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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现代时空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张玄清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窝着,身上被盖了条大棉被。
耳边传来说话声,是林婶的屋,走过去,就见林琳、杨姗姗两女已经醒来,正和林叔、林婶在说着什么。
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林叔顿时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蝈蝈儿,昨天晚上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琳琳她们非被欺负了不可。”
被欺负?
张玄清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林琳和杨姗姗:昨天晚上那属于被欺负?差点被杀好不好!
只见林琳慌忙站起身:“爸,张哥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你去给他弄点饭吧。”
林叔懊恼的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蝈蝈儿你先坐会儿,我们给你热点饭去。”
等林叔出去了,林琳也走到张玄清旁边,小声道:“张哥,昨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跟我爸妈说?我怕他们担心……”
原来昨天张玄清睡过去后,林琳因心里惊惶,也什么都没说,可把林叔林婶急了一宿。第二天等杨姗姗醒来了,两个小姑娘一商量,觉得昨晚的事不能被林琳爸妈知道,不然怎么解释林琳怀孕的事?于是就和林叔林婶说昨天三人等车祸现场被清理干净,已经很晚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坏人,多亏张玄清把坏人打跑了,但杨姗姗不小心被打到了脑袋,昏了过去。后来三人去了趟镇上诊所,这才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张玄清“自幼习武”的事林叔林婶也是知道的,对此自然信了,全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骗他们。关于这点张玄清也不想说什么,别人一家子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骗就骗呗,再骗也是善意的欺骗。现在林婶还卧病在床,知道真相,真气出个好歹来,谁也不愿意看到。
于是,在林叔热饭的期间,张玄清被林婶拉着问昨晚情况,就嗯嗯啊啊,随口支吾。有着林琳和杨姗姗在一旁“补充细节”,还真把林婶糊弄了过去。
吃过饭后,张玄清立即向老林这一家子告辞。林叔一个劲挽留他:“蝈蝈儿,再住两天吧,你看外边都下雪了,山路不好走……”
不说张玄清还没发现,向窗外一看,但见一夜之间,外面已遍地银白,到现在天空中还飘着雪花。他虽不惧雪路,可耐不过林叔挽留。推脱不过,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却没有注意到,林叔挽留他的时候脸上闪过的异色。
原来今天一早张父张母就给林叔打过电话,问昨晚营盘村有没有异常。林叔说没有,张父张母觉得村里发生的事不简单,又兼之发现了老道士惨死自家院中,以及当晚昏迷在老道士家外的几个年轻人,不敢让张玄清回去。所以,他们拜托林叔多让张玄清住几天,正好凌晨的时候下起了雪,林叔干脆以这个借口把张玄清挽留住。
等张玄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一进村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只见村里面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家家户户极为安静。按理说年关将至,即便下了雪,也不应该这么冷清才是。回到家中,家里老爸不在,只有老妈一个人。一问才知,今天是老道士下葬的日子,村里男人大多去后山给老道士下葬去了。
“什么?老道士竟然死了?”张玄清得到消息不由惊愕。
张母这才把当晚村里的异象说了一遍,随后道:“蝈蝈儿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真把妈吓坏了,而且老道士的死相……特别渗人,浑身跟干尸似的,如果不是头一天还看见他出来过,大家都以为他早就过去了。现在大家都猜那天晚上的事跟他肯定有关系呢,毕竟他死的不正常,那天晚上村里更不正常。说不定啊,是咱村风水出了问题,养出来个僵尸。老爷子为了救大家,跟那僵尸拼了个两败俱伤,老爷子就是为了咱村里人死的。不然他那么大本事,活了一百多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走了?”
张玄清不知真假,脑袋都是懵的。他也不清楚世上有没有僵尸,就连鬼都是前两天晚上才看见过……对了,鬼!猛地他心头一震,忽然想起当晚他听到的那声巨响,记得那就是村里的方向。
当天晚上他浑浑噩噩的没仔细想,现在想想,那声巨响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只有他能听到,林琳却听不到?再想想那声巨响过后鬼婴就直接往响声方向跑……老道士的死跟那个鬼婴有没有关系?
