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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今有逆藩勾外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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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的朝会,几乎吸引了整个京师的眼球。

    其中超亲王和蒙古王集团的暗战悬念,实在太勾人遐想了,以至于在这万众翘首企盼的日子中所发生的其他大事,相对来说,关注的人要少得多。而思道、胤祥和胤禵几人也终于明白了,明白凌啸为何要高调挑起和蒙古王爷集团的暗战了。

    凌啸要的就是少人关注,因为,迫在眉睫的几件大事,出于各种目的,都是需要暂且低调的!

    朝会前四天,勤王海军舰队护送的回访使节团抵达天津;朝会前三天,新式的殿试在保和殿顺利举行了;朝会前两天,兵部制定好了出征瞿逻的作战计划;朝会前一天,新儒学报第一期付梓印刷~~~~~这些接踵而至的四桩大事,都在中华历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继郑和出西洋之后最大规模的各国回访,正式开启了东西方官方层面的整体交流;是中国历史上发起的第一次对陈腐八股科举制度的冲击,促进新式人才选拔的有益尝试;是现代海军制度下的第一次对外海上征服,其成败即将决定中国海上战略的前途;是自战国百家争鸣以来第一次在学术领域大鸣大放,最终走向全面启发民智的正途!

    若按照凌啸的见识来看,这四件大事的意义,拧出任一件来,都应该大书特书。举国欢庆地。然而,自古贤者皆寂寞,新生事物也好,崭道新途也罢,在问世之初就该要先为能否存在下去而低调,低调就意味着阻力的减少!君不见,强悍如邓公者,在改革之初也仅仅只敢说“私有制经济是公有制的有益补充”么,而等到整个社会扭转如新爆发出勃勃生机之后,再谈“姓资姓社”的问题。自然就能“凿凿无人能非之”了!

    所以,低调的结果是,殿试进行得很顺利,方苞、李等十八房考官正在文英殿紧锣密鼓地阅卷取士。第一期学报所刊的,是十几位热心争夺儒家新圣的官僚的文章,骨子里面的八面玲珑,让其论点都还较为保守,也没惹起波澜。征泰计划更是严格保了密。确保不被蒙古王爷们知晓朝廷另有对外军事计划,而嚣张更甚。就连唯一一个可以拿到阳光底下大加庆贺的欧洲使节团抵达。也被凌啸刻意地低调压制住了,除了礼部、理藩院和直隶总督等必要接待人员之外,京城中少有人晓得,就在通州地勤王军大营里面,有着三千多金发碧眼的洋鬼子窝在其中呢!

    显然,这一招“焦点旁移”很成功。不过,被转移了焦点上凌啸也决不能失败。

    对此关乎威信和关乎公信的战争,康熙和凌啸都输不起咱爷们既然公开叫了板,就得要板上钉钉,说了要把蒙古人归流,就绝不能被蒙古人反过来人流!

    四月二十。终于如期而至。

    鸡叫三遍之时,满身簇新王袍的凌啸,要多精神有多精神,在雍和宫门前八字墙边会了老二、老九、老十三和老十四四位阿哥,说一声“出发”便向紫禁城上朝而来。

    一溜儿连绵半里路长的摄政王仪仗,一水儿锦衣荷枪实弹的王府侍卫阵。无一不是昭彰凌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赫赫王威,吓得早起的人们避之不及,却又趋奇乐闹地忍不住随之而追。人群犹如是一颗巨大地星,又似一条狭长的蛟龙,在京城东西南北皆笔直地大街上前行,一直把凌啸这个彗核和龙头送到了空旷又肃穆的正阳门御街。

    凌啸其实很虚荣,十分惬意于这种被万众关注的场面。下了轿子,凌啸回首环视一圈,再瞧瞧自西面长安街鱼贯而来的蒙古诸王,心中不禁好笑和得意呵呵,各位看热闹的看官门,你们等着吧,我凌啸定会让你们看一场不虚此生的热闹,到时候看是我流蒙古,还是蒙古流我!

    可是!忽然!冷不丁!

    不知道是谁,一声使劲使到声嘶力竭地呐喊爆发了,这呐喊,让凌啸猛地觉得,认为大家是“八卦众”着实显得自己很俗鄙昔日御驾罗刹,喜拨番邦毛子牙,今时逆潘勾外匪,再请我王气死洋婊子索菲亚!”

    “噗嗤!”九阿哥是很能附庸风雅的一个人,听了这前面文绉绉、后面却俚俗俗的呐喊,哪里忍得住好笑。

    他正想扭头寻声,瞧一瞧是哪位高才做出了这截砖打油诗,却不料,正阳门前不下万人的围观者,在片刻的沉寂之后轰然然起来,先如雷鸣般的嘈嘈隆隆,很快却就统一了腔调节奏,族不分汉满藏回苗,年不拘老中壮青幼,职不别士农工商兵,齐声高吼起来。

    昔日御驾胜罗刹!

    喜拔番邦毛子牙!

    今时逆藩勾外匪!

    再请我王气死洋婊子索菲亚!

