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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此茶,条索秀丽,香浓味甘,汤色清澈,闻之芳香扑鼻,尝之虽初有苦涩,然片刻之后,顿觉满口生香,回味无穷,绝非凡间之物,足可位列仙茗……不知道长能否赐下炼茶秘法?”郑胖子满口恭维话,打着茶的主意,一旁钱掌柜才注意到此茶的不同。
之前因为郑胖子横插一杠,钱掌柜生怕张玄清改变心思,把酒的生意交给郑胖子做。毕竟那酒他已经尝过了,绝对远超现在大部分酒,他不能容忍到手的鸭子飞了。所以,他满怀心思扑在酒上,对于刘神威端上来的茶,喝都没喝一口,自然发觉不到茶叶的不同之处。
现如今经郑胖子提醒,钱掌柜也终于发现,张玄清这里的茶叶,与他所认知的茶饼,大大不同。
不仅仅保持着茶叶的形状,冲泡之后的芳香,更不是那种用盐、葱煮过的茶能比拟的。正像是郑胖子所说,这种茶,足可以被称之为仙茗。
更何况……这种茶还是一名真正“仙人”的手笔!
钱掌柜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更加激动。本来他这么急着赶着来,酒的关系有之,更多的还是为了与张玄清搞好关系。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当下便与郑胖子争辩起来:“我说郑兄弟,这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张道长先找的我们醉仙楼,你却半路横叉一脚,这有些不仗义吧?”
“钱掌柜此言差矣!”郑胖子笑着反驳道:“生意,生意,买卖东西维持生计而已。钱掌柜的醉仙楼进日财源广进,吃穿不愁,小弟我却因犬子之事,荒废生意,多有亏损。希望钱掌柜大发善心,给小弟留一条活路,小弟在此感激不尽!”
钱掌柜闻言差点被他气个半死,对方说他醉仙楼财源广进是真,说自己因儿子之事荒废生意也是真,可多有亏损嘛……这就不能当真了。
想着,他不禁反驳道:“郑老弟莫要玩笑,华原县谁人不知,你郑老弟乃是本县第一富商,莫说只是儿子病了几天,就算一辈子都是个病秧子,也不可能……也不可能……”说道最后忽然发现自己的失言。
郑胖子极为震怒,拍案而起:“钱掌柜,我敬你一声哥哥,你却要要咒我家桁儿,莫不是以为我郑某人好欺负?”
郑桁,便是郑胖子的独子。
钱掌柜脸色微变,他刚刚确实是无心之失,紧忙起身,深深一礼:“郑老弟莫怪,是我口不择言,他日一定登门赔罪,任老弟处置。”
“哼!”郑胖子一声冷哼,并不理会。
张玄清见得如此,紧忙打圆场道:“郑兄莫恼,依贫道之见,钱掌柜确实一时口快,绝非有意冒犯。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不要因为一句误会,坏了往日交情。”
“如此……也罢!”郑胖子面色稍霁,转头道:“钱掌柜,看在张道长的面子上,郑某不跟你计较。只希望钱掌柜日后说话时候注意着点,不然可不是谁都会原谅你!”
钱掌柜满脸苦笑:“郑老弟说的是,今日却是钱某错了。”想到给了对方这么一个把柄,对方怕不是会抓住不放,不由笑得更加苦涩。
不料,张玄清忽然道:“两位既然都想做茶酒的生意,贫道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不知两位能不能同意。”
“张道长快快请讲。”钱掌柜顿时精神一震。
张玄清笑道:“自古生意不过‘合作’二字,听郑兄说你有一个酿酒作坊,而两位联袂来此竞争,醉仙楼必有其他进酒渠道。依贫道看不如这样,由郑兄、醉仙楼各自提供场地材料,酿酒制酒,两位共同经营……似乎钱掌柜的醉仙楼只有华原县一处?不如借此时机,向外扩建,开设分店,或招‘二级代理商’,将摊子铺大。如此一来,看似将利益均分出去,实则利益就像雪球,越滚越大,落在两位手中的,只会比之前多,不会比之前少,两位看如此可好?”