还有马小堂……
“妈,老爷子家里有个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张玄清脸色凝重的问道。
张母闻言诧异:“你怎么知道他家有个年轻人?”接着又道:“说起来那年轻人我之前还没真见过,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听你蔡叔说,好像那人来了有段时间了,就是不常出门。对了,那个人好像跟老爷子一样,也是个道士,懂点手段。虎子、大强他们就是那个人给治醒的。不过那人给虎子他们治醒后,留了两张中药方就走了。看他身上好像也似乎受了伤,如果不是之前你蔡叔在老爷子家见过他,知道他和老爷子关系似乎不错,还以为老爷子是他杀的呢。”
虎子、大强,就是那晚昏迷在老道士家外的年轻人。蔡叔就是老道士的邻居。张玄清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单凭母亲的述说,他也不能认定老道士的死就跟马小堂没关系,但他更想不明白马小堂为什么那么急着走。皱眉寻思了半晌,他跟老妈问清了老道士下葬的方位,就出了家门。
老道士的坟在后山,一场大雪漫山遍野都是白皑皑的,积雪能没脚脖子。张玄清运起轻功,快速在山间掠过,虽然还未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但相比常人,也只在雪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到了老道士坟墓方位,此时老道士已经被掩埋下去,村里老少爷们都在给老道士磕头,一边磕还听一遍有人念叨:“老爷子,多亏您了,您为大家做的牺牲,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您,村里非遭大灾不可……”看来张母的说法在村里大多数人都是认同的。
乡下人大多迷信,老道士的身份又被大家熟知,平常日子里村里人也都对老道士佩服的很。眼下出了这么诡异的事,老道士又死的蹊跷,所以自然而然的,村里人都忍不住往鬼神方面想。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马小堂的功劳张玄清并不知晓,他刚才也没问。走到坟墓边的众人跟前,这时已有人磕完头起来,要往回走。看见他,立即喊:“张家大哥,你儿子回来了。”
张父此时也在人群之中,听见喊声,立即起身来到张玄清身边,嚅嚅嘴:“你回来了。”接着道:“去,给老爷子磕个头去。”
“好!”张玄清没有推辞,他跟老道士学过武,于情于理,老道士走了,他都该给老道士磕个头。当然,给死人磕头可不能磕一个,神三鬼四,给死人磕头要磕四个。
四个头磕下去,张玄清才站起身来,跟老爸还有村里这帮老少爷们打听那晚的事。得到的消息并不比他从他老妈那得到的多,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能确定老道士到底是因什么死的。
等村里人逐渐下山回家,张玄清却留了下来。直到坟地里只还剩下他一个人,他才一屁股坐在坟前,拿起贡品里的一瓶白酒,先给老道士到了一杯,洒在地上,而后自己对着瓶喝了一大口。
天气是寒冷的,烈酒是火热的。
火辣辣的烈酒滑过食道流入胃中,张玄清自己喝一口,在老道士坟前倒一口,渐渐地,苦笑爬上他的脸庞,一瓶酒喝完,他不由对着坟头一阵叹息。
“老道士啊老道士,你说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本来我还打算等马小堂走了,跟你问问马小堂的事,谁想到你丫先走了,而且走的这么彻底。”
“走了也就算了,好歹你留下两句遗言,交代交代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也行。特么什么都不留下,弄得村里人心惶惶的,你说你这人有多操蛋吧!”
“还有那个马小堂,神神秘秘的直接滚蛋了,也不说等老子回来再走。你说是不是他恩将仇报把你宰了?”
“虽然看他不像那种人,但人心隔肚皮,这哪说得准……”
“还有那只鬼婴,奶奶的,我这还打算回来跟你请教请教有关鬼的事呢,谁知道你连这机会都不给我。”
“那鬼婴从树林里离开应该是来了这……如果你之前不是吹牛逼,按理说你应该挺有本事的,应该不是一只鬼婴就能解决的吧?”
“可你就这么走了……”
“活该,你特么就是活该!传武功不好好传我,关于鬼的事也不跟我说!这回好了吧,死翘翘了,看你丫还怎么跟我嘚瑟!”
“老混蛋……”
念念叨叨,张玄清感觉自己眼有点湿。胡乱擦了一把,视线扫过坟头,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