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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湖面上渔船渐渐多了。有爷爷带着孙儿的,有父亲带着女儿的,有劲的撒网捕鱼,年老的撒开鱼鹰叼鱼也许今天运气好,捕鱼比较顺利,渔民的心情欢畅,一阵阵悠扬的渔歌随风飘荡在浩瀚的湖面上:
东山云,太湖浪,
月涌鱼出渔歌唱。
西山霞,太湖浪,
鱼儿出水闪闪亮。
蕊莲感叹道:哎呀,渔民可真自在,波光粼粼,白云飘飘,一边打渔,一边唱歌,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我要是能够享受一天这样的生活,也不枉来人间一趟。
天雄对身着男装的蕊莲说:小弟,你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们在沧州的时候,常到海边去玩,打渔的人可真苦。不管晴天阴天都得出海,遇到大风大浪还有性命危险哩。
老顽童插话了:这位客人讲的在理。打渔可不轻松,整天弯着腰撒网,收网,腰疼得要断裂似的,有时几网下去也捞不上一条鱼,遇上刮风下雨,数九寒天,炎炎夏日,那就更遭罪了。
蕊莲后悔不迭:唉,我错了,我没有想得那么多。
说话之间,一条小渔船上的父女网了一条大鱼,那鱼儿在渔网内拼命挣扎,眼看着要把渔网挣破了,父女俩又不敢用力收网,跟前又没有别的渔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老顽童连忙划船过去,说了声“客官稍等一下”顺便把长篙交到天雄手里,纵身扑通一声跳进湖里,轻松自如地游了过去,双手抱住了大鱼。于是父女俩使劲地拉网,老顽童用力地把大鱼往上送,大鱼终于露出水面,好大的一条鱼,足有三尺长。借着父女拉网的力量,老顽童双手捧着大鱼稳稳地往上一推,大鱼拨拉着身子,落在船舱里。众人大声叫好,父女们一声谢谢还没说出口,老顽童扒住船帮轻巧地跳进自己的船里。老顽童站在船舱里,浑身水鸡儿似的往下淋水。老顽童与父女挥手告别,望着老顽童湿淋淋而笑呵呵的样子,父女俩不禁热泪盈眶
十月天气,正是孟姜女给丈夫千里送寒衣的时候,太湖之上,晨风阵阵,凉意袭人,蕊莲穿着厚厚的衣服尚且打颤,而老顽童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却红光满面,毫不在意。蕊莲说:老顽童,赶快换一件衣服吧,小心着凉。
老顽童呵呵一笑:没事,一来船上没有衣服,二来我并不感到寒冷,湖上风大,一会儿衣服就吹干了。呵呵众人看得浑身直发冷,可老顽童谈笑自若,面不改色,表情自然,举篙划船,一切照常。果然晨风呼呼地吹拂着他的衣衫,中午时分,紧贴在身上的衣衫便自由摆动了。
蕊莲又有了新的疑问:老顽童,那条大鱼离开了水,能活多长时间?
老顽童说:渔船的一头有水舱,鱼在里面能活好几天的。太湖边每天早晨都有鱼市,说不定他们现在就把渔船划过去卖鱼呢。
果然,父女俩掉转船头,向岸边划去
蕊莲说:老顽童,父女俩捞了这么一条大鱼,要是卖了足够吃几个月了。
老顽童叹了口气:唉,那就看运气了。遇见行善的人买了去放生,倒能收入点钱。遇到心黑的鱼牙子,他们见不了多少钱。要是碰上一个鱼霸,大鱼就被白白地抢去了。
蕊莲听了,心里沉甸甸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众人的心情也很沉重
说话之间,游船的前方出现一个岛屿,雾霭中仿佛卧着一只巨大的乌龟,老顽童指着岛屿前边水中一块突出的巨石:它好像浮龟在翘首眺望,所以人们把这个岛屿叫做鼋头渚。
游船停靠在鼋头渚旁边。老顽童取出踏板,搭在船帮上,轻轻地跳上岸,拴好缆绳,招呼他们一一走下游船。踩着萋萋青草,沿着湖岸,他们一直走到鼋头渚的最前端。果然,伸入水中的巨石,犹如神龟翘首,栩栩如生。老顽童说:神龟长寿,我每次来到这里都要对神龟磕头祷告,祈求平安长寿。
老顽童说着,跪在地上,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合起手掌,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蕊莲、芳莲、天杰见了,也一齐跪在地上磕头,祈祷。
天雄则动情地朗读着曹操的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众人祈祷完毕,天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老顽童之所以能够长寿,与经常参加劳动有关,与本地的土质水色有关,更与豁达开朗的性情有关。
老顽童说:客官,照你这么说,曹操不但有雄才大略,而且智慧过人,性情开朗,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那么为什么他才活了65岁?
