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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玄清和袁天罡背后讨论阮寒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两人嘀咕半天,从人讨论到扇子上。
最终,两人得出一个结论:“反正就是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早上一走,管他隐瞒不隐瞒什么。”然后一翻身,都躺下睡着了。
确实都睡着了……
不过张玄清睡着之前,脑袋里想了许多,尤其是这几天的经历,从郑少爷中邪开始,到前面的村子,再到袁天罡的易镜、阮寒的扇子。
他设想了很多可能,也推翻了很多可能。
……
第二天,袁天罡从睡梦中清醒,却没有见到张玄清。
走到阮寒的房间,发现大家都在,唯独没有张玄清的身影,不禁问道:“张道兄呢?”
李淳风摇摇头:“没看到。”
阮寒道:“或许去晨练了?我让清风去找找吧。”
“不用,我来了。”清风道童刚要答应,张玄清的声音已从门外响起。
只见他推着一个奇怪“椅子”慢慢走来,那椅子上面与一般椅子没什么两样,下面却有四个轱辘。其中前面两个轱辘极小,后面两个轱辘极大。
一直推到阮寒面前,张玄清才面带微笑,悠然道:“阮道友,贫道医术虽然不济,但却懂得些奇技淫巧。既然道友不愿接受贫道的诊断,为报答道友收留一夜之恩,贫道便做出了这么个小玩意,名叫‘轮椅’,就送与道友代步罢。”
昨夜他一觉睡回现代,便是为了做这个东西。
如他自己所说,阮寒不愿意让他给治病没关系,但昨天一晚上的住宿费他得付了。
阮寒没准备要钱,这就是人情,所以,他也要还对方一个人情。
虽然不知道阮寒之前是怎么生活的,不过想想也知道,单凭一个七八岁的清风道童,肯定照顾不好他。作为一个残疾人最需要的,那必定是轮椅无疑了。
看着阮寒表情由惊疑到惊喜再到震惊的转变,张玄清满意的笑了,心说小样,叫你看不起我医术,这回吓着了吧?
虽然这跟医术也没鸡毛关系……
目光再扫过阮寒腰间,果然见他后腰上挂着一面巴掌大的扇子,形制类似于西游记的芭蕉扇,非金非玉;扇柄下挂着白色的穗,同样看不出原料;扇面上有两个大大的暗纹,字体与袁天罡易镜上的字体类似。
看到这扇子的第一眼,果然有一种淡淡喜悦、并想要占有的感觉,但不如前天晚上见易镜强烈,想来应该是当时被煞气影响之故。
张玄清只看了一眼,就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而后,招手把清风道童唤过来,再把阮寒挪到轮椅上。
原本淡泊的小伙儿早已激动的无法言喻,由清风道童推着转了两圈,再自己转动轱辘转了两圈。
直到稀罕劲过了,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复,可声音依旧有几分颤抖:“多谢……张真人!”
清风道童也开心的欢天喜地,手舞足蹈,转着给张玄清作了一圈揖:“张真人,我也替我家先生谢谢你啦。”
张玄清表现的十分淡定,挥挥手,甩甩袖,就差说一句毛毛雨啦,小意思啦……不过话到口中,又感觉那样显得太嘚瑟,不符合自己的大师身份,转口就改成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神色亦是十分谦逊。
嗯嗯,咱就是这么谦虚的人!
他没有趁机提条件看看阮寒的扇子,虽然他很想,但就如袁天罡的易镜,如果不是对方主动给他看,他是不会主动要求的。
没别的,他可不想被拒绝下不来台。推己及人,如果那东西是他的,他也不愿意给外人看。
接下来气氛十分活跃,好到不能再好,吃过早饭,众人告辞的时候,阮寒甚至非拉众人多住几天。
袁天罡赶紧把回去奔丧的事说了,阮寒才不再多留。倒是刘剑南,并非跟大家一路,而且外伤又重,所以离开之时,张玄清问他:“刘壮士,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在阮道友这多住两天,养养伤势?”
