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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a!黑桃a!”
桌上摊着一幅军用地图,上面有三张牌,两张已掀开的牌是黑桃二和黑桃三。
云镜南正歪着身子,用吃奶的力气去揭第三张,仿佛那张牌是用粘鼠胶沾在桌面上的。
他对面的兵团总将罗蒙同样睁大双眼,试图从两米之外抢先看到结果。他的面前,三张牌都已翻开,是一副杂牌,最大的就是张k。
“黑桃a不,一张黑桃就好了是张四也好啊!”眼看牌就要揭开,云镜南突然放弃,坐回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阿南,你搞什么鬼!快点啊!不行就我来。”罗蒙急得站起来,探身就要去揭牌。
“你碰过的牌,我可要赖帐!”云镜南忙用手护住自己的牌,接着作出一副诌媚的嘴脸“大人,谅解一下吧,这可是四百个奴隶啊!”“那就快点!”罗蒙不耐烦地道。
云镜南终于下定决心,闭着眼睛将牌揭开。
时间凝固
罗蒙得意地狂笑,声震屋宇。
第三张牌赫然是一张红桃五,一副烂得不能再烂的杂牌。
“又是我输!”云镜南垂头丧气地道,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单子“奴隶我呆会就让人送到,这张单子大人也顺便签了吧!”
罗蒙接过单子,胡乱看了两眼,刷刷地签上字,笑骂道:“这样的战斗,你还死了十几个人?真不知你的兵是怎么带的。”
云镜南叹了一声,将扑克和阵亡报告一齐收进怀里。
“独立骑兵团郎翔求见。”门外传来浑厚的声音。
罗蒙道:“进来吧!”
郎翔走进屋内,立时对上云镜南的双眼,后者心虚地低下头去。
郎翔恶狠狠的目光直逼云镜南,话却是对着罗蒙说的:“我手下的三名士兵在进攻敌人南线阵地时阵亡。”
“南线?那不是几个破村子吗?你们都是怎么搞的。”罗蒙显然很不满意手下的表现。
“我的三个人是被自己人杀的!”
“什么!简直是胡闹嘛,是谁的手下?”
“是五零三骑兵团的士兵。”
“阿南!”罗蒙喝道“你要去哪里?”
“啊,大人有什么事吗?”云镜南正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蹭,只得停住脚步,转身行礼。
“你给我站住!”罗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转对郎翔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翔充满愤慨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此次的边境反击战,实际上不过是边防军捞取物资、自给自足的一次“战斗”昨日傍晚,郎翔手下的三个士兵,在对南部一个偏僻的神族村寨进行洗劫时,遇上了两个骑兵团小队。双方不知何故发生口角,接着便是两个小队的士兵杀了郎翔的手下。
边防军军纪向来不严,士兵间打架斗殴,误伤亦是常事。然而,这两个小队不但杀了郎翔的手下,还将他们的首级挂在村口示众。事后,两个小队得意洋洋地在村中停留了一个小时,使得所有村民都看清了他们胸口的“五零三骑兵团”番号。
罗蒙的脸立时严肃起来,对云镜南喝道:“云将军,你对此事怎么看!”云镜南是他的爱将,但郎翔的后台他也得罪不起。
郎翔鄙夷地看看假惺惺的顶头上司,目光转而望向云镜南,他要看看罗蒙和云镜南怎样唱这出双簧。
云镜南挺直腰板,正色道:“末将今天一早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郎翔暗骂:“瞎话连篇,大早上睡什么觉?”
只听云镜南又道:“当即提审了与本案直接相关的十三个罪犯,同时拘押了未在场的两个小队长和一个小队副。”
罗蒙的脸色好了一些,赞许地点了点头。
“经过严格审讯,十六人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云镜南高声道。
这大出郎翔的意料,他追问道:“那就请云大人将这十六人交给我部处置。”
“他们已被我就地正法!”云镜南看了看惊愕的郎翔,转对罗蒙道:“军队内哄,士兵对自己的战友举刀相向。士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教育部下,严明军纪,我下令立即处决他们,并将尸体拖到村子里喂了野狗。”
罗蒙不失时机地赞道:“好!阿南,你做得对。虽然管束手下不严在前,但知错能改,仍不失为一个好将领”
郎翔心中早不知骂了多少句“小狐狸”他打断了罗蒙的场面话,道:“若云将军真的如此处置了,我当然无话可说。可是,无凭无据,我怎知此事是真是假?”
“凭据”云镜南似乎被难住了,他突然眼睛一亮,从怀中取出阵亡名单,递给郎翔“我已将他们列入阵亡名单了。这点请郎将军谅解,毕竟是丑闻,处决的人还是按阵亡者上报”
“小骗子!”连罗蒙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他笑吟吟地转对郎翔道:“我看云将军对此事的处理并无不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就冰释前嫌吧!”
郎翔的手极不情愿地被罗蒙拉过,与云镜南的手叠在一起,心中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他的目光仍是恶狠狠地盯着云镜南,心道:“云镜南,我一定要讨回这笔债!”
这时的云镜南,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满面天真无邪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