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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锦城最大的一家医馆也是远近闻名的一家以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而闻名的一家良善医馆。
每天医馆都会有很多人来探病问药,为了能更方便病患看病医馆更是每天宵禁才关门,第二天天一亮就开门。
虽说不会门庭若市,但是络绎不绝却绝对是常态。
邓黠抱着闭着眼睛忍痛的聂欢踏进医馆时,大堂里正有不少人在排队拿药问诊,邓黠就那么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大夫大夫在哪?”......
于是乎这个大厅瞬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横抱着一个娇弱脸红的病弱美男的邓黠......
聂欢眉头不禁皱的更紧,心里一万个想掐死邓黠的冲动,却碍于手脚伤疼的实在厉害终是无奈的把脸往邓黠怀里藏了藏--千万别有人认出我的身份,否则我一定立刻就掐死这个蠢货。
聂欢的这一藏却让抱着他的人以为是伤疼的狠了,在极力忍耐才会将头又埋了埋,邓黠神情一急,便又扯着嗓子喊道。
“快去把你们堂主喊来,就说京城来的聂王爷伤到了,要他赶快过来!”
“......”
“原来是那京城的聂王爷啊,长得可真是水嫩。”
“那抱着他的也不错啊,挺拔威武,两个人还怪亲密的!”
“你们那是没看见前几日两人在大街上也曾这般搂抱着来呢,动作比这可亲密多了!”
“是吗?!原来京城的王爷都好这口啊!”
周围开始有人小声议论,交头接耳,顿时本应是治病救人的回春堂里滋养流言蜚语的温床,场面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邓黠怀里的聂欢在声声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中身子不禁一僵。
好吧。一起同归于尽吧!
邓黠,待我伤好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切了喂山上的蛇虫鼠蚁.......
很快,从内堂里走出一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邓黠认得,是上次给聂欢看过病的那位沉稳的老大夫。
“章大夫来了。”大堂里眼尖 的病患认出了老者,小声的说着,只见刚刚还在大堂维持秩序的小跑堂跟在章大夫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邓黠看,似乎并不喜欢邓黠。
“师傅,就是他,跑到咱们回春堂大喊大叫的说要您亲自给人看病!”那小跑堂明显是把邓黠误以为是来回春堂里闹事的坏人了。
那章大夫不急不躁,看了一眼邓黠又看了一眼邓黠怀里已经脸红脖子粗的聂欢,眉头不禁一皱似乎在回想什么。
“是我啊,章大夫!前两日您还给我们看过病呢!客栈里!”邓黠也认出了章大夫就是那日夜里初入锦城,店小二给聂欢找来的那位老大夫就是眼前的这位回春堂的堂主章大夫。
“原来是你们。老夫想起来了,怎么今日......”章大夫经邓黠这麽一提醒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两人印象深刻似乎在哪见过却又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章大夫,您快给他看看,他的手又伤到了。......还有脚!”小跑堂见师傅和这两人相识,警惕之心顿时闲散,见师傅把两人让进了内堂,也不做声,帮着堂里其他伙计维持秩序的继续看诊抓药。
内堂里没什么人里面除了几个熬药整理药材的学徒就是邓黠聂欢和章大夫三人,三人进了内堂其他人便都有眼力见的出了内堂不做打扰。
这内堂相比较外面的大堂还要宽敞,说是内堂不过是一座内院,院子里一分为二,一面陈设着很多木架,上面尽是些晾晒的草药,另一面则是一排锅灶,平时会在那里熬煮汤药为一些不便的病患提供方便。
在往里就是章大夫亲自坐诊的内堂房间,也是平日里他小憩的地方。除了满屋的药味,就是一排排堆满各类医术典籍的书架。
聂欢被邓黠仔细的放在榻上,房间门虽开着,可邓黠却没有想要进去,满屋子的药味还不去如外面空气清新,聂欢不喜药味,定然也是不会喜欢内里的。
章大夫对于这些显然也是并不讲究的,在哪都是看病,里面外面都一样。
章大夫小心的一层一层将被血污浸透的纱布剥开,里面的伤口赫然在目。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此时鲜血和着一些浅黄色的液体布满伤口,结痂处已经完全被掀开,一层皮只有一小边连着肉,看的人全身都跟着一紧。
聂欢只瞥了一眼,便再看不下去,伤口触目惊心,定是倒下后摔了一下后又被不知轻重的孩童踩了一脚,结痂这才被人硬生生剥开一般的掉了。
见惯了生死的邓黠什么大伤小伤没见过,见了这伤口虽不像聂欢那般看都不敢再看却也着实跟着胸口一紧。
这帮没有规矩的小兔崽子!走路也不看路!要是再要我碰见了定要把他们的屁股揍开花!!