    那一瞬间,凌啸不知道是被声波引起了共振,还是咋地,忍不住心神一荡,眼角酸涩得泪水夺眶而出。

    明白了,凌啸也明白了,所谓地转移焦点的成功,根本就不是自己用计策用对了,而是那焦点本身,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焦点:蒙古王爷反对不

    反对改土归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依仗了罗刹鬼子要挟朝廷,这几年已经享受够了打得老毛子割地赔款的大国荣耀地老百姓,谁没有一杆秤在心头?国,既然是国人的国,国人,自然必将义无反顾地去爱。谁,又能忍得住一致对外的同仇敌忾?!

    向百姓环环拱手,凌啸觉得还不够,再向四周一圈圈作揖,凌啸仍然抑制不住心潮的激荡澎湃,他索性一撩王袍,东东南南西西北北地鞠躬九十度。这一礼,礼得有礼,也礼得有理,更礼得贴心。一时间,民众这才记起了凌啸摄政王的超级身份,纷纷还以千奇百怪的回礼,磕头磕得咚咚直响。

    这场面直瞧得三十几个蒙古王爷目瞪口呆,也看得他们胆战心惊为“逆藩”的王爷们也是有苦说不出,难道仅仅因为不得民心。自己这些人就该放弃富饶领地,和能决断属民生死的通天特权。来北京当个连婢女都不能擅杀擅奸的空桶子王爷?!

    所以,这些不得已和不甘心,使得王爷们的贼心仍然不死。但金銮殿朝会一开始,便有一个戏剧化的状况让他们始料不及~~~新任乾清宫总管太监地刑年,一指云钟响了许久仍不见主人的龙椅,尖声宣旨道。“奉皇上口谕,国政维新伊始,今当议太后盛寿及改土归流事,恰朕圣体违和,着总理事务摄政超亲王立于台陛,领衔诸王公大臣妥议其政。决而决之!钦此。”

    轰!刑年话声一落,满殿王公文武尽皆哗然。

    对于京师要员勋贵们来说,康熙皇帝这一次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怕是不啻于赐凌啸以“九锡”之尊的地位!须知道,昔日胤礽当太子的时候。代理朝会也仅仅只限于乾清宫举行的小朝,纵然是国典中关于太后听政的条款。也明确了只允许在乾清宫垂帘核心大政的金銮殿大朝,那是除了皇帝本人以外,决不可授予他人代理地!

    而清朝内政上的名分之别,在那群蒙古王爷们则自然是关他**事。他们所叫苦不迭地是,在他们决意抗争改土归流的策划演练中,一直都是把康熙皇帝本人的出场,并担当起评判凌啸和自家见解谁对谁错的角色来设定的,现如今好了,皇帝当了缩头乌龟,让凌啸这厮又当球员又当裁判的

    猛咳一声,凌啸躬身领旨,信步走上台陛,睨视台下之时心中却是苦笑不已罚站几个时辰?!老爷子你也实在睚眦必报了吧,你昨日做出这个决定地时候,我不过是笑了一句,说你老人家以前为了蒙古稳定,定是给那些王爷们发过誓,承诺过一些什么,所以现在不好翻脸毁诺么又没说你厚脸皮,也没说你发誓像放屁,你犯得着罚我的站?

    有了这“罚站”的苦楚煎熬,凌啸当然要快速理事,本不是重点和烦难的太后寿辰庆典之事,自然很快就被他摆平了。在颁发调八阿哥胤禩速速归京,礼部户部及在京各相关有司、地方督抚及监察道藩司皆要举国同步庆贺,专人专责和礼部揽总的政令之后,金銮殿上的气氛就开始凝重了起来,随着扎萨克图蒙古可汗地出班奏事开始,大家都明白,正式的交锋开始了!

    仗着可汗在名义上比亲王高上半级别,名叫朗巴姆真的可汗,礼节上很拿大,在基本上与他品秩相当的凌啸面前,连腰肢都不弯一下,直挺挺地说道“摄政王殿下,本汗已经接到了吏部关于蒙古改土归流的咨议。试问陛下一件事,蒙古四部十六盟二十八旗地故老相传,在天命三年,太祖起兵伐明,曾召集蒙古各盟据马而誓曰:满蒙一家亲,共享天下之贡,满居南而受江南富,蒙镇北而分牺牲,此分封定制永志不改!嘿嘿,朝廷这次忽然提出改土归流,嘿嘿,这不是公然违背太祖的誓言吗?嘿嘿,嘿嘿!”

    他这一连串地嘿嘿,嘿嘿得蒙古王爷们争相应和,搞得满殿都是奸笑。

    凌啸却也在嘿嘿奸笑“嘿嘿,朗巴姆真可汗,嘿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嘿嘿,太祖发过的这个誓言,国史馆并无记载啊,嘿嘿,你可有文字证据?既然是故老相传,嘿嘿,你可否能提供有可信的目击者啊?嘿嘿!”

    “噗嗤!”胤祥等四位阿哥和一帮子支持改土归流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也起码必须三十岁而立以上,不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如何堪称“可信”?嘿嘿,到现在的康熙三十八年(1699,这样一百一十一岁的人能喘气,恐怕也说不出话来了吧!

    蒙古王爷们顿时就嘿不下去了,一个个心头发了慌~~~康熙历年来热河接见时所发的铮铮誓言,也也是没有文字的,还全***都是单独接见时候说的怪你不上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