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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血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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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德全下巴脱臼说不了话,钱悦儿上前抚了一抚,下巴又复了位。她俯下身在他耳边道:“不要以为嚼舌死了就好了,一样把你凌迟剥皮、鞭尸暴尸!你好好说了,就赏你个全尸好死。”

    胡德全大骇,朝着岳成龙不停叩头:“帮主饶命啊!我招!我全招!”

    石长老喝道:“还不快说!”胡德全吓得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全招了。胡德全本是信阳富户,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见丐帮势大,就捐了大半身家加入丐帮,借着丐帮这块金字招牌,把生意做大,也趁势在帮中钻营,寻找升迁之机。

    由于他善于经营,为人又善于讨好逢迎,懂得撒银子铺路拉拢人心。很快就在帮中升上了堂主之位。有了这层身份买卖好做不少,响马也不敢打劫他,江湖上也当他一号人物,乡绅官府也对他客气有加。他的野心就更大了,想要当上长老,再当上丐帮帮主。

    又捐了许多家产出来,混了许多人望、口碑,终于被提拔上了九袋长老的位置,负责与谢长老一同主管帮中财产银钱,成了净衣派长老中的实权人物。正是志得意满、风光无限,以为距离帮主大位不过一步之遥。

    不想有一日,老帮主岳耀阳在带着徒弟岳成龙抽查财务收支之时,叹息年事已高,笑说懒散惯了,实在不想再被困在繁重事务当中,要岳成龙接了帮主大位,替自己来张罗操心这些事情。岳成龙吓了一跳,赶紧辞谢。胡德全在旁听了却心中生了一根刺。

    大江帮的势力逐渐从大江上渗透到陆地,与丐帮争夺起地面来。由于驱赶丐帮弟子,使丐帮弟子无处乞食,两帮帮众发生了好多起争夺地盘的摩擦。胡德全眼见大江帮的势力迅速扩大,崛起到可以向丐帮挑衅的地位,便动了心思。

    而大江帮帮主何立群也在动着从内部分化瓦解丐帮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相约由胡德全调查与泄露岳耀阳行踪,再由何立群出面良言卑辞骗他入局,暗暗在酒中掺入化功粉,进而出动伏兵击杀。

    事成之后,何立群帮助胡德全登上丐帮帮主之位,胡德全将丐帮势力范围退到浔阳以西,浔阳以东尽归大江帮。二人达成协议好不快活,分头行动起来。

    可惜岳老帮主虽然身死,绿玉棒却由黄天宝舍命携出,大江帮一路追杀,都没能得手,时间长了双方便生了嫌隙。胡德全猜疑大江帮已经得手,故意隐匿不给,意欲食言而肥;何立群也觉得胡德全这人不够意思,心胸狭窄,手段卑鄙,既然这样猜疑,倒不如得了绿玉棒后就据为已有,索性与这小人撕破脸面。

    双方各自带着人马相约在石门湖谈判,何立群和胡德全都带了亲信前往,胡德全誓要从大江帮手中夺回绿玉棒,心知自己武功低末,就在船舱预先埋了炸药。

    何立群等人来了以后进船舱与胡德全谈了起来,越谈越僵、越谈火气越大,胡德全就一甩手扔一枚飞镖射在毫无防范的何立群肩上,船舱里两伙人动起手来,一直打到舱外,双方拼死相搏。

    可惜胡德全的亲信中武功高强的不多,被逼到船尾上,胡德全被逼使出杀手锏,扔了一枚火药在船舱埋火药的位置,自己和几名亲信跳水逃生。将大江帮连同座船都炸飞了!