天雄说:长寿与人的多方面因素有关,曹操由于思虑过度,疑心太重,得了脑中风。神医华佗要给他开颅治病,曹操却说华佗谋害他,就把华佗杀害了,曹操也终于病重身亡。
老顽童连连叹息:唉,唉
望着竖在湖水里的鼋头,蕊莲忽然来了兴头:天杰哥,我想在鼋头上坐一坐,你背我上去吧。
天杰举目望去,鼋头石距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湖水动荡着,拍打着石岸,激起雪白的浪花:小弟弟,我的水性不很好,即使背着你游过去,怕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老顽童笑呵呵:哎呀,这位小弟弟的兴致很高,我来背你过去,反正我的衣服已经打湿了。
众人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老顽童一弯腰,就把蕊莲驾在肩膀上,蕊莲的双腿舒舒服服地夹住了老顽童的脖子,坐得稳稳当当。老顽童健步走下水去,湖水很深,老顽童却利用他游泳的高超本领,扎起立水,两只胳膊像两只船桨一样轻巧地划着,很快地到了鼋头巨石,老顽童举起双手把蕊莲轻轻地一送,她就稳稳地坐在了石岩上。蕊莲向众人频频招手:来呀,这里风景真好!
老顽童也攀上鼋头,冲着蕊莲神秘地笑笑:客官,你可不是男孩,你是一个女孩。
蕊莲羞涩得粉面桃花一般:老顽童,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会变成一个女孩呢?
老顽童笑嘻嘻地:我闻见了,你和我伙伴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你还能骗过我的鼻子。
蕊莲无话可说了,原来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老顽童的嗅觉竟然这么灵敏。蕊莲站起身来,四处眺望,湖上的风从四面八方向她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鼋头上好冷啊!随着,蕊莲的疑问就来了:老顽童,你说女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可是我是一个女孩子,你的伙伴是一个老年人,难道身上的气味都是一样的吗?
老顽童嘻嘻地笑着:姑娘,你错了,我的伙伴今年才22岁,比你大不了几岁。
蕊莲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啊,啊,好年轻呀她愿意?她满意?她高兴?她不感到寂寞?
老顽童得意地:她愿意,她高兴,她满足,她活得很快活,这不,我们成亲第二年,她就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呵呵蕊莲自言自语的:真的?
老顽童斩钉截铁的:真的,千真万确,货真价实,一点不参假,那是我老顽童的亲生儿子啊。
蕊莲红着脸:老顽童,人家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我不和你说这些事情了,羞人答答的。
老顽童说:早知道你是个女孩,我也不会把你往鼋头上背了,这样就显得不大稳重了。
蕊莲说:老顽童,你倒说清楚,是你不稳重,还是我不稳重呢?
老顽童说:都不稳重。我是男人,背女人,不稳重。你是女人,骑在我的脖子上,不稳重。你是女人,站在鼋头上,不稳重。因此,以后,我们可能都会受到上天惩罚的。
蕊莲起先还胆战心惊地的有点害怕,后来却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老顽童,别害怕,做都已经做过了,害怕谁呀?如果上天要惩罚,为什么现在不来惩罚?如果等到以后再来惩罚,成千上万违规的人老天能记得住吗?万一惩罚错了,还会惹出许多是非来。再说,我穿的是男装,你不知道啊。不知不为罪,上天是聪明的,英明的,总不能糊里糊涂地你我一律定罪吧!要定罪只能给我一个定罪,你是无辜的,你怕什么?如果上天连这一点公平正义的感觉都没有,那还叫什么上天?
蕊莲一番言语说得老顽童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了好一会儿,老顽童笑笑的:好好,你还做你的男孩子,我还当我的不知道,来,你还是骑在我的脖子上,我还是背你渡水,一切照常。
说话之间,蕊莲大大方方地跨腿骑在老顽童的脖子上,老顽童一声“出发了”便下水泅渡,一会儿就到了湖岸,站在岸上,蕊莲的脸蛋还是红润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