章大夫看看聂欢手上的伤处又看看脚上的伤处,起身走到一边的桌上拎出一个药箱,走到水池边在流动的水池边洗过手才又过来。
“脚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只是扭了敷些祛瘀消肿的膏药修养几日便可下地走路了,麻烦的是手上的患处,刚刚结好的痂已经尽数脱落,要取下消毒重新包扎养护了,真是不小心啊!”
这无异于重揭伤疤,这样的疼痛要比初始时的伤口严重的多得多。章大夫没有说出口,不想再给伤患增加心理暗示与负担。
“王爷忍一忍,您的伤口需要彻底清理才不会溃烂发脓,这期间会有些疼您可以想些别的无关的事或是和老章谈谈心说说话都行。”章大夫嘴上说着手里已经开始了动作,沾好药水在伤患周边先轻轻擦拭,然后用泡在酒水里细小的竹夹轻轻掀开已经完全脱离了手背的结痂,露出了狰狞骇人的伤口。
“王爷初来锦城,想必还没有四处转过吧?”章大夫只是抬眼瞥了一眼聂欢,见人仍还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作声,只是像是邻家的长者在闲聊,手里的动作却是一直未停。
“确如,确如章大夫所说,聂欢还,还没四处看看,都是被这副病体拖累着,才......”聂欢说着似乎确实减少了些疼痛,似乎是觉得一直闭着眼睛和人说话不够礼貌,紧闭着的眼睛慢慢松了眼皮缓缓睁开,依旧不敢看受伤的手。
“没关系,待你痊愈,我陪你,定把这锦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商铺逛个遍!”邓黠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生怕聂欢会留下什么遗憾似的。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聂欢就连一直未停下动作的章大夫都不禁一顿,大概两人谁都没有认真,要邓黠这麽一说好像此事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原本章大夫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聂欢的注意力,说说话让他放松,不必过于紧张而已,两人谁也没有认真较真说话的内容,结果一旁看着听着的人却听了进去,还认真了.....
两人都看着邓黠,眼神无奈又好笑。倒是把邓黠看的不好意思了。恍然大悟的邓黠扁扁嘴,继续看章大夫处理伤口。
经过邓黠这麽一说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聂欢也觉得放松了很多,只是还是不敢去看伤处。
章大夫手脚麻利,已经将痂皮取下,又取了药粉给伤口上好了药。很快就包扎好结束了医治。
“伤口切记不要碰水,忌食辛辣,好好休息按时换药。王爷此时住在......”章大夫已经看过了脚上的伤处结束了手里的动作,疑惑的问。
“王爷现下住在县衙,明日还劳烦章大夫到县衙给王爷换药了。”邓黠见聂欢还一时间没从刚刚的疼痛中完全回过神来,客气的回了章大夫。
“老夫知晓了,伤处已经处理完毕,王爷先歇着,老夫出去看看。”章大夫说着已经收了药箱,出了内堂向外走去。
“有劳章大夫了,”许是刚刚过于紧张,现下放松下来聂欢说话时还有些有气无力。
“......”章大夫也不再客套,只是又恢复了先前的忙碌沉稳。
当聂欢坐着轿辇回到县衙后院时,宋羽正在房间里大扫除。自打聂欢和邓黠出了后院其宋羽就撸起袖子大干了一场,木质地板被擦地锃亮,桌椅杯具更是从里到外难逃大清洗的命运,就连魏英命人新买的被褥都被拿出去晾晒在了庭院里的晾衣绳上......