    岳成龙听了脸色发青,想不到这卑鄙小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谋害恩师,将丐帮与大江帮两帮拖入水火不容的火拼境地。当日他听钱悦儿和朱橚提到长江浮尸一案,特地赶到雷池,开掘宁江府掩埋的新坟。

    发现死者都是净衣派的兄弟,江湖人物看不出来路,一个翻身,一具尸体的衣襟掀起,露出内侧衣角刺绣的大江帮标记,一轮红日载着三道水波,虽然水泡久了,颜色浅淡,但是对大江帮还是颇有了解的岳成龙顿感兹事体大。

    重新掩埋后,就在宁江城留下了丐帮秘密集会标记,希望师父和帮中所有兄弟都能看到,集中商议如何善后,恐怕与大江帮的一场全面大火拼已经不可避免,要预作准备才是。

    金陵不但是大明国都,也是丐帮总舵所在,大江帮总舵也在城中。帮中集会金陵自是首选。

    沿途岳成龙都留下了集会标记,之所以选中钟山南麓的桃花山,是因为师父曾评价三国人物,提到孙权是个英雄,创业难、守成更难,“生子当如孙仲谋”这话说得一点不假!还笑着补了一句“收徒要像岳成龙”,表达了对徒弟的喜爱和青睐。

    岳成龙与师父分别经年,很是想念,特地选了这处所在,正是忆及师父昔日笑语,在孙权埋骨之处让师父好好怀古一番。没想到师父已经永远来不了了!

    此时天光大亮,石长老赶紧提醒岳成龙:“帮主,天色大亮,还是赶紧疏散撤离为上!”

    岳成龙点点头:“将这厮押到总舵再行处置,让帮中兄弟都散了吧!”石长老赶紧吩咐下去照办。丐帮开始有秩序地迅速撤离。

    岳成龙对着杨、钱二人抱拳道:“杨兄、钱兄,多谢二位相助,二位的恩惠我岳成龙没齿不忘!岳某还有要事在身,只能与二位先行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二人含笑与他抱拳别过,钱悦儿以秘制金创药和黑玉断续膏相赠,以践前言。杨千城和钱悦儿下山自回宝鼎山庄。经过昨夜并肩作战,钱悦儿心中的芥蒂小了不少。天已大亮,不便施展轻功,只能以常速步行回去。

    钱悦儿一路无语,杨千城心中七上八下,一直频频偷窥,观察她的脸色。这样哑走了一盏茶功夫,杨千城终于憋不住,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好兄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愚兄错了,给你赔礼了!”不停地向她作揖打躬。

    钱悦儿心道:我有什么立场生你的气呢?你一直把我当成好兄弟看,又没有当我是个女人。我怎能怪你和谢姑娘订亲?你也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道什么歉?我只想和你保持距离,这也不行吗?

    他一直不住口地请求原谅,钱悦儿被烦得无法,只得停住脚,问道:“杨兄,你********啊?”

    杨千城脸上尴尬:“好兄弟,本来我是想撮合你和谢师妹的,谁曾想如今她却与我订了亲,自是为兄对你不住!”

    钱悦儿一听,心中更恼,事到如今,他还当自己是为了这个生气,当真是鸡同鸭讲,不可理喻。淡淡一笑,自顾自向前走。

    杨千城赶紧跟上,继续解释:“其实这不是愚兄的意思,愚兄对谢师妹并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是不得已奉师命行事啊!”

    钱悦儿心中正恼着,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听到“对谢师妹并没有男女之情”这一句,心中动了一动,稍觉安慰。只是,既然奉师命订了亲,杨千城也很难退婚,终究仍是与自己无缘!

