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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我不知道。”面对老十三明显是求情的询问,凌啸苦笑不已。
他却不是不敢承认,是真的不知道。依照凌啸的脾气,当然是毫不犹豫让熊赐履等人的肠子掏出来,再往他们的脖子上一勒,然后享受浓硫酸待遇,呵呵,整个世界清静了。可是,康熙既然介入,凌啸已经和康熙争了很多东西了,作为女婿,怎么好意思连这也和岳父争?胡涛他们用屁股都想得到,康熙绝对不会是请熊赐履回去喝花酒嫖清倌的,自然是立刻全部撤退了。
熊赐履等人现在怎么了,凌啸也不知道,所以说,今天熊家闹这么大的阵仗来针对他,凌啸一是觉得他们的能量巨大,另一方面觉得有些冤。不过,反正康熙会去擦屁股,凌啸对此并不介意,熊家等苦主闹得越凶,自己的毒名就传播得越远越凶,这不,连被自己整得蹲大牢得方苞都不敢恨自己,可见人的名,树的影,有时候也能挡去很多麻烦的。
要流芳百世,先就得流毒万里!
老十三见凌啸说不知道,也不再追问,转而求道“姐夫,范时捷是我的奶兄,好容易补上来,这次恐怕是要吃挂累了,如果到时候全都压到他的肩膀上,还请姐夫以后再给他个别的机会,可成。”
十三开口,这又不是难事,凌啸自然是应承下来。看他那难受地滑稽模样,很像是摔伤了尾椎的某人,忍不住笑道“这点子小事,派个人给我说一声就成了。你的屁股都还没好,就到处野?得得得。如此吧,你赶紧养好了伤,姐夫带你出去,天南地北野去,保管你野得找不着北!”
胤祥大喜过望,他当然知道凌啸革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听可以出去野,自然是想要问个究竟,不料却听见外面猛然喧哗四起,哄闹如雷。惊得四人全都一愣,就着窗口望去,只见街对面楼栏杆上警戒的沈柯向南面猛打异动手势,却没有发出警讯。
亲卫们立刻动手,打开了南街那面的窗口。只见十几个顺天府衙役纵马在人群中缓缓而行,手中马鞭挥舞,口中却是连番高呼道“快禀报范大人,快禀报范大人。熊赐履大人找到了,所有大人全找到了,活着呢。没死!快让开!”
凌啸大吃一惊,康熙竟是没有为难熊赐履?
留守附近地闲汉和苦主们,弹簧般地蹦了起来,而四方茶肆之中的闲人们听到这消息,立刻像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地向顺天府这边聚集过来,却将道路挤得更加难行,一个个拥着衙役们追问详情。凌啸眼睛看着,面色却已是如灰一样地难看。心中又惊又怒,难道康熙派曹寅去刘伶楼是阻止自己下杀手的?!难道康熙是真的把“凌祸”搁到了心中不成?!
“闪开!别挡道啊,再挡着官差,小心咱抽你!”街上衙役们却是不敢真抽,人实在太多了,其中还有好多都是熟人,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啊?哪里找到的?好了,我说,说完了不让开老子就抽了。在前门勾栏胡同里找到的!”
顷刻间,四周百姓全都一愣,但片刻的寂静之后,忽然爆发出一声轰天的笑骂声。只要是在京城住上了一阵的人都知道勾栏胡同是个什么所在,那里的妓馆林立,妓女勾着栏杆拉客,艺人们则扶着栏杆卖艺,最是热闹不堪,这才使得勾栏二字成为了烟花之地地代称。驸马杀清流的凶案,却一下子成了道学的风流韵事,由不得这群闲人们不引以为笑。
“差爷,差爷快说说,熊大人他们是文狎还是武嫖啊?”
“呵呵,关键不在于这里,熊大人一大把年纪了,想武也武不起来啊!”“难说得很啊,街坊们,不如我们去看看!”
诸如此类的嬉笑怒骂中,二十名监生顿时就傻了眼,面面相觑间,已是扔了三副布幔,而那些披麻戴孝的苦主们,被上万哈哈大笑打趣地人围着,脸上臊红一片,全都不知道是该找个地洞钻进去先,还是把孝衣脱了先。
可惜,还没有等他们抉择好,就只见又跑来了一大群五城都察院的兵丁,拥着十几来张硕大的床铺,一如韦小宝扬州搬床,游街般地招摇过市,向这边缓缓行来。有有身份的好事者,倒也不畏惧那些兵丁,拿着折扇轻轻挑开纱幔,一看之下,怪叫连连“~哇哇哇,香艳啊,真***香艳,呵呵,还连着?!佩服啊,卜大人,你这种情况还能挺着?!”
于是乎,连野狗交媾都要围观地市民,纷纷上前效仿。一时间床被挤得落地,兵丁东倒西歪
一连串的变起迭生,凌啸也被惊呆了,直到他看到在监生们不远处阴阴笑着的太子洗马申信望,忽地全都明白过来我说苦主告状,怎能一夜之间弄出偌大地场面,居然五城都察院都不出来管一管可能践踏惨祸的游行呢,原来是申信望这厮两面啜撺,刻意营造的万众瞩目!看这些家伙们据说到现在都挺着,难道是先在刘伶楼迷药灌醉,再用上了太子曾经享用过的大内秘药“雪沉涨死虎”?