这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宋羽是嫌弃屋子不够干净还是嫌弃他的主子聂欢不够干净......
“爷?!您这是怎么了?!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宋羽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刀向了抱着聂欢的邓黠。
“......”邓黠无语眼神闪躲,自觉有愧,出去一趟好好的一个王爷回来就烫伤重新包扎还要日日换药重新养伤口,不止如此,连脚也扭到了,换做是谁看见自己主子遭受这般伤痛但凡是个有心的都会气愤心里不好受的。
“是谁说不会照顾人来着?!你倒是会!就把我们爷照顾成这副样子?!”宋羽有些得理不饶人,气势汹汹的质问邓黠。
“宋羽,不得无礼!”终是聂欢看不下去宋羽的咄咄逼人。
邓默不作声忍下了宋羽的质问,估计就连邓黠自己也没想到打脸的会这麽快,早上才大言不惭的数落人家说宋羽不会照顾人,房间不通风云云的,结果太阳都还没落山呢,聂欢就是和自己出去了一趟回来手上的伤加重,脚也添了新伤......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现世报,早上说人家宋羽晚上还不到就啪啪的尽数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爷!您瞧瞧您都交了些什么人做朋友了?!整日里……”
宋羽还要说下去,却被聂欢及时制止了。
邓黠对于宋羽的指责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听到朋友二字时内心有些动容,聂欢在心里有把自己当做朋友?
这无疑是个旁人振奋的消息!
“邓黠,你别在意,宋羽胡说八道的,他只是见不得我受伤,要不你……”聂欢本就想要让邓黠先回去,等宋羽过了眼下的气头,日后什么都好说。不想话还没说完,从前院县衙就进来了一个衙役,进了后院就先是施了一礼。
“启禀王爷,锦城守城将军关少海求见。”
关少海前几日恰巧出城追踪暹罗国一小队行迹诡异的兵马,今早才回城,听说京城里的一位王爷在锦城遭了暹罗匪徒的袭击还受了伤便立刻来衙门觐见。
邓黠看着想要撵人的聂欢,眉毛一挑,一副我也想认识一下鼎鼎有名的关将军模样。
聂欢只好作罢,好在宋羽也因为关将军的到访有所收敛。
“末将关少海拜见聂王爷,末将带兵外出刚刚回城,听闻王爷初来锦城便遭了暹罗匪徒的袭扰,是末将守城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那关少海看起来不过是个少年,年纪可能还不及聂欢大,可身上却有着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果敢和干练。此时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向聂欢请罪。
旁边还有一同前来的锦城县令魏英,因为身为锦城父母官,王爷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受到匪徒的侵扰,自己也是责无旁贷。所以也跟着关少海一默不吭声地跪了请罚。
只是在看见手脚又添新伤的聂欢,不禁眉头一皱,却也终是没有再说其他。
说来也怪,聂欢对这关少海一见如故,总有着说不清又道不明的莫名亲切感。
不似初次见魏英,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关将军言重了,聂某来锦城本就是扮作客商来锦城游玩的,遇上暹罗匪徒实属巧合,关将军,魏县令就不要再自责了。快起来说话吧。”
“谢王爷宽宏大量。”
“谢王爷仁慈。”关少海和魏英两人恭敬地道谢后这才起身。
“听说王爷遇到的暹罗匪徒还是那一伙的一个头目卡拉沙哈,伤的王爷如此严重,他日遇到我关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聂欢不禁尴尬,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可是和那暹罗匪徒卡拉沙哈没有半毛钱关系!
“将军刚刚回城,可能还有所不知,那暹罗匪徒卡拉沙哈今日已经死于买凶杀人的凶手手下,那雇佣的杀手已经供认不讳,此时正关押在县衙大牢中,听候发落。”
魏英解了聂欢的尴尬之围,却也引出了关将军的不解。
关少海是个武将,更是个有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的爽快人,听完魏英的话不禁微皱眉头,似乎觉得这其中有些端倪之处。
待魏英说完,关少海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