    想到这里唯一一点安慰也被冲淡,他终究已是别人的未婚夫。钱悦儿淡淡一笑:“订亲是杨兄自己的事,不用向我解释,我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应该恭喜你才对!”伸手对他抱拳一揖。

    杨千城心中松了口气:“钱兄弟你不生气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脸上转忧为喜。

    钱悦儿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两人心思相差千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到庄中钱悦儿骑上红云,仍然带着两名家丁出门巡铺,心中怏怏不乐,想着心事。

    在夫子庙巡过珠宝行,看了账、签了条子,大掌柜陪送着下楼,鼻中猛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浓烈脂粉香,钱悦儿眉头一皱,对掌柜笑道:“我觉得有些渴了,喝完一壶茶再走不迟,麻烦叶掌柜帮我送壶茶上来!”返身向楼上走去。

    叶掌柜连声称是,吩咐伙计去沏茶,正要上楼去陪少东家,只见门外进来一名丽人。穿着一身绫罗,眉目如画,身后跟着二名灰衣男子,向着柜台上看个不住。

    见来了主顾,叶掌柜连忙迎了上去:“鄙人姓叶,是这间铺子的掌柜,请问这位夫人要买些什么珠宝首饰?”

    这女子眼睛一直盯着珠宝钏环,嘴里应道:“我的首饰因了一些意外全都毁了,钗环镯子、珍珠宝石都要重新置办,你挑好的给我拿来!”

    叶掌柜一听来了大主顾,屁颠屁颠地引到雅室,奉上香茶,将大粒珍珠,上好红宝、蓝宝,和阗玉镯子、玉簪子、玉坠子、玉佩,黄金累丝凤钗等各式各样,手上戴的、头上插的、襟上别的、颈上挂的、腕上套的,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

    女子很是高兴,在身上又披又戴,叶掌柜也巴结到位,拿着镜子配合着她,让她对镜观赏效果。每戴一样都夸个不住,把她捧到美貌天上有、地下无,赞美她戴上这些珠宝雍容大方,美艳无匹,等等,一连串有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的阿谀奉承将她打理得舒舒服服,掏了银票将这些东西全都买下。

    叶掌柜一看,这银票是钱家钱庄开的,当然眉开眼笑,将首饰全都入盒装好,打包交给二名随行男子提了,点头哈腰把三人送到店门外。

    转头上楼向少东家报功去,这清早第一支买卖就做了八千两生意,抵过平常一整天,怎么不高兴!

    楼上钱悦儿从虚掩的窗户盯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李月桃,你还是来京城了!李月桃登上了一辆马车,旁边环绕着六匹高头大马,看着手下将新买的首饰都替她搬上了车厢,她喜孜孜地坐了上去,一行人马向光华门方向去了。

    叶掌柜已经来到了楼上,兴奋地递上银票:“少东家,今天做了桩大买卖啊,一次性成交了八千两!您看,这银票都是咱们钱庄开的,绝对假不了!”

    钱悦儿接过银票细细看了,果然是自家钱庄出的票。对他一笑:“叶掌柜做买卖是一把好手哇,今天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月底的红利抽佣少不了你的!”叶掌柜听了,更是开心,连道:“谢少东家,谢少东家!”

    钱悦儿起身上马向城东钱庄而去,二话不说,先调阅了流水账簿,发现昨晚打烊前钱庄存进了十二万两银子,开出了等额银票。放下账簿,对着钱庄韦掌柜笑道:“韦掌柜买卖做得不错,又收了这么大笔银子进来,放出去可以帮钱庄赚不少利息银,干得好!”

    韦掌柜见少东家夸奖,心中很高兴:“这是小人应当应份的!”

    钱悦儿点点头,很随意地抿了口茶:“韦掌柜,这么大的主顾你要好好跟进,多多走动才是!是韦掌柜以前认识的老主顾吗?”

    韦掌柜摇了摇头:“不是,昨夜来存钱的是一位年轻夫人,长得很是美艳,身后跟着二名灰衣汉子,当时铺子都上了门板,特别为她延长了打烊时间做下了这档买卖。”

    钱悦儿笑了笑:“韦掌柜有没有打听这位夫人住在哪里?有时间要多去拜会,热络热络,抓住这号大主顾。”

    韦掌柜道:“自然是问了,今年开科取士,客栈爆满,小人听她们是外地口音,担心没有落脚处,想替她们给东来客栈蒲掌柜打个招呼,帮忙安排一下。那位夫人一笑,说多谢我好意,他们在京城有处别院,离这不远。”

    钱悦儿听了点头微笑:“韦掌柜真是周到,做得好!过几****要备些茶礼过去拜会一下,争取再说服她存些银子进来。”

    韦掌柜兴奋点头,钱悦儿笑了笑。看来与朱橚所料不错,确实是李月桃指使手下劫夺了宁江府库银,今晚倒要去天狼教别院踩探一番!

