。
老俩口第一次见这东西,稀奇得很,甄臻教他们用法,又叮嘱道
“刚灌热水时接触皮肤,很容易把皮肤烫伤,一定要包着一层布再用。”
孟老太直点头,脸上的笑就停过,村里谁用过暖水袋
他们老俩口早早就用上了,别人眼馋也没办法,谁叫他们摊上一个好儿媳呢
还剩下两个热水袋,甄臻给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就有点为难了。
给大房就要得罪二房,给二房得罪大房,倒不如谁都不给。
甄臻把热水袋给了程素。
程素以前晚上从来捂不热被窝,自从来了孟家后,她有了新毛衣,有了暖和的被窝和热水袋。
今年焦蕙兰做了辣白菜和萝卜干,程素腌了糖蒜和青椒,腌好的青椒不算太辣,就饭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蒸馒头、蒸包子、蒸米糕,灌腊肠、做腊肉、鸡鸭鱼肉全都备齐,洗洗涮涮去旧气,七六年的除夕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