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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宁一出手,邬思道立刻很受伤地进静室去了。
豪成看着神仙般的弟妹姑姑,崇敬景仰万分,忍不住求道“长公主,我婶娘和欣馨公主进宫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凌啸担心不过,已是向宫中去打探了,长公主一向急公好义,能不能和奴才一起前去看看,要是皇上今日性气不好,您也帮着求求情啊。”
“欣馨她们还没回来?!”
被凌啸与雅茹的亲密给气走的黛宁,在瑾虹家的萦怀楼里狠狠地轻薄了名妓柳诗诗,美女养心养眼之下,她的“气”已是消了。现在听到丝嬷嬷还没回来,自然大吃一惊,生怕她们应了自己的担心,被深觉自讨没趣的康熙给大加责罚,顿时就慌了,连忙带了自己的丫鬟,在门房召了亲卫,向广渠门赶了过来。
广渠门乃是九门提督衙门驻地,一到夜间九门关八门,是夜间进出需要缴税的唯一通宵城门。但豪成和黛宁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兵卒林立戒备森严,过往行人更是严加盘查,而先她们半个时辰出府的凌啸,竟然还被堵在这里,正急得直跳脚,对着栅栏那边的一人破口大骂。
“舒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老东西,就算不念我们在宁夏并肩作战的情分,也该一视同仁,凭什么放百姓进城,也不让老子进城?老子是真的有急事去面见圣上。耽误了事情,老子和你没完!”
舒恕是由宁夏将军新改任地九门提督,是当日凌啸西征的“战地奶妈”此刻被他当着几百百姓的面痛骂,却也顾不得同为从一品的颜面,径直跪在那边委屈万分地说道。“驸马爷,你怪奴才,可奴才也没有用啊!得,得,奴才就说实话吧,李总管传来宫中严旨,指名道姓地不许你进城,爷就体谅奴才这才干了两个时辰的九门提督吧,要不,奴才出来。给驸马爷打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竟然是康熙不许凌啸进城?黛宁和豪成全都愣住了,凌啸却越发地为欣馨和大母担心起来,偏偏是没有办法逼迫舒恕违抗圣旨,自然是在心里面痛骂康熙小题大做、忘恩负义:欣馨是你得女儿。忤逆了你,要责罚倒还说得过去,我大母亲自带领五百亲卫,把马齐等喇嘛刺客杀得干干净净,不是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是什么。你好歹让她回来给我报个信啊!
越想越气之下。凌啸一冲动,竟是不自觉伸手去摸腰刀,谁知道竟是摸到了黛宁细嫩柔腻地小手。
黛宁的大眼睛波光盈动。翻转皓腕,紧紧握着凌啸的手,忽地有些后悔跑去和柳诗诗鬼混,没能和凌啸一起渡过这让人煎熬的时间,道“别这样,他不让你进去,难道还不许亲妹妹进去么?姑姑去帮她们娘俩求情!”
凌啸担心母妻,自然求之不得。刚要点头却忽觉不妥。要是康熙真的怒了,岂不是把黛宁也搭进去受罚?康熙今天早上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可是对自己和黛宁有“成见”的,黛宁去了,搞不好几句不对,比大母她们受罚的可能性还要大呢!想想之后,凌啸还是摇头,决定自己闯关入城。
黛宁却靠近幽香沁鼻的香躯,低声在他耳边浅浅笑道“竟然敢拔刀?!你刚才竟然敢拔刀!姑姑想知道,要是换了我陷在大内,你会不会拔刀?”
这恐怕是黛宁对凌啸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可凌啸何等窘急时刻,当然不会想到黛宁也会有欣赏男子气概地时候,大煞风景地说道“少来!你长公主会陷在大内?如果姑姑决意要进去,记住了万万不可和皇上顶嘴,打探到消息后马上出来,不答应我这一条,就回去洗了睡!”
昙花一现的温柔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答,黛宁马上把凌啸的男子气概当成了薄情专横!心高气傲的她,是长公主姑姑耶,哪里肯像小女孩一样凌啸说什么就是什么?顿时,刹那地静若处子马上变成冰峰雪莲,黛宁傲然地甩开凌啸的手,来到大栅栏前高举自己的蓝玉佩,竟是转眼就过了关卡,在另外一边嘟着小嘴对凌啸哼一声,扬长而去。
“你个臭凌啸,坏凌啸,霸道凌啸!你不许姑姑求情,姑姑偏要求情,哼,气死你!”黛宁毫不掩饰,一路哼哼唧唧地向皇城而去,此时此刻,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着相了,已是分不清内心中,是要别着来来气凌啸,还是为那句凌啸没有回答的话求个答案!