    宝鼎山庄小院内,只剩下杨千城和谢婉亭、小迟、松涛四人。黄氏父女已经搬离了小院,随丐帮大队走了,杨千城在课徒习武,谢婉亭一人无所事事。

    杨千城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二个徒弟身上,并不多看她一眼,就算她一会上前擦汗,一会端茶倒水,杨千城和小迟、松涛也只是口中道谢,并不多加理会。

    谢婉亭心道:“闲着也是无聊,这宝鼎山庄这样大,不如出去玩玩!”她索性跑出小院,独自一人在园中闲晃玩耍起来。

    在树下玩了一会秋千,入了冬花草已凋残,只有假山、小桥和一汪活水可赏,日前和朱橚、杨千城等大队人马逛来还有趣些,如今自己一人在偌大庄院中实在耍得了无兴致。

    玄武湖活水环绕的白鹭洲中有一座湖心岛,四面环水,林木葱郁,一座红瓦楼阁掩映在其中,真是一处美丽仙境!

    谢婉亭想起日前撑船家丁划着画舫带着一行人满园游赏时始终不肯靠近这座小岛。她还好奇地探问过,为何不划去岛上看看。

    家丁一脸严肃:“这座小岛是我们宝鼎山庄的禁地!岛上住着我家大小姐,小姐患有重病,不准生人打扰,只有老爷和大少爷可以探望。”

    站在长桥上,谢婉亭心中羡慕,钱家千金大小姐的香闺就是这样大一座小岛,真是好福气!只是她与世隔绝住在上面不闷吗?城哥和他哥是好兄弟,我与她做对好姐妹有何不可?

    她四处张望,寻找着上岛的路径,被她在芦苇荡中寻到了艘小船,船身窄窄只容一人,一根船浆放在船底。她跳上去拾起船浆向小岛划去。

    小岛上寂静无人,岸边遍植垂柳,花木繁盛,卵石径边有一架秋千,一副石桌石凳,花草树木看来经常有人管理。只是安静得可怕,完全没有人声。

    面前出现一座朱红小楼,谢婉亭推门进去,迎面一座绣屏,绣着孔雀开屏,绣工华美,栩栩如生。转到背后一看,后面是雄鸡报晓,一只大雄鸡踞立在一块岩石上引颈啼鸣,竟是一幅价值连城的巨大双面绣!

    屏后是一间客厅,一色红木雕花家具,古玩架上稀稀落落放着几件玉器和瓷器。左手是一座楼梯,光可鉴人,扶着楼梯走上去,是一间里外两进的卧室,珠帘绣户。

    外间的床铺上放着棉布被褥和一个暖手炉,捧上去还温着,里头的炭还未熄。床边有两口矮柜,看来是下人住的。

    掀开珠帘走到里面,仍是空无一人,宽大的楠木雕花床上蒙着一幅白绸,像是许久没有住过一般。房内陈设豪华,只是大都蒙着一幅白绸。

    扯落梳妆台上的白绸,有二个红木雕花小盒,里面装着十几件首饰,做工精细,宝光闪烁,显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直映得谢婉亭脸上霞光万道,炫得她眼睛发花!

    镜子前面有一幅小画镶在框里,高不过一尺,宽不过五寸,面中是一名美丽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长发披垂在腰后,明眸皓齿,回眸一笑。不佩戴任何首饰,赤着一双天足,踢着水花。小画右上角写着一行字“爱女钱悦儿之像”,左下角落款“父钱神通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