看来,康熙玩人起来,真是不择手段的狠,也是阴险狡诈的高!他被熊赐履给逼急了,不顾官员名声和朝廷颜面,发着狠毁掉熊赐履等人的名节,不仅比杀掉他们毁尸灭迹还要生不如死,而且还能从根本上打击“凌祸”一说。维护超越大计。毕竟,渣子说地话,哪怕是天经地义的对,也没有人会听,而文人相轻地古代,谁再拿“凌祸”来说事。拾人牙慧倒在其次,关键是会让人产生联想某勾栏人也这么说过,难道想必没有士大夫会这么蠢吧!
康师傅啊康师傅,你果真来自台湾,连“章鱼泼污法”都用得这么娴熟?!
凌啸不得不承认,康熙才是真正的敌敌畏!虽然凌啸狠起来也能想到这一点上去,可他下野之身,没有强大的行政资源,最起码他无法组织起这么轰动的场面来。而且当时地自己,真没有去想到太多的政治手腕和政治效果。只顾着泄愤去了,补救反攻的措施,还是见到了戴名世才想出来的,虽然这措施比康熙要来得深思远虑,但和康熙顷刻间的权衡果断一比。已是落了有失敏捷酣畅的下乘。
想曹操曹操就到。胤祥还在嗟叹蒙师竟是沽名钓誉之人的时候,豪成却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啸弟,快点,李德全找你都找疯了。皇上宣你圆明园见驾呢!”
皇帝召见,凌啸自然是不能耽搁了,连忙辞了大家。向圆明园急速赶了过来,才到北园希兰苑,就听见康熙在里面惊呼。“涨死虎都缺货了?!你们用了多少?罢了,反正朕现在想用也曹寅,朕赏你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雪沉既是用光了,你就命内务府重新采集吧。哦,等会驸马到了,朕会令他将你家眷尽数释放的。至于老爷子在天牢去世之事,朕已经查明,是老爷子以为擅自泄漏朕行踪,自杀的,朕会亲自向阿母解释。驸马爷很是照顾你家,可不许多心!”
已经去了福建的曹敏等人,在凌啸脑海里面一闪而过,见康熙事无巨细,居然还惦记着帮自己化解误会,心中很是温暖,一等曹寅走了,立刻报名进来见礼。
康熙显然是得到了曹寅地汇报,大获全胜的他满脸红光十分高兴,一抬手笑道“虽说你现在在野,可也不能野到半天都找不着人吧。来,朕今日想要听你的下野计划。你思虑了几天,朕这边也在考量着,千头万绪,如果胡子眉毛一把抓,很是为难,现如今,咱们就要理出先后。来人,赐座!”
凌啸思量片刻,知道和康熙这样的人共事变法,绝对不能像王安石张居正那样,搞一揽子计划大包大揽,一方面,得要让康熙这样的强悍自尊之人有参与感和领导感,另一方面也不能浪费了康师傅地才干,笑道“皇阿玛,儿臣是略有所得,不过,有件事奴才想先问问您。不知道您为何放出方苞来?”
他这一问,是有见地的,方苞当时的行为显然是明目张胆助老八,康熙居然就赦免了,其中莫不成就是和熊赐履之事有关?康熙眼睛一亮,正色说道“你只要记着一条,有时候,你的敌人,只要是人才,其实也可以化为己用的。方苞其人,朕观了很久,此人文才不凡,思必深索必破,必将成一代文宗,熊赐履一席话,朕虽处置了,可日久必定沉渣泛起,士大夫间将论战不断。所以,既是论战,难道你不干事了去打口水战?难道朕抡胳膊亲自上?呵呵懂了?”
真是培养御用文人?!凌啸心中暗叫果真如此,口中马屁不自觉就溜出了很多“循着皇阿玛地思路,方苞是皇阿玛的一记妙招,将来以高度去折服士林,儿臣想,能不能再其同时,提拔和栽培一批既能做实务的,又能舞文弄墨地人,在数量上和腐儒们相对抗,让他们的迂腐之见,一出台,便陷入了群起讨伐当中”
康熙猛然一顷身子,眼中精光四闪,兴奋地问道“什么人?”
“书吏!”
康熙一下在站起身来,骇然了。
是的,放眼天下,大多童生出身的书吏,的确是数量众多,就如同童生远比秀才多几倍一样,这些人科举失败,在功名上很是不服于有功名的读书人,吃不到葡萄酸的心理,最是看不起士大夫的人群,加上能文能政,调教好了何其的有杀伤力!至于调教起来地难度,书吏们贪污**是出了名的,深入名利场的他们,比自命清高的家伙更容易折腰呢!
康熙被震惊了,不再问怎样栽培的细节,却是直笃笃地问道“啸儿,你的幕府中还有高人?”
凌啸不禁大为慌张。
三先生已经被你漂白了一个顾贞观了,难道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