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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旁默默地啃着果子。果子鲜嫩多汁,甘甜如蜜,女孩味觉大开,连啃了好几个,见紫苏与夏茯苓停止了谈话,忙用瘦削纤细的小手拿着两个鲜红的果子,送到两人跟前,笑着说道:“姐姐,你们也吃吧。可好吃了!”
紫苏与夏茯苓相视一笑,接过果子,紫苏俯身摸着她的头,笑道:“谢谢你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蝶。”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欢悦,到底是小孩子天性,烦恼无法在脑海中长存,吃饱之后,小蝶的心情也跟好了起来。
“这应该是你的小名吧?你姓什么?”紫苏继续问道。
小蝶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下去:“婆婆叫我小蝶。她说,我出生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蝴蝶来到蓝月谷。可是阿姨们却说,我是山里捡来,蝴蝶在我出生之前,便在蓝月谷了。我知道婆婆在骗我,可是我喜欢蝴蝶,喜欢小蝶这个名字。婆婆曾经说过,人死了,会上天,变成天上的星星。婆婆会变成星星吗?”
小蝶仰着脸望着紫苏,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紫苏不敢让她失望,微微一笑,抚摸着她清瘦的脸颊,点头道:“会。天上的星星就是人的灵魂化成的,他们会在天上守护着自己的亲人。”
小蝶高兴地问道:“真的吗?”那眼神分明在告诉紫苏,她相信婆婆会在天上望着自己,守护着自己。她仰起头,望着那繁星密布的天空,自语道:“哪颗星星才是婆婆呢?”
小蝶望着天空的繁星入了迷,紫苏心中发堵,想起自己童年孤苦无依,不由泛起一丝酸楚。回头对夏茯苓报以一笑,笑得很苦。紫苏望着小蝶单薄的背影道:“我想将她带在身边。”
夏茯苓没有马上拒绝,却小声说道:“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能保护得了她吗?”
紫苏无言以对,是啊,她们现在自身难保,能保护得了一个小女孩吗?可是,丢下她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紫苏朱唇一咬,道:“不管怎样,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我们若要对敌,我会让小白保护好她的。”
夏茯苓只是出于全盘考虑方才有不带着小蝶的想法,其实在私人感情上,她比紫苏更不愿意让小蝶离开她们的。看到小蝶,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她比谁都了解孤苦伶仃、无人关爱的感受。她不像紫苏,一出生便有父母关爱,虽然被雾毒帮所拐,却有幸被员外相救;更不像泊筱,童年几乎是在被人如神灵般供奉着的日子里度过。如果说她童年里有什么值得回忆的,那就是流浪到弃天城后,跟如梦学曲的日子。
她们最后还是决定将小蝶留在了身边,几人暂时在山中择一山洞住了下来。
青山碧水,白云悠悠,黄鸟时飞,夏虫夜鸣。
群山迭荡,碧波起伏,唯有西山留出一缺口,涧水沿着山沟向西山口叮咚奔下,几支溪涧汇集至此,声势浩荡,竟在西山口冲出一浅潭,潭阔而不深,只三四尺,清可见底。浅潭之下,山势忽陡,岩石突兀,溪水跃过岩石,朝山下飞泻而去,形成几段湍急而短小的瀑布。
而在瀑布之下,碧镜映天,仙雾缭绕,竟是一处天然湖泊。
湖泊另一侧,青山背后,隐约可见几处狼檐凤构。
前来打探地形的紫苏不禁心中泛疑,这里竟有人居住?虽然相隔甚远,仍能分辨出建筑的风格,古朴典雅,分布疏密有致,绝非寺庙,亦非隐庄,倒像是一武林门派。
正想着,忽见一片飞毯从青山中飞出,与自己从湖天派手中夺得的飞毯极为相似。飞毯正朝紫苏而来,她心中一紧,莫非自己被她们发现了?
紫苏将身子隐在涧边一片紫色花丛里,只见飞毯慢悠悠地在碧湖上转了一圈,又飞回去了。在他们飞近时,紫苏看清了他们的服饰,竟与她们在狮虎山见到那几个湖天派弟子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便是湖天派?
紫苏急忙奔上山,回到山谷,将看到的告诉夏茯苓。夏茯苓凝思片刻,道:“应该是湖天派不错。”
“我们去灭了他们。”紫苏杏目一寒,道。
夏茯苓却显得异常冷静,道:“要灭他们倒也不难,怕也怕,紫霞宫有高手镇守在此,毕竟湖天派是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又是弃天城内第一大修真大派,里面高手如云。况且,听说他们门中还有灵兽镇守,仙家法器众多,恐怕我们二人还应付不了。”说着,将目光移向小蝶,又道“我们也不可能全心全力去对付他们。所以我们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紫苏知道夏茯苓是在担心小蝶,若真要对袭击湖天派,她们还要分心照顾小蝶,定然无法倾尽全力。
可是,接连数日,紫苏跟夏茯苓还是无法想出良策,只得继续隐藏在山中,甚至不敢走出西山,怕被巡逻的湖天派弟子发现了她们的行踪。
紫苏渐渐坐立不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老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出去痛痛快快杀一场。反正这一战,早晚要来的。正如我们当初计划的,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各个击破,为营救天泽哥哥争取机会。”
她们尚不知道狮虎山已被夷为平地,更不知道开启无底空间的机关已毁。因此紫苏仍然抱着当初的想法,希望以灭掉紫霞宫的人间势力来牵引紫霞宫的注意力。
紫霞宫人数虽多,可是真正能斗过她们的,却没有并没有多少。而至于那些人间修真之士,若非仗着法宝之威,更是对她们构不成多大威胁。
她们能在短短十几年,便恢复八九成仙力,多半是体内宫珠之功劳。然而,这些都超出了紫霞宫的预测,这才使得紫霞宫有所怠慢,并未倾尽全力。
直到千机道人、千离上人等人追杀未遂,方才引起紫霞宫的重视。只是五星尚未齐聚,天上异象未生,他们还无法确定五星的位置。
因而,只好全面铺网,只要一有动静,便立马收网,展开全力诛杀。
紫苏等人消息闭塞,且人力单薄,无法判断紫霞宫的真正用意。就在她与夏茯苓御毯低飞在镜湖之上,希望逃过湖天派的眼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一举攻下之时,从湖底嗖地窜出几条人影,将她们围在中间。
紫苏立在飞毯之上,面如寒霜,衣袂随风飘动,如一朵流动的紫云,腰间佩着一把绿剑,绿得晃眼。而旁边较之略高的夏茯苓一袭红衣,粉若初桃,一脸平静,不见丝毫诧异之色,似乎早知湖中有埋伏。
几条人影立在湖面上,如履平地,看似年近六旬,而以他们的修为来判断,少也有一百五十来岁了,否则岂能达到渡劫期?那古井不波的脸上,分明有些异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夏茯苓的眼睛。
“你们究竟何人?为何闯我湖天禁地?”其中一人面如枯竹,黄须稀落,朝她们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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