“什么是二级代理商?”钱掌柜满脸茫然,一旁郑胖子亦面露不解。
张玄清其实也不懂这东西,做生意什么的,实在太麻烦了,不适合他。所幸他有一张巧嘴,连吹带捧,给郑胖子、钱掌柜画了个大饼,言里言外告诉他们听自己的准没错,最后道:“……不仅是酒的生意,茶叶生意也可依样而为。实不相瞒,贫道这茶叶,除了制作之法外,本没甚么稀奇的。要说这天下最好的茶叶,还数西湖龙井、信阳毛尖、君山银针、洞庭碧螺春、武夷大红袍等等。两位若能合作,招募人手,联手将茶叶制造出来,即可更快的推行天下,抢占市场。当然,若两位不愿,也可自行商议,将茶、酒这两个生意分开,贫道分别给你们便是。”
“道长此意甚好,甚好!”钱掌柜连连称赞,仿佛能占到多大便宜一般。
本来也是,古代人做生意,可不讲究什么合同,完全都是靠着人情、信誉等等。由于钱掌柜之前一时失言,若是郑胖子揪着不放,在钱掌柜心里,张玄清有八成可能完全把生意交给郑胖子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相反,若是郑胖子不同意张玄清的提议,想自己单独吃下这两笔生意,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郑胖子只是沉吟片刻,竟也点头同意下来。
“就依道长所说便是……”
接下来具体的合作方法就没有张玄清什么事了,不管郑胖子、钱掌柜如何分成,左右张玄清能把茶酒卖出去,且还是刘神威撺掇的。所以张玄清干脆让刘神威跟着两人去谈,自己则做了甩手掌柜。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几人商量好怎么合作后,钱掌柜自己打道回府,郑胖子却留了下来。
张玄清不禁诧异:“郑兄还有何事?”
不料那郑胖子起身深深一揖,胖坨坨的身子穿着华贵丝绸本显得十分滑稽,可他本人却满脸认真:“张道长,其实郑某并不敢在道长这里赚取钱财,毕竟若不是道长,我儿恐怕难以活命,如果我还敢赚道长的钱,那我岂不是畜生都不如?只是我怕那钱掌柜不知好歹,恶意压价,叫道长吃亏,这才厚颜跟来。如今生意既然已经谈成,郑某再说别的,倒显得小人了。郑某只能保证,从茶、酒中赚的任何利益,郑某分文不取,全部交给道长。望道长成全在下拳拳报恩之情!”
这倒让张玄清好一阵诧异,没想到商人之中,还有这种不爱钱的。不过回头想想,对方似乎也不是不爱钱,笑着道:“郑兄不必客气,这生意既然谈成了,那就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然钱掌柜怕还是以为咱俩合伙坑他。原本贫道把这茶酒生意交出来,就是因为神威这小子,自己倒没想着借此发财,只不过补一补医馆开销而已。”
刘神威在一旁讪讪的笑,郑胖子还要再说,却被张玄清摆手打断:“郑兄不用推辞了,就按贫道说的,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利益这东西,无论多少,都容易让人昏头。与其现在占便宜,日后伤情分,倒不如现在就明明白白的把利益跟情分分开。而且,郑兄今日能有如此想法,本就是一桩人情,况且这生意若没了郑兄,也做不下去……恩,差不多就这样吧。”
好说歹说,把郑胖子打发走了,张玄清不理会刘神威纠缠,把生意方面的事全权交给对方,自己则继续跟着袁天罡师徒学习卜筮之术。
转眼间秋去冬来,寒风彻骨,落叶萧萧,张玄清到大唐一共已经有了大半年时间。
因着茶酒两项生意,医馆的生活越来越好,就算孙思邈经常大手大脚,看病不收钱,医馆也不会短了收入来源,每日里吃的好穿得好,甚至还外聘了一个做饭的老妈子。
要知道之前甭管洗衣做饭,那都是刘神威的事。甚至有时候赚的钱还不够进药材的钱,孙思邈都得亲自进山采药。自从有了茶酒生意后,最起码所需药材从没有过短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不务正业。
当然,医馆的变化并不止是这些,随着袁天罡师徒的到来,医馆除了看病救人之外,又多了一项业务——相面算命!
这其中有袁天罡、李淳风不愿白吃白住的原因,也有张玄清想要练习算命术数的原因。
因此,史上最怪异的医馆就在华原县诞生,不禁能够治病救人,还可以为人算命,指点迷津,排忧解难。
如此一来,张玄清的医术以及算术都飞快的增长着,管他什么术数三式,还是梅花心易,都逐渐登堂入室,了然于心。至于现代时空,倒是十分平静。
天下间的书就是那么多,尤其算命看相之类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张玄清也没打算结合一下外国的塔罗牌、星象什么的,自创一门算命之法。他之所以这么感兴趣,完全是为了以后没人养着好坑钱而已,故而把现有的能找到的算命书看完,他就不再往图书馆跑了。
顶多是有时候研究研究心理学书籍,给自己的“卜算”之术多添加些筹码。
不过平静的生活总归不能长久,就如平静的湖面早晚都会起波澜。随着一名特殊的病人来到医馆,进入张玄清的视线,让他的心再也无法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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