黛宁这一去,凌啸目瞪口呆地略一回思,就在心里面大呼不好,自己竟然忽略了姑姑难得一现的女儿情怀,黛宁一进去,照着自己地话去做才怪呢!可黛宁已经进去了,此时此刻,凌啸唯有希望她能走到半路醒悟过来。
黛宁这一去,目瞪口呆的不只是凌啸!
广渠门门内不远处的原曹府门口,魏东亭和曹寅面面相觑。曹寅哀叹一声道“完了,看来驸马爷是不会再强行闯关了,皇上什么都计算到了,咋就没有算到黛宁长公主呢?唉,老魏啊,看来皇上放我出来地第一个差事,要办砸了!等明天早上开门时辰一到,驸马爷就更加不可能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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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破洞依然没补上,外面狂风,殿上大风,东暖阁人疯。
“欣馨你唉!好了,好了,朕的小姑奶奶,别哭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朕是一片好心呢?!你怎么能如此看待待你如掌上明珠的皇阿玛?”康熙被心爱地女儿哭得是搓手无策。来来回回走得是靴子里面都成汗脚了,半晌,才焦躁地一摊双手,说一句就用右手背击打左手心一次,显得甚是激动,到后来竟是大吃其醋。“你怎么忍心只关心夫君噢呜不关心一下可怜兮兮的老父亲呢?!呜呜朕晚上连个去处都没有,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啊”欣馨眼睛桃红,梨花带雨地哭得甚是伤心,听到康熙动了真情放声呜咽起来,马上也为昔日欢颜今夕戚容的父皇心中一痛,不禁从黄绫圈椅上站起身来,用衣袖给他擦拭纵横的泪水,哀哀劝慰道“阿玛,阿玛节哀啊。那些日子,欣馨日日夜夜都在佛前为阿玛祈祷,祈望上苍佑您平安无事。阿玛,要不,明天我就和雅茹北上盛京南下江南。为您挑选秀女,不给您选到几个有缘的,女儿决不回来!绝不和啸郎见面!求求阿玛看在啸郎为您”
康熙抹了又流下来地泪水,心中一暖,却断然没让她说下去。“别说了,别哭了,你记住。要相信阿玛。朕都已经叫他啸儿,你也不好好想想,朕几曾这样叫过你任何一个兄弟?!”
“那阿玛为何不告诉欣馨,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们在慈宁宫,不许我们回去告诉啸郎你收回成命了?他会很担心地,会睡不着觉的,会没有心思吃夜宵的”
欣馨的眼泪还是晶莹剔透,让康熙越看越心疼,忽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对女儿是种煎熬。不禁心中一软,就忍不住犹豫是不是要透露一些。可惜,欣馨的话,一下子让康熙清醒过来,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啊,连凌啸这厮少吃一餐夜宵,女儿都心急,自己这里说出去一星半点的,她明天回去,还不马上就在枕头上泄漏个一干二净啊?!
康熙刚刚坚定下信心,就听西华门那边传来咚咚的鼓响声,顿时就一愣。
谁这么有种,竟然敢深更半夜敲击登闻鼓告御状,逼迫自己夤夜接见,不知道这是输赢都得流放三千里的大罪吗?!
有种的,是黛宁。
她敲击登闻鼓,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宫门落钥,只能里面地出来,外面的却进不去。黛宁想要救出欣馨,这有罪的登闻鼓就是唯一的办法!当然,她的有种,除了担心侄女和丝嬷嬷以外,黛宁还有要强地潜意识情绪支撑,既然来了,就不能人都见不到就灰溜溜回去洗了睡,黛宁不仅仅要知道凌啸会不会拔刀的答案,她还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也有可能陷在大内的!
登闻鼓不是没有响过,康熙也不是没有赦免过,例如当日被凌啸杀了老婆阉了儿子的诺敏就敲过,康熙就暂时赦免了他。不过,一看到被带来乾清宫的竟然是亲妹妹黛宁,一听到黛宁求见地事情竟是为了凌啸讨回老婆,刚刚领教了女儿对凌啸痴迷程度的康熙怒了!
康熙他好不服啊。
平日除了喜欢女风外还算温顺柔和的黛宁,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难道我爱新觉罗家欠凌啸地,是女儿身、女儿心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还欠他女儿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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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许鼙鼓的京城之中,深夜的登闻鼓响,传得格外的远。
广渠门外的凌啸面色一寒,一脚踹破实沉沉的木栅栏,揪着舒恕怒吼道“来吧,老舒!镣铐拷着你家爷,咱们去面见圣上!”
广渠门内的曹寅大喜过望,一屁股坐到石阶在冰凉上,对魏东亭感叹道“驸马爷总算没有让我空耗一晚上,性情中人啊!”公主府中的邬思道费尽心力地逐一假设,排除,再假设,再排除,等鼓声传到东直门外,他已是醍醐灌顶,喃喃叹道。
“难道皇上是要真不敢相信啊!二公子,你这是自食其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