刘剑南道:“跟道长们一起吧。”他跟阮寒又不熟,从昨天到今天加在一起说了没有十句话,怎么可能独自留下。
四人再次上路,经过一夜的修整,李淳风和刘剑南都比昨天好多了。尤其是李淳风,美美睡了一晚上,今天虽然不能说精力旺盛,但走路也不再一摇三晃,脚下发软。
又走了七八里路,才赶到一个村庄,雇了两牛车,把四人拉到最近的镇上。四人又把牛车换成马车。
到了这时候,刘剑南才说告辞:“这两日多谢几位道长照顾了,日后道长们若有差遣,刘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张玄清可没想这么容易放他走,问道:“刘兄有很急的事么?以刘兄的伤势,短时间内也无法痊愈吧。”
刘剑南也是个妙人,一点就透:“道长所言不差,刘某确实无甚要事。养好这身伤势,大概需要两三个月时间,不知道长有何差遣?”
“嘿嘿……”张玄清搓着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其实吧……贫道想跟你学点功夫,高来高去的那种。”
“学功夫?”刘剑南愕然:“道长不是会那什么‘雷法’,以道长的法力,哪里还用学武功?”
他可还记得昨天张玄清随便用手一指,就发出巨大响声,然后敌人就倒地而死了呢。
这种人还需要跟他学功夫?
开什么玩笑!
袁天罡、李淳风也十分诧异,看着张玄清的目光满是不解。
对此,张玄清只想说你们太高看我了,咱枪法不准啊,而且就算准,也就四把枪八个弹夹,总有用完的时候,哪如自己学到手的真本事可靠。
好说歹说,刘剑南才为难的点点头:“道长若不嫌刘某本事低微,些许武功,传给道长便是。”
这家伙把张玄清给激动的,满脑子想着自己以后也是高来高去的大侠,过着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日子。那心情,啧啧,美滋滋的,直接来了一曲高歌: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
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看那秋风金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台荒。
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机关参透,万虑皆忘。
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缰,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
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
歌声苍茫,从马车中传出,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时而沙哑,时而嘹亮;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似看透了世情,划破那冷冷长空。
……
“清风,推我去桑门村吧。”张玄清几人走后不久,阮寒坐在轮椅上,手中摩挲着腰间宝扇,对清风道童吩咐道。
清风道童乖巧点头,把手放在“车把”上,用力推着轮椅。因道路不平,他吭哧吭哧,脸上涨红,眼中却挂满喜色:“太好了,有了这‘轮椅’,先生以后再去桑门村,再也不用爬着上车了。”
“难为你了……以后……”阮寒轻轻一叹,看着桑门村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个方向,正是张玄清几人路过的诡异村庄!
听这主仆二人的意思,似乎他们经常要去那里。
与此同时。
华原县,济世堂。
往日本该打开的医馆大门紧紧闭合,上面挂着锁头,孙思邈、刘神威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背对大门,渐行渐远。
“师父,真的要走吗?”刘神威一步三回头,极为不舍。
孙思邈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道:“怎么,舍不得了?”
“嗯嗯,刚过两天好日子,为什么要离开啊?”刘神威追上两步大为不解。
孙思邈转身瞪了他一眼:“为师平时怎么教你的?告诉你,要宁静致远、淡泊明志,不要贪恋富贵!”
刘神威把头一缩,小声嘀咕:“我也没说贪恋富贵啊,就是……就是……便宜了郑胖子和老钱他们了……”
“说什么呢!”孙思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忘了你张师叔怎么说的了?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后人在后头。你道是郑老爷和钱掌柜占了便宜,可你不也是占了你师叔的便宜?”
不等刘神威说话,又道:“再者说,医馆我只是托给了钱掌柜他们照顾,又请了城南胡大夫坐诊,想必过不了几日,就会再次开张。而那茶酒生意我们应得的利润,还是医馆的,只不过到不了我们师徒手中。但依然还全部会用于救治百姓。此事有县老爷担保,又有华原县所有百姓见证,钱掌柜他们怎么会贪墨?”
“哦……”刘神威呐呐的应了声,还是有点不情愿。
孙思邈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神威啊,你也看见了,前几日那位来找你张师叔的潘道长,明显来者不善。你张师叔跟你袁师叔去了长安,他们也要去长安,我怕……”
“怕那姓潘的找我张师叔麻烦,所以我们是要去长安通知张师叔吗?”刘神威终于来了点精神。
熟料,孙思邈轻咳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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