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迷失在康熙末年 > 第四百九十七章悲壮之你竟敢姓丁

第四百九十七章悲壮之你竟敢姓丁

笔趣阁 www.bqgx.cc,最快更新迷失在康熙末年 !

    李绂一招老子“自认老二”为他自己种下了福,也埋下了祸。

    但祸这东西,对于士大夫中惜名胜过性命的来说,实在是青史留名途中难以避免的,李绂正视了这一点,因为毋庸置疑的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么做已经是他李绂本人能够想出来的最好方法:所取悦和争取的,是手握了至高天宪重权的康熙本人,所团结和教育的,是叫嚣同凌啸正面强力对抗的同僚同年们,所缓和和调剂的,是一场改土归流前的朝廷分裂,而所得罪和挤兑的,不过是八阿哥九阿哥两个皇子罢了正所谓“但凡出世有为,岂能模棱两可”?!

    康熙皇帝的确很高兴,在声声爆竹的子时之交,握着李绂的手,亲自将他送到了隆宗门,细声嘱咐他初六日入宫晋见以备咨询。李绂这时候才显出了儒生的温润如玉,对康熙的垂青显得倍是谦恭,热泪盈眶地去了。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在夜色中,康熙久久不语,对侍行在身后的豪成叹道“看见了吗?士林之中藏龙卧虎呢!豪成,你守完灵后回去告诉邬思道,矛盾只是被李绂这一闹暂时压制,内中心火却烧得更胜了!正月十五之前,要他想出个法子,冻结这一切纷争,以等待啸儿的回来!”

    豪成心情沉重地点头领旨。由不得他不沉重啊,康熙最后一次接到凌啸的奏报,他还是在巴黎呢,他回来起码也是在“梅子黄时雨”的四五月间,那时候的大清朝。恐怕早就是“满城风絮”了!要知道,康熙知道拧着心劲等两子一婿归来,人家难道不也是拧着心劲要抢在使节团归来前尘埃落定?想要邬思道一出手冻结这一切,谈何容易?

    “不难!”

    豪成以子侄身份在明珠府上守灵三天后。回到公主府中,邬思道听完康熙地旨意,对着满是冰棱的二月河,笑盈盈的顾盼神飞,昂然夸下海口,大言不惭得和李绂有得一拼。“呵呵,大公子无需担心,李绂这一闹虽是大出邬某的意料,不过,邬某早就为皇上备下了一计。保管能冻结某些人地火旺心思!”

    豪成望着一样是读书人的邬思道,寻思着康熙那“士林藏龙卧虎”的感叹,内心深处却是充满着神往-岁月如梭。境遇如课,生性粗率的豪成,当武官参将是一个点,当香胰子钦差是一条线,而代替弟弟坐镇东南。则是直接上升为独当一面,在西禅寺的精神领袖位置上做了大半年,他早已经再不是吴下阿蒙。心性的日渐成熟,日常无所不需花精力的提防揣摩,让他的心思早开始了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关注兴趣不知道邬思道先生有何妙计,竟然还是在李绂没闹之前就有了定计?

    邬思道是个复杂人,所以更喜欢简单人,并以培养简单人为乐趣,对有些瞠目结舌的豪成一笑,邬思道示意沈珂将轮车向枫林深处推去“大公子。咱们来分析一下朝中局势吧。除夕之夜,你们在御花圆地时候,我和贞观代你们两兄弟去了容若公子的府上,先行给明珠相爷致祭”

    三人在挂满琼霜的林间小路上漫步,侃侃而谈中,邬思道慢慢把容若知道地二阿哥分析讲了出来,叹道“士林不安啊,这种不安来自何方?来自于二公子在士林没有什么朋友!二公子是和容若、贞观交好,可容若和贞观都是名满天下的词人,在士林中的地位,其实不怎么有影响力。大家对他的下一步毫无了解,又没有人为他摇旗呐喊,好比人害怕无知的世界一样,奸邪之人一挑拨,自然是群起而攻之,想要把咱们西禅寺打压下去嘿嘿,其实二公子早就有所预备,现在非常时刻,该用得上他准备地这两种人了!”

    弟弟早有准备?豪成一愣,呼着热气问道“谁?”

    “文有张廷玉方苞,武有飞扬古一系!”

    邬思道仰起头,嘿嘿冷笑道“张廷玉之父张英是桐城派宿首,方苞是桐城派新秀,而桐城派门下已占住士林三分之一还要强。二公子早就看好了这一点,所以从来不曾和张廷玉交恶过,而方苞,以暗住八阿哥的罪行入天牢,却仅得革职处分而去,你真以为这是皇上的恩典?是二公子为今日局面预留地人才!只要请得他们出面,方苞在明开堂立书鼓吹,张英在暗按葫芦按瓢,士林必将分裂大公子,和方苞交好的戴名世在欧洲,请他出山的信,还是顾贞观来写好了!但请张廷玉一晤的事情,恐怕就非得邬某亲自去了。”

    豪成听得心中大呼胜读十年书,邬思道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深得“富贵者必有聚集之左右”的奥义,连忙在赞叹之后追问“那飞扬古一系又是什么意思?飞扬古早就懵了啊!这这又和当今局势有何联系?”

    “呵呵,大公子说得很对。飞扬古是懵了,可现在上书房行走中的九门提督舒恕、骁骑都统硕岱,却都是他的心爱部将,皇上让他们入京授予要职的时候,就曾经把飞大将军请皇上照顾部曲地奏章,给两人看过!”邬思道盯着闪烁不定的亘古寒星,声音也一如它们那般的寒漠“两人有什么用处?皇上和朝廷,都是需要一场转移关注科举的大战,尤其是凌啸还没有回来之前!于是乎,这用处就是,以他们主理军务的身份,来伪造草原已经反叛的军报!”

    豪成大惊失色地转到邬思道身前,眼睛瞪得如铜铃“先生,伪造战乱,挑起征伐,那可是死罪啊!一旦暴露。两家人恐怕都鲜有能够活下来的就算他们傻到愿意答应的地步,可上书房管军的,还有一个隆科多啊!”邬思道盈盈一笑,拍拍豪成地肩膀。“我知道,所以不能暴露!这么有难度的事情,就只有麻烦你这六省经略去游说了。”

    游说人家去死?豪成的脸顿时就成了苦瓜一颗。

    正月初三的刑部大堂上,胤礽也在要人家去死,但他地方式却绝对不是游说般的温柔。

    酷吏上任三把火。由于担心刑部尚书王士祯掣肘,已被他这掌部亲王胤礽指令回家过年,整个刑部之中,便是由他理亲王一言而决的快意恩仇了。可怜的六扇门捕快们,在胤礽的一声令下,不得不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按照他的指令擂开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的存档司大门,调出了十年间没有结案和甚至都没有立案的举报官员犯罪的材料,按图索骥地将三百多名京中大小官员逮入了刑部大牢。至于这些材料有多少是真实地,谁都不敢去问,因为,理亲王不时往其中夹塞些所谓的新匿名举报!

    一时间,新春佳节的正月前三日。整个京师官场骇然震动,哭声一路接着一路,而朝廷春节例行罢朝。尽管家属们求爹爹告奶奶地四处求人,却还真的很难把冤屈上达天听,而王爷,宰相和大员们的求情条子,在胤礽面前却根本就没有效果他胤礽连后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牵绊和顾忌的?一切都挡不住胤礽想要爽一把的强烈冲动,尤其是他专门挑着老八地门下文官来整,康熙和凌啸都只会支持他呢!

    不过胤礽深知,没有把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前“犯官”们心中还存有侥幸心理。冀望于有人来搭救,很难有人会开口的。而胤礽也知道这种大规模地预审行为,很难持久,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将阻力越来越大。于是,从正月初三的正式过堂开始,刑部各司的主官们就接到了开审宗旨:“鞭打**以触醒其灵魂”先什么也不问,令箭一甩便让人把他们狠狠打一顿板子,刑部人手奇缺,就去调顺天府衙役!

    当然,有些审案的终极目标,是不能宣诸于光天化日的,胤礽为了完成康熙那个“查出背后指使”的任务,不得不亲自粉墨登场,以亲王之尊端坐大堂,密审他认为重要一些的八阿哥门人。可是,胤礽这正堂还没有开始,其他侧堂上就出现了异相。是士大夫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比刁民还要刁的官员!官员们在皮开肉绽的鬼哭狼嚎中,自然绝对没有一个人高呼“素天”地,却一个个边高声喊痛的同时,使出了他们的法宝!

    “什么声音?”胤礽听到各堂上传来的痛嚎中加入了很多杂音,顿时勃然大火“这群缙绅害群之马,是不是在辱骂本亲王?”

    理亲王这一怒,立刻就有七八个属官和师爷们过去看状况,回来的时候,全都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目瞪口呆,干吞着唾沫道“王王爷犯官们一边捱打,一边齐齐高声朗诵大清律呢!”

    胤礽一呆,侧耳细听,果真如此,官员们正合着板子敲打屁股的节拍,喊一声“刑不上大夫”便背诵一句“徒刑五流刑三死刑二”等大清律中的内容呢。那目的显然是不言而喻的,妄图以这种必定会传到市井上的方式,来抗衡和求救呢。

    不得不承认,这种百官齐声背诵大清律的方式,来得很是悲壮,至少,让同为官员的刑部司官们面露了同情之色。但是,这一招对胤礽无效,他一句命令,便让犯官们的悲壮上升到更加悲壮!

    胤礽满脸都是阴很之色,一把拂翻令箭盒子“嘎嘎,衙役们长了耳朵吧?听犯官们朗诵的声音大小,就知道哪一个衙役没尽全力!去让他们扪心自问,是否收家属的贿赂,才手下留情的啊?”

    众司官和衙役们一听骇然,万万没有想到几百人背诵大清律,还会给自己等人引来横祸,哪敢再容得百官们背诵,手下纷纷加力:不打得官员噤口,就轮到他们倒霉了!

    背诵声音渐弱的时候,胤礽宣布带犯官他自己也要审问重要怀疑对象啊!

    可是,一看首先带上来的五名官员的姓氏,胤礽的心火就向脑子上一冲“混帐,姓什么不好,在我胤礽面前,你们敢姓殷?敢姓阳?敢姓钟?可恨的是还有敢姓卜的不,最可恨的是还有敢姓丁的有竖就算了,你还敢带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