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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在这个世界上,寻找跟我们“连结”的另一个人。
联结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连结是一种陪伴,有的连结是一种互相取暖,有的连结则是一种淡淡的默契。
而透过爱情而连结的伴侣,则是我们最向往的关系。
在安达充的经典漫画h2好逑双物语中,矮雅玲一个头的比吕,最后在身高追过雅玲后,还是没有能够跟雅玲在一起。
漫画如此,你们所见的更不是一本虚构的小说,而是我跌跌撞撞的真实人生。
我只能尽力,并不能真正掌握永远暧昧不清的结局。
而我,跟沈佳仪的追逐依旧停留在无法跨越的那三公分,很辛苦的三公分。
放弃很苦,真的很苦。苦到我完全想象不到任何比喻去装载它。
在我学习、或者说习惯“不能跟沈佳仪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也得重新连结自己与沈佳仪之间的情感。多半是刻意回避吧,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沈佳仪,只是在电话里祝福沈佳仪与她的男朋友,听她缓缓诉说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
而我。与我在一起的女友,昵称叫毛毛狗。
与毛毛狗交往,对我来说是个很难形容的爱情经验。我追求沈佳仪的八年岁月里耗竭了许多气力,个性里许多疯狂的素质都已烧尽,因此我以一种平平淡淡的节奏,重新去学习另一个女生。
这一喜欢,又是另一个漫长的八年。
人生永远比虚构的小说更离奇。就在我羽毛毛狗在一起几个月后,沈佳仪跟男朋友竟然草草分手了。
我在电话这头听到这个消息,精神整个抖擞起来。
“未免太快了吧,为什么会分手?”我惊讶,心情却很好。
“喂,你干嘛装出惊讶的样子?你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沈佳仪的语气也没什么伤心。
“你没有选我,却选了他,那么他应该是一个比我还要好的人。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不错了,但他显然更好不是?怎么会对这样的人提出分手?”我有些难以想象。
“要跟谁在一起,这跟他好不好关系不大吧?主要还是感觉。”沈佳仪顿了顿,慢慢说:“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猜你是不是在喜欢我了。”
“可是我装得很像吧?”我笑。
“不管你装再在怎么像普通朋友,我还是可以感觉你对我的喜欢不,应该说是重视。”沈佳仪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强调:“你对我,很重视。”
“”“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某种沉重的情感压迫我的胸口。我的呼吸骤止。
“从来,不讨厌吗?”我吐出一口长气。
“怎么可能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像是话中每个字,都有独特的重量。
那重量挤压着我。我沉默了很久,沈佳仪也没有说什么。
许久。
“那,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分手啊?是他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又喜欢上了另一个男生?”我故作轻松。
“都不是。我只觉得,他不够喜欢我。”电话那头,沈佳仪若有所思的叹气:“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就是无法不提出分手。经历过你是怎么喜欢我,就会觉得其它人对我的喜欢,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跟你相比”
我的灵魂一震。
“原来被你喜欢的感觉,真的很幸福。我以前都觉得太理所当然了。”沈佳仪幽幽的说道:“这是我的报应。”
“如果你在几个月前告诉我,我不知道会有多开心。”我的声音很虚弱。
“现在告诉你,难道你就不开心吗?”沈佳仪哈哈大笑起来。
“”我苦笑“非常非常的开心呢。”
开心到,我只能做出苦笑这样的反应。
我能怎么样呢?我已经退出了与沈佳仪的爱情,守在一个名为“友谊长久”的疆界。这个疆界里,有最充足的愉快阳光,如果我们需要,随时都可以毫无芥蒂地拍拍彼此的背。
这是块,真正不求回报的土地。也是我始终没有离开的过的地方。
“我也很喜欢,当年喜欢着你的我。”我只能握紧话筒,慢慢说:“那时候的我,简直无时无刻都在发光呢。”
“谢谢你。”她说。
上了大三的我们,一个个退出追求沈佳仪的世界。
到了大三,除了实力最强的我与阿和,参加北医慈济青年社(想也知道为什么!)的谢孟学追到了吃素的女孩,展开终生吃素的崭新人生。参加逢甲大学慈济青年社(真是善良啊!)的杜信贤也交了女友,对喜欢沈佳仪得过去只剩下一个微笑。
那年农历年的例行聚会,我们一群人围坐在地上玩纸牌赌钱,话题还是在沈佳仪身上绕来绕去。
“咦,看样子‘可以喜欢沈佳仪的人’只剩下廖英宏罗?”许博淳说,拿着纸牌环顾四周。
“哈哈,对啊,不介意换我追沈佳仪吧?”廖英宏嘿嘿笑道:“对手越剩越少,而且我最近常常打电话给沈佳仪喔。”
“追啊,交给你了。”我爽然一笑,将牌盖住:“不跟了。”
“有本事你就追啊。”阿和不置可否,将筹码推前:“我梭哈。”
于是廖英宏急起直追,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到沈佳仪的学校宿舍里,用他的方式,慢慢地磨,磨啊磨
在某个夜里,沈佳仪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决定跟廖英宏在一起了。
“我第一个告诉你。”她说。
我没有太讶异,因为廖英宏的确是个很棒的人,更是我的死党。喜欢沈佳仪的资历厚厚一迭,里面写满被我陷害的暗黑纪录。
“啧啧,我燃烧八年青春都追不到的女孩,他办到了,真的非常了不起。”我尽量用最不在意的语气,告诉沈佳仪:“要好好对我的朋友啊,他可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呢。”
“嗯”她只是简单应了声。
挂上电话,我心情之复杂全写在脸上。
毛毛狗捧着热茶走了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我只是笑笑说没什么。
然后第二通电话打来,是廖英宏兴奋的狂吼。“柯腾!沈佳仪刚刚在电话里答应当我的女朋友啦!”廖英宏按奈不住的喜悦,看样子是迫不及待用电话通知每一个死党了。
“真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跟着笑了起来。
“祝福我!快!祝福我啦!”廖英宏的声音机动不已。
“废话,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啦!”我深呼吸,朝着话筒大喊。
廖英宏挂上电话,往下一个死党报信去。
两个月后,连牵手都没有,廖英宏与沈佳仪分手了。
好像,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似的。
在跟我们叙述分手的错愕时,廖英宏好像还无法置信似的,表情超呆,不断地喃喃自语。我想笑,却又不敢。
“妈的,这就跟打麻将一样。”阿和却是狂拍大腿猛笑,做了以下的批注:“我最早听牌,柯腾则是硬要过水等自摸,廖英宏则终于胡了牌,可是仔细一看,却是个诈胡!”
是阿,诈胡。
可我连个诈